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秀才头上种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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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枣的声音不小,周遭的人们很快朝她们这边望了过来。
佘寡妇也是一愣,不由自主地悄悄打量云歌。
昨儿她家那闷葫芦回来时,全身透湿,问了好几遍也不肯透露发生了什么,她只当他是捉鱼时不小心滑进了河里,觉得丢了面儿才死不承认。
怎么听杨家大女儿的意思……
他是下河救了人?
云歌这具身子面容清秀,肤色白净,即便只穿着素色的袄裙,也并不显得寒酸或是小家子气,反而更加衬托出了少女的灵动。佘寡妇不禁觉得眼前一亮,越看越是喜欢,忍不住开始幻想她和自家儿子站在一起是什么模样。
思绪飘离了片刻,她微微轻叹。
村里的人们向来对他们母子避之唯恐不及,深怕离得近了,会沾染上她这个克夫寡妇的晦气。
她家小子眼看就要二十了,亲事仍是没有着落,杨家……恐怕也看不上他们吧。
云歌倏地转头看向杨枣,“姐说的是真的?”
“我听娘是这么说的。”杨枣回过神来,压低了声音,“怎么,你不记得是谁救了你?”
云歌耸耸肩,“我当时撞到河里的石头,晕了过去,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杨枣暗地撇了撇嘴,并不完全相信。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印象?怕不是担心和佘家扯上关系,才故意说不记得了吧?她这个小妹看着心地纯善,但杨枣可不相信世上真有人这么单纯,十之八/九是装的。
就在杨枣疯狂脑内阴谋论的时候,云歌忽然拿着镰刀朝佘寡妇走去。
周围的人们几乎都停下了劳作,八卦十足地等着看她要做些什么。
“婶儿。”她走到佘寡妇身边,友善地冲她笑了笑,“昨天多亏了佘大哥救我一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不如帮您割些猪草吧?”
佘寡妇连忙拦住她,“不用不用。你才刚落了水,身子想必还弱着呢。婶子干惯了农活,手脚很麻利的,不用你帮忙。”
云歌见她仍用一手扶着腰,就知道她这话是怕麻烦她而故意说的。
她也不再跟对方客气,干脆直接开始干活。
“绮丫头。”佘寡妇察觉了周遭的视线,脸上多了丝焦急,“婶儿没跟你客套,是真的不需要帮忙,你还是去帮你大姐吧?”
“婶儿,您就别拦着我了。”云歌用锐利的目光扫射了一下四周,“爹娘从小就教导我要知恩图报,这报不报恩,难道还要看对方是谁不成?我可没那么狼心狗肺。若是某些人爱讲闲言碎语,就随他们去好了,我只求自己无愧于心。”
佘寡妇听她这么一说,不由更是喜欢眼前这个小姑娘。
她这些年遭遇过太多非议,最是明白一个人要站在大众的对立面上,需要多少勇气。当初如果不是还要抚养孩子长大,她恐怕早就无法面对那些污言秽语,用腰带把自己吊在横梁上了。
杨家的二姑娘才堪堪十四,居然就如此勇敢,似乎和传闻中那个怯懦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样啊?
话说开后,她们二人之间的隔阂瞬间消融,隔着半米的距离开始一同劳作。
杨枣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身旁若有似无的视线让她脸颊滚烫。
小妹今天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自己都警告过让她不要接触佘寡妇了,她却把那话当耳旁风?难道她就没想过她的言行会对家里其他人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万一被程家的人看到她们俩在一起,她和大伯母商量好的那个计划……岂不是要告吹了?!
杨枣脸色变了又变,终是受不住旁人看热闹的视线,懊恼地跺了跺脚后转身回家。
而云歌呢,在上个世界里她可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早就对他人的目光习以为常,还能自动开启屏蔽模式。她一边割草一边和佘寡妇闲聊,不出一会儿就把他们家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佘家儿子名叫佘冽,即将弱冠,但因为他们家的特殊情况,始终找不到媒人给他说亲。
平时,佘冽会上山狩猎贴补家用,佘寡妇体弱,只能堪堪养着几只鸡和两头猪。他们俩被赶出佘家时,几乎是净身出户,银钱都没多少,更是没能分到任何土地。
云歌略微回忆了一下,原主杨绮其实是曾远远见过佘冽的。
他身材高大壮硕,经常背着弓箭拎着砍刀,做一身猎户的打扮,面无表情的模样一看就让人知道他不好惹。比起淳朴的农村小子,他倒更像是个能徒手打虎的社会哥。
自己居然被这样的人救了?
看来人不可貌相,这人其实有一颗柔软善良的心啊!
