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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甄蓁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颇为悲凉,原来,在甄蓁的心里,也是想要离开这里,这皇宫的冰冷,不止苏御一人知晓,甄蓁也知晓。
萧如意走过去扶起甄蓁,“甄妃娘娘。"
虽然甄蓁被废了妃位,只不过是个弃妇,萧如意根本不用还称呼她为甄妃娘娘,但是,无论如何,甄蓁也是苏御的母亲,她总不能直呼其名。
可是这一声"甄妃娘娘"却是痛了甄蓁的心,她的眼泪就如那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不止。
“原来,我没死。"甄蓁喃喃道。
“甄妃娘娘,人死容易,人活才难,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活着难,就想死。"
甄蓁惨白的嘴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身不由已地活着,还不如死了。"
“那你可曾想过苏御?"
“御儿……若不是因为御儿,我何以会活到现在,如今看到御儿能有你这样的好嫂子照顾,我也能放心地走了。"
看着甄蓁那张真正的生无可恋的脸,萧如意问道:“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你、爱苏冷吗?"这是萧如意最想确认的一件事。
甄蓁听罢深深地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那么同情他,以至于让他错把这当作了爱。只是那个时候的苏冷的确太可怜了,柳淑尤对他不闻不问,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小小年纪的苏冷能够迅速成长,可是这算什么,那时候正是孩子需要母爱的时候啊。"
“所以柳淑尤不陪着苏冷,我陪着,虽然那时我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宫女,我负责照顾苏冷的饮食起居,就像是照顾自家弟弟一样,却不想缺乏母爱的苏冷,竟是把我的关心当作爱,一发不可收拾。"
“每次他来找我,我阻挡不了,如果不是成了皇上的女人,或许,苏冷真的会不顾一切娶了我吧,可是,既然我已经是皇上的女人,是他的庶母了,我就该与他划清界线了,只是他根本不听劝,一意孤行。"
萧如意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也不全怪他,要怪,就怪柳淑尤自作孽,害己害人。"
“如今这件事被揭发也好,我也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每日每夜受着良心的谴责,我也快要承受不住了,如果不是一直担心着御儿,我早就一死了之了。"
“难道如今,你就舍得八弟了吗?"
面对萧如意的反问,甄蓁沉默了,她不舍得,她当然不舍得,可是那又如何,若是以前苏御不知道她与苏冷的事也就罢了,可如今,苏御知道了她这个值得尊敬的母亲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不情愿的又如何,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啊,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啊。
从此之后,苏御如何还能面对她这个母亲?
“此时此刻,御儿的心里一定恨透了我这个母亲吧,本就因为我的出身,让他从小饱受他人不屑的目光,如今,我又要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除了以死谢罪,我还能如何做?"
萧如意摇摇头,“你可知,八弟听说你服毒自尽之后,疯了一般地跑来找你,抱着昏迷不醒的你不停哭喊着让你不要离开他,说他一个人害怕,说他一个人不敢在这冰冷的皇宫生存。"
甄蓁听到这些,更是哭的厉害了,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苏御了,“如果当初皇上没有醉酒宠幸了我,也就不会有御儿,更不会有御儿这么多年来受尽冷眼的处境,更不会有今日所有颜面尽扫于地。"
萧如意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可是,你被皇上宠幸了,你生下了苏御,苏御现在也已长大成人了,所有事情,都已真真切切地发生了,你要做的就是面对,勇敢面对,别无他法!"
甄蓁又沉默了,良久,她才开口道:“六皇子正妃请回吧,我这条命是你费劲儿救回来的,我不会再自寻短见了,如今我已身处这冷宫之后,自当日夜反思,以念皇恩,余生不再见尔等。"
萧如意一愣,“包括——苏御?"
“是的,六皇子正妃请回。"甄蓁收起眼泪,一脸无情。
萧如意怔怔地看了甄蓁两眼,“好,我知道了,告辞。"
说完,萧如意就迈着步子离开了,当她走到门口正准备拉门的时候,身后突然又传来甄蓁的话:“我知道,有你在,御儿定能一生无虞。"
萧如意回过头朝甄蓁望去,却看见甄蓁背对着她躺下了,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一般,萧如意吸了口气,拉开门出去了。
在殿外着急等候的苏御一见萧如意出来,就立马迎了上去,“六嫂,我母妃她?"
“她没事了。"
“那、那我去看看她。"
萧如意伸手一拦,拉住了苏御,“她不想见你。"
“为什么?"
