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保守派是如何获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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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保守派是如何获胜的
那是俄亥俄州立大学校园里一个田园式的春日傍晚,彼时离2004年11月的大选还有186天。大约50名学生和一条狗围绕在真人尺寸大小的小布什纸板画像周围。几件黑色运动T恤衫上写着“忠告自由派:保守主义的要旨”。他们中多数人的纽扣上都别着各种代表胜利的共和党的大象徽章。一只塞得鼓鼓囊囊、外表凄惨的代表民主党的驴,用一根绳子悬空吊在树枝上。
大约晚8点半,学生们聚集在一部电话机旁,倾听与迪克·切尼进行的热线电话,这是一个被宣传为“支持总统集会”的全国性活动的组成部分。当副总统庆祝萨达姆·侯赛因被关进监狱的时候,学生们鼓掌了;而当副总统称赞福克斯电视台的报道“如此准确”时,学生们则开心地叫喊起来。在副总统接到一个为向他致敬而取名切尼的六年级学生的电话,说要保持“牛仔传统”的时候,就连这些保守派斗士也显得有些尴尬。但当那条狗自发地跳起来猛咬那只鼓鼓囊囊的驴时,他们的情绪又恢复了过来。
热线电话是俄亥俄州立大学校园“保守派周”的高潮,这个“保守派周”的内容包括为军人的孩子举办义卖、集会支持对美国的效忠誓言,以及一个枪支趣味日。校园里的共和党成员有300名,并且已经签约雇用600名学生为小布什的竞选做志愿者工作。一位名叫希思的年轻民主党人——他是窥探共和党行动的三名学生中的一人——承认,共和党人在该校园里比他们一方组织得更好。
那一年的年末,小布什赢得了俄亥俄州的支持并获得第二个任期,希思最大的恐惧变成现实了。小布什在俄亥俄州的胜利相对来说并不是很大——他只赢得了118 569张选票——但若没有七叶树之州(Buckeye State)的支持,他就赢不了选举人团票。但是在全国范围,他成功地击败了约翰·克里,他所赢得的选民票比美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位总统都要多。他多半是在“红色”的共和党州扩大了自己的优势,同时又在“蓝色”州里蚕食了民主党的优势。布什胜利的同时共和党在参众两院也大获全胜,并且布什的胜利肯定也对这一结果有所助益。共和党在参议院的席位增加到55席,逐渐接近打破阻碍投票的冗长辩论所需的60席。参议院少数党领袖汤姆·达施勒(Tom Daschle)也是共和党的战利品,他失去了自己代表南达科他州的参议员席位。与此同时,共和党增加了自己在众议院的多数席位,尽管是受惠于有些不光彩的选区改划。事实上,共和党在华盛顿正享有1928年赫伯特·胡佛当选总统以来最持久的权力期。
这一结果是对自由主义美国的沉重打击,而国外对这一打击也有同样强烈的感觉。《卫报》的反应是:“哦,天哪!”《每日镜报》(Daily Mirror)则问道:“那59 054 087个人怎么会这样愚蠢?”而这些报纸都是以英国这个美国最亲密的盟友为基地的。《法兰克福汇报》(Frankfurter Allgemeine)承认,“德国人和法国人感到震惊”。雅克·希拉克和格哈特·施罗德(Gerhard Schröder)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望之情。而在这方面,他们至少反映了这两个国家的人民意志。如果说大选前的民意调查显示约翰·克里在美国有进行一搏的机会,那么他在欧洲那些假想的选民中则将赢得压倒性的胜利。2004年夏,在35个国家中对3.4万人进行的调查显示,小布什只在波兰、菲律宾和尼日利亚3个国家中领先。在许多美国最重要的盟友中,这位“有毒的得克萨斯人”的支持率少得可怜,简直是种侮辱——法国5%、荷兰6%、西班牙7%、德国10%、英国16%。
小布什的胜利加深了国外对美国的疑虑。欧洲那些专家过去4年中一直将小布什描绘为窃取2000年选举的入侵者,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他们面临一个令人忧心得多的可能性,即小布什实际上代表了美国人民。
对驴子的凶狠进攻
对于那些宣称他们的论文是经过民意确认的作者来说,没有比这更烦心的事情了。然而2004年的选举再清楚不过地证明了本书的两个核心观点,即保守主义是美国政治的主导力量,以及保守主义解释了为什么美国与众不同。
我们补充了最新的资料,以反映2004年的结果及其直接的后续效应。但我们仍然觉得,值得用2004年的选举情况来衡量一下本书的正题。有些保守派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一次胜利需要进一步的解释呢?但政治中没有什么事情是轮廓鲜明的。右派美国的胜利可能是2004年的主要事实,但如果透过表面往下看,就会看到一幅具有细微差别的画面。小布什的胜利真的确定了美国政治的重组吗?真的代表了美国保守主义的胜利吗?我们还是从主要问题入手吧——小布什的胜利有多完全?
