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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时汤斓外公对我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可是,这和沈敬城保我有什么关系?
汤维年继续说道,“姑苏城苏家是个很有意思的世家,它与黑礁和青红都很有渊源!而这两股势力在国内的关系……强龙与地蛇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微微皱眉,“苏家和青红也有牵扯?”
“就这么跟你说吧,二十年前要不是突然横空出世一个苏怀,苏家就已经被青红给吃下了。所以,这次沈敬城肯定不会放弃你这个机会。他动不了苏怀,但是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给他效力!”
汤维年拿起茶杯泯了一口,继续道“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至此我也没什么好再提醒你的了。到底是站苏怀那边还是站沈敬城那边……你自己看吧。不过据我所知,苏怀在黑礁内部的处境也不是很妙。反倒是沈敬城,在青红里如日中天,手下人才济济。”
我仔细琢磨着汤维年的话,他没有把话说死,但是却透露了一点风向。比起苏怀,他更看好沈敬城,而且本来汤维年就是青红的人。
……
离开汤维年那里回酒店的赌场去,我并没有多去想他刚才说的事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还有不少近在眼前的麻烦要处理。首当其冲的就是在海上君悦站稳脚!甚至在尝到了除去方兆坤、张寒月的甜头后,我突然有点想……既然有沈敬城出面保我,那荆水行更不能动我!是不是可以借这个时机把乔三给……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可杀了乔三又如何,后面还有荆水行。汤维年想在海天市做他的一方诸侯,所以才越过荆水行擅自搭上了沈敬城的线去介绍我,荆水行是早晚要被他除掉的。这之后,他可以在海天市稳稳当当做他的土皇帝,而我呢?无疑,血海尸山后面等待我的是一个更大的旋涡!
这么一想,我和荆水行还真是同病相怜啊,人为刀俎我们皆为鱼肉……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无力的靠倒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内心有点悲凉。这时我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我拿起来看了眼,是小璐发来的信息。
“哥哥,国庆节假期你有时间吗?”
“应该可以抽出两三天时间,你想去哪里玩吗?”
“同学们都要回家去过假日这边没人陪我,薇薇就叫我一起陪她回老家看她妈妈。你能和我们一起回去吗?我也想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回家?
这个词对我来说甚至有点陌生,外公死后那里已经没有我的根了。好在我并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背井离乡时以烧房子明志向。而且我更不想让小璐在这种时候觉得孤独。
“好,我会去请假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我回道。
很快,小璐回过来两个开心的表情。
……
乡间的野风透过车窗徐徐吹响我的脸庞,熟悉的街景逐渐映入我的视野,终于,经历了三个多小时的转辗,巴士抵达了径平县。
我轻轻推了推靠在我肩膀上熟睡的小璐,她惺忪着睡眼起身打了个哈欠。“啊,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她红着脸拿出纸巾给我去擦肩膀上的口水印。
“没事,”我笑着道,“怎么这么困?”
“舍友都回去了,我一个人在宿舍好怕的。”
“还真是个胆小鬼。”
“唔……”她故作可爱的扁了扁嘴。
再一次踏在这片土地上,我的心情却说不出的平静。相比高兴,感慨更多,没有回到故乡的喜悦,只是故地重游的感慨。我少了一种归属感,可如果连生我长我的这片土地都不能给我这种感觉,那我究竟该去往何处?
我和小璐走出车站去打车,这时一个熟悉的嗓音朝我喊了两声,“咦,这不是陈锐吗?”
我循声望去,看见了一个拉着手提箱的年轻人也在一旁等出租车。
“陈锐,你竟然也回来了!三年来每次放假回来都不见你踪影,你到底去哪里发展了?”他欣喜的过来拍了拍我的胳膊。
我瞅了他半晌才茫茫然然的说道,“岳豪?”
“你那带疑问的语气是什么怎么回事?认不出我了吗?”
我只好挠头苦笑,“实在不好意思,你的变化有点大啊。”
老同学相见,他显然比我热情的多。岳豪问我,“这三年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头一年还听班长提起过你,怎么后来一下子就杳无音信了?”
他提到的‘班长’让我眉头微微一皱,“呃,找了份工作混口饭吃吧。”
岳豪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再去提她,问我“那你现在在哪里啊?”
