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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CEO 多年之后,疯狂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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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CEO

  多年之后,疯狂依旧注释标题 美国著名流行音乐歌手保罗·西蒙(Paul Simon)的一首歌曲名。

  蒂姆·库克

  在重返苹果公司之后的第一年,史蒂夫·乔布斯推出了“非同凡想”广告和iMac,再一次向世人展现了他的创意和远见——这一点,他在苹果公司的第一阶段就表现出来了。但对于他是否能运营好一家公司这一点,大家都没有把握。在此之前,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未曾表现出来。

  乔布斯开始投入到一些以细节为导向的很现实的工作里,这让曾经与他共过事的人很惊讶,之前的他充满了奇思妙想,世间的条条框框似乎在他身上毫无约束作用。“他成为了一个经理人,而非之前的身份——行政官或空想家。他的改变确实让我又惊又喜。”董事长埃德·伍拉德回忆道,是他诱使乔布斯回来的。

  他的管理准则是“专注”。他取消了多余的生产线,去除了正在开发的新的操作系统软件中无关紧要的功能。他还放下了对产品制造过程的控制欲,把从电路板到成品计算机的制造全部外包了出去。他对供应商的要求极其严苛。当他开始接管苹果公司的时候,产品的库存期已超过两个月,这比任何一家科技公司都要长。就像鸡蛋和牛奶一样,计算机的贮存期限也很短,这么长的库存周期对利润造成的潜在损失威胁高达5亿美元。到1998年初,乔布斯把库存期缩短为一个月。

  乔布斯的成功来之不易,因为“怀柔政策”仍然不在他的原则之内。当他断定安邦快运(Airborne Express)下属的一家分公司运送零件的速度不够快时,他让苹果公司的一个经理去终止合约。这位经理反对,说这样做可能会导致法律诉讼,乔布斯回答:“你就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糊弄我们,那他们永远别想再从我们这儿拿到一分钱,永远。”结果,那位经理辞职了,案子闹上了法庭,用了一年的时间才解决。“如果我能继续待下去,我的股票期权现在会值1 000万美元,”那位经理说,“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坚持得住——无论如何,他都会把我炒了。”新的经销商被规定把库存减少75%,最终也做到了。“乔布斯丝毫不能容忍差错。”这家公司的CEO说。另一个例子是,当VLSI公司出现问题无法按时送来足够的芯片时,乔布斯在会议上大发雷霆,大骂他们是“没有生殖器的浑蛋”。最终,VLSI还是把芯片准时送到了苹果公司。该公司的高管们还专门做了背后印有“FDA团队”的夹克衫。

  在乔布斯手下工作了三个月之后,苹果公司的运营主管因为不堪压力而辞职。在之后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乔布斯亲自负责运营,因为他认为来面试的人“都是些在生产制造方面观念陈旧的家伙”,他回忆道,他想找一个能够建立准时制工厂和供应链的人,就像迈克尔·戴尔做的那样。1998年,他遇到了蒂姆·库克。当时蒂姆·库克37岁,彬彬有礼,是康柏计算机公司的采购和供应链经理。后来,他不仅成为了苹果公司的运营经理,又逐渐成为乔布斯运营苹果公司不可或缺的幕后搭档。乔布斯回忆道:

  蒂姆·库克从前是做采购的,这恰好是我们所需要的背景。我发现,他和我看待问题的方式是一样的。我在日本参观过很多采用准时制生产的工厂,也曾为Mac和NeXT建过这样的工厂。我知道我想要什么,然后我遇到了蒂姆,他和我想的一样。于是我们开始合作,不久之后,我越发确信他十分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我们的设想差不多,我们也可以在高级战略的层面上进行互动。我很健忘,而他总能提醒我。

  库克在亚拉巴马州的罗伯茨代尔长大,这是一个位于莫比尔市和彭萨科拉市之间的小镇,距离墨西哥湾大约半小时的路程。他的父亲是一家造船厂的工人。库克先是在奥本大学学习工业工程,随后又在杜克大学取得商业学位。在接下来的12年里,他在北卡罗来纳州的三角研究园(Research Triangle)为IBM工作。乔布斯面试他的时候,库克刚到康柏公司工作。他一直是位逻辑严谨的工程师,康柏公司的职位似乎是一个更加理性的选择,但是他被乔布斯释放出的光芒吸引了。“在乔布斯首次面试我的5分钟之内,我就决定把谨慎和逻辑都抛在脑后,我要加入苹果。”他后来说,“我的直觉告诉我,加入苹果,为一个创意天才工作,这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机会。”于是他从康柏辞职加入苹果。“工程师应该是通过理性的分析去做出决定,但是难免会出现依赖本能和直觉的时刻。”

