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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龙虎斗（二）

　　薛渊梃从酒庄出来的时候，闵俊阳父子刚好也出来了。闵俊阳装作不认识薛渊梃。闵东升却微笑摇手打招呼：“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事。”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吴腾远脸又绿了。

　　薛渊梃刚跟吴腾远告别，莫呦呦便打电话过来：“咋样？董事长怎么说？”

　　果然，刚才的一切都是她跟闵俊阳合谋的。

　　薛渊梃沉着脸说：“莫呦呦，你不是我的监护人，不要自作主张给我安排这些事情。”

　　莫呦呦像是没听懂一般接着说：“董事长是不是又给你实现不了的承诺。”

　　薛渊梃也所答非所问，冷冷地说：“以后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莫呦呦不出声了。

　　薛渊梃以为自己太严厉，让她难受了，心又软了，撒了个谎：“不过，今天这场戏的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薛渊梃的话好假，莫呦呦却还是相信了，立刻又高兴起来：“太好了。”然后没等薛渊梃来得及再说什么，她就挂了。

　　薛渊梃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看手机：最近他是藏锋太过了吗，以至于在她心里已经沦为了闵俊阳那样需要随时被照看的人？

　　岑染冰时不时来销售部的副经理办公室坐坐，虽然她还没有开始插手销售部的事情，可是这也足够让Lisa李不舒服了。

　　Lisa李在副经理办公室门口拦住了岑染冰，语气冰冷：“我说岑小姐，你英才绝世，事务繁忙，何苦在小小销售部浪费你的时间。”刘月泉整天不管事，所有文件基本上都是岑染冰在处理。岑染冰应该忙得恨不得一分钟当两分钟花。

　　“不浪费，我只要拨出一点时间就足够管理这个小部门了。”岑染冰也不是善茬，面无表情地回答。

　　都知道Lisa李为了销售部殚精竭虑，岑染冰明显是在讽刺她无能，这么忙碌还管不好。Lisa李气得涨红了脸：“你少对我指手画脚，别忘了你可是我手下败将。”

　　“你想多了，我没兴趣管你的事。而且，不是我争不过你，而是我没兴趣跟你争。”岑染冰淡淡说完，就绕开Lisa李走了。

　　Lisa李发现部下们都停了手里的活看着她，沉下脸厉声会所：“你们都很闲吗？今天不用去拜访客户吗？今年你们还一个单都没有拿回来。”

　　所有人立刻缩起脖子，各自干活去了。

　　快下班时，财务部经理来找薛渊梃。

　　“薛总，最近的收款基本上都没按时到账，收支严重不平衡，再这样下去，这个月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薛渊梃轻轻点头：“知道了。收款是总裁的职责，你马上去报告给刘月泉总裁。”

　　虽然公司架构上规定是这样，但是其实收款一向是薛渊梃督促销售部副经理去办的。虽然明知道薛渊梃是在踢球，财务部的经理也没有办法，只能又去找刘月泉。

　　刘月泉听财务部经理说了之后有点发懵：“这事我怎么管？”一来她不想管，二来她在行政部的时候，就管管文具办公用品，考勤，员工间的扯皮拉架，发发通知组织组织会议什么的。现在这些工作对她来说都太复杂了。

　　“找人去收款。”财务部经理有些恨铁不成钢。竟然还要他一个销售部经理教总裁怎么干活，真是旷古绝今。

　　“找谁？”刘月泉依旧满脸茫然。

　　财务的经理小心翼翼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岑染冰，回答：“过去薛总找谁你就找谁呗……”

　　其实就是岑染冰过去干的活，可他不敢明说。因为这只是薛渊梃的惯例，并没白纸黑字规定。岑染冰要是愿意接，自然会出声。她既然从头到尾都沉默，多半就是不愿意管。他点破了这一层，好像在故意为难岑染冰一样，搞不好会被岑染冰抢白一顿。反正也不是他的工作，干嘛这么费力不讨好……

　　“那就要薛总接着找呗。”刘月泉却完全没有这种鼓励，推卸起责任十分干脆利落。

　　财务经理快哭了：“可是薛总说这个现在不归她管了。”

　　刘月泉呆滞了片刻，才摆了摆手故作轻松：“他只是在赌气，过一阵子就好了。这件事留到薛总以后处理吧。”

　　“可是现在不收回钱，月底工资都发不了了。还有很多供应商的货款要付……”经理扳着手指数给刘月泉听。

　　刘月泉听得头大，皱眉连连摆手：“好好好，我知道了，还别的办法吗？”

　　“有，跟银行申请短期贷款。”

　　“那快去啊！”

　　“这个过去也是薛总去处理的。按公司架构，现在也是您的职责。”既然薛渊梃不肯管首款，肯定也不会管这个。

　　“那要你干嘛？什么都是我做？”刘月泉有些恼羞成怒了。

　　“按照公司规定，财务经理只管收钱发钱，审批报销，做财务报表，随时向总裁和董事长报告公司的财务情况。至于钱怎么来的，我管不了。”财务部经理也有些不高兴了，顶了一句。

