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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鸿门宴（上）

　　薛渊梃办公室似乎有人，莫呦呦正好有了借口在门口徘徊不入。

　　手机忽然响起，吓得莫呦呦手忙脚乱拿出来跑到走廊尽头接听。

　　原来是Lisa李打来的电话：“我们已经到了饭店了，你那边怎么样了。快来啊。”

　　“薛总忙。”莫呦呦压低了声音回了一句，就挂了。

　　Lisa李给莫呦呦发了个定位过来。

　　似乎是听到了莫呦呦的手机响，所以薛渊梃很快结束了会谈。

　　里面那人出来了，竟然是钱德胜。莫呦呦冲他比了个客套的假笑：“钱总。”

　　钱德胜笑眯眯点头，上上下下打量莫呦呦。

　　莫呦呦觉得自己像是被狼盯上的兔子，寒毛直竖。

　　还好，钱德胜没有逗留，立刻就走了。

　　莫呦呦伸手想要敲门，可是想想自己在平台花园里说的那些话，又放下了手。

　　估计薛渊梃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大家都不知道，所以还撺掇着她来请薛渊梃，她真是有苦说不出。

　　门忽然被打开。莫呦呦吓得连退两步。

　　薛渊梃淡淡望着莫呦呦等她说话。

　　莫呦呦干笑了一声：“嘿嘿，薛总。”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现在下班了。”薛渊梃关上门就走。

　　除了有应酬，他哪天不是八九点才走？他这分明是故意的。

　　莫呦呦的手在身前搅成一团。手机又响了。

　　催催催，要死了！莫呦呦暗自嘀咕，无奈地按掉了手机，追上了薛渊梃：“薛总。”

　　薛渊梃面无表情看着电梯上的数字。

　　莫呦呦气得眼眶都红了，咬牙冲薛渊梃深深鞠躬：“那天是我不识抬举，说了很多不得体的话。”

　　薛渊梃斜眼看着她：“你是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还是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勉强自己低头认错？”

　　这有区别吗？反正就是她认错了。莫呦呦暗自腹诽，却保持着身体90度弯腰的姿势，十分诚恳地说：“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嗯，说来听听。”薛渊梃一脸认真。

　　莫呦呦被他较真的态度有些惹毛了。

　　“我不该强出头跟前台发生冲突让公司形象受损，让您在德国公司高层前丢脸。更不该在您主动示好的时候不识抬举。”听上去，语气依旧恭顺，其实她已经抬起头毫不示弱盯着薛渊梃。

　　薛渊梃嘴角抽了抽，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回头继续看着电梯的上的数字：“你啊，三句话就原形毕露，还说自己知道错了。”

　　听语气，他压根就没有跟她计较，只是在试探她有没有改变。莫呦呦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电梯门刚好开了，薛渊梃走了进去。见莫呦呦不动，他按着开门键：“不是要去吃饭庆祝你成功签回合同吗？你再多发会儿呆，又有人要打电话来催你了。”

　　他竟然都知道！也是，合同盖章通过OA系统向他申请。那她刚才在外面徘徊许久，他一直都知道？

　　莫呦呦越发无地自容，忙低头进去了。

　　“小不忍则乱大，不要在垃圾人，垃圾事上，浪费自己精力。”

　　“嗯。”莫呦呦闷声应了一句。

　　“恭喜你，这么快就完成任务了。”薛渊梃伸手摸了摸莫呦呦的头。

　　莫呦呦这才高兴起来，咧嘴笑：“谢谢。”

　　薛渊梃淡淡笑着走了出去。莫呦呦忽然意识到他刚才摸她头的动作好像超出了同事之间的界限，心便狂跳起来。她忙追上了薛渊梃。

　　只是薛渊梃又恢复了那温和有礼却谁都无法靠太近的样子，让莫呦呦觉得刚才摸头的动作只是她的幻觉。

　　前台目送着薛渊梃跟莫呦呦上车扬长而去，才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

　　“第二个拿到合同的竟然是她！？”

　　“谁知道她有没有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

　　“也是，那个富二代吃了那么多天闭门羹，要是莫呦呦不给他点甜头，他怎么可能把合同给莫呦呦。”

　　“就算她拿到合同也不一定能留下来。要是五个人都拿到合同了，还是要踢一个出去。”

　　“说的也是。到时候为了留下来，这五个人就要内斗，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

　　“同室操戈！”

　　“啊，对同事操戈，还真贴切。你说谁会赢。”

