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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比惊诧,想询问左胖子。
左胖子却用绿豆眼制止我。
四周众人见小孩顺利出生,非常兴奋,但我们几个陌生人突然到来,也明显引起了他们的好奇,纷纷转头眼睛望着我们。
左胖子脸色堆笑,指指自己的嘴巴,嘴里不断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
这瘪犊子在装哑巴。
尔后,他又笑嘻嘻地从边上拿了一张红纸,在上面写上了几个字,展示给主家看,上面写着:恭喜主家喜得贵子,我们是逃难来的,想讨口喜饭吃。
主家那些亲戚瞧见了字,反复地打量了我们几眼。
左胖子和常羽一身衣服脏兮兮的。而我和陆潇潇还穿着破破烂烂纸做的衣服,像用垃圾堆里用捡来的报纸勉强遮盖似的,在夜色下看来,我们几人实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一个老者皱着眉头说:“昨夜平城突然黄河决堤,我倒听说附近几个村庄都被淹了。难道你们是那几个村庄的人。”
左胖子确实是个戏精,脸色马上变了,露出一幅死了爹一样凄惨的神情,还硬生生抹出几滴眼泪,嘴里不断地嚎叫:“阿爸……阿爸……死阿爸……”
陆潇潇这个没心没肺的,差点笑出声来。
我心里一惊,狠狠地掐了她一下,疼得她快掉出眼泪来才作罢。
老者叹了口气,摇摇头:“也是可怜人!今儿个是我孙子出生大喜之日,你们既然来了。也是缘分。先去换套衣服,然后坐下来跟我们吃餐喜宴吧。”
左胖子兴奋地点了点头,不断地朝老者鞠躬,手里还俏俏给我们比划了个胜利的手势。
我们被人带到宅院厢房里换衣服。
换衣服的过程中,我发现怀中一个物件,黑黝黝的,像一块石头,外面还裹着一层蜡。这玩意儿是红棺材里那个女尸塞给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想问左胖子,但这货还是不让我们说话。
换好衣服出到大院,发现院坪里热热闹闹的。唢呐、二胡、锣鼓、镲,一帮乐手正在为主家生了斗鸡眼孙子吹乐庆祝,边上还摆了十几桌,全是美味佳肴。
我都快饿疯了。
几天在阴魂工地,光他妈闻气不能吃,简直惨无人道。
正寻思啥时候开始动手吃饭呢,有几个满脸笑容的汉子过来了,其中一个对我们说道:“几位,黄河边上老规矩,吃喜不能吃空喜。但你们是逃难来的,咱也不能管你们要喜钱,要不,你们给咱们表演个节目?”
黄河边确实有这个说法。
去人家家里庆祝喜事,不能空手而去,不然会引起主家的反感,倒不是说主家在乎那么一点财物,实则空手而去表示空欢喜,彩头不好。
还有个规矩,叫做“弄璋弄瓦,雷公不打。”
古时候生男孩叫弄璋之喜。生女孩叫弄瓦之喜。璋是好玉石,瓦是纺车好零件,以此来代表男孩女孩。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生小孩代表家族传承,天字第一大喜事。但凡家里有弄璋弄瓦之喜,哪怕是天上凶神恶煞的雷公,对吃喜宴之人,也不敢妄动,再大的罪过,也必须等人家喜宴吃完再说。也许这就是那个司机叫我们一定要吃主家饭的原因。他的目的,应该是借此规避阴差阴将对我们的拘拿。
我们以逃难的身份来这里,肯定不能掏钱,不然要露馅。主家叫我们表演节目,可我们是哑巴,又能表演啥子节目?
左胖子脑子转得快。赶忙笑嘻嘻点头答应。
这货把人家乐队那把唢呐给拿了过来,拍了拍唢呐,放嘴巴做了个吹的姿势,意思是他吹唢呐。唢呐靠气,不靠声带,哑巴倒确实可以吹唢呐。随后,他冲着陆潇潇摇头晃脑地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很明显,他叫陆潇潇跳舞。
陆潇潇非常无语地瞪了左胖子一眼。
可我呢?
左胖子拿过我手中的破辟刀,在空中舞动了两下。
我耍刀。
我倒是会耍刀。
破辟刀是我的防身利器,前段时间,我没事就钻研一下刀法。虽然达不到武林高手的水平,但几招罗汉刀的式法倒依葫芦画瓢,耍得有模有样,这点左胖子是知道的。
但常羽呢?
