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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榭映觉得自己非常心平气和，并且有理有据地表述完，但对面这人的表情却越来越难看，似乎他非常不认同。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她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严肃地问道。
沉默了许久，纪牧凯终于开口，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也挺严肃地对她说：“榭映，你很清楚我这回来英国找你的目的。不管你过去是怎么认为的，也不管你现在是一种什么想法，这些都不要紧。我只希望你能看到我的努力和诚意，能明白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把你放开。”
江榭映觉得自己有些发怔，在听了他这些话以后，竟然不知道要作出何种反应。片刻以后，心中似乎五味杂陈，也说不出是何感受。
“你这么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轻声问道。
她没有等到纪牧凯的回应，于是微微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或许你从来都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你只是觉得理所当然，觉得我就应该会非常乐意地接受。可是你错了纪牧凯，但凡你能站在我的角度稍微想一想，你都不会这么做。你想要补偿我，就不应该来打扰我，也不应该用你所想的那种方式。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了，你还这么强硬地给我施加压力，你想让我怎么办？”
“还有我的想法和态度，你竟然说它们都是不要紧的？那怎么会是不要紧的呢？如果你连我的想法和态度都不在乎，都觉得没有一点儿关系，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
“我没想让你能立即就接受，只是希望你能明白。”
“明白什么？明白你所谓的目的吗？既然是这样，那行，我真是明白了。所以咱俩也不用再谈下去了，结账离开吧。”
纪牧凯右手按着眉心，然后再看向江榭映，说：“你冷静一点，别总曲解我的意思。”
她扯起嘴角冷冷笑了笑，“不要怀疑自己的表达能力，你的意思已经是再明白不过了，我怎么还会曲解呢？”
“我对你，不是你想的那样。”
非常突然，甚至是出乎意料地，江榭映听见他这么说。
“什……什么意思？”她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出此言语。
“我从来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把你当成是家里一件可有可无的摆设。尽管当初结婚的时候，咱们之间是没有多少男女之情可言，但我确实真心实意地在扮演这个丈夫的角色。到了后来，我就再也刻意不了，再也扮演不下去了，因为一切都变得非常自然。宠你爱你，也逗你欺负你，甚至有的时候会不问你的意见就自己做了决定，只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和你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我们会成为再也分不开的两个人。所以，你江榭映一直以来就只是我的妻子，我的太太，而我不管在任何时候，也都清楚知道自己是你的丈夫。除此之外，我再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你总说我们之间是因为没有感情，才会产生后来这么多的问题，可我一直觉得那只是曾经的不足。至于后来产生的这些问题，你不应该把它们都归咎于同一个原因，或许你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这种想法我并不认同。”
纪牧凯一直深深地看着江榭映，说话期间也没有转过视线，仿佛是想要确认她真的是听进了自己的话，并且没有出现理解的偏差。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你真的能全盘否认咱俩之间建立起来的一切，包括那些珍贵的感情和信任。江榭映，你还能这么坚持吗？”
“我……”
江榭映觉得自己有些发懵。
她能感觉到自己刚才是听进去了纪牧凯说出的那些话，也意识到了他说的是什么，可就是不太能够理解。双眼目光游离地看着面前的桌子，脑袋里过了一遍他刚才的话，只觉得不敢相信。
要真是像他所说的那个样子，他对自己其实是……那么他对齐如雅呢？
如果她在他的心中是占据这样一个位置的，那齐如雅对于他来说，又是怎么样的呢？难不成，人唯一的一颗心，真的能够同时容纳两个人？
她越想越觉得不可想象，更觉得难以置信。只是静静地思索着，却一直没有抬头看上对面的人一眼。而纪牧凯瞧着她脸上这似乎有着一些细微变化，却又实在是难以看明白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地开口道：“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问出来吧，别憋坏了。”
江榭映想起曾经自己虽然不算是明显，但也问过类似这种问题的时候，纪牧凯的反应总是很激烈。那种反应就像是一颗他万分小心护了许久的地雷，被她丝毫不听指挥非要触碰之后的结果，十分激动且严肃。让她不敢也不愿再去触及。
可现在，多么难得，他竟然主动让她问了？
“你既然让我问，那我就问了。不过你要是觉得这个问题戳你心窝子，或者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忍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一句话卡在喉咙处就要问出声来。
“这么些年你……齐……你对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江榭映在说话间还不断地思索着，想如何问出来比较妥帖，让他能比较容易接受。
没想到纪牧凯倒是没有出现什么激动的反应，依旧是十分淡然地坐在那儿，连姿势都不曾变过，语速平缓却音调清晰地应道：“我说不清楚。”
这样简短的五个字已经足够让江榭映的呼吸一滞，整个人的思绪也随着这句简短的回答而瞬间聚散，却也如同他的回答一般纷乱不清。
“我的意思是，我没法儿把这种感情说得清楚明白。毕竟我和她认识了这么多年，也曾经那么靠近过……”
在对方话语中停顿的间隙，江榭映忙说：“你要是觉得为难就不要说了。”
其实是她自己不想听到，一直以来，她想要的都只是一个答案。而那些他曾有意隐瞒的深刻过往，她从来没有立场，也没有渴望要去探究。
“我没觉得为难。”
纪牧凯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而是面对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江榭映你听着，我不会对你再有所隐瞒，再也不会了。” 影已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