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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英雄联盟（三）

　　吴腾远任命岑染冰做代理总裁的公告在林思孝离开那一天就发布了。

　　Lisa李嫉妒加愤恨，忍不住找顾清影吐槽，狠狠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那个女人呢终于得到她想要的了，不过这样跟背叛薛总有什么区别？”

　　顾清影无奈地笑笑：“她做总裁总比林思孝做总裁好吧？”

　　Lisa李没出声了。

　　顾清影岔开话题：“你和呦呦还在冷战啊？”

　　Lisa李心情更不好了。要不是她们还在冷战，现在听她吐糟的人应该是莫呦呦。

　　她勉强笑了笑：“你跟莫悠朗发展得还好吧。”

　　顾清影的笑容僵了僵：“还好。”

　　前一阵子莫悠朗似乎是接受她了，可是那种感觉始终是不对。到底哪里不对，顾清影也说不上来。更没法说出来跟Lisa李和莫呦呦讨论。

　　岑染冰自己也没有想到，真正坐这个位置和辅佐坐这个位置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过去她也只是帮刘月泉和林思孝处理文件和公司内部事务。可是迅速提高销售额这些事，她却没有帮林思孝做过。

　　她现在意识到，吴思远只给三个月时间太短了。过去她多半是靠着赵建国的脸面才能拿回来那些单。现在她要自己去挨个拜访客户说服对方真的是难上加难。

　　吴腾远开始裁员，立德情势大不如前。斯冉修完产假回来，发现如今她的处境很尴尬。

　　因为有了孩子，斯冉再没有可能像过去一样天天加班，可是不加班怎么考核得过别人，不要两个月就会被炒掉。

　　这一日，斯冉忙到7点多才回到家。家里乱得不成样子，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却没人理睬。

　　最近余晓峰升了职常出差根本顾不上家里。斯冉为了回去上班，好说歹说把婆婆求回来帮忙做家务带孩子。

　　这会儿，婆婆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斯冉顾不得疲惫抱起孩子，喂了奶，整理了一下，转身发现婆婆竟然就躺在床上。

　　“妈，你怎么在这里？您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看医生？”

　　婆婆却拍着床哭了起来：“我都来了一个多月了，那个不孝子只回来了三天，一回来你就拉着他到房里看你跟孩子，压根就不管我，让老太太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孤苦伶仃却还要帮你做家务带孩子！你现在还要咒我生病，要不要这么恶毒？！”

　　“妈，余博士的收入不够负担家里的支出，所以我才要回去上班。”斯冉忍着气想要跟婆婆讲道理。这套二手房都是临结婚前，她用私房钱再跟父母借了一点才够交首付贷款买下的。虽然父母亲没说什么，可是斯冉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现在余晓峰的工资又要养这个家，还要寄回家里，根本不够，更别说隔三差五就有亲戚来。

　　“你们养我是应该的！”婆婆涨红了脸拔高音量，“都是你这个女人，把我儿子赚的钱都拿回娘家了。”

　　斯冉原本就难以接受婆婆的各种生活习惯，现在被婆婆这么一说憋在心里很久的火气就压不住了。若是辩论学术，她是绝不会输人的。可是这样泼妇骂街的场面，她完全应付不了。斯冉结结巴巴地回答：“请您拿出证据来，不要随便血口喷人。我把家里的现金流量表给你看，我们讨论讨论家里的钱到底去了哪里。”

　　“你怎么能跟妈这么说话？！”余晓峰愤怒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斯冉一转头，看见出差一个星期才回来的余晓峰，委屈得红了眼眶。

　　余晓峰的妈妈越发来劲，拍着床哭着：“作孽啊，砸锅卖铁才供了个大学生儿子，现在还要被儿媳妇欺负。我早说了，娶什么博士老婆？村长的女儿多好，有钱又能干。”

　　余晓峰忙过去安慰母亲，一边叱责斯冉：“斯博士，家里乱成这样，你都不收拾吗？就算是实验室，你也不会任它这么凌乱，你对这个家一点都不用心。”

　　斯冉气得嘴唇都在颤抖，扶了扶眼镜，一言不发抱着孩子出去了。

　　“你看看，你看看！还给我脸色看！！作孽啊。”余妈妈叫得更大声。

　　斯冉头也不回关上了门，把那刺耳的声音隔绝在了脑后。可是她站在门口却不知道去哪里好。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不做高大上的科研工作也会是傲人的金领，绝不用理会这些柴米油盐。可是才短短几个月，她便领教了前面三十年都看不到的人情冷暖，受够了委屈。现在她能理解为什么Lisa李和岑染冰不找男朋友，为什么王沪丽这么久不结婚生孩子了。她现在真的是身心都累到了极点。