从右派手中赢得胜利
对2004年选举的任何分析最好都从谦卑的调子开始。如果从有争议的那一天中途开始,多数政治评论家(包括本书的两位作者)都不会认同。最初的选后测验显示,约翰·克里在俄亥俄州和佛罗里达州都有可观的领先。从得克萨斯州飞回华盛顿的总统座机上,小布什的助手们被告知情况不妙,保守派的网站开始推卸责任(普遍的共识是,推动伊拉克战争的新保守派应该遭殃)。到下午茶的时候,莫林·多德和悉尼·布卢门撒尔(Sidney Blumenthal)等自由派评论家已经在英国广播公司预报选举结果了(他们在那里比在美国的电视网络上受到的限制更少)。而在波士顿,一个由好莱坞分遣队带领的狂欢集会已经开始了。可靠的证据表明,结果正朝向创纪录的高度发展,民主党的组织人员在全国各地都达到了目的。当克里出面发表一系列卫星广播,以聚起忠实的支持者时,他的主要竞选顾问鲍勃·施勒姆(Bob Shrum)硬把他留下来说,他要做第一个称呼克里为总统先生的人。
当然,那并没有发生。结果共和党的人数比民主党人还多,民主党在一代人最痛苦的失败中崩溃了。那一天折磨人的瞬间胜利解释了为什么倾向民主党的评论家立即开始贬低小布什的胜利。他们认为他的获胜优势并不是压倒性的,根本不能够证明这个国家的政治方向,这种胜利更多是由于细节东西的作用,如个性和策略,而不是基本政治潮流的作用。
从妄想症(共和党在俄亥俄州安装了投票机)到种种怪异情况的出现(有位社会学家在评论我们这本书的时候,甚至认为许多人投票给小布什是因为不知道他是个保守派),左派为小布什的胜利拟了一长串的借口,同样也找出了众多的替罪羊,包括霍华德·迪安在初选中把民主党向左的方向拉得太远,马萨诸塞州首席法官玛格丽特·马歇尔(Margaret Marshall)的中间投票使同性恋在该州变得合法。不过自由派修正主义者的主要观点有三个:战场氛围有利于小布什(在任总统和战时总统通常能够再次当选),约翰·克里不适合担任总统,共和党的表现并不是真的那么好。《即将出现的民主党优势》的两位作者约翰·朱迪斯和瑞·泰克希拉认为,“小布什再次当选的优势不如比尔·克林顿、罗纳德·里根或理查德·尼克松,并且面对的是一个有缺陷的民主党对手”。
这些观点有一定的真实性——当然比保守派必胜主义者承认的要多,因此才有本书中一以贯之的主题——右派过度扩张的危险。小布什是历史上再次当选的总统中认可率最低的,且多数美国人确信入侵伊拉克是个错误。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布什开始了他的2005年。但是自由派的辩护者依然不得要领。小布什虽然没有赢得压倒性的胜利,但他却无可非议地赢得了胜利——他赢得了51%的选民票,1964年以来还没有哪位民主党人有此佳绩,而且他是在一种充满敌意的政治气候中取胜的。至于民主党呢,他们的问题远比马萨诸塞州那位资历尚浅的参议员来得严重。
小布什尽管是在任总统,但2004年的战场很难说是于他有利。在任总统有时可以在差劲的战争和糟糕的经济中幸免于难,而小布什却要从这双重的困境中求生存。2004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多数选民认为国家正朝错误的方向发展。民主党人反复指出,小布什是赫伯特·胡佛以来,第一位寻求连任时容忍自己地盘中的工作岗位净流失的总统,而由此引发的经济阵痛,传到了许多在选举上至关重要的中西部。2004年,在俄亥俄州用不着走很远就能够发现倒闭的工厂、破损的房屋和因工作岗位出口到国外而对政府愤怒不已的人们。在小布什总统任期的前3年,该州失去了1/6的制造业工作岗位。“布什经济”中表现较差的20个地方就有3个是在俄亥俄州:一是莱马(Lima),它失去了22.9%的工作岗位;一是汉密尔顿-米德尔顿(Hamilton Middletown),它失去了18.7%的工作岗位;还有一个是托莱多(Toledo),它失去了15.6%的工作岗位。在整个美国,多数选民不赞成小布什对经济的处理方式,而说起总统更喜欢的解决手法——减税,超过2/3的选民认为减税要么对经济不利(17%),要么对经济没有什么作用(51%)。
俄亥俄州也说明了伊拉克对小布什提出的巨大挑战。巴格达的陷落虽然一时提高了小布什民意调查的数字,但随后反复出现的坏消息侵蚀了这一增长。俄亥俄州像其他内陆核心地区一样,“9·11”事件后爱国主义情绪高涨,以至于人们用美国国旗来装点高速公路上的桥梁。但是该州也遭受到打击。戴顿(Dayton)是美国最大空军基地之一的所在地,而俄亥俄州则是在国外部署后备军人人数最多的州之一。到11月的时候,伊拉克战争已经连续几个月都进展糟糕,选举时的背景是绑架、斩首和军队伤亡。与其将小布什与里根相比,还不如将他与林登·约翰逊相比来得更有意义。约翰逊也是一位深陷外国冒险的来自得克萨斯州的总统,他退出了1968年的初选。
那么,为什么民主党没能把小布什打发回得克萨斯州呢?让我们想一想民主党为失去选举而找的种种传统借口。民主党因内部竞争而分裂,选民关注细节琐事,经济表现反常地好,而或许最重要的是,选民投票率难以置信地低——所有这些借口都与2004年的情况不符。民主党很早就满怀激情地团结在约翰·克里的身后。选举是冲着那些大问题而来的:恐怖主义、伊拉克和减税问题。从这个角度来看,选举是等着约翰·克里去取胜的。但为什么他没能够做到呢?