  在苹果公司,库克成了贯彻乔布斯直觉的角色。他默默耕耘,全心投入工作,至今未娶。大多数日子里,他都会在凌晨4点半起床,收发邮件,然后去健身房运动一个小时,6点刚过就到达办公室;他在每周日的晚上都要安排电话会议,为下一周的工作做准备。在一个易怒、暴躁的老板手下,库克总是用冷静的态度以及亚拉巴马州人特有的那种镇静的口音和沉着的目光来控制局面。“尽管库克也会感到开心,但他一贯的表情就是皱眉,他的幽默感也是一本正经的、不露声色的,”《财富》杂志的亚当·拉辛斯基(Adam Lashinsky)这样写道,“在会议上,他以让人不适的长时间停顿而出名。每到这时,你听到的都是他在撕他常吃的能量棒包装纸的声音。”

  在任职初期的一次会议上,库克听说苹果公司的某一家中国供应商出了问题。“这太糟糕了,”他说,“应该有人马上去中国处理这件事。”30分钟后,他看着还在桌前坐着的一位运营主管,面无表情地说:“你怎么还没走?”那位主管站起来,没带任何行李,直接开车去了旧金山机场,买了机票飞往中国。他后来成了库克的第一副手。

  库克把苹果的主要供应商从100家减少到24家,并要求他们减少其他公司的订单,还说服许多家供应商迁到苹果工厂旁边。此外,他还把公司的19个库房关闭了10个。库房减少了,存货就无处堆放,于是他又减少了库存。到1998年初,乔布斯把两个月的库存期缩短到一个月。然而到了同年9月底,库克已经把库存期缩短到6天;第二年的9月,这个数字已经达到惊人的两天——有时仅仅是15个小时。另外,库克还把制造苹果计算机的生产周期从4个月压缩到两个月。所有这些改革不仅降低了成本,而且也保证了每一台新计算机都安装了最新的组件。

  高领衫和团队合作

  20世纪80年代初,乔布斯在日本拜访时曾问索尼公司的主席盛田昭夫(Akio Morita),为什么公司里的所有人都穿着制服?“他看起来非常惭愧地告诉我,在战后,人们都没有衣服穿,所以像索尼这样的公司必须要给员工提供每天的衣物。”乔布斯回忆道。几年之后,制服成为了他们标志性的穿着,尤其是在索尼这样的公司。而且这也成为了一种凝聚员工的方式。“我也想让苹果这样做。”乔布斯回忆道。

  作为一家注重时尚风格的公司,索尼聘请了著名设计师三宅一生为他们设计制服。这是一款防撕裂尼龙面料的外套,袖子可以拆卸下来,变成一件背心。“所以我给三宅一生打电话,请他给苹果公司的员工设计一件背心。”乔布斯回忆道,“我带回来一些样品,然后对大家说,如果我们都穿这种背心,那该多好。但是天啊,我被喝了倒彩。所有人都不赞成这个建议。”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乔布斯和三宅一生成了朋友,也会定期去看他。乔布斯又有了新的想法,他想给自己设计一套制服,一是为了日常方便穿着(这是他的基本原则),二是传达一种标志性的风格。“我很喜欢三宅穿的黑色高领衫,让他帮我做几件,结果他帮我做了上百件。”乔布斯看出了我的惊讶,所以他指了指衣柜里面成堆的衣服。“我穿的就是这种,”他说,“这些够我穿一辈子了。”

  虽然乔布斯天性独裁专制——从不信奉共识——但他却着力于在公司内部营造出一种合作的文化。很多公司都为会议很少而自豪,乔布斯却独独相反:每周一是高管会议,每周三下午要开营销战略会议,此外还有无数的产品评论会。他不喜欢用PPT,也不喜欢正式的讲话,他坚持让所有参会者一起讨论问题,利用各方优势,听取不同部门的观点。

  因为他坚信,苹果公司的一个巨大优势就是各类资源的整合,从设计、硬件、软件,直到内容。他希望公司的所有部门都能够并行合作。他把这称为“深度合作”(deep collaboration)和“并行工程”(concurrent engineering)。所以,一个产品的开发过程并不是像流水线一样先从工程到设计,再到营销,最后分销;相反,这些部门是同时进行工作的。“我们的方针就是开发高度整合的产品,这也意味着我们的生产过程也必须是通过整合和协作完成的。”乔布斯说。

