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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屋子前停着一辆劳斯莱斯,会议后才分别的雾香按着自己臀后的裙摆从车内走下来。
她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绰约的风韵中带着少女般的狡黠。她走过来用开玩笑的口吻对我们说道,“汤斓小姐,可以把陈锐借我用用吗?”
汤斓也学着她的样子说道,“好啊,不过要记得还回来哦。”
“一定。”她边说边打开车门邀请我上去。
汽车缓缓驶出苏家,我问她“你要带我去哪里?”
“地狱。”
“……什么?”我震惊的看向她。
“你一死,汤斓就彻底没有了精神上的依托,她只会沦为傀儡乖乖为我们做事。”雾香边说边转过头,表情阴冷的笑道。
冷汗瞬间凝固,我往边上挪了挪伸手摸向门把手,打算一有机会就跳出去!
“要不把你囚禁起来,以此胁迫汤斓?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她一副思考状的样子。
我抓准机会一把打开车门,也不管此时正在高速行驶中!雾香吓了一跳,惊呼道“你干什么啊!”立马扑过来抱住我的身体,一边伸手去抓门把手重新把门关上。
其实,我硬要跳下去也不是不行,但此时她已经抱住了我,如果我再跳车一定会连带她一起下去。我是没事,最多受点伤,可她一个弱女子就不好说了……
就在我犹豫的空档,雾香已经重新把门关上,还不忘上了锁。
“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发什么疯啊!”她压在我身上喘着粗气,芳香阵阵袭来,微红的脸颊上还渗着点点汗珠。
我呆滞的看着她,又不好将她推开,只能举起双手以示清白……
雾香微微一愣脸红更甚,直起身子推开我的胸膛,娇嗔道“混小子你想什么呢!我年纪都可以当你妈了,你给我放尊重点!”
我嘴角一抽,明明扑过来的人是你……不过,她看上去也就比颜知歆大了几岁,不到三十的样子,竟然已是这个年龄了?
“咳……那个,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雾香瞥了我一眼,镇定了下情绪淡淡道,“教父要见你。”
“他在这边?既然来了为什么……”
“苏怀是他最中意的学生,他肯定要来送他一程。不过,如果教父出现在苏家,那意义又不一样了。”
……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抵达城外的一座园林。湖边空旷的草坪上摆了两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教父面朝着湖坐在那儿。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香烟和火机,示意我随意。我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不知该什么叫他,‘教父’是背称并不适合当面叫,于是便干脆没跟他打招呼。
波澜不惊的湖面就像他的心态一样平稳。我这段时间见过不少人,阴狠狡诈的荆水行、枭雄本色的汤维年、儒雅和煦的苏怀、锋芒毕露的陈瑞、深不见底的沈敬城……唯独眼前这个男人,我一点也看不到轮廓,身在庐山中,岂知庐山真面?
“你知道狮子的种群习性吗?”他问。
“小时候看动物世界了解过一点。”我说。
“狮子这个种群很有意思,以狮王为领袖,然后是狮王的兄弟姐妹们,再然后是归顺狮王的其他狮子。可你知道吗,每一代狮王之间的更迭总是充满了血腥暴力。小狮子在自己的獠牙锋利之前就会被自己的叔叔伯伯们咬死,其他的狮子也会趁狮王年老体迈的时候发起攻击,杀死狮王的兄弟们。就算活到最后的那头狮子成了新的狮王,可狮群已经变得七零八落,在群狼环伺的草原上无力对抗鬣狗、豺狼那样的其他种群。最后,狮子们失去自己的领地,没有狮群的压制,鬣狗们疯狂繁殖最后将草原吃成了荒地……”
“你说的是辛巴的故事?”
他笑了笑,“这是我儿子从小就很喜欢的故事,而且他很聪明,为了能活下去,他从小就磨砺自己的爪牙。你知道……他第一次遭人暗杀时多大吗?才五岁!对那种年纪的孩子而言,会造成什么心理影响?所以,光是为了活下去他就已经不择手段了。”
“听上去……很让人同情。”
“陈瑞很聪明,他知道是谁在对付他,你猜他做了什么。报复?呵呵……他选择了虚以为蛇,巴结,甚至讨好。当时跟着他母亲的李苋就成了他的目标,就经验而言,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为你献上忠心永远比一个男人简单。往后十几年,李苋一直把他当成了最重要的人。因为这个,李苋背后的势力也放下戒心,彻底融入进了我的家族。”
“我该说……是陈瑞不简单,还是你不简单?”
“我能走带今天这步,说白了就是运气好。不同的时期、不同的阶段总会有重要的人出现,帮助我。没想到竟然连我那几岁的儿子都为我解决了一个家族内部的隐患。”顿了顿,教父接着说道,“可苏怀死的时候我才真正觉得,我的运气可能用完了……”他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问“你跟我说这些为了什么?”
“陈瑞的野心让他失去了一些判断力,他现在信任李苋和她父亲可能更甚我和牡丹。对于陈瑞这样的人,以我惯用的伎俩……便是杀了。”
“可因为他是你的孩子,所以你做不到?”
“不止如此,如果是一个连自己孩子都能下手的人,往后家族中还有谁会对我尽忠?大义灭亲?我们这样的家族可不是用律法凝结在一起的。这次找你来,我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为一些……不能说的缘由,我现在很担心小斓。”
“汤斓?她怎么了……”我心中一凛,“难道陈瑞会对她不利?”
“目前我也只是猜测,我凭借这份意识和警觉走到了今天,所以我宁可信其有。这次我来姑苏知道的人不少,但他们都以为我是暗地里来为苏怀送行的。我与你的会面,除了你、我、雾香,没有第四个知道。就连雾香的司机也是个新手,根本不认识你。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我心中已经泛起某种不安。
“下次与陈瑞见面时,找机会杀了他!”
我默默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却已经翻起惊涛骇浪。
……
回到苏家的豪宅,路上我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套新的洗漱用具,还专门挑了最贵的。回到住处没有看到汤斓,问了佣人被告知,她的朋友约她出去了。冰莲在二楼练拳,没有看到展翼和金刚石,应该尾随出去保护汤斓了。
我走过去朝她问道,“我陪你练会儿?”
冰莲没有理我,继续一拳一脚对着沙包锤击。不知道又哪里惹到她了,昨天晚上过后她就没用正眼看过我。
我在边上看了一会儿,见她始终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便也不打算继续在这儿自讨没趣,想着上楼冲个澡休息一下。
结果我刚没走两步,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
我惊愕的转过头,只见沙包被她打出了一个洞,沙子源源不断的往外倾泻着……这得多牛逼的一拳才能把沙包给打爆!
冰莲捡起地上的毛巾甩在肩上,头也不抬的径直越过我走向楼梯。我更郁闷了,她这一脸火气的样子摆给谁看呢?
“你别那么莫名其妙行吗?我哪里惹到你了你说啊,我道歉还不行吗?你看,这不给你买了两套新的刷牙,花了我一百多块钱,贵的都快赶上电动了的!”
冰莲停下脚步,转过头皱着眉头问我,“陈锐,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很莫名其妙的女人吗?”
“有点。”
她点了点头,好像很失望的看了我一眼“我记住了。”
望着她再次离去的背影我张了张想要说什么,最后道“喂,你的牙刷。”
而冰莲却没有再回应我,一步一步的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的倾世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