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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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升高二,岑瑾与思停分到文科班,自作主张地又做了同桌。老师看两人成绩都不错,也不干预。
岑瑾整天读史记、通鉴,藏在教科书下面,看得如痴如醉。有时兴起,画历史人物小相,一个个卡通形象,思停看了惊叹,“阿瑾你好天才,上一堂课,你能画一部卡通片。”
岑瑾受她启发,果然把那些历史事件绘成漫画,思停一张张留好,装订成册。
岑瑾有时把思停安插到故事中,思停成了穿越剧的女主角,动辄回眸一顾,天下倾覆。
“在你心里,我就是红颜祸水?”
岑瑾坏笑,“颠倒众生,吹灰不费,收我做你的迷。”
思停最近听她说这些话,心里总有点慌,怕给别人看出什么,又怀疑自己自作多情。
日子平静且长,岑瑾平添了一项日常功课,叫做“思停该有”——
思停该有一双更好的舞鞋,一套更好的舞蹈服,一身更美的连衣裙。今年流行的丝绸发带,头顶一只蝴蝶结,思停该有一条。今年新款的hello kitty保温杯,极少女的颜色,思停该有一个。施华洛世奇的小天鹅吊坠,北极狐的西瓜红书包,这些美丽之物,思停都该拥有。
礼物一件接一件,思停且喜且忧,喜的是岑瑾记得她每一个小心思,忧的是班上已有人喊她“班嫂”——班长自然是岑瑾——这玩笑她反驳不是,应承也不是,免不了心惊肉跳。
“阿瑾,这个杯子,我真的不要了。”思停看着岑瑾手里粉嫩嫩的hellokitty保温杯,为难地说。
“怎么,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只是平白无故,我不能总要你的东西。”
岑瑾愕然,“为什么”
“我妈说了,不能随便收别人东西。”
“你傻不傻,我又不是别人。”
“你不是别人,那你是我什么人?”
岑瑾想想,“我是你姐姐!”
思停无语,“比我小三个月,你是我哪门子的姐姐?”
“我比你高,就是你姐姐。”
思停正色道,“我说不能要,就是不能要。已经收了你很多东西,不可以了。”
岑瑾不服:“那王少鹏送了你一支钢笔和一只□□熊,你怎么收了?”
思停哑然,岑瑾又问,“还有李岩送你的笔记本,什么一日一画的破玩意,你不也收了?还有孙家康,还有刘博…”
思停笑起来,“阿瑾,你简直是我的大管家,什么都记得!”
岑瑾愤愤道,“岂止记得,那只笨熊还是我帮你扛回家的。”
思停捂嘴笑。本来,男生送的东西,若坚辞不受,未免太折对方面子。哪个少女不收几份礼物,又不是以身相许,太计较未免小气。纵便最后无缘,礼物归还,两不相欠也合情合理——所以那些东西,思停从未拆封,她这样的女孩,对此类事有无师自通的圆熟。
岑瑾哪想到这些,只一心把她觉得好的都给思停:“至少收下这个杯子,给它一点存在的价值,总可以吧?”岑瑾央道——“毕竟,杯子是无辜的嘛!何况你看我,用这个hellokitty合适吗?人家还不说我虐猫?”
岑瑾皮起来,思停招架不得,只得把杯子收下,警告她下不为例。
不是第一次遭到拒绝了,岑瑾总是嬉皮笑脸,心里却有点不爽——什么赵钱孙李,不分青红皂白,不论自身斤两,都来搭讪思停送东送西,思停口说毫无兴趣,却很少空手而回,怎么如今对她的礼物,就这不能收、那不能要?
越是不爽,越要争上一争。思停不愿收,岑瑾偏要送。本来是一腔热情,慢慢掺杂了赌气的心态,渐渐的,思停每收到一份追求者的赠礼,岑瑾必要送上一份更好的礼物,表面上又嘻嘻哈哈若无其事,思停猜不透。
自习课,岑瑾手指在思停背后比量,痒痒的像小虫爬过,思停打落她的手,她却把书卷成话筒:“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就在今天,Q市实验一中发现了人类史上最细之腰,有多细呢?一名未成年少女的一只手即可横亘此腰!欢迎广大听众朋友们现场观测人类腰的奇迹!看腰请买票,不细不要钱——喂,没买票不许乱看!”岑瑾一边吆喝,一边伸手环住思停的腰,“这是私有财产,我已经买断了!”同学们一片嘻笑。
思停也笑得喘不过气,忙把她推开,而岑瑾像只赖皮虫,嬉皮笑脸环着她不撒手——要命,岂能不招人议论,而思停又好开心,像是半推半就。
渐渐地,思停岑瑾是对“连体婴”已成为同学们的共识,若逢岑瑾单独出现,必有人问“你家思停呢?”若见思停一人,也打听“岑瑾没来么?”