民主党的辩护者在此集中关注约翰·克里战术和个性的种种不足,而没有关注与民主党基本信念相关的问题。没有人会说克里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候选人。这个冷淡的新英格兰人,在竞选演讲台上的表现不如小布什,而且从未赢过一次喝咖啡的测试(你愿意同谁共度时光?)。在俄亥俄州这样的地方,小布什比克里——有个外国妻子,有着东北部的根基,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公寓,喜欢冲浪这样的外来运动——更能给人一种“正常”人的感觉。(之前三次在俄亥俄州获胜的民主党人都是南方人。)从战术上说,克里也经常被对方打败。一个以越战记录为自己整个过去的基础的快艇老兵,在证词中却回应不了一群持异见的“快艇老兵”对那一记录的指控。当小布什教条式地坚守自己的信念时,这位“观点突变”的参议员却前后反复,使许多人弄不清他支持什么。令人感到同情的是,共和党最具威胁的广告只是引用了克里自己的话说:“在我投票反对870亿美元(用于伊拉克的资金)之前,我确确实实是投票支持这笔钱的。”
然而,克里不是克林顿,小布什也不是里根。像克林顿和里根这样“肯定会赢的人”,一代人中只会出现一次。从许多方面来衡量,克里是一个好的候选人。他至少赢得了三场辩论中的两场——观看辩论的观众创下了历史纪录。辩论中,克里与他那个头儿更小、说话更缺乏雄辩术的对手相比,显得更像一位总统。他在军中的履历和在参议院中的外交事务经验,意味着他通过了“9·11”事件后任何民主党人都必须通过的最重要测试——对总司令的测试。至少有40份在2000年支持小布什的报纸在2004年转而支持克里。
至于组织方面,民主党显然行动迟缓。当切尼进行俄亥俄州的热线电话活动时,小布什在哥伦布市拥有一个13名全职人员的竞选办公室,在俄亥俄州有3 500名选区负责人以及24 000名签约志愿者。他的选举与当地的各种利益集团结成联盟,其中引人注目的是农场主和福音派基督徒。在他弗吉尼亚州阿灵顿的竞选总部,还有一小队俄亥俄州观察员。而克里甚至没有在俄亥俄州设立一个竞选办公室。
然而,时至11月2日,很难说民主党人没有尽最大的努力。克里不仅求助于工会和人权团体这样的老牌民主党组织,也向美国政治中的新派力量“527团体”求助,因而能够很快地在俄亥俄州建立起自己的力量。这些拥护组织取名于免税代码中的一项条款,它们基本上是在规避竞选资金法:只要不要求选民投票支持谁,就可以对选民进行登记和动员。仇视小布什的左派先是集合在霍华德·迪安的周围,然后把精力转向克里,他们聪明地利用了这一漏洞。(虽然保守派也有自己的“527团体”,包括那些对克里予以打击的快艇老兵,但是其数量与自由派的“527团体”相比是1∶3。)像乔治·索罗斯和斯蒂夫·宾(Steve Bing)这样财力雄厚的捐赠人,把数百万美元投入“527团体”组织中,从而为民主党的草根阶层竞选充电加力。例如,尽管春季时克里在俄亥俄州没有竞选办公室,但“美国在一起”(America Coming Together)组织在该州各地却有450名工作人员,其志愿者在民主党的选区进行拉网式的活动,将潜在支持者的详情输到掌上电脑和黑莓手机上。另外两个“527团体”——MoveOn.org和“媒体基金”(Media Fund)——也用广告对该州进行地毯式的打击。整个夏秋两季,纽约州和加利福尼亚州等深蓝州的志愿者,纷纷涌入俄亥俄州(以及其他胜负难分的中间州)。
到选举日,各种“527团体”已在俄亥俄州登记到3万新选民。“美国在一起”宣称自己在该州敲过370万扇门,进行的门口谈话超过110万次,结果使得克里——爱德华兹的竞选范围扩大了大约6成。在选举日,“527团体”帮助民主党消除了小布什在资金募集上的正式优势。总统比克里先生多募得了4 000万美元,但倾向于民主党的“527团体”比共和党同侪在全国的花销多了1.8亿美元,工会的花销也比工商团体多出1.7亿美元。无论怎样衡量,民主党都已向小布什发起了他们能够发起的一切进攻。
在某种程度上,民主党集中火力的猛攻发挥作用了。约翰·克里的选民支持率高出阿尔·戈尔12个百分点。问题是共和党做得更好——小布什的选民支持率跃升了1/5。霍华德·迪安承认:“我们进行了我一生中见过的最棒的草根阶层选举,但是共和党做得比我们更棒。”