　　“岑染冰和Lisa李吧。岑染冰有上层罩着本身也最强，听说Lisa李很有王沪丽刚进公司的那股势头诶。”

　　“嗯哼，等着看好戏吧。下班，下班！”

　　先去的人已经在饭店的包厢里开了两桌，一见薛渊梃进来，大家立刻站起来打招呼。杨守德留了个主座给薛渊梃。那一桌坐着几个老销售跟钱德胜，新人只有岑染冰。

　　莫呦呦忙跑到顾清影身边。她还没来得及坐下来杨守德已经叫她了：“莫呦呦，今天可是庆祝你拿到合同，你怎么跑去那边坐？”

　　莫呦呦只能又灰溜溜走了回来，坐在上菜位。

　　说起来，岑染冰是第一个拿到单却没有闹这么大动静，莫呦呦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张扬。

　　岑染冰故意选了个主座下首的陪坐座位，既不冒犯老销售员跟杨守德，还可以离薛渊梃最近。

　　杨守德叫服务员每桌上十瓶红酒，十瓶啤酒，三瓶白酒。

　　“今天不醉不归啊。不喝完这些不许散席。”

　　莫呦呦吓了一跳，瞪着桌上的酒。都说销售的单有一大半是喝酒喝出来的，可是她唯一一次用这招就醉得不省人事差点被人害，还闹出大笑话。

　　而且，今天是部门吃饭，不需要这么夸张吧？

　　杨守德一本正经地对薛渊梃说：“薛总今天可要赏脸啊。”

　　原来是鸿门宴。听说薛渊梃应酬的时候都是浅尝辄止，谁劝也没有用。莫呦呦刚才还诧异一向抠门的杨守德怎么忽然这么大方，原来是打着为她的旗号来灌薛渊梃酒。

　　莫呦呦头上冒出冷汗来，不由自主看了薛渊梃一眼。

　　薛渊梃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菜端了上来，大多是江南菜，偏甜。

　　岑染冰拿了公筷给薛渊梃夹了一筷子西芹百合，盛了一碗粥。

　　“薛总这两个菜是我特地为您点的。您先喝点粥垫垫底。”

　　薛渊梃微笑点头：“谢谢。”

　　岑染冰换了一双筷子，又给杨守德夹了一块鱼：“杨总，这家的煎马鲛是从港口直接运过来的，很新鲜。”

　　左右逢源，滴水不漏。莫呦呦默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服务员鱼贯而入，把酒摆在桌上，啪啪啪打开了一瓶红酒一瓶白酒一瓶啤酒。

　　“停。”莫呦呦吓到了，不由自主叫了一声。

　　大家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事情，都看着她。莫呦呦干笑了一声：“喝完这些再开别的。全部打开，等下就不好喝了。”

　　杨守德却摆摆手：“没事，不用理她。全部打开，反正都要喝完的。”

　　莫呦呦头上冒出冷汗来：太恐怖了，只是要一瓶一瓶往下灌吗？

　　“来来来，我们先敬薛总一杯。”孙宏伟立刻端着满满一杯红酒站了起来。

　　薛渊梃笑了笑：“今天是庆祝莫呦呦跟岑染冰拿到合同，应该先敬她们。”

　　岑染冰站起来点头微笑：“谢谢各位。”然后仰头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莫呦呦明白这是在帮薛渊梃转移火力，所以硬着头皮也喝完了。

　　孙宏伟一见，只能喝了一口酒，假情假意地说：“恭喜恭喜。”

　　“孙宏伟，女孩子都喝完了，你杯子里还剩那么多，好意思吗？”王沪丽笑嘻嘻地说。

　　孙宏伟呵呵一笑，把酒喝完了。

　　薛渊梃跟杨守德都只浅浅沾了一下。

　　王沪丽拿着一杯白酒对杨守德说：“杨总，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杨守德也不含糊，拿起酒杯：“沪丽最近都没什么动静啊，加油啊。”

　　莫呦呦暗自诧异：她记得那天斯冉说，王沪丽为了得到合同不惜跟人去开房。她牺牲这么大竟然还没有把单拿下来？

　　“我就算剩下的几个月一个单都不拿，还是销售部的冠军。”王沪丽依旧娇声软语，其实在毫不客气地回击。

　　孙宏伟脸色立刻变了变。每年都被王沪丽压着，他早就很憋气了。

　　吃个饭都明争暗斗，真是累。莫呦呦好无奈。 金牌销售养成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