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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开后这样长的时间里,她以为自己找回了从前的那份平静坦然,但是直到今晚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平静和坦然。
她以前一直认为,一个人如果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真不轻松。但现在她觉得,只要拿出点儿勇气来面对,这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纪牧凯的改变,他似乎也在尝试着做些什么,一些能让她觉得安心的事情,也或许是因为过了这么长时间,她真的已经看开了一些东西,因而不再有太多抵触的念头,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似从前那般僵持,似乎有所缓和了。
因为这样,在他之后的几次邀约中,只要江榭映手边没有太紧急的工作要处理,而自己又有得空想要放松的念头,她都不再过于拒绝。
后来有一回先接到了薛晋的电话,他好像才从某处了解到江榭映已经回国的消息,语气中有些责备她为何没有及时告知的意味。她自知理亏,本也想过是否应该在刚回来的那段时间就告诉薛晋的,可想起他来英国是和自己说过的话,他透露出的信息总叫她觉得有些负担,加之当时工作上和准备搬家的事情一大堆,忙起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于是好言语地认着错,对薛晋提出的找个时间聚一聚也满口答应下来。
几天后薛晋把见面的时间地点给她发了过来,定的那日也是前一天晚上纪牧凯打电话给她约好了的,这日子撞上了可不太好。她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给纪牧凯发了个信息推掉邀约,但却知道他一定没那么容易打发。果然没过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前天晚上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纪牧凯的声音闷闷的,显然不太高兴。
“我那天有事。”
“大周末的能有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情。”她随口一诌,应道。
这样回答了以后,纪牧凯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仿佛是‘嗯’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
几天后的周末,江榭映依约来到了一处茶餐厅与薛晋见面。本来只打算谈一些平常无妨的事情,而薛晋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也没有说什么在此以外的话语,倒是让她放松不少。
如此寻常地到了最后,在以为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的时候,薛晋却突然出声说:“榭映,我知道你在逃避什么。可你应该明白,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我明白。”
她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和薛晋说清楚了。
“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我总爱跟在你们后头跑,但老摔跤。每次我摔倒以后第一反应不是哭,也不是喊疼,因为我知道前面有一个大哥哥会跑过来把我扶起来,他会问我磕着哪儿疼不疼,会很耐心地照顾我。”
“你看,我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信任你了,长大以后再遇见,对于我来说,这种熟悉可靠的感觉依然是存在的。因为我觉得这是一段很珍贵的友谊,所以才会在重逢以后很努力地维系。或许是那段时间里的做法让你产生了误会,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所以才会让你对我有……但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没有改变。而我唯一想对你说的,就是谢谢。我真的很感谢你从小到大对我的爱护,还有各种不辞辛劳的帮助和付出。”
“可你所希望的那些,我不想骗你,薛晋。不仅是现在,还有很久很久的以后,我想我都是没有办法做到的。并不是因为我离过一次婚或……什么别的原因,就算这些都不存在,我也没有办法答应你。因为我对你的感情,就只是……”
“榭映,在你心里面,对我最自然的称呼是什么?”
薛晋突然的打断,让她一下没反应过来。
“是哥哥,对吗?”
“对。”
是薛晋哥。
这是她手机联系人里的称呼,也是她和薛晋重逢以后,在私心里就早已经定下的。
回忆起最初再见着面的时候,她本有像儿时一般脱口喊出‘薛晋哥哥’这四个字的冲动,可此时的他们都大了,再也不是年少时的模样,彼此间的称呼也不能再如儿时般幼稚。
后来有了联系方式,在输入联系人的时候也是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才在栏内写上了这三个字:薛晋哥。这三个字似乎是不显生分,也没显得太过熟稔。可不管岁月过去多少,不管彼此间变化了多少,他在她心中一直是幼时的那个大哥哥,而且永远会是。
他说:“我明白你的答案了。”
薛晋看着她笑了笑,“看来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想着去打破,也是对我们俩来说,最好的关系。”
两人说开了,气氛轻松了许多,但还是有些微妙。后来薛晋开车送她回来,下了车,除了说声‘谢谢’和‘再见’以外,她就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
可薛晋却仍旧是温和地笑笑,还特意下车来拥抱了她一下,而江榭映没有拒绝。因为她能感觉到,这是一个温暖且让人安心的拥抱,就像他们的小时候一样。
拥抱过后,虽然驱散了心头不少的阴霾,可江榭映仍觉得脑袋有点儿沉重,仿佛刚才与薛晋的见面短暂而虚幻,不知他在了解自己心意之后的表现是真心如此,还是刻意为之。
步履缓慢地下了车走回公寓,心中总是疑虑着,因此也没怎么留意周边。当江榭映走出电梯,习惯性地拿出钥匙开门时,更是未曾想到会有人早已等在了附近。
其实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很靠近,而那人站在楼道的拐角处,还没有现出身来,但江榭映已经知道是他。
她并不奇怪纪牧凯是如何知道她公寓住址的,反正只要他想,又怎么会知道不了。只是疑惑他为何会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而且也没有电话短信,就这样等在公寓门口?
他不出来,她便装作没有发现,若无其事的开着门。在江榭映把门打开以后,纪牧凯才终于走出来,站定在了离她有两三步距离的地方。
“回来了?今天过得怎么样?”他声音低低的,问话里却没有一丝真想要知道的情绪。
“还行。”简短的两个字,她更是回答得不带感情。
“只是还行?我看你今儿,不是过得挺愉快的么。”
江榭映本来心中已是烦乱,此时听着纪牧凯这不阴不晴的语气,心头一睹便顺其应道:“是挺愉快的。”
她本打算要推开门进屋去,可纪牧凯却冷不防地抓住了她的手肘,那力道大得让江榭映不得不转过身去面对着他。而他下颚紧绷,双眼只是注视着她。江榭映知道这是他怀有怒意时候的表情,于是稍稍停下了挣扎,但也奇怪他为何如此。
“江榭映,我本来一直挺费心思探讨你脑子里那些想法的。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渐渐松动了,却又总感觉疏远,无论我怎么努力你都不愿意接受,都不愿意放在心上?原来是因为他啊。”
这些话江榭映听着觉得糊涂,也就十分莫名地说:“什么因为他?你今晚应酬喝高了吧。”
言罢,挣开他抓住自己的手进了公寓。她本想转身请纪牧凯离开,可他已经紧跟着进来并把门给关上了。这种自觉的行为当然不会受到江榭映的认可,她头疼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纪牧凯抢了先。
“我一个小时以前就等在这儿了,清醒得很。倒是你,江榭映,刚才是谁送你回来的,你们俩在楼下做了什么,你还记得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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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对手戏了 影已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