小布什主要是通过动员右派美国而获胜的,即俄亥俄州那一类等着听热线电话的人们。小布什的竞选与民主党的方法完全相反。民主党将草根阶层竞选“外包”给付酬的拉票员(仅工会就为克里的竞选雇用了5 000人),而共和党的竞选机器完全依靠当地的志愿者——那些信任小布什这个人及其信念并在当地社区有自己根基的人。例如,到11月的时候,小布什只向俄亥俄州的200名工作人员支付报酬,而他宣称在该州有8万名志愿者。在全国范围内,志愿者大军的人数超过了140万——而这被证明具有决定性的意义。邻居是比外乡人好得多的宣传员。克里在中西部引进马特·狄龙(Matt Dillon)和肖恩·佩恩(Sean Penn)这些演员,更让人们感觉民主党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共和党也有其他的优势,这些保守派志愿者基本上是在民主党觉察不到的情况下开展活动的,支持克里的人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共和党的志愿者。共和党的志愿者大军完全扩展了到了乡村——尤其是“远郊地带”,即郊区的郊区,而这通常是党的机器控制之外的地方。俄亥俄州投票率最高的10个县全都支持小布什——而它们中没有一个县的投票率低于75%。
小布什的信念也以一种异乎寻常的程度集中在右派美国身上。大多数总统候选人先是稳固自己的基础,然后往中间靠拢。小布什的首席战略家卡尔·罗夫信奉的是完全相反的原则——对保守派基础加大竞选的压力比笼络游离选民更重要。由于总统具有杀伤力的个性,这种战略或许是不可避免的,2004年竞选真正开始的时候,小布什得到91%的共和党人的支持,而只有17%的民主党人支持他。这是盖洛普民意调查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差距。但是小布什似乎更喜欢说,2004年的选举是一代人中最明显地由意识形态选择来决定的一次选举。
它既避开了里根使事情模糊的战略(他的“早安美国”),又避开了克林顿将政策拆解为非意识形态的做法(如他对学校制服和会筛选节目装置的热情支持)。有人建议给政策裹以糖衣从而吸引温和派,小布什无视这一建议,相反,在所有引起强烈情感的问题上——从宪法禁止同性恋婚姻到禁止攻击性武器,从长期投身伊拉克问题到限制联邦政府资助干细胞研究——他都支持那些多数选民明显拒绝的政策。如果把小布什假定为中庸的共和党人或秘密的自由派而投票支持他,那一定是愚蠢透顶了。罗夫的战略则集中关注两件事情:一是动员保守派大军的各种分支——枪支爱好者、财产权活动分子、福音派基督徒;二是打赌,赌的是那些使保守派感到兴奋的问题同样足以诱使游离选民投票使小布什获胜。由于保守主义的美国远比自由主义的美国要大得多,因此这一战略奏效了。美国有线新闻网的选后民意调查显示,84%的保守派投票选择小布什,只比投票选择克里的自由派少1个百分点。但保守派占选民的人数是34%,而自认为自由派的人只有21%。这就意味着,在余下54%的“温和派”选民中,即使小布什以45%比54%输给对手,也将赢得选举的胜利。
恐怖、价值观和乐观主义
这种激励自己的基本支持者同时吸引足够游离选民的战略,在小布什竞选的三大主题中得到了反映:反恐战、价值观和乐观主义。其中最重要的是反恐战。国家安全问题分裂了民主党,却使得共和党团结一致。考虑到克里率领的政党是由反战活动分子和好斗的蓝领工人组成,他对伊拉克问题的曲解就更容易理解了。在“9·11”事件发生约3年后于纽约举行的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各种共和党派别的代表,包括阿诺德·施瓦辛格和乔治·帕塔基这样的自由派共和党州长,纷纷提及美国在小布什的领导下更加安全了。
反恐战也吸引了部分民主党人。具有重要意义的是,在民主党大会上对克里发起最严厉攻击的是一个南方的民主党人:泽尔·米勒。评估了克里反对军费开支的投票惯例后,他拖长腔调说:“这就是要做我们美国武装力量总司令的那个人。可美国的武装力量靠什么武装起来呢?靠唾沫球吗?”“安全妈妈”(Security Moms)取代带着孩子参加体育运动的妈妈,成为2004年选举中典型的游离选民,这也同样具有重要意义。1970年以来,民主党在政治上的成功主要归功于妇女。但是,2004年共和党利用安全问题减少了民主党在女性选民中的优势。共和党在女性选民中与民主党的差距从1996年落后16个百分点缩小到了2004年的3个百分点。
价值观方面的情况与此基本相同。在大选后那个上午的民意调查中,选后民意调查中认为“道德价值”为最重要问题的选民人数最多,达22%。没有什么比这一数字更富戏剧性了,社会保守派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快乐。鲍勃·琼斯大学的校长、鲍勃·琼斯三世牧师(Bob Jones Ⅲ),在写给小布什的一封辞藻华丽的信中这样解释他取胜的原因:“上帝已经保证美国——虽然她并不值得这种褒奖——从异教信仰的日程上暂缓执行。您已经得到指令……把您的议程放在最优先的位置上并使之沸腾吧。您什么也不欠自由派的,他们蔑视您是因为他们蔑视您的上帝。”