  这一政策也应用到了重要职位的招聘上。他会安排候选人直接面见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库克、泰瓦尼安、席勒、鲁宾斯坦,还有艾夫——而不是只见一下应聘部门的部门经理。“然后我们就会一起讨论他们能不能入选。”乔布斯说。他这样做的目的是避免“笨蛋大爆炸”,免得公司上下充斥着“二流人才”:

  对生活中的许多事情来说,“最佳”和“一般”之间大约相差30%。无论是品质一流的飞机还是最棒的美食,它们可能也只是比平均水准高30%。但是当我见到沃兹尼亚克时,我认为他比普通工程师要优秀50倍。很多要开会解决的事在他的脑子里就能完成了。Mac团队就致力于成为一个全部是他这样的一流选手的团队。人们总是说他们和别人合不来,他们不喜欢团队合作。但是我发现,一流选手喜欢和一流选手共事,他们只是不喜欢和三流选手在一起罢了。在皮克斯公司,整个公司的人都是一流选手。当我回到苹果,我决定也这么试一下。首先就需要一个协作式的招聘过程。当我们招聘时,即使那个人是要去营销部门,我也会让他和设计部的人以及工程师们聊聊。我一直把罗伯特·奥本海默(J. Robert Oppenheimer)视为榜样。我知道他在建立原子弹项目小组时的招聘要求。我没有他那么优秀,但这是我渴望达到的目标。

  招聘过程很严苛,但是乔布斯能够慧眼识人。当他们想找人设计新的苹果操作系统的图形界面时,乔布斯收到了一个年轻人的邮件,于是就叫他到公司来。面试进展得并不顺利,年轻人显得太紧张。这天晚些时候,乔布斯碰见了他,他正沮丧地坐在大厅里。年轻人问乔布斯可不可以向他展示一个作品。乔布斯在他身后不以为然地看着,他看到了一段用Adobe Director制作的视频:所有图标都在屏幕的下方排成一排,当年轻人把鼠标停在某一个图标上时,鼠标就会像放大镜一样把那个图标膨胀变大。“我说,我的天啊,然后当场就雇了他。”乔布斯回忆道。这一界面特征成为了苹果操作系统Mac OS X中一个非常受人喜爱的部分,这个设计师又接着设计出了多点触控屏幕的惯性翻页功能(是指在手指停止滑动之后,页面仍能够自动翻页一段时间,真让人喜欢)。

  乔布斯在NeXT公司的经历使他成熟,却没有使他更圆熟。他依然还没有给他的奔驰车挂牌照,而且仍旧把车停在前门旁边的残疾人停车区,有时候还要占两个车位。这辆奔驰车的笑话流传开来。员工们还做了一个标志——“非凡泊车”,更有甚者,把残疾人车位标志上的轮椅也改成了奔驰的标识。

  在大多数会议结束的时候,乔布斯都会宣布下一步要做的决定或是战略,通常用他简单粗暴的方式。他会说:“我有个绝妙的点子。”——即便这个主意是刚刚有人提出过的。或者他会说:“这简直烂透了,我一点儿都不想这么做。”偶然遇到尚未准备好处理的事务,他就会暂时放在一边。

  员工们能够甚至是被鼓励去挑战他,有时他还会因此而尊敬你。但是在他处理你的意见时,你必须要准备好迎接他的回击,他甚至会把你骂个狗血淋头。“你永远不可能当时就赢得这场辩论,不过有时你会在最后胜出。”和李·克劳一起工作的创意广告人詹姆斯·文森特说。“你提出一些观点,他说,‘这是个愚蠢的想法。’之后他又回来,说,‘我们就这么做吧。’你会忍不住想说,‘我两个星期前提出来的时候,你说这是个愚蠢的想法。’但是你不能这么说,而只能说,‘这点子很棒,我们就这么做吧。’”

  人们还要忍受乔布斯偶尔提出的无理要求或错误主张。无论是对家人还是同事,他都经常会非常坚决地去宣称一些跟现实没什么关系的科学或历史事实。“这世界上一定有什么事是他完全不了解的,但是他会利用他疯狂的表现力和坚信不疑,去说服人们相信他知道自己在讲什么。”艾夫说,并认为乔布斯的行为“古怪得可爱”。乔布斯有时火眼金睛,能够发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李·克劳回忆起,有一次他给乔布斯看一段广告片,是按照乔布斯的意见做过小改动的,但他还是被乔布斯长篇大论地批评了一顿,说他“把这个广告给彻底毁了”。于是克劳只好给乔布斯看之前的那些版本,试图证明他是错的。“有一次他发现我们多剪掉两个镜头,这两个镜头是一闪而过的,几乎不可能被发现。”克劳说,“但是他要求每幅画面都要和背景音乐结合得恰到好处,他的想法完全正确。”

