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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我的梦想（一）

　　莫呦呦抿嘴不出声了。

　　闵俊阳看了她一眼，挤出一个假笑：“也不是那么糟。他不一定真的会变心，再说了就算他变心了，以我的交际面，分分钟帮你介绍一个更好的男朋友。”

　　只是他这样的安慰反而让莫呦呦更加难受了。

　　“我知道。”莫呦呦轻轻叹息，“说实话，我来立德之后第一个单不是卖出了气，而是帮你做装修设计。这么多年摸爬滚打，我一再确定我喜欢的是做设计。现在我也算是去完成自己的梦想吧。”虽然她没出多少力，不过总算是看着薛渊梃得偿所愿，是时候走自己的路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去吧。”闵俊阳笑了，“反正还有我在，大不了干不成，你再回来做销售。我好歹也算是大股东，要拉个把人进来还是可以的。”

　　莫呦呦点头大笑：“好的，好的，我们可说好了。到时候我就跟着你混了。”

　　其实两人心里都知道，以莫呦呦的脾气，要是真干不好，就算是跟着工头去搬砖，她也不会回来做销售的。

　　莫呦呦在公寓门口挂了个写着“悠然室内与外墙设计工作室”的小木牌，公司就算是开张了。

　　Lisa李、岑染冰他们买了几个花篮摆在莫呦呦门口。

　　路过的人看了忍俊不禁：怎么看着那么像洗剪吹的小店开业？

　　开业是开业了，可是生意并没有找上门。最近生意淡了许多，莫悠朗那里给她的活越来越少，莫呦呦交了手里的图纸，就没事做了。

　　“不能坐以待毙。”莫呦呦左想右想，“怎么我都是做销售出身的，不出去发挥长处太对不起自己了。”

　　莫呦呦把过去做的几个外墙和装修改造建筑的图片拿出来，自己设计了一下排版和封面，找了地方印了四五册，还印了一盒名片。

　　她沿着街慢慢边走边看。发现那种外墙比较过时的独栋建筑，她就停下来看一看。

　　这些建筑大多数是住家的，不是她的目标客户。她需要找那种用来做办公或者是开店的小楼。

　　莫呦呦终于找到一个用来做办公楼的小楼。这栋楼原本很有韵味，但是因为只有三层而且有些旧了，所以十分不起眼。她立刻上去敲门，跟对方说她有一个可以提升他们销售量的好办法，要见他们的老板。

　　这家老板姓谢。谢先生看了莫呦呦的名片，原本好奇的表情变成不耐烦：“我们不需要装修，没这个必要。而且我也完全没听过你这个什么工作室。”

　　莫呦呦转头看了看，说：“贵公司内部装修很有品味，就是建筑外装有点配不上您的档次。要是因为潜在客户路过时没看见您的办公楼，丢了单，就太可惜了。”

　　谢先生其实心里也知道，脸色和缓了一些，却还是没松口：“我们业务很忙，不能停业。”他一方面是担心耽误做生意，另一方面害怕莫呦呦狮子张大口。这种小单，大设计所不愿意接，小设计所不能保证质量还收费很高。

　　莫呦呦一看有戏，忙说：“不会耽误您办公的。如果只是简单的改动，最长10天就可以搞定。你可以选在小长假来进行改造。”

　　眼看就要过中秋和国庆，正好有十天假，谢先生心里有些松动了：“你做过的案例呢？让我看看。花了钱事小事，万一弄糟了，得不偿失。”

　　莫呦呦忙拿出一本还热乎的宣传册：“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好几家上司公司都是我的客户，比如致远、俊阳贸易。您看这是最后完成的实景图。”当时闵俊阳和薛渊梃都找专业摄影师给办公楼拍了照放在公司简介里，所以莫呦呦也就有了最好的实例照片。

　　致远的旧办公楼和新办公楼都声名远扬。谢先生也听说过，所以很惊讶。他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莫呦呦：“哦，是你做的啊，不错不错。你先出个草图，然后看效果，我们再细谈。”

　　莫呦呦立刻告辞，回到宿舍弄了个草图发给对方。

　　谢先生对莫呦呦的设计很满意，谈妥了价格就签了合同，让莫呦呦开始做。

　　按规矩，出了草图，在开始做效果图之前是要付一点定金的。谢先生说要看了效果图再给定金，莫呦呦也没有说什么。

　　拿了合同，莫呦呦有些得意自言自语：“金牌销售就是不一样。所以说嘛，一切努力都不会白费。”

