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秀才头上种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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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冽很快跟着老杨头和杨老二离开了。
刘氏冷眼看他拿了个农具后,精神似乎更加抖擞了,心底嗤笑。
这小孙女婿虽然长了个大个子,可惜脑子太好使,吃亏了还觉得是福呢。这样的性子是指望不上他能出人头地了,好在大孙女就快嫁进那一门双秀才的程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说不定她刘氏将来还能混个老封君当当呢。
杨老头他们下地后,杨家便只剩下几个女人。云歌和其他三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正准备找个借口和母亲赵氏独处,刘氏却忽然使唤起人了。
“老二媳妇,你怎么还在这儿愣着?”刘氏从美梦中回到现实,巨大的落差让她心情顿时不爽起来,“早饭的碗碟还没收拾呢,还不快去?”
赵氏依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但若是定睛看去,她的眼神却变了。
自从被女儿“教导”了一番后,她就若有所悟,趁着儿子在家,也和他促膝长谈了一番。杨云康早就对母亲的软弱“哀其不幸,恨其不争”了,对以前的小妹也是如此,没想到小妹落了次水后整个人通透了不少,还以身作则影响了母亲。杨云康脑子灵活,顿时抓住机会再次加深了云歌对赵氏的“忽悠”。
犹如醍醐灌顶,不过两三天时间,赵氏就已脱胎换骨。
她不动声色地摆出拒绝的姿态,说:“娘,您忘了?咱们家的家务现在实行分工制,今天轮到嫂子负责做饭和收拾了。对了,昨日本也应该是嫂子的,嫂子身体不舒服休息了一天,但也不碍事,挪到明日便是。”
一旁围观的郑氏顿时沉下脸,复又勾起嘴角,只是那弧度显得过于锋利,“弟妹你也是的,这么点小事何必斤斤计较呢?娘说什么咱们听着就是,哪怕娘记差了咱们做晚辈的也不应该这样直言指出啊?弟妹是童生的女儿,这礼仪方面总该比咱们这些乡野村妇懂得多吧?”
赵氏面色不变,反驳道:“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遵守规则都能被说成是斤斤计较了?嫂子现在不愿我计较,只是因为这样对你有好处吧?昨天晚上商量分家的时候嫂子可不是这样的,比我现在还要计较呢。”
此话一出,郑氏讪讪住了口。
一旁的刘氏脸色瞬间阴沉,杨枣则面露尴尬。
云歌垂下眼,掩住了眼底的疑惑。
看来,自己出嫁的这几日家里发生了些事,似乎和分家有关?
按理说不应该啊,这个时代约定俗成的规矩是“父母在,不分家”,除非几个小家之间有着什么难以消解的矛盾。听母亲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他们二房希望分家,大房却并不想?
见自己成功堵住了嫂子郑氏的嘴,赵氏表情自然地转头看向云歌,牵起她的手,带着小女儿朝她自己的屋走去。
杨枣看着亲娘和亲妹就这么淡然地经过她身边,全程没给她一个眼神,不禁又是松了口气,又觉得心有不甘。她的确想和二房划清界限,让他们以后不能光明正大地蹭她的好处,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看到对方也是如此对她的。
视线落在云歌窈窕纤细的背影上,杨枣心底的不甘更是浓烈。
凭什么她能从小受到父母和弟弟的宠爱?
凭什么她能比做姐姐的先出嫁?
凭什么她大婚上簪的簪子是未婚夫送的玉簪?
凭什么她能穿着婆婆用新布亲手给她做的新衣服回门?
凭什么她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让人觉得她有种高高在上的气质?
最重要的是,凭什么她能和丈夫相处得那样亲密?
之前云歌带佘冽去后院时,杨枣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或许是好奇,或许是憧憬,或许是带着对自己婚姻的期待……总之,她借口闹肚子,悄悄跟在了那二人身后。
她清晰地看见了他们俩是如何旁若无人地交流,看见他们四目相接时眼中仿佛只剩下彼此,看见那男人忍了又忍,却难以控制想要亲近爱人的急迫心情,做出了那样不合时宜不合规矩的事儿。
杨枣从没见过这样自然流露的亲昵。
别说她和程小秀才定亲到现在,连单独见面都没有过,就说她平生见过的所有夫妻,感情最深也不过就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哪有像云歌和佘冽这样,仿若话本子中的神仙眷侣一般。
生平第一次,杨枣没被利益给迷住眼,却陷入了对爱情的神往中。
另一边,云歌跟在赵氏身后进了屋,二人在床沿坐下后,她开口问道:“娘,家里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唉。”赵氏的神情逐渐落寞下来。
原来,家里从云歌出嫁后便没安稳过。
杨枣嚷着自己出嫁时也要戴玉簪,说她毕竟是秀才夫人,将来还很可能是官夫人,怎么也不能被乡野村妇给比下去,不然多给程家丢脸。
这话着实让二房的三人听着不爽,杨老二当下就冷脸呵斥大女儿虚荣,赵氏和杨云康也不满地皱起眉。
见他们都站在小妹那边,更是激起了杨枣的叛逆心,也让她坚定了脑海中仍还朦胧的想法。
她扬言要脱离二房,把自己过继到大伯母的名下,成为大房的女儿,而且两房还得分家。这样一来,待她以后飞上枝头了,二房这些不重视她的人也休想打着亲人的名头来占便宜。
一旁围观的郑氏闻言,也动了心思。
若是杨枣成了她名义上的女儿,那她岂不是秀才的丈母娘了?