　　拿起电话，斯冉把号码翻了个遍，却找不到人说这个事情。手机锁了屏，屏保上闪出一句话：“斯博士，你可是要成为金牌销售员的人。”这句话是她在销售部时为了鼓励自己设置在屏保上的，结果一直没有删掉。

　　“金牌销售员。”斯冉忍不住哭了起来，喃喃地说，“任是金牌销售员也扛不住嫁得糟糕。”

　　斯冉在外面坐了一夜才回去。

　　孩子半夜醒了，就一直哭。余晓峰疲惫不堪，对斯冉越发生气：“你去哪里了？作为一个有妇之夫，怎么能一夜不归呢？”

　　斯冉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余博士，鉴于我们之间现在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数项研究理论表明，孩子适合跟着母亲。所以，我要把孩子带走。”

　　一直在外面偷听的余妈妈立刻跑进来说：“你要走没关系，把工资卡和孩子都留下来。”

　　斯冉气急反笑：“我虽然好欺负但真的不傻。”

　　“那你别想带走孩子。”余妈妈尖叫，“你嫁了我家连人都是我家的。要你留个工资卡，你还那么多废话。”

　　斯冉觉得这太难以理喻了，惊讶看向余晓峰。余晓峰心虚地转开眼。

　　斯冉咬牙站了许久，拿出了工资卡放下，拿起行李包完外走。

　　余晓峰没想到斯冉宁肯交出工资卡、留下儿子也要走，在她身后歇斯底里地叫着：“斯博士，我给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斯冉像是没听见，头也不回走了。

　　斯冉在外面租了房子，还不敢跟家里说。Lisa李看斯冉脸色不对，追问才知道前因后果，立刻气得直骂斯冉：“笨蛋，你怎们能把工资卡给她？你就让他们带着孩子。孩子毕竟是余晓峰的骨肉，我就不信，你婆婆还能虐待孙子。”

　　斯冉愣了许久才说：“我没见过这种不讲道理的人，不知道怎么应对……”

　　“我在农村见惯了这些事。太清楚他们的套路了。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遇见这种人，就是比谁硬气。你手里有钱还怕什么？你是博士，你的世界你婆婆完全不能理解。你只要横一点，她就没辙了。”

　　“那现在怎么办？”

　　“趁着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去人资部说你的卡丢了，注销原卡，重新办一张。”

　　斯冉听了Lisa李的话去找人资部的人。

　　人资部虽然嘀嘀咕咕说斯冉给他们找事做却还是帮斯冉去办了。

　　到了发工资那天，余晓峰气急败坏打电话来问斯冉：“你把卡注销了？”

　　“嗯。”

　　“你怎么能把卡注销呢？昨天大舅又来了，说要钱，我这里都没钱了。”

　　她出来半个月了，余晓峰一次都没有打电话给她关心她。

　　斯冉的心越发凉了，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余晓峰，你果然不是我的良人。以后这些事，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余晓峰白天上班，晚上带孩子，简直要崩溃了。他打听到了斯冉租房的地址把孩子放在斯冉公寓门口。

　　斯冉见他把孩子送来了，立刻叫他来办离婚。结果余晓峰压根就不理睬。斯冉只能找了个保姆白天带孩子，可是始终不放心，每天只想早点回家。于是，她几乎每天都是最晚到公司最早离开。

　　没过多久，斯冉就明显感觉到了吴腾远的不满。

　　其实除了斯冉，其他人也不好过。因为吴腾远时不时就会裁人。大家都惶惶不可终日，把怨恨都发泄在了岑染冰身上，说岑染冰要是没办法解决就早点退下来让别人做。

　　这些话传到岑染冰耳朵里，让她越发心急如焚。加上积劳成疾，她终于顶不住晕倒了。

　　Lisa李虽然平时总说看不惯岑染冰，可是见她晕了，还是跟顾清影一起送她去了医院。

　　医生说岑染冰必须好好休息。

　　“你也别太着急，销售的事情不是还有我吗？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Lisa李难得温和地劝说岑染冰。

　　“哪有时间休息？要是你一个人能行，立德还会到今天这一步吗。”岑染冰却不领情。

　　Lisa李被岑染冰噎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冷笑：“我们多管闲事了，真是对不起了。”

　　“三个月一过，你们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却回不去了。”岑染冰冷冷回答，不顾Lisa李和顾清影的阻拦拔了针头就继续回去工作了。

　　顾清影跟莫呦呦他们吃饭的时候，忍不住评论这件事：“我一直不能理解岑染冰，她好像把工作看得比一切都重要。”

　　莫呦呦在桌子下踢了顾清影一脚。

　　顾清影抬头看向莫呦呦，莫呦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顾清影才意识到自己在莫悠朗面前说这些，会让他难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被岑染冰工作pk掉的。

　　她这么想着，就没有多琢磨莫悠朗紧锁的眉头到底是为了什么。 金牌销售养成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