一次又有人问,思停脱口答道,“她在哪儿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公安局。”话音刚落,岑瑾从身后走过,没做声。
思停有时帮岑瑾收发试卷,一天,岑瑾在教室后面踢毽子,一个男生跑来说:“班嫂,交卷!”
思停登时脸红,“岑瑾在呢,你直接给她——以后别交给我,我又不是班长。”
那男生把试卷放到桌上,嬉笑着走了。岑瑾回到座位,一句没提,却再没请思停帮忙。
有什么在起变化,岑瑾觉得思停有意冷淡她,什么原因却不清楚。
也许嫌她太闹?嫌她太没深浅?她心里胡思乱想,面对思停也不自然,开玩笑总有点刻意,想说的话又窝在心里。
没过几天,小杜忽然张罗着要转来实验一中,岑瑾高兴起来,课上课下念叨不停。
“以后让小杜排队去买麻辣烫,我终于也能吃上现成的啦!”岑瑾一脸憧憬。
思停却不冷不热,“她是来念书,又不是来伺候你。那么讨厌排队,不吃就是了,都怪我给你增添负担。”
岑瑾一听,气上心头——只要我在,何时让你们去排过队?一句玩笑而已,想辩解又没劲,打个哈哈便过去了。
思停有天忽然关心起来,“咱们学校不是不接收转校生插班生,小杜怎么过来呢?”
“找人呗。她成绩还不错,托托关系应该问题不大。”岑瑾道。
“哦,果然不同凡响。”
岑瑾听出她语气不对,试探地问,“思停,你是不是…不喜欢小杜?”
思停抬眸:“你喜欢她?”
“我…我当然不讨厌她啊”,岑瑾不知怎么回答。
思停一笑,“你喜欢就好。你喜欢的我哪敢不喜欢。”
岑瑾像吃了枚钉子,思停这种夹枪带棒的语气真让人窝火,现在说句话都要小心翼翼。
周末小杜过生日,在家开party,邀请岑瑾和思停一起去。岑瑾想了想,谎称思停不舒服,一个人去小杜家玩了一下午。
没过几天便是岑瑾生日,小杜做了个蛋糕带来一中,一见思停便跳上前去,“思停姐姐,听说你病了,上周我生日你都没来,现在好点了吗?”
思停略一想便明白了,笑道“我没生病,也许有人想让我生病吧。”
岑瑾在身后面色尴尬,瞪了小杜一眼,“就你话多。”
“喂,我亲手给你做的生日蛋糕,你还凶我!”小杜嚷道。
思停一惊,“岑瑾,今天是你生日?”
“唔”,岑瑾答应着,“中午一起吃饭吧。”
思停犹豫着走到半路,停下说,“对不起啊,我想起今天有点事,就不去了。”
她回到班级就哭了,知道自己完全没道理,还是委屈的要命——她不在乎岑瑾吗?早预备在她生日时给她跳支舞,上周还偷偷去舞蹈房练习,这几天却只顾心里别扭,到眼前记错日子。
既然小杜生日,岑瑾私自替她“告病”,岑瑾生日,小杜又专门来送蛋糕——还是“亲手做的”,那她何必去做“灯泡”!
转念想想自己生日时,岑瑾煞费苦心的礼物,思停心痛,罢罢,就当我不通情理,人家为我费心,我却把人家忘记,也实在不值得岑瑾再做什么,还是小杜知疼知热。
思停擦干眼泪,去图书馆后面的小露台坐了一中午。
天已凉了,据说下周就要飘雪,忽然觉得好孤单,原来没有阿瑾在耳边闹,世界都寂寞了。
岑瑾也恹恹的,连小杜都看不下去,“看来我今天不该来,惹你们两个不开心。”
岑瑾笑笑,“和你没关系。”
“你们俩最近关系不好吗?”小杜问。
“没什么好不好的,一直这样。”
“那上周你为什么骗我说她病了?”
岑瑾不说话。
“是不是你不想带她来?”
岑瑾还是没法回答。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跟她玩。”小杜嬉笑着说。
岑瑾一愣,“为什么?她不好么?”
小杜撇嘴,“她明明不喜欢我,还装作和我很好的样子,城府太深。”
“别胡说。思停没那么复杂,她就是有时情绪化。”
“哇,这么护着她,你不是被她的美色迷惑了吧?”
岑瑾哭笑不得,“你们俩也许星座不合,少在一起玩就是了,哪儿来那么多想法?”
