第十一章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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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雀有了十分答案,扬了扬手:“张渊,待虚空幡到后,一幅盖在枪处,两幅立于门口。派人调兵,越多越好。再派人前往武器监严加看管仓库,若有异动立即拿下,同时请吴大人来此。你守在此地,一根蜘蛛丝也不能放过。”
张渊愈发着急:“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可否告知一二我好知道处理?”
沈厌雀扭头,盯着另一个门。
那个门并不通往逃生之路。
“有人要偷里库的神兵。”
张渊瞪大了双眼。
沈厌雀左手的拇指摩挲着他的佩刀:“一会儿如果是我出来,说明皆大欢喜。如果不是我,杀无赦。”
张渊有些着急:“大人,我们一同……”
“你们按兵不动,敌在暗我在明,小心调虎离山之计!”沈厌雀丢下这句,便冲进了黑暗里。
张渊跺了跺脚:“来人!来人!去调兵!神兵遭劫!”
“是!!!”
进了暗处的沈厌雀,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他松开了左手的佩刀,深知普通刀枪根本伤不了此刻里库那人。他伸手进怀里,掏出了黑判。
那是支全数由黑金打造的判官笔,通长一寸五,笔身走以金边,隐约浮现十二干支的字样,笔尾飞出羽翼,这一看,竟是只声名恶臭的乌鸦!
生死判、黑白判、有无判,全赖在一只食腐之鸟上,铸师何其嘲讽。
临出门时,他就觉得今天也许不会平静,便带上了黑判。但想不到那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希望张渊跟进来的原因,他不愿被任何人看到他用黑判的样子。当然,死人除外。
里头那个人必须成为死人!
离里库还剩最后一道门时,他没有冲进去,反倒挥着黑判熄了壁上的油灯。整个通道陷入了死寂。
一只蟋蟀从里头蹦出来,在漆黑中蹭着青砖磨了磨它有力的后足,顺着边缝一路无阻蹦出了黑暗。
通道里已空无一物。
黑影在这不大不小的地方,已经逗留有一段时间。
他举着杨柳青,就像个明明对玉石一窍不通、却偏要把它拽手里搓搓磨磨的蠢人儿,企图从肺里掏出零星一点能跟眼前这东西对上的记载,没多少功夫,又将其丢弃在地上。
无端而起的风摇了摇灯芯,照出乱七八糟丢了一地的刀枪棍棒。
十年了,这些神兵名字躺在墨字里受人顶礼膜拜,身子藏在这里库中,虽然没得到沈厌雀日烧三炷香的供奉,好歹好好的收在架子上,隔几日他便亲自来打扫,省去了蛛网虫蚀的烦恼。外罩个军械库,再罩上数量仅次于王殿的虚空幡,牛鬼蛇神都不敢近半步。哪曾想有那么一天,竟被人当无用的烂木头烂铁这么随意得丢在地上。
气死人。
黑影恐怕是嫌自己看得慢了,干脆一手一脚同时动作查看起来。山鬼斧重108斤,折天尺重30斤,他就跟拎着两片羽毛一样拎着,不过七八眼,又丢在了地上。
他朝青炎侯走了过去。
眼前这把剑与官鞋底般厚,残破不堪坑坑洼洼,剑刃不见寒气还翻卷了起来,朴素得不能再朴素,别说里库,就算是大库,也放不得这样丑陋的武器。
黑影来回看了好几眼,就要动手丢在地上。
马上他就停了手。
他看看四周,又看看地板,再看看这青炎侯,顿时眼神就变了。乖乖,整个里库都给他翻空了,这破烂,竟然是最后的可能!
他握住那手感极差的剑柄,挥了两下,马上又迟疑了。这不就是一破铁吗?
正这时,一阵撕裂空气的声音传来,下一刻,整个里库骤然滚过一团金色的闪电,那闪电奔着角落而去,却凭空消失,照亮了一张嚣张的脸。
黑影有些意外地后退了一步,继而笑了。他的声音从夜行衣里钻出来:“哟嗬,我在门口埋下了奔雷符,若是阁下从那儿进来,早便焦香四溢了。倒是没想到,里头还藏着机关呢。”
这声音苍老无比,宛如行将枯死的破了洞的大树里吹出的风,诡异阴森。那人掏了掏耳朵,大概也是厌烦这声音,嘴上却笑:“是街坊邻居嫌您鸟叫得难听不让溜,还是家里灯黑嗑瓜子咬舌头,让您闲得慌找我这堆破铜烂铁的趣来了?”
老头大笑了几声:“说话这么难听,你就是沈厌雀吧。”
沈厌雀甩了甩黑判,将最后一丝雷吸进笔身,确认周遭安全了,走进了油灯的光里:“幸会。恕我孤陋寡闻,你这般讨人厌的老头,我竟未曾听过。”
他这动作让老头警惕了下,掂着青炎侯往旁靠,嘴上还在套话:“半截身子入土,还管什么声名。你来我倒是省了点功夫,你瞧瞧这破剑,可是化鬼神?”
沈厌雀闻言笑了:“怎么人人都想来我这找化鬼神,我还想找它呢。”
老头又比划了两下:“那它叫什么名字?”
“青炎侯。”
“竟然真的有人给这破铁取名字,怕不是磕伤了脑袋?”
“确实是个傻人儿取的。”
老头又用那难听的声音笑了半天,良久,笑声一停:“不对,你欺老头我!谁不知道这里全是宝贝!这满满一地板像极了宝贝却不是宝贝,我看着最不像宝贝的,肯定是真宝贝!”
他一个人在那儿胡言乱语半天,沈厌雀却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眼光游走到他的右手边后停住了。
那里的袖子是空的。
沈厌雀冷笑了声:“我还在想,铁枪与人,到底有何共通之处,能让斗转星移得以驱动。倒是低估你这疯老头,割了那308支枪,竟断了自己一只手!”
黑衣罩住了老头的表情,听了沈厌雀这话,他的笑声愈发诡异:“身体发肤,一抔黄土,算得了什么。你倒是聪明,才堪挪走我那堆枪一天,竟然就能看破是斗转星移之术。”
沈厌雀得了夸赞,脸上却没有半分惊喜。
此时东西已经在人手里,也不知术的另一端被藏在哪儿,肯定是无人打搅之地,短时间内根本挖掘不出,他只要再运术一次,多的不行,但带着一两把武器从沈厌雀眼皮下凭空消失后逃之夭夭,易如反掌。这老头根本就是有恃无恐,沈厌雀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到底还是发现得晚了! 江山为聘:铸剑师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