这是过分夸张的做法。2004年的选举中,如果将因伊拉克安全问题(15%)和反恐战问题(19%)而支持小布什的人数加在一起,“卫道士”的人数要少于国家安全问题上的民众。但是具有重要意义的是,“卫道士”中的绝大多数(4/5)都投票支持小布什。这些“卫道士”中包括大量的福音派基督徒,他们被试图进行禁止同性恋婚姻的全民公决引诱到投票站投票,但福音派白人基督徒只占选民的23%。更多的人是在懵懂不清的情况下投票给小布什的,因为他们认为他代表了全美国的价值观——对家庭和国家的忠诚。他最受欢迎的方针之一是讥讽克里,因为克里说好莱坞代表了美国的心灵和灵魂。
价值观是小布什的又一个既激励自己的基本支持者,又吸引游离选民的议题。罗夫说2000年的选举之所以如此接近,是因为有400万福音派基督徒待在家里没去投票。但是无论这种说法的真实性如何,2004年小布什显然已经使社会保守派信服,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2004年,俄亥俄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的阿米什人(Amish)一改其传统中立的立场,投票支持小布什。此外,同性恋婚姻和堕胎这样的问题,也在整个民主党人中间产生了吸引力。例如,与其他地方的11%相比,小布什在俄亥俄州赢得了16%的黑人选票。这一结果的原因之一是,共和党奋力“教育”黑人牧师说民主党支持同性恋婚姻。而许多有宗教信仰的黑人对此持强硬的观点——就在选举之后,小马丁·路德·金的女儿领导了一次集会谴责同性恋婚姻。类似的,堕胎问题有助于小布什赢得天主教选民的支持。各种各样的主教谴责克里,说他一方面宣称自己是个虔诚的教徒,另一方面却支持堕胎权,甚至有人说要将他从圣公会中开除出去。小布什之所以在天主教徒的选票上领先5个百分点,是因为在那些每周都上教堂的选民中,他领先对手17个百分点。
因此,价值观问题的辩论并不像琼斯牧师之类的人想让我们相信的那样简单。大多数美国人仍然支持合法堕胎权,并反对以联邦宪法修正案来禁止同性恋婚姻。而小布什本人也小心翼翼地宣扬在这两个问题上要宽容。然而,小布什代表的是阻挡肆无忌惮的潮流的堤坝,对他的这种看法无疑将摇摆不定的选民带到了共和党的事业一边。
第三股力量是乐观主义。大选之后,民主党的辩护士们企图向人们宣扬,小布什是通过恐吓这个国家来使人们投票支持他的。共和党当然利用了人们的恐惧心理,尤其是在安全问题上。迪克·切尼差点说投票支持克里将使恐怖攻击更可能发生,共和党还做了一个散布谣言式的广告,画面上一群狼在窥伺着,并伴以这样的广告词:“约翰·克里及其自由派投票削减美国的情报活动经费……美国的软弱吸引那些伺机伤害美国的人。”但是这一点却要从两件事情上平衡地来看待。其一,民主党所耍的恐惧把戏并不比共和党逊色,选民被警告说,投票支持小布什将使受到孤立的美国被掌握在一个疯子的手中。其二,小布什反复扮演一个乐观主义者的角色,一个代表未来而不是过去的候选人。
对伊拉克问题和经济问题的乐观主义是不可或缺的修辞手法,其实他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拿出来。但是就像他心目中的偶像罗纳德·里根一样,他将这种对世界的乐观看法与真正的激进主义结合到了一起。在国内,他集中关注“所有权社会”的思想,共和党大会上,他在这个问题上所花的时间几乎同国家安全问题一样多。他要同时对社会保障和税收制度进行改革,使工商业从讨厌的条条框框中获得自由,并通过改革教育来挽回美国向上流动的传统承诺。在国外,他甚至试图对恐怖主义问题发出乐观的声音,承诺要把民主带到中东地区从而对恐怖主义釜底抽薪。相反,克里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害怕未来的人。他毫不留情地集中关注所有美国有问题的事情——从收入缩减到保健费用猛增——却提不出清楚的解决办法。至于改革方面,他乐于扮演现状捍卫者的角色——甚至是捍卫存在了70年之久的社会保障制度。
