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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在得知要去夔家吃饭后,
特意拉着老太太回房换了身衣服带上礼品才出门。
秦罗敷看到老爷子选的烟、酒还有补品,
眼里出现片刻的诧异,
在夔词息试探的看过来时,小声说:“都是外面买不到的珍品,以前别人送给爷爷的,爷爷专门用一间屋子收着,连爸爸想拿都要跟他商量好几次的。”
夔词息跟着惊讶的挑眉,
反应过来和秦罗敷说:“等以后把爷今天送的损失都补回来。”
他对帮老太太整理衣领头发的老爷子道:“谢谢爷。”
本来是想带两位老人去夔家吃饭,
带礼登门是规矩,
没想到爷这么重视看的起。
夔词息当时是高兴的,
老爷子对夔家人越是这样的态度,
说明他越认可这门关系,自然是好事。
他也不是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刚才和秦罗敷说的话也是真的,
等老爷子和老太太过去了,也是两宝,夔家的人不仅重视还要拿他们当自己长辈对待。
车上放着老歌,
老太太对着老爷子时不时唱一句,把老爷子高兴坏了,
秦罗敷和夔词息对视一眼,
两个老人高兴他们心里也舒服。
年关时期,回来的人里熟悉的面孔也多。
年轻一辈里稍有些陌生的,
交谈相处一阵很快就熟了,让秦罗敷意外的是她爷、奶竟也有认识的人在夔家人里面。
夔词息和她私底下聊天,
提起他们两家祖宗以前认识,秦罗敷不是不信,只是没接触过而已。
她爷、奶对年轻时候的事情很少提,
说多了会惹人心酸,
很多事说一遍就够,想说了淡淡的几句,就能牵扯出一段富有幻想让人追忆的岁月。
今天到夔家吃饭熟人见面,
老人面上肉眼可见的高兴,秦罗敷受到的热情也不少,
三人宛如夔家的宝,
看着被夔家人围在一起水泄不通,
老人有大人们、熟人聊天,秦罗敷被夔家的小鬼头、‘娘子军’们占据,
抢不过人的夔词息无奈被同为爷们的夔家年轻点的男士拉到外面。
聊天的聊天,
抽烟的抽烟。
不介意他弟光咬着烟头,不点火的丛易自己抽着一根,
吸了一口吐出烟圈,
私底下两人说话,丛易眯着眼道:“快过年了,知道你放假回来也不急于那一会,你还考试就不分你心,不如当面跟你说。”
夔词息颔首,
嘴里的爆珠一股酸奶味,
他知道他哥说的是什么事。
丛易看他懂了,也没多废话,“怎么跟姓池的有过节的?”
夔词息思绪一动,
一秒领会,“池家干的。池刑、池梦叶?”
丛易一手拍在他肩上,“认识啊。”
他看到他弟淡淡的脸上的不以为然,笑了下带着他丛易本人惯有的混账神色道:“这家人不是我们夏市本土的,二代移居。到你说的这两个名字这代,是第三代。里面那个小姑娘从小被抱走过,抱到外面,隔了八年才找回来。
这家资料我查了,走的时候找我拿文件袋,能查到的都查了,弟妹那副画在池梦叶手上,在池梦叶跟池刑在省城的那个家里。我的人过去看了,他们回夏市的那天把画转移到了军/政大院,池家本家的人里有个在军/队服役的亲戚,两人住的房子这个假期已经转卖了,明年就搬进亲戚的大院里去住。”
但凡和军挂上等号,
就不好动作,如果是池刑、池梦叶之前住的房子,
丛易的人可以把画拿回来,
但现在局势不一样了,不太方便。
但也仅仅只是不太方便而已。
哪怕说清楚了池家背后的关系,丛易也只是叼着烟头云淡风轻,和夔词息如出一辙的傲气,
这家里他们两兄弟外表、气质看上去不一样,
然而脾性是最合得来藏得最深也最相似的。
“我托人把画要回来。”
丛易摁掉烟蒂,
进屋前略含深意的提醒夔词息,“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先看看我拿过来的文件袋。”
一幅画,本没什么大事。
丛易漫不经心的路过壁柜,拿了个洗干净的苹果塞进嘴里咬一口,
为他弟不太好的运气叹息一秒,
就是这世上神经病说多不多,
碰巧他弟就碰上了一个。
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麻烦,
是男人总该学着应对解决不是,
丛易偏头对眼神威胁看过来的他妈假装斯文的笑笑,
咽下果肉,
这家里的男人从来没怕过事,
哪怕他不跟着姓夔,也从小受夔家的家风被长辈们的魅力折服,
夔家的男人就是有种,