“海天市。”
“挺近的啊,三个多月小时就到了吧。”边说边看向我身边的小璐,后者礼貌的朝他笑了笑。“女朋友?”他问我。
“不是,一个妹妹。”
岳豪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家里情况同学们都知道,突然冒出个妹妹他一定很奇怪。不过这时正好来了一辆出租车,打断了他想要继续寒暄的势头,“假期我一直在这边,找机会我们一起聚聚啊。”
“好。”
岳豪离开后,小璐拉了拉我的袖子,问我“你同学好热情啊,为什么哥哥你反倒这么冷漠呢?”
“不必要的人际关系会让我觉得……很束手无策。”
“哥哥,你不可以这样!人是群居动物,一定要有自己的交际圈,更何况还是同学!这次回来你一定要好好和他们联络联络。”小璐一脸认真的对我说道。
“行啦,我还不需要你来担心。”我摸了摸她的头。
“这是什么话!为什么我不能担心你?”
“好好好,听你的。我们赶紧回去吧,趁着太阳把被子扛出来晒一晒,不然今天晚上没地方睡觉了。”
“是哦!”小璐一拍小脑门,“晚上薇薇还叫我们去她家吃饭呢。”
……
我的家在径平县的一条老街上,前面是个一层楼的武馆,占地两百多平米。后面才是我的家,一幢两层楼的小洋房。
“哇,哥哥,你家好大哦!”小璐一脸吃惊的说道,“前面这个武馆也是你的吗?”
“嗯,外公留给我的。”
小璐兴奋的过去拉开武馆大门,顿时一阵灰尘铺面而来。她伸手甩了甩,朝里面探进头去,“这么大的地方闲置了多可惜啊,为什么不租掉或者改成别的呢?”
我愣了一下,是啊,之前走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把它租掉什么的呢?
“哥哥,要不我这边的钱你拿去把这里修缮一下,然后再租出去。一想你竟然就这么白白闲置了三年,那得是多少租金啊!”小璐满脸惋惜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是个小财迷?”
“那是,我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当然得计算着过日子。”
我拿出顺路买回来的工具开始打扫起屋子,小璐就在一旁帮我打下手。她说的没错,的确是个穷苦人出生的孩子,家务活做起来很得心应手,不到半天我们就清理出了垃圾,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做完这些已是傍晚,我们一起坐在武馆外边的台阶上享受清凉的晚风。夕阳斜下,街道被渲染上了一层红晕,就像喝醉了酒一般朦胧。
小璐忽然歪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用略微惆怅的语气问我“哥哥,你现在的工作……危险吗?会不会突然有一天也……像我哥哥那样就……”
我沉默不语。
她转过头闪动着双眸,对我说道“其实……我们已经很有钱了,你知道吗你给我那张卡里整整有五十万!我们把这里改建一下,或者租掉或者自己开店,也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你能不能别再……我现在好怕。”她越说声音越轻,继而有点哽咽。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我已经身陷在一个无法轻易抽身的旋涡了……
……
这时,一个身影款款从街道那边走来,似乎朝着我们所在武馆的方向。
这是一个看似三十多岁的女子,我不是很好描述她的外貌,只是单纯觉得她漂亮。
她在我们面前驻足,这才让我有仔细打量她的机会。她的眼角处有一些不易察觉皱纹,所以她的实际年龄恐怕要大上许多。可她的眼神……不知为何给我一种悲伤的感觉,这种悲伤俨然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但仍悲伤。
我知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她披着一件淡黄色的无袖风衣,里面是一件露脐的黑色线衫,下面是条紧致的黑色皮裤。线衫的袖子微微卷起,露出了右手一截白皙的手腕,而左手……却是一段乌黑到亮泽的,金属义肢!
而这却不是让我最惊讶的。只见在她的小腹上方,就在肚脐眼左侧的位置,赫然纹着一朵艳丽的牡丹!
与冰莲后脖的雪莲刺青,陈瑞女保镖手背的桔梗刺青,做工如出一辙!
毫无疑问,她是秘葬社的人!
“武馆的主人,而今安在?”
我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心跳毫无征兆的开始加速,“外公他……三年前就去世了。”
“可否,带我去李国强先生的坟冢上一拜?”
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我的倾世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