这种激进主义有利于小布什既激励自己的基本支持者,又拉住游离选民。许多有自由意志论想法的共和党人完全有理由怀疑小布什的大政府保守主义。然而与克里相比,小布什显然是一个要对大额救济金项目更有作为的人。与此同时,他那乐观的语调似乎同美国新近发展的那些部分更协调。总统那“该死的鱼雷,全速前进”(damn the torpedoes)的方法可能会使“外交关系委员会”以及被阿诺德·施瓦辛格(又一位长期乐观主义的人)蔑称为“娘娘腔”的经济学家大皱其眉,却打动了远郊地区和街边小店的人们,那里是右派美国生活和购物的地方。小布什在美国增长最快的100个县里面赢得了97个县的胜利,且往往优势巨大。小布什在大菲尼克斯地区、大休斯敦地区和大亚特兰大地区的胜利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他在蓝色州增长最快的地区也赢得了胜利,如加利福尼亚州的大内陆地区——它是目前该州增长的大块头地区。
他的乐观信念再次有利于他拉住民主党的另一股选民:移民。小布什赢得了40%拉丁裔选民的支持,并在新墨西哥州获胜,从而在西部内陆地区大获全胜。一位恼怒不已的当地民主党州长注意到,“我们竭尽全力在促使大部分拉丁裔出去投票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由我们吸引到投票站的这些人中间,有如此多的人会投票支持那个不该支持的人”。
重组?
小布什的再次当选,在多大程度上意味着美国政治的重组呢?我们在本书中冒险地认为,类似于1895年由罗夫心目中的英雄马克·汉纳(Mark Hanna)发起的重大变化可能正在进行之中。举个例子来说,阿利斯泰尔·库克(Alistair Cooke)就曾警告我们,在总统选举6个月前就预测结果是危险的。2004年的选举结果加强了重组的情况,虽然如本书第十章所说,共和党可能做得过头了。
民主党的辩护士指出了一个事实,即2004年小布什并没能发起里根在1980年那样的大型政治重组(当时的男性白人工人阶级——“喝一箱六瓶装啤酒的乔”——抛弃了民主党)。他们还将2004年共和党在众议院的小幅斩获——而这还主要得益于得克萨斯州的选区改划——与1994年的纽特·金里奇革命进行了对比。然而,小布什和罗夫用不着重复这样结构性的变化来实现共和党的多数。他们只须巩固现有的成果,并进一步侵蚀民主党的选民即可。例如,“喝一箱六瓶装啤酒的乔安娜”(Joanna Sixpack)就像20年前的乔那样抛弃了民主党。克里在未受过大学教育的女性白人中落后小布什23个百分点。共和党在国会中的领先虽部分归因于选区改划,但是考虑到在任的价值和共和党拥有多数席位(30席)的规模,民主党可能要花多年时间才能够重新夺得国会的多数地位。至于参议院方面,民主党在2006年的选举中需要保住更多的脆弱议席。
共和党迅速成为美国的优势政党,该党涵盖的地理范围比民主党更大。人们发现在2004年的选举中,共和党既加深了对保守主义南方的控制,又拿下了美国一些最具自由主义色彩的州的州长席位,如纽约州和加利福尼亚州。共和党更善于使自己成为庇护所。一项在两党全国代表大会上的调查发现,民主党有14%的代表是从共和党转换立场而来,这一比例在共和党的代表中是28%。共和党还将自己的大营安扎在了更肥沃的土壤上。小布什获胜州的生育率比克里的获胜州高12%。在生育率最高的26个州中,小布什赢得了25个,克里则在生育率最低的16个州中获胜。
共和党多数的形成一般是一个过程,既非爆炸式,也非冗长不绝。2000年和2004年的选举结果显示,共和党建起了一架能够在郊区选民中赢取果实的政治机器。(保守派评论家迈克尔·巴龙将它比作郊区的另一股革命性力量——沃尔玛。)现在共和党掌握了美国的政治机器,他们有机会对民主党进行系统的伤害了,一切都将以改革的名义来进行。侵权行为改革会削弱私人执业律师——他们是民主党的一大现金来源;教育改革会削弱教师工会;社会保障改革会扩大社会的所有权,并切断自“新政”以来将美国穷人与国家绑在一起的联系。
这并不是说共和党的霸主地位会自动地出现。本书写作时,我们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共和党的基础并不像小布什的第一任期那样有利。乔纳森·劳赫(Jonathan Rauch)将共和党指向了类似玛格丽特·撒切尔的保守党的发展道路。20世纪80年代,托利党看起来似乎摆出了姿态要成为永久执政党,那时候人们普遍认为,有生之年可能再也看不到一个工党政府出现了。但是,今天的保守党却生活在自己过去的阴影之中,而工党看起来却像是一个永久的执政党。
然而,把共和党与撒切尔夫人相比,实际上正强调了共和党的巨大力量。作为首相(1979—1990),撒切尔掌握了一半的保守党党员,而小布什则使他的政党获得新生。撒切尔从来也不能够指望依靠一场保守主义运动来支持她(除非你把几个智库当作是一场运动),而美国的保守主义在这数十年间力量则在不断地壮大。
保守主义的凯旋?