  发布会总指挥

  就在iMac发布会大获成功之后,乔布斯开始精心设计每年四到五次的产品发布会和演讲。他精通演讲艺术,以至于公司的其他主管都不敢和他较量。在《乔布斯的魔力演讲》(The Presentation Secrets of Steve Jobs)一书中,卡迈恩·加洛(Carmine Gallo)写道:“乔布斯的演讲往往会刺激听众大脑中多巴胺的分泌。”

  乔布斯最为重视舞台上那戏剧性的揭幕,所以他对事前保密的要求十分严格。苹果公司甚至为此事上过法庭。他们甚至通过起诉关闭了一个名为“畅想秘密”(Think Secret)的个人博客,博主是哈佛大学的学生尼古拉斯·西亚雷利(Nicholas Ciarelli),也是Mac的拥趸。他在这个博客中发表了一些对苹果未来产品的猜测和抢先播报。虽然这种行为(另外一个例子就是2010年苹果起诉了Gizmodo网站关于提前披露iPhone 4消息的行为)受到了批评,但它们帮助提升了大众对苹果产品的期待,甚至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乔布斯的产品发布会都是精心安排的。他会穿着黑色高领衫和牛仔裤缓步上台,手里拿着一瓶水。听众都带着教徒般的虔诚,整个活动更像是一场宗教复兴大会,而不是公司的产品发布会。记者们被安排在中间的区域。乔布斯会亲自撰写和修改演讲内容的幻灯片和要点,他会给朋友和同事观看并征求意见。妻子劳伦说:“每一页幻灯片他都要改上六七次。在每一次演讲前,我都会陪他准备几个晚上。”他把每一页内容都做成三种不同风格的幻灯片,然后让劳伦选出最好的一个。“他对此十分投入。他会把每句话翻来覆去地说,改变一两个词,再重新说一遍。”

  发布会的展示方式也体现了苹果产品的简约——贫乏的舞台,几个道具——但是在背后却是真正的精密复杂。苹果的产品工程师迈克·埃万杰利斯特(Mike Evangelist)开发了iDVD软件,并帮助乔布斯准备这部分的演讲。在发布会的前几周,他和他的团队花了几百个小时,为乔布斯找那些要刻录进DVD并要在台上展示的图片、音乐和照片。“我号召了公司里所有我们认识的人,让他们交来最好的家庭录像和照片。”埃万杰利斯特回忆道,“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这些素材中的大部分乔布斯都不喜欢。”埃万杰利斯特认为乔布斯不可理喻,不过后来他也承认,不断的敦促带来了更好的效果。

  下一年,乔布斯让埃万杰利斯特上台演示Final Cut Pro——一款视频编辑软件。在预演中,乔布斯坐在观众席中央,这让埃万杰利斯特十分紧张。乔布斯来者不善,他听了一分钟之后就打断他,不耐烦地说:“你要是搞不定,我们就要把这段演示从主题演讲中删掉。”菲尔·席勒把埃万杰利斯特叫到旁边,教他怎么让自己放松下来。他终于通过了下一轮预演,在正式发布会上也表现得很好。他说,他珍视的不仅是乔布斯最终给他的赞赏,还包括他在预演过程中的苛刻评估。“他迫使我要更加努力,而且最终我做得比预期的要好。”他回忆说,“我相信这是史蒂夫·乔布斯带给苹果的最重要的影响力之一。他无法容忍自己和他人的不完美。”

  从iCEO到CEO

  两年多的时间里,乔布斯在苹果董事会的导师埃德·伍拉德一直在催促他把iCEO前的“i”(临时)去掉。乔布斯不仅一直拒绝接受这个职位,更让大家困惑的是,他每年只拿1美元年薪,而且也没有领取期权。乔布斯喜欢开玩笑说:“50美分是出勤,另外50美分要看工作表现。”自从他1997年7月回归以来,苹果的股价已从将近14美元涨到了2000年初互联网泡沫顶峰时期的102美元以上。1997年,伍拉德恳请乔布斯至少取回一小部分股权,但乔布斯拒绝了:“我不希望公司里的同事认为我是为了钱才回来的。”如果他当初接受了伍拉德的请求,他的股票价值如今已达到4亿美元。但事实上,他这两年多只拿了2.5美元的工资。

  他坚持挂着“临时”名号的主要原因是他对苹果公司的未来有一种不确定感。但是随着2000年临近,很明显苹果已经东山再起了,而这都归功于乔布斯。他和妻子劳伦一起长途散步时讨论了这件事,大多数人现在都认为这是水到渠成的,而他却觉得这仍然是个重大的决定。如果他去掉了“临时”一词,苹果公司将可能实现他所有的设想,包括有可能让苹果进军计算机产业以外的市场。他最终做出了决定。

