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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不仅要杀掉林曼娜，还想利用机械蜂把他们两个一起干掉。重甲还在思索，龙心兰已跳起身来，“枪声会把警察引来，咱们快走。”

　　与上城区和中城区不同，下城区巡逻的警察并不多，即使接到报告，也没那么快赶过来。而且，重甲是赏金猎手，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自然少不了和警察打交道。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麻烦还是少惹为妙。因此，重甲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龙心兰身后出了公寓，向电梯间奔去。

　　刚刚踏出电梯门，迎面就看到了一排黑洞洞的枪口。一楼大厅内，七八名全副武装的制服警察手执突击步枪，散布成一个半圆，正严阵以待。警察全都身穿避弹衣，还带着防暴面罩，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透过公寓大门，可以看到几辆警车停在路面上，车顶上方的警灯犹在不断闪烁。

　　“电梯里面的人听着，趴在地上，双手放在背后，不要企图反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他妈的！竟然来这么快！重甲耸耸肩，老老实实地趴在地板上。几名警察冲进电梯，将重甲和龙心兰分别铐住，推推搡搡地带出了电梯间。

　　不少路人停下脚步，聚在公寓大门外，探头探脑地观看。警察搜走了重甲的配枪，连同智能眼镜一起放进证物袋，重甲眼睁睁地看着，心中暗暗恼火。

　　一名没戴头套的警察迈着不紧不慢的方步走过来，将手中的便携扫描仪对准重甲，“端木重甲，本地人，目前无业。”接着他又把扫描仪对准龙心兰，然后稍稍皱起眉头，略带诧异地问：“龙心兰，你是……私家侦探？”

　　龙心兰面色平静，淡淡地道：“对，私家侦探，我不是本地人。”

　　警方的扫描仪和民用个人终端机不同，民用个人终端通常只能扫描出他人提供的资料，而资料是否属实，尚不得而知。警用扫描仪看到的却是对方的真实身份，从出生伊始，只要警方记录在案的信息，全部一览无余。

　　难道龙心兰没有说谎？她真的只是一名私家侦探？看着龙心兰镇定自若的表情，重甲满心疑窦。

　　那警察满怀狐疑地盯着龙心兰，一名戴着面罩的警员凑过来，汇报道：“队长，尸体找到了，死者叫林曼娜，是一名舞女。”

　　那警察又盯着龙心兰上下打量一会，才将手一挥，道：“把嫌犯带走。”

　　稀里糊涂就成了嫌犯，真他妈让人恼火！看来操控机械蜂的杀手就躲在附近监视着林曼娜，放出机械蜂之前就已经打电话报了案，不然警察不可能来这么快。这名杀手知道区区一只机械蜂难以干掉重甲和龙心兰，其目的就是阻挠他们两人的调查。

　　现在怎么办？重甲转头看看龙心兰，黑发美女依旧镇定自若，看不出有什么心理波动。

　　重甲坐在审讯桌后，百无聊赖地看着墙上的电子钟。从被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却始终没有人来审讯他，这让重甲倍感奇怪。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又过了将近三十分钟，一名蓄着小胡子的警官推门而入，取出钥匙替重甲打开手铐，然后客客气气地说：“重甲，你可以走了。”

　　“老秦，秦宇阳，这他妈怎么回事？”重甲认出了对方。小胡子警官叫秦宇阳，前年重甲受雇追踪一名杀人犯，就在抓到人犯时，秦宇阳也率队赶到。重甲不但领到了酬金，还顺带替警方侦破了一桩凶案，因此两人还算有点交情。

　　秦宇阳耸耸肩，悄悄竖起食指向天花板指了指，悄声道：“我也不清楚，这是上头的意思。”

　　走出审讯室，迎面就看到了含笑而立的龙心兰。重甲满头雾水，但当着秦宇阳的面又不好详细询问，因此只能将疑问统统压在心底。

　　在证物室取回两人的随身物品，秦宇阳又亲自把重甲和龙心兰送出警局后门，才挥手向两人道别。

　　看着秦宇阳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重甲转向龙心兰，问道：“不经审讯就把嫌犯放走？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凶杀案嫌犯至少要羁押四十八小时，而他们俩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放了出来，按龙心兰所说，她只是一个私家侦探，私家侦探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龙心兰似笑非笑地看着重甲，再一次回避了这个问题，“对方应该不知道我们被放了出来，在警方备案录中，我们还被关押在牢房里。”

　　“所以，我们要利用这段时间，尽快查出这玻璃瓶里到底是什么。”龙心兰抬起左手，掌心中正是林曼娜交给他们的玻璃瓶。

　　重甲大为不快，毫不客气地道：“老实说，我对你的真实身份并不感兴趣，但是，你这种鬼鬼祟祟的作风让人很不耐烦。”

　　“你先听我解释。”龙心兰又笑了，“你还记得新闻里说马洛克死因不明吧，警方特意隐瞒了一些消息，马洛克全身组织坏死的特别快，甚至在送往冷藏库的途中就开始腐烂了，警方发觉了异常，却找不到导致异常的原因。还有林曼娜，经初步检验，体内也没有发现毒素，估计致死原因和马洛克相同。”

　　“那……死亡原因呢？”

　　“器官衰竭，这一点警方倒没有隐瞒。马洛克的心脏、大脑、肝脏、所有的重要脏器都停止了工作，好像这些脏器突然老化死亡了。”

　　“马洛克和林曼娜全是非正常死亡，警方却查不出原因。我承诺能够查出致死原因，他们希望我们能够继续调查，所以才会尽快释放我们。”

　　原来如此，这个理由倒是勉强说得过去。重甲似信非信地点点头，“那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一次。”

　　两人走上街头，龙心兰挥挥手，拦下了一辆无人出租车。重甲有点奇怪，问道：“你那辆电动车不是能遥控吗？干嘛还要乘出租？”

　　龙心兰微微摇头，“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那辆车应该已经被盯上了，开着它很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

　　重甲摇摇头，“不，咱们应该利用这一点把对方引出来，目前还不清楚对付的是什么人，这种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我知道。”龙心兰拉开车门，欠身坐进后座，回头道：“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那好吧。”重甲犹豫片刻，也跟着钻进了出租车，“现在，咱们去哪？”

　　龙心兰再次举起玻璃瓶晃了晃，“生化检测所，我们首先要搞清楚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重甲靠在座椅里，默默地望着窗外。道路两侧高楼林立，以傲然挺拔之姿并肩直指蓝天。各种颜色的车辆交织成了一条条炫目的钢铁洪流，在路面上不停穿梭。车窗隔音效果很好，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只能看到一辆辆汽车和一幅幅巨型全息广告从窗外飞快掠过。

　　先是找人，人是找到了，却又变成了死人。继续找人，然后又变成了死人……此外还遭到杀人机械蜂袭击，却还没搞明白要对付的是什么人或组织。事情正在向不可控制的方向飞快倾斜，也许，退出才是更好的选择。

　　但是，退缩和逃避不是重甲的性格，重甲不喜欢无所事事的日子，他喜欢挑战，这能让他找到存在的感觉。

　　不知何时，出租车已经停了下来，龙心兰微笑着侧过脸颊，“我们到了。” 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