本书一个反复不断的主题是,选举结果的重要性比不上思想的情调音乐。把话题从共和党2004年的胜利转向美国保守主义,就会发现更多的怀疑派——而这一次这些怀疑派大多数是右派的。选举结束两周后,我们两人中有一人参加了“美国未来基金会”(America's Future Foundation)有关“布什使命”(Bush's Mandate)的一场辩论,人们可能预期其基调会是乐观的。“美国未来基金会”是为华盛顿不断壮大的年轻保守派和自由意志论者大军而设计的一个论坛。(有些自由意志论者最近在小布什的竞选中被雇用。)小布什先生为其第二个任期提出了一项绝对积极进取的议程,其中包括改革社会保障和简化税收代码。
但是小组成员和发问者毫无疑问都是闷闷不乐的。有个头发灰白的老兵大声抱怨小布什领导的政府开支毫无节制地往上增加,而几乎所有发言者都异口同声地回应了这一话题。一位更年轻的记者强调了自由主义制度的反弹,他注意到保守派最出色的杂志之一《人类事务》(Human Affairs),就在“田纳西流域管理局”的楼上,而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几十年前就该消失的“新政”组织。大多数人认为,保守派正在输掉文化战。
在这里,起作用的不仅仅是健康的保守派悲观主义。在老大党的胜利与保守主义的进展之间,并不存在自动的联系。政党常常赢得了世界,却失去了灵魂。正如在本书中概述的那样,小布什政府第一任期的规模并没有缩小,反而扩大了。而2004年最成功的战斗口号——从宪法上禁止同性恋婚姻——只不过是一种防护行动而已,目的是捍卫社会最古老的制度,使之不被明目张胆的企图彻底颠覆。
不过悲观主义者把情况说得夸张了。美国已经比其盟国保守得多了,它政府规模更小,宗教生活更富活力,而且很多长远的趋势也表明,美国将朝更保守的方向发展。小布什的大政府保守主义可能有些鲁莽,但是,正如本书第十章所述,美国依然希望使政府转向保守主义的一端。按其他先进国家的标准来衡量,美国的福利依然明显少得可怜。的确,好莱坞还是像以往那样充满自由主义[选举后被谈论最多的电视节目是《绝望主妇》(Desparate Housewives)]。但从最敏感文化议题之一的堕胎权问题看,公众舆论正朝右移动。但是,美国人使一个明显赞成保守主义文化的人再次当选,肯定是具有重要意义的。小布什的一天从祈祷开始,在自己得克萨斯州那并不很愉人的克劳福德农场度假[那里远离玛莎葡萄园(Martha's Vineyard)中克林顿式的煮肉锅],而且用鹰状饰物而非和平鸽来装点白宫的圣诞树。
比较小布什和克里的竞选,保守主义取得的可观成就再次显现。毕竟,小布什是在以他的本来面目进行竞选。作为总统候选人,他坚决拥护美国在国外的力量,蔑视欧洲的“鼬鼠轴心”,拥护美国好的老式价值观以对抗好莱坞精英,等等。相反,约翰·克里则几乎以完全相反的方式进行竞选。他掩饰自己根子上是一个马萨诸塞州的自由派,他花上几个月来向参议员约翰·麦凯恩献殷勤,要麦凯恩做他的副总统候选人搭档,失败之后他又试探着要这位亚利桑那州的保守派做他的国防部长。他穿着比恩牌(L.L.Bean)服装去打大雁。他宣称自己是保守主义价值的狂热支持者,说自己尽管支持作为公共政策的堕胎,而个人却反对堕胎。只要想象一下小布什会宣称自己是个“自由主义价值”迷,并且向泰德·肯尼迪献殷勤说要他做自己的竞选搭档,就可以明白美国政治中心的重心现在在哪里——并且它与其他地方的政治相比是多么失衡。虽说小布什将民主党对手涂抹成“美国政治中极左的人”(far left bank of American politics),但是在其他任何发达国家,克里都将是一个极右的人:他是一个手持枪械的百万富翁、上教堂做礼拜的越战老兵,他对平衡预算问题小题大做,他不签署《京都议定书》,并且支持阿里尔·沙龙。
在小布什的第二任期,共和党也会利用其权力来加强这一保守主义趋势。白宫不仅保证这一次一开始就要加紧对公共开支的控制,并且企图通过社会保障私有化来削弱“伟大社会计划”的一大支柱。另外,白宫将能够任命许多保守派法官——其中包括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人们可以明白,为什么民主党在2004年要竭力把小布什先生赶出白宫。