“准确来说,她不想见任何人了,她说,她这辈子就躲里面不见任何人了。"
苏御怔住,“难道,就因为这件事吗?我、我都,她怎能就,我。"
苏御都已经语无伦次了,萧如意知道,苏御的心里本就因为甄蓁和苏冷的事情而乱成一团麻,如今又经历甄蓁死里逃生,本想去见一眼甄蓁,可是甄蓁却是谁也不想见了,这让苏御完全不知所措了。
从小到大,苏御不说无忧,但至少是无虑的,虽然受尽冷眼,可他还能躲进甄蓁温暖的怀抱里撒娇,可为什么突然间一切都变了呢?苏御接受不了,说准确点,就是他就算想要接受,也不知道该从何接受起!
“苏御,你已经长大了,都是可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六嫂相信,你比你自己想象中更坚强更勇敢,给你自己一点时间,也给你母妃一点时间,或许,不久之后,你母妃想通了,你也能接受了,那个时候才是你们母子见面的最好时候。"
苏御抬眼望着紧闭的殿门,往后退了一步,朝萧如意拱手作揖,“谢六嫂救回了我的母妃。"
萧如意踮起脚拍了拍苏御的肩头,“记住,与六嫂不需要这么客气,客气就是见外了。"
最后这场大戏也算是落幕了,以苏冷被除了皇籍,送往砚城幽禁,甄蓁自尽未遂,在冷宫不见任何人剧终。
只是,萧如意却还在想,这件事到底是谁捅出来的,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捅出这件事,想来也应该是苏冷和柳淑尤大吵了一架,才被此人抓住了这个把柄了,不然此人若是早就知道这件事,那这个人早就揭发了。
这一件事,伤及的可是两位妃子,这收益的,自然只有皇后戚归燕,祁妃祁琬琰,韩妃韩望舒三人了,然,祁琬琰的心根本就不在苏靖身上,所以也就根本没有必要去争宠害人了,而韩望舒,那性子的确是像个不安分喜欢害人的主儿,但不是萧如意歧视人,她总觉得这韩望舒精明中,透着股傻劲儿。
意思就是,韩望舒不笨,却也不是那么特别擅长工于心计,除非真的碰上了让她觉得好利用的事情。而这次,面上是柳淑尤自个儿宫里的人告发的,但聪明的都该知道,这个人肯定是谁安插过来的眼线。
所以,排除下来,这心肠歹毒的戚归燕嫌疑最大了,许久没有动静的戚归燕,一动手,就是除掉了两个跟她抢男人的女人,还除掉了一个跟她儿子抢皇位的男人。
不过,萧如意也就想想,不管是谁,她这会儿也没工夫去理会,她自己这儿都"热闹"的很呢,想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人也该消停一段时间了吧?要是一口气闹出一堆动静,反倒会打草惊蛇,让苏靖起疑心的。
所以萧如意倒是不担心这会儿会再有人出手,她有足够时间来对付自己院子里的莺莺燕燕了。
话说这段时间,夏红雪用了青篱透露给她的办法试了试,当真觉得有所改善,一时间喜出望外,以至于每日出了吃饭喝水睡觉,其余的时间都是在照镜子。
“庶妃,您要的东西拿来了。"宫女托盘里托着的正是青篱说的那几样东西——豆腐,酿蜜,面粉。
夏红雪接过东西就挥手退了殿里伺候的人,她可不想这些人也跟那个青篱一样,知晓了这个秘方,然后也拿着这个秘方去贿赂其他的人,让其他人也变得水灵灵的来跟她争宠,更不想这些人自己偷偷地敷用,然后来勾.引苏荼。
所以每次敷面膜,夏红雪都是自己亲自调配,然后亲自动手敷上,亲自洗去。今个儿她一如往常调好面膜之后就往脸上敷去。
敷好之后,夏红雪就一边幻想着苏荼看到她这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滑的肌肤眼就发直的样子,一边半倚在软榻上小憩片刻。
等时间差不多了,夏红雪就赶紧起身去用清水洗净脸上的面膜,而后迫不及待地跑到镜子前,想要看看变化,不得不说夏红雪这脸蛋的确比之前那干巴巴的样子要很多,所以夏红雪才会这么高兴,觉得继续下去,她就不怕入秋至冬了,而且凭她的姿色,若要再加上这好肌肤,一定碾压其他的女人。
就在夏红雪沉迷自恋无法自拔的时候,脸上突然一阵刺痛…… 如意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