才总会引的别人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夔词息拿到手上的文件袋,
如丛易所说翻出来,
看到了里面池家的资料,其中还夹着关于池梦叶的病历,
及遗传性精神病诊治的证明。
这份资料他哥能搞到手,
应该花了点人和钱的,
夔词息明白了为什么丛易会特意提醒一定要他看资料的意思了。
你无法准确预测一个有病的人会何时做出什么疯狂、匪夷所思的事。
无论何时、何地,
都有一定风险。
对池梦叶有遗传性精神病,
夔词息没有心生一点讶异以外的心理,
甚至是短暂的讶异之后,迅速接受了池家人在遗传上有家族病史的事。
不是精神病做不出来这些事。
夔词息皱着的眉头,在秦罗敷端着一小碟草莓出来时放松,
路过夔家的其他男人,
在他们善意戏谑的眼神里夔词息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秦罗敷喂他吃草莓,
夔词息咬了草莓屁股,把舌头上的草莓尖尖喂进了秦罗敷嘴里,
然后冲背后面那帮哥哥起哄吹哨的声音比了个手势。
秦罗敷气息平稳下来和他说:“爷跟奶都累了,差不多该回去洗澡睡觉了。”
已经九点了,
平常两个老家伙八点半就睡了,
因为吃饭,和见到认识的人才没早早回去,
高兴的多吃了会饭,多说会话。
夔词息回味着秦罗敷柔软和泛着草莓汁甜味的嘴唇,
把手里的文件装好,
准备带回去再看,牵着她的手到屋里去,“那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你的衣服拿了吗?今晚也在我家洗哦。”
夔词息今晚还不能回家睡觉,
到晚上了还要去接机,
两人的父母重新定了同一班的飞机回夏市。
秦罗敷和他十指相握,
“爸妈他们凌晨才到,回去以后你先睡会,等十一点的时候我再叫你,我和你一起去接他们。”
夔词息自己能去,
不过最近夏市里纪律严查,
家里提前打来了电话要上高速他还是不能自己开车,
要喊个叔过来。
不过今天看他哥他们都来了,
叔也不用喊了,夔词息直接跟丛易说了一声,
到点让他跟另一位哥开两辆车来一起去机场接人。
秦罗敷看到了夔词息手上的资料袋,
她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夔词息没瞒着不让她看,注意到窗外老爷子和老太太被人体贴的送着出来,
和秦罗敷说:“回家给你看,爷他们来了。”
老爷子带着礼登门,
临走时夔家人又给他塞了好多吃的,
赚了个钵满盆的回来。
看样子挺高兴的,已经在车上哼了让夔词息和秦罗敷都听不懂的调调出来,
像是他们老一辈那时候的山歌,
俚语……怪模怪样,却让人忍不住安静下来就听他高高兴兴哼几句。
等实在忍不住,
秦罗敷回头笑着问:“爷,好高兴?”
老爷子对上她一双亮晶晶的柔眸,
更加得意起来,
“高兴。”
遇到本来以为失去联系这辈子都见不到的老朋友,
当然高兴。
老爷子多喝了两杯,
脸红红的,不多会靠着老太太打起鼾声。
平时痴呆的老太太这时候发呆了好一会,
竟也会在晚风中学会关上车窗,
还把自己的衣服多分了一半给身边的老伴。
秦罗敷时不时回头看他们的情况,
看完嘴角总是微笑着,
然后回到原先的位置看看前方,再看看认真开车的夔词息,
手指忍不住在腿上弹奏,
她爷高兴,她心里也高兴。
夔词息哪怕不分神看她,
也能知道她这时候的心情多美,
于是也心情很好的四平八稳的将车开到家。
老爷子在车上睡着了,
老太太对打开车门的秦罗敷和夔词息挥手,
就是不许喊醒他。
没办法夔词息只好跟她商量,轻声的,“奶,不叫爷了,你先下来我好背他回房睡觉,行吗?”
秦罗敷也轻声叫她,“奶奶,我给你放动画片,我们去看动画。”
好声好气商量了一会,
老太太才肯甘愿挪开屁股从车里出来,
还要看着夔词息背她老伴进屋,才肯把随身都带着的平板拿出来。
当然是老爷子给老太太选的书包,
以前老太太当老师的时候公文包都提的少,
跟学生一样背的是书包,
棉麻青色的布做的,看着寒酸,实际上有了很多年的痕迹,
是最开始她成为一名老师时,
家里一位会染布、心灵手巧的亲戚给她做的,老太太珍惜的很。
用了那么多年到实在不能用的地步,
才愿意换个新的,还是老爷子带着她到省城时,
在夔词息的陪同下,两人在文具店里亲自选的。
“爷奶太/恩爱了。”
夔词息背了老爷子回房里,把人放床上安置好,
脱掉鞋袜盖好被子,
全程没喘过气红过脸,游刃有余可见平时力气多大。