左胖子也挠头。不知道叫常羽干啥。
常羽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锣鼓旁边,拿起了敲杆。
左胖子“嘿嘿”一笑,嘴巴一张,唢呐开始吹起来。
可他一张口,院里众人脸全黑了下来,纷纷带着愠色瞪着他。
死胖子可能是给人家引魂做祭干法事干习惯了,唢呐一响,不过脑子地来了一首哀乐,听那调调。好像还是《哭诸葛》。我记得前几句词应该是:“苍天啊,你为何急匆匆将他交与秋风。大地啊,你为何急匆匆将他揽入怀中……”
人家可是大喜事。
这首歌要多丧气有多丧气!
主家没有动手揍我们,已经算非常客气了。
左胖子也知道自己犯错了,脸色一变,很尴尬地抬手猛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随后,曲调一变,一首欢快愉悦的乐曲响了起来。
让我觉得非常惊奇的是,常羽压根不知道左胖子要吹什么歌,但他听着唢呐声,晃动双手开始敲鼓点,比酒吧那些乐队鼓手还厉害,十足专业级表现,。
这家伙长相帅气。绘画、音乐、武功、术法全懂,跑步又他娘快的像博尔特似的,简直无所不能,迷死人了。
陆潇潇虽然穿着一身农家衣服,但天仙一般的长相。加上一段异域风情的舞姿,妖娆潇洒,美艳不可方物,赢得了全场所有的目光。
我仗着红光阵阵的破辟刀,哗啦啦耍起来。在烛火映照下,艳光烈烈,刀气阵阵,也可谓刚猛遒劲。
悠扬的唢呐,霸气的锣鼓,柔美的舞姿,勇猛的刀法。
这么一来,主家那些亲眷全惊呆了。估计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逃难而来的几个哑巴,还有这一手绝活。呆了半晌之后,呼啦啦地鼓起掌来,喝彩声不断。
有人还高喊:“再来一段!”
我们无奈,只得再耍了一段。
再耍刀的过程中,我斜眼瞥见,院子外头有几个穿黑色中山装带雨伞的人,表情冷漠地盯着院子里面看。
我边耍刀,心里边砰砰直跳。
他们不会冲进来吧?
哥们可千万别这样,我们正给群众表演节目呢。
正惴惴不安,院子外头爆竹突然一响,一个嗓子高喊一句:“吉时已到。开席!”
再朝外面看去,那几个黑色中山装不见了。
我大舒一口气,总算他娘安全了。
左胖子嘴里不断“阿巴……阿巴……”地叫着,向主家表示感谢。
我跟陆潇潇也是饿坏了,狼吞虎咽起来。
陆潇潇跳舞柔美,但此时却压根不注意吃相,一顿猛造,连气都不带喘一口,看得边上之人笑着摇头,说看来是饿坏了。天灾无情呐。有几个年轻人借着酒劲,过来与陆潇潇套近乎,为此互相还吵起来。
红颜祸水。
那怕她现在是个哑女,也着实让那些单身狗馋得不行。
我敞开肚皮,吃了个爆圆。
“咯咯咯……”
公鸡鸣叫,天亮了。
左胖子立马起身,向主家告辞。
我们出门而去,晃晃悠悠地走了一段路。
左胖子突然又疯了似的跑起来,我们不明所以,只得跟着他疯跑。十几分钟之后,这货捂住腰大口喘气,张嘴说道:“去他大爷的,老命差点丢了!”
他开了口,证明现在可以说话了。
小黄爷突然从他的口袋里蹦了出来,它见到我,非常高兴,一下跃到了我口袋里。我心中无比讶异,自从进入阴魂工地之后,小黄爷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在红棺材里快憋死之时,我想摸一下它,但却被那女尸一下抓住了手,后来又是一路惊慌逃命,没管它,它啥时候跑到左胖子口袋里去了?
我问左胖子咋回事,怎么小黄爷在你口袋里?
左胖子脸色一变,绿豆眼一瞪,猛然夺过我手中的破辟刀,“呛啷”一声,抽了出来,表情变得无比狰狞,大声喝问道:“你们三个,谁先把狗头伸过来让我剁了?!” 我当土憋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