“我跟你同一个星座,怎么我跟她不合,你跟她就合?”
岑瑾无语,小杜微微一笑,“无所谓,反正我转校的事也泡汤了。”
“啊?为什么?”岑瑾吃惊。
“我爸说,花好多钱又去不到一中最好的班级,还不如在三中念重点班划算。”小杜脸色失落,岑瑾也有点失望,好歹过个生日,怎么没一件开心事。
“对了!”小杜又来了主意,“跟你打个赌:你把我转校泡汤的事告诉思停,她一定很高兴!”
岑瑾抓狂,“好了吧杜绮若,什么仇什么怨啊,早知这样就不该让你们俩认识。”
小杜叹气,“岑瑾啊岑瑾,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但愿我错了,不然你就是智障——绝对是。”
又惹气又挨骂,又委屈又上火,岑瑾这个生日过的五味俱全。回到班级看见思停冷落的脸,心里更像堵了块石头。
下午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思停,我想和你谈谈。”
思停头也不抬,“你说吧。”
“那个…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思停冷冷地说。
“那个…小杜生日派对我没叫你,是怕你嫌她闹,怕你不爱跟她玩…”
思停微笑,“嗯。”
岑瑾张张嘴,又没话了。搜肠刮肚,忽然想起小杜的话,黔驴技穷——试试吧!
“就是…你知道吗,小杜不来一中了。”岑瑾说。
思停眼神亮了下,“哦?怎么,你们吵架了?”
岑瑾呆住——这语气和小杜何其相似!
“没有,她爸不给她转校了。”岑瑾道。
“那她以后再也不来了?”
“啊?这个…如果你不想她来,我就不让她来!”岑瑾赶紧表态。
思停嘴角隐约一丝笑意,却说,“来不来与我何干,只怕你会想她。”
岑瑾忽然懂了点什么,又不大确定,心痒痒的。
“我不想她,只想你开心。”她盯着她说。
思停瞟她一眼,脸颊挂上红晕。她没作声,神色却好多了,课上还拉过岑瑾手腕,给她画了一块“劳力士”。
看来小杜说的是对的!岑瑾心跳起来,还是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最后一节晚自习,思停拉岑瑾去学生活动中心,楼里关了灯,很快要锁门,思停熟门熟路摸进一间空教室,脱下绒衣,上身着一件紧身小衫,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闪闪,对岑瑾说,“本来要给你跳支舞做生日礼物的,结果记错了日子,又没带舞蹈服,只好将就着跳一下,请岑老板担待。”
窗外路灯车灯照进教室,思停的舞姿在忽明忽暗的房间里若隐若现,却不掩风姿。飞旋的天鹅伸出臂膀,直探到岑瑾面前,俏皮道,“当此良辰美景,岑老板不来共舞一曲么?”
思停拉过岑瑾的手,搭在自己腰侧,嘴里轻哼着旋律,带岑瑾进退旋转,跳起文艺课上刚学过的交谊舞。
岑瑾掌握不好步伐,动辄踩到思停的脚,两人吃吃笑成一团,忽然岑瑾鬼使神差般,亲了下思停的脸。
黑暗里也能感到思停的惊诧,空气瞬间紧张起来。岑瑾心狂跳,只听外面锁匙哗啦作响——门卫已锁了大门。
“哎呀,我们怎么出去呢”,思停急道,岔过了刚才那一吻。
岑瑾壮着胆子跑进漆黑的走廊,推了下楼门,果然锁的结实。
“我去叫人看看!”岑瑾说。
“不要!”思停拉住她——怕给人知道她们偷偷翘课躲在楼里,不知要怎样讲。
“那个…不要叫人了,本来我们进来就未经允许。不然…去试试后门吧。”思停悄声道。
两人在黑暗里绕了一圈,徒劳而返。好在舞蹈室在一楼,岑瑾推开窗,“来,我们跳出去!”
岑瑾先把思停扶上窗台,自己两手一撑站到窗边,“我先下去接你!”说着跳下窗台,回身冲思停张开手,“下来!”
窗台距地面有些高度,外面又黑,思停害怕,岑瑾笑道,“没事,我接着你呢!”
思停纵身一跳,落地时身子一歪,靠在岑瑾怀里。抬头望她,那夜梦里她唇红齿白地亲过来,不就是这样子!
思停起身向前走,脸已绯红。回家路上两人一直开玩笑,一句不提刚才的事,生怕有半分钟冷场。
到了家,岑瑾惭愧的简直睡不着——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脑子一热就亲上去了,太入戏了吧!
可她好想再亲亲她。她好香。 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