　　大家对刘月泉上位原本就有些不屑，只不过碍于吴腾远他们不好多嘴。可是刘月泉上来之后什么都不管，搞得公司日渐混乱，大家就开始把怨愤说出了口。

　　“要怎么申请？”刘月泉只能一脸不情愿地问，要是不太复杂，她就硬着头皮去做了。

　　财务部经理挠了挠头：“说起来也容易，就是去递申请表，银行审核批准放款。不过常跟我们合作银行都只认薛总，就算您递申请表上去，说不定也会被打回来。要是被打回来了，想要再申请就麻烦了。”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说了等于没说，一点用都没有，就知道要钱。”刘月泉不耐烦地挥手。

　　财务经理走之前“好心”地提醒了刘月泉一句：“刘总，您实在搞不定其实可以找董事长的。”不管谁解决，只要能解决，让他赶紧把工资发下去，不被同事骂就行。

　　刘月泉一拍手：“对啊。这本来就是他的事，我怎么没想到。”

　　岑染冰差一点笑出声来。董事长要是知道财务经理这样出主意，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炒了。

　　吴腾远听刘月泉说完，脸色立刻不好看了：刘月泉不知道，他还能看不出来吗？这是薛渊梃在向他示威了。

　　只是既然他只给薛渊梃副总裁的位置，薛渊梃只做副总裁的事情也无可厚非。

　　“这事我来处理。”吴腾远许久才回了这么一句。

　　“真的吗？太好了。”刘月泉一听也不管吴腾远要怎么处理，欢天喜地地走了。

　　吴腾远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能怎么处理？客户都在薛渊梃手里，难不成还真要他一家一家拜访，去讨钱？只能拉下脸找薛渊梃谈了。

　　薛渊梃早料到吴腾远会找他，却装作意外的样子。

　　“什么事让董事长这么着急？”

　　“唉，公司资金流转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吴腾远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再不管，立德就要毁了。”

　　薛渊梃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是这件事。我最近专心于自己的职责，无暇顾及这些。”其实他对这一切了然于胸。如果他想管，不用一天公司就会恢复正常。

　　“刘月泉担不起这个担子，所以只能再让你辛苦一下了。”吴腾远明知道薛渊梃在装傻，却只能拉下脸哄着薛渊梃。

　　薛渊梃暗自冷笑：他为立德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吴腾远用这么好的态度跟他说话少之又少，特地到他办公室来找他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他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刘总的能力卓群，又有董事长培养，很快就能领导立德度过难关。”

　　“渊梃啊。”吴腾远有些恼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立德是你一手做起来的，你就忍心看着它就这么在你手里倒掉。”

　　薛渊梃也沉下脸：“董事长太抬举我了。我虽然伴随立德成长，但始终都是在为您工作。您给我什么职责我就做什么事。薛某过去不顾闲言碎语越权做事，是因为总裁职位空缺。现在既然有人了，薛某再无越俎代庖的理由。”

　　吴腾远冷笑：“我知道你的打算。立德倒了，你有能力有资历，大不了去别处做总裁。我却一无所有。”那日闵东升的话犹在耳边，他认为薛渊梃肯定已经跟闵东升私下勾搭好了。薛渊梃只是想要报复他一下再离开。

　　“董事长，您想多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要在立德一天我就会忠于职守。但是，我只会做我分内的事情。”

　　吴腾远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居高临下地瞪着薛渊梃：“薛渊梃，这些年我一直不给你总裁的位置就是怕有这么一天。这叫什么，你知道吗？这叫尾大不掉，功高盖主，这是任何一个老板都害怕的事情。你以为你这样，我就只能听你摆布了吗？你虽然厉害，毕竟还是年轻，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吴腾远说完，拂袖而去。

　　薛渊梃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或者说是他的药下得太猛了？他皱眉略坐了一会儿，就打了个电话给陈平：“设备都运走了吗？”

　　“是的。”

　　“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没有。”

　　薛渊梃放下心来。

　　吴腾远从薛渊梃办公室出来，就打电话把Lisa李叫到了办公室。他没有找莫呦呦。因为他知道莫呦呦就算答应他也是敷衍。

　　“收款的程序你都知道吧？”吴腾远脸色很不好。

　　Lisa李知道最近的事情，她要不小心应对，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她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去收过款，不过一有问题都是薛总出面，所以……”

　　“现在就是不能指望他了。”吴腾远打断了Lisa李的话，“你想办法去把款子收回来，能收多少收多少。”

　　Lisa李咬紧了嘴唇：吴腾远这是逼着她跟薛渊梃决裂。

　　Lisa李的纠结全部被吴腾远看在眼里。他冷冷地说：“李小姐，你可要想清楚。薛渊梃离开这里，依旧高薪高位，不工作也能逍遥。你呢？你真的要牺牲自己，支持他吗？别忘了，付工资给你的是我！！这件事情你要做不好，我立刻就炒了你。”

　　是的，她没有为别人担忧的本钱，保住自己饭碗才是最重要的。就算莫呦呦会因此而跟她决裂，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Lisa李站了起来，朝吴腾远深深鞠躬：“知道了。我一定尽力。” 金牌销售养成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