“行了,绮丫头别忙了。”佘寡妇扔了把猪草进框里,撑着腰站起身,“这些够用两天的了,弄多了反而不新鲜,真是麻烦你了。”
“婶儿可别跟我客气。”云歌抹了把汗,感觉一番劳作之后,身体反而不那么虚了,“要是没有冽哥相救,我这会儿恐怕在奈何桥上排着队呢。”
佘寡妇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呸呸呸,小丫头片子说话不知轻重,以后可别再提这茬。”
“嘻嘻,知道啦。”
佘寡妇伸出手去拿竹筐,云歌却快她一步抢先背起。
“婶儿,看您似乎腰不舒服,还是我多走两步帮您送回去吧。”
佘寡妇赶紧拒绝,“那怎么行!我……我家离村子远,你一个小姑娘过去不安全,快回家吧。”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我这不带着刀呢嘛。”回忆着从前武术指导教过的动作,云歌刷刷挥舞了几下镰刀,看起来倒挺像那么回事儿,“您看,除非特意练过,一般人可近不了我的身。”
见她自信满满,佘寡妇没再拒绝。
最近天气潮,她腰部老伤的疼痛愈演愈烈,的确不适合携带重物。大不了等到了家后,留这小姑娘在那儿住一晚,正好儿子今天进了山,至少得两三天才会回来,也不会冒犯到对方。
“行,那就麻烦绮丫头了。”佘寡妇笑了笑,看着云歌的眼神格外柔软。
二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肩并肩朝村外走去。她们离开不久后,杨枣去而复返,这回是领了祖母刘氏的“旨意”,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不听话的小妹逮回家去。
“嗯?怎么没人了?”杨枣小声嘟囔一句,有心问问其他人,却又羞于开口。
还是平时跟她比较亲近的一个姑娘说道:“枣儿,你那妹妹跟着佘寡妇走了,说是要帮她把猪草送回家呢。”
众人发出一阵低沉的哄笑声。
杨枣越是不自在,她们就越是幸灾乐祸。
杨家姐妹的长相在村里十分出挑,早就惹了许多年轻小姑娘的嫉妒,如今亲眼见到她们“自甘堕落”与寡妇为伍,恐怕不出两日,周围的十里八乡就都会听说这事儿了。
杨枣面皮涨得通红,紧紧攥住双拳,指甲都快把掌心戳破。
可她只能咽下一口老血,再次落荒而逃。
这次,她一定要狠狠在祖母那儿参小妹一本!
云歌跟着佘寡妇走到山脚下,一座有些破落的茅屋被圈在一个小院子里,在月色下显得有些瘆人。
“婶儿,你和冽哥住在这里安全吗?”她有些担心地开口问道:“这儿离山太近了,万一有什么野兽冲下山来,你们……?”
佘寡妇柔和地笑了笑,“我原本也是担心的,还得多亏了冽子。他从小就聪慧,在野兽可能下山的路径上设了许多陷阱,咱们屋子旁也撒了一圈防虫防兽的药粉,这么些年来都相安无事。”
“哇,冽哥这么厉害的啊?”心知这个儿子是对方唯一的慰藉,云歌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是呀。”佘寡妇骄傲地点点头,片刻后,笑容却泛着苦涩,“他是个好孩子,可惜,我这个做母亲的拖累了他。”
云歌微微蹙眉,连忙开口反驳,“婶儿,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虽然我不知道冽哥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当初原本是可以留在佘家过好日子的,为什么却坚持要和您一起离开呢?想必就是因为对他来说,您这位母亲才是唯一无可替代的。况且,您丈夫是为了保家卫国而英勇捐躯的,他明明是大英雄!您是英雄之妻!旁人说那些流言蜚语,是他们自己愚昧无知,跟您有什么关系?如果您用他们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才是亲者痛仇者快呢。”
佘寡妇张了张嘴,眼角逐渐染上泪光,“……没想到绮丫头年纪轻轻,反倒是比我这个长辈活得通透。”
云歌莞尔,正要说几句谦辞,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忽然从前方传来。
“娘?”
高大的男人从屋后走出,面容隐没在黑暗里,一双眼眸却显得格外明亮。他迈着沉稳的步子向二人靠近,手上还拎着只疯狂挣扎的野兔。
“冽子?”佘寡妇惊叫一声,“你不是进山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了?”
佘冽扬了扬手中的猎物,“您早上不是说馋兔肉了,捉来给您解解馋。”
“你这孩子……”佘寡妇动容地笑了一笑,想到刚才云歌的话,对儿子的愧疚之情很快被欣慰所取代。
绮丫头说的没错,她不应该再自怨自艾下去。儿子既然选择了和她在一起,她更好好好地活着,让他们母子俩的生活能幸福快乐。
佘冽敏锐地发现了母亲的改变,她犹如放下了什么重担似的,整个人眨眼间轻松了不少,眼神都有了光。
他移开目光,视线落到母亲旁边的姑娘身上。
常年狩猎让他耳聪目明,对方刚才的那番话被他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那些话正是他一直以来想告诉母亲的,但他生性内敛,又不像那些儒生口舌如簧,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好在,母亲兜兜转转还是听到了这番话。
不过,他们家素来没什么客人,更何况现在天色已晚,怎么会有位小姑娘出现在这儿?
察觉到对方背上的竹筐后,他不禁皱了皱眉。
莫非母亲的腰伤又犯了,这姑娘才好心送母亲回家?
倏忽间,云层被清风吹散,月光肆意地洒向大地。佘冽瞟过云歌的脸,恍然认出了她。她的脸色比昨天多了些红润,圆溜溜的杏眼不再紧闭,在月色下泛着水光,显得有些楚楚动人。
佘冽身子一僵,热度悄悄爬上他耳根。
这姑娘看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仿佛是在……炽热地看着情郎? 在虐文男主头上种草[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