  伍拉德非常兴奋,他表示董事会愿意给他巨额股份。“我直截了当地和你说吧,”乔布斯告诉他,“我更想要一架私人飞机。我刚刚有了第三个孩子,我不喜欢搭商业航班,我只是想带全家去夏威夷度假。当我飞去东海岸的时候,我更愿意让我认识的飞行员开飞机。”他是一个对商业航班和航站楼毫无好感和耐心的人,即便是被美国运输安全管理局(TSA)接管之前也是一样。董事会成员拉里·埃利森爽快地答应了乔布斯的要求(乔布斯用过几次他的飞机,为此苹果公司在1999年向埃利森支付了10.2万美元)。埃利森还说:“看在他做出那么多贡献的份儿上,给他5架飞机都不为过!”他后来又说:“这是一个完美的‘致谢礼物’,他拯救了苹果,却不求回报。”

  所以,伍拉德愉快地答应了乔布斯的要求——一架湾流V型飞机,此外还赠予他1 400万份期权。但是乔布斯的回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想要更多:“2 000万份。”伍拉德既困惑又生气。董事会只有权从股东那里分出1 400万份期权。伍拉德说:“你说你不要别的,我们给了你一架飞机,你说你只要飞机。”

  乔布斯回答:“我从来没有在期权的问题上坚持过,但是你曾建议说,我最多能拿到公司5%的期权,这就是我现在想要的。”这个口角使原本的庆祝场面顿时尴尬起来。最终,他们研究出一个复杂的解决方案:2000年1月,以现价授予乔布斯1 000万股股票,但是视同已在1997年授予;2001年他还将再获得另一半期权。更糟糕的是,互联网泡沫破裂之后股价下跌,乔布斯从未行使过这笔期权。到2001年底,乔布斯要求把期权的行权价格调低后再度授予。这场期权之争到后来仍旧会困扰公司。

  虽然没有从期权当中获利,但乔布斯对飞机还是非常满意的。不出所料,他为飞机内部的设计大费周章,前后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他雇了一名设计师,从埃利森的飞机开始练手。很快,设计师就要被他逼疯了。打个比方,在埃利森的G–5飞机的机舱之间有一扇门,门上有按钮分别控制开与关。乔布斯要求在他的飞机里,要换成二合一可以转换的按钮;而且他还不喜欢按钮那光滑的不锈钢材料,要把它们都换成拉丝金属的。最终乔布斯得到了一架他心目中的飞机,他很喜欢它。埃利森说:“我对比了一下我们俩的飞机,他的改装确实更好。”

  2000年1月,在旧金山的Macworld大会上,乔布斯发布了新的操作系统Mac OS X,其中使用了苹果公司三年前从NeXT购买的一些软件。这是个恰当的时机,不完全是巧合——就在NeXT的操作系统被合并进苹果计算机时,乔布斯发觉自己也想“合并”回苹果公司。阿维·泰瓦尼安把NeXT操作系统中基于UNIX的Mach内核转换成了Mac OS内核——也被叫作“达尔文”(Darwin)。这种内核提供内存保护机制、升级的网络功能,以及抢先式多任务处理功能。这正是Mac需要的操作系统,而且也为后来的Mac OS系统奠定了基础。包括盖茨在内的一些批评人士发现,苹果并没有完全采用NeXT的操作系统。事实的确如此,因为苹果并不想直接推出一个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新系统,而是想对现有的系统进行更新。老的Mac程序中的应用软件都适用于或易于转换到新系统中,而苹果电脑的用户都会发现,升级后的系统多了很多新功能,而不仅仅是全新的界面。

  自然,Macworld大会上的苹果爱好者们对这一消息反应热烈。当乔布斯在展示系统桌面时,鼠标滑过使图标依次变大,大家欢呼雀跃。但是,掌声最热烈的时刻是他每一次在结尾时的“保留节目”——“哦,还有一件事……”他谈了关于他在皮克斯公司和苹果公司的工作,并表示这种双重身份是行得通的。“所以我今天很高兴地宣布,我要摘掉‘临时’这个帽子。”他说道,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人们激动地起立尖叫,就像是看到披头士乐队再聚首了一样。乔布斯咬了咬嘴唇,调整了一下金丝镜架,换上一副优雅而谦卑的面孔,说:“你们让我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我每天都和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们一起工作,无论是在苹果还是在皮克斯,但是这些成就是团队合作的结果。我代表苹果公司的每一个人,接受你们的谢意。” 从华尔街到硅谷(套装共9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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