　　薛渊梃下班给莫呦呦打电话叫她一起吃晚饭。

　　碰了面之后，莫呦呦兴奋地告诉薛渊梃，她的工作室总算开张了。

　　薛渊梃只说了一句恭喜，然后忙着打电话接电话，看文件去了。

　　最近他常来叫莫呦呦一起吃晚饭，可是见了面却又说不上几句话。

　　莫呦呦总觉得薛渊梃不过就是来报个到，反正去哪里都要吃晚饭。或者，她现在是唯一不用向他汇报工作的朋友，所以他只有来她这里才能得到片刻宁静。

　　“薛总，你……”

　　“告诉你好几次了，你现在不是我的员工了，不用叫我薛总。”薛渊梃抬头瞥了莫呦呦一眼。

　　“薛先生,你……”

　　“就叫一个字。你叫闵俊阳时，怎么那么顺理成章。”薛渊梃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醋意。

　　问题是她叫‘富二代’或者‘闵先生’的时候也是三个字。莫呦呦暗自嘀咕后，在他名字的三个字了选了半天，也没有决定选那个字好。

　　薛渊梃放下手里的东西似笑非笑：“怎么，没有挑到你喜欢的字？”

　　莫呦呦尴尬的一笑叫了一声“薛”，然后默默在心里加了“先生”两个字。

　　薛渊梃终于放过她了。

　　莫呦呦松了口气，惊觉自己吃了一头汗。不是她不想跟他亲近，她是怕自己会忘乎所以然后露出女汉子的本性让他瞬间幻灭。

　　其实，她虽然辞职了，对薛渊梃每天发生的事情，却比过去还清楚。因为Lisa李、顾清影每日必向她汇报，就连岑染冰那么冷的性子也有意无意会跟莫呦呦讲这些事。简直就好像她在薛渊梃身边安了三个监视器。

　　萨琳娜的未婚夫也回来了中国，选好了地方，在办注册手续。萨琳娜不久就要去帮未婚夫，要离开致远。

　　顾清影说这对莫呦呦是好事，毕竟前女友就是个地雷，随时可能爆。

　　立德按照莫呦呦的提议招了一批工科各专业的新人。岑染冰说其中有个女生，学电子专业的，是薛渊梃正儿八经的师妹，样貌不错，性格也很好，聪明勤奋，是个好苗子。只有一点很让人不舒服，就是她总盯着薛渊梃。每次薛渊梃来立德，那个女生就步步紧跟，“师兄长，师兄短”的，殷勤亲热得不得了。

　　莫呦呦几乎喷笑出来。岑染冰把薛渊梃作为结婚对象攻克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现在竟然会看不惯别人接近薛渊梃。再说，薛渊梃怎么也是董事长。一般来说，员工表现得热情一点也是人之常情。那时候吴腾远来公司的时候，女员工们不也很热情，难不成都对吴腾远有意思？

　　岑染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既然说她殷勤自然是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买早餐，送汤送粥，这些你都不会去做的事情，她却常做。再说人家要青春有青春，要活力有活力，比几年前的你还体贴懂事。你现在有什么？”

　　莫呦呦当时咂咂嘴：“说的也是。”想想她确实不够温柔。主要还是因为拉不下面子做这些，也害怕薛渊梃笑话她自作多情。

　　想起昨日岑染冰特意在公寓门口指给她看的那个漂亮有气质的女生，莫呦呦心里酸意滚动。她按耐不住，决定还是探探薛渊梃的口风：“那个，立德这次招了几个新人？”

　　薛渊梃头也不抬回答：“十几个。”

　　“咋样？”

　　“整体水平还不错。”

　　“女生漂亮吗？”

　　薛渊梃终于注意到了莫呦呦异样，抬头看了她一眼：“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莫呦呦干笑：“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

　　她在立德的时候都不愿意管这些事，忽然这么热心，肯定有问题。

　　“你对哪一个好奇？”

　　“没，就是随便问问。”

　　莫呦呦却不敢再问下去，怕薛渊梃笑她爱吃醋。

　　莫呦呦把效果图弄出来后，拿去给谢先生看。谢先生是个很有主意和品味，很注意细节的人。莫呦呦把效果图修改了十几次，谢先生才终于点头。

　　“我付款都是用支票，没问题吧？”

　　“没问题。”反正她现在还没有对公账户，这样更好。

　　“我叫财务开好，等下你就可以去拿了。”