而且,2004年选举的主导思想几乎全都来自右派,这或许是最为重要的。2004年左派当然有爆炸性的活动:“迪安的狂热追随者”(Deaniacs)、“527团体”、大把大把投入自由主义事业的金钱。或许在20年的时间里,历史学家将把2004年定位为左派的1964年(那一年巴里·戈德华特虽然遭到压倒性的失败,却诞生了现代保守主义运动)。但是,约翰·克里却是巴里·戈德华特蹩脚的再生版本。戈德华特代表的是一套新的思想,克里则是在由右派决定的地区战斗;戈德华特植根于一套激进主义的制度之中,而新近的民主党智库和基金会则无疑是一串思想贫瘠的机构。
最终是独一无二的
本书并不认为所有的美国人都是保守派。显然,美国是一个分裂的国家,对本书的反应也说明了这一点。在过去一年中的各种论坛上,有人谴责我们是世俗的自由意志论者、欧洲社会主义者(这要感谢拉什)、新保守派天主教徒、小布什的顶礼膜拜者、克里的代理人、布莱尔的同情者、老派的托利党人、美国的贵宾犬和忘恩负义的英国佬。
对这个故事有过一次有趣的歪曲。在美国,我们发现我们既被归为保守派,又被归为自由派,程度大致相同。在美国之外,只要我们准备严肃地对待美国保守主义,这就意味着我们是保守派(或“新保守派”)的同路人。对大多数欧洲人来说,美国保守主义不仅是个异类,而且背离了真正的美国。欧洲人蜂拥购买迈克尔·穆尔著作的原因之一,就是穆尔的著作就小布什的总统职务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让人放心的版本——美国本质上是一个自由主义的地方,这一点与令人愉快的自由主义欧洲十分相像,而白宫只是暂时被一个得克萨斯州的傻瓜给偷走了。这一论题使迈克尔·穆尔在欧洲成为一位伟大作家,他的作品在一个又一个国家的畅销书排行榜上高居榜首,并且因执导影片《华氏9·11》而在戛纳摘得金棕榈奖。欧洲人拥抱这一观点,还是因为他们参访的城市、沿海地区,确实代表了具有自由主义特点的美国。外国参观者50人中只有1人会去俄亥俄州,2/3的欧洲访客从没去过加利福尼亚、纽约、新英格兰、佛罗里达(奥兰多和迈阿密)以外的地方,更少有人涉足过小布什赢得选举胜利的近郊地带。红色州里几乎没有欧洲的领馆,而来访的政治家的足迹几乎不会越过城市环形公路和曼哈顿的范围。一位最具世界主义眼光的法国政治家现在承认:“我们没有注意到已经发生了一场革命,你们的右派国家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国家。”
小布什在11月的彻底胜利,证明了目光狭窄的穆尔式解读的荒诞。事实上,欧洲人纷纷把美国描述为一个福音派基督徒的国家,实际情况也在某种程度上与穆尔的解读正相反。还有哪个发达国家会把这样一个人——他认为“如果没有同上帝建立起一种关系”就不能当总统——再次选为总统?还有哪个国家会担心约翰·克里这样一个人的左派倾向?还有哪个中间偏右的国家,能够催生俄亥俄州的那类组织和“美国未来基金会”?小布什的重新当选再次强有力地证明,右派是美国政治中一股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它明白无误地证明,美国在国际舞台上肯定是一个右派国家。
美国保守派联盟每年都在美国保守派联盟评分网站(http://acuratings.com)上给每位国会议员打分,看看他们对保守派议题的支持程度。分数从0分(意味着非常自由的立场)到100分(非常保守的立场),打分的标准是根据每位众议员的一组10~20次的投票来决定。美国保守派联盟寻找的是那些具有典型意识形态“裂痕”的议题:导弹条约,1972年的《简·方达(Jane Fonda)法案》(该法案试图禁止美国人访问那些与美国有军事冲突的国家),反对制裁南非,在1986年支持尼加拉瓜桑地诺政府的反对派,禁止晚期堕胎,支持减税,以及在2002年反对国际刑事法院。我们分析了那3年的打分情况,将每位众议员的得分都录入数据库,并算出了党和州的平均得分,也给出了整个国会的平均得分和中位数得分,请参见附录。 美国百年困局与当下危机(套装共10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