原本能属于赵氏的荣光便都成了她郑氏的了!
但很可惜,她是家里唯一赞同这件事的人。
杨老二和赵氏虽然气得不轻,觉得自己生了个白眼狼,但毕竟是亲生骨肉,从来没考虑过要把她过继的事。
而老杨头和刘氏更是生气。杨枣不过是个女娃,就算过继也不能给大房延续香火,只能加深两房之间的矛盾罢了,对二老来说,这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事儿。
还有,她居然还提出要分家?
要知道,“父母在,不分家”可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杨枣这么说是在诅咒他们两个老的去死吗?!
见公公婆婆和二房的人都不同意,郑氏却不愿意错过这个好机会。
她泪眼婆娑地握着杨枣的手,把她这些年对杨枣的付出一一道出,详细得仿佛提前背诵过全文似的,甚至连“枣儿七岁那年的冬天,我见她饿得实在受不了,多给了她半个窝窝头”这种微小的细节都没放过,斤斤计较到不行。
连当事人杨枣都听得无语凝噎,更别说家里其他人了。
最后,这事儿因为杨老头和刘氏坚决不同意,不了了之。
叙述完前因后果,赵氏想到那天大女儿脸上决绝的神色,忍不住落了泪。
“绮儿你说,真的是爹娘错了吗?”赵氏小声抽泣着,“爹娘就算疼爱你和康儿,也从没慢待过她啊?为什么她连我们的女儿都不愿做?”
云歌拍了拍她的肩,不知该如何宽慰她。
这种事从来没有孰是孰非,杨枣原本享受过父母的独宠,弟弟妹妹出生后却一切都变了,她会嫉妒会愤怒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当时长辈们能妥善地引导她,让她知道弟妹不是来争夺她的宠爱的,这世上反而多了两个爱她的人,或许杨枣就不会这么偏激了。
可惜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家庭教育这种说法,做长辈的也没有这种概念。
杨老二和赵氏或许有错,却也不能怪他们。
还没等云歌想出合适的措辞来,赵氏突然用手背抹干了眼泪,“罢了,既然她这么想当大房的女儿,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孩子好了,以后只有你和康儿才是我的孩子!就算爹娘不同意改族谱,我也当她杨枣只是个侄女了。”
云歌和赵氏关着门在屋里说悄悄话,郑氏和杨枣也在厨房里边准备午饭边商量着婚事。
整个杨家仿佛被无形的屏障一分为二,任凭二老多么想维持和睦的假象,已经产生的裂痕却是怎么也无法修复的。
到了中午,就连刚从地里回来的三个男人也察觉到了家里气氛不对。
一整天在尴尬的氛围中度过,天色将暗时,云歌和佘冽带着娘家准备的回礼踏上返程。
走出杨家大门,云歌狠狠松了口气,觉得周身都轻快不少。
“这是怎么了?”佘冽垂眸看向她,“倒像是下地干了一天活的人是你一样。”
云歌转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捏上他的后脖颈,“知道你下地干了一天活,辛苦得很,累吗?”
“我皮糙肉厚,没事。”佘冽拉下小妻子的手,颇为克制地握了握后,不舍地松开,“倒是你,别被我的肌肉硌着了。”
云歌惊讶地瞪大眼,“好啊你,居然敢用我说过的话反过来调侃我了?”说着,她恼羞成怒地在他手臂上锤了几下。
佘冽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
二人身后不远处,杨枣房间的窗户纸被戳破了一个小洞,即将成亲的少女通过隐蔽的洞口窥视着越走越远的小夫妻俩,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小妹和妹夫的互动让杨枣看得心痒,不禁憧憬起了自己的新婚生活。
然而,她转念想到自己和程小秀才直到现在依旧宛如陌生人般,不由黯然神伤。 在虐文男主头上种草[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