　　莫呦呦决定抓紧时间，叫工头来看看现场，准备采买材料，开工。

　　她在外面等工头的时候，瞥见一个打扮入时，身材妖娆的女人从大门走了进去，不由定睛仔细看了看。

　　齐佩琳！莫呦呦微微皱眉，下意识想躲开。

　　齐佩琳也看见莫呦呦了，愣了一下，热情地打招呼：“莫小姐。”

　　莫呦呦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确实是受到教训，改了。

　　“你好，齐小姐。”

　　齐佩琳看了一眼莫呦呦的手臂：“真是抱歉，我那时候太冲动伤了你。”

　　莫呦呦摇头：“没关系，都过去了。”

　　齐佩琳看了一眼莫呦呦手里的图纸：“听说你现在自己开了公司。能赐一张名片吗，以后万一有业务，也可以找你。”

　　“谢谢。”莫呦呦觉得自己刚才太小心眼了，忙递了张名片给齐佩琳。

　　齐佩琳接过名片，点点头就进去了。

　　工头刚好也来了。莫呦呦便开始忙着跟工头讲装修的事情去。

　　莫呦呦交代完了注意事项，把图纸给了工头。

　　工头一看图纸落款，笑了：“呀，野鸡大学毕业的竟然也开公司了，不错不错。”

　　工头啥都好，就是老取笑她。莫呦呦好无奈：“大叔，都说了，我不是野鸡大学毕业的。”

　　跟工头告别，莫呦呦想起支票的事情，进去里面找财务。

　　财务惊讶地说：“刚才我正要叫你进来，你的一个员工就来了。她已经把你的支票拿走了。”

　　她那个工作室，就她一个人，哪有什么员工。莫呦呦笑了一声：“您别开玩笑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虽然只有几万块，对于她这个小公司来说，却是唯一的收入。

　　“莫小姐，您别开玩笑才对。刚才你跟她说完话她就直接进来了我这里，她对公司地址，你的银行账号，电话号码都了如指掌，还拿着你的名片说是您授权的。我当然认为她是你的员工了。”

　　莫呦呦手脚冰冷：一定是是齐佩琳。没想到，齐佩琳竟然会去冒领她的支票，真是一点都不学好。她唯一变化的就是比原来更加狡猾了而已。

　　可是，如果莫呦呦现在说齐佩琳不是她的员工，对方肯定以为她在讹诈。莫呦呦决定先找到齐佩琳再说。她忙走到外面，给齐佩琳打电话。

　　齐佩琳不接电话，最后索性关了机。

　　莫呦呦想报案，可是想想齐佩琳才被放出来，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找到她再说。

　　工头凑过来：“怎么啦？”

　　“没事。”莫呦呦勉强一笑。合同上要求十一长假必须完工，不然就不给尾款，她等不起，只能先垫着钱开工再说。

　　莫呦呦付了工头的钱，却怎么也找不到齐佩琳了。

　　一开始就栽了个大跟头，要实现梦想果然很难。

　　莫呦呦不敢跟别人说自己接到的第一个单，竟然没钱赚还要贴钱。她十分沮丧，决定在收到尾款前节省其他的开支。

　　晚餐，薛渊梃照旧约莫呦呦出来，虽然他还是跟平时一样，说几句话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却察觉到了莫呦呦的沉默。

　　“有什么事？”薛渊梃问。

　　莫呦呦忙振作精神，摇头：“没什么。”

　　“缺钱花？”

　　莫呦呦没想到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又不想撒谎，只能抿起了嘴，不出声了。

　　“你大概离职之后没看过致远、立德和明诚给你的工资卡吧？”薛渊梃嘴角抽了抽。

　　莫呦呦呆了呆，才说：“我既然都离职了，应该没有工资了吧？”

　　薛渊梃摇头，笑了笑：“你是股东啊，小姐，每隔一段时间有分红，你不知道吗？”

　　莫呦呦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她刚拿到致远股份时，薛渊梃倒是说过这件事。不过那时候，致远的盈利不多，所以几乎没有分红。她也就不去管了。

　　“去看看吧。”薛渊梃说完这句话，就接着干活去了。

　　莫呦呦跟薛渊梃分别后立刻用手机查了一下，卡里面的数额虽然不算大得惊人，却足够她几年不干活吃喝玩乐了。

　　“还好。”莫呦呦松了一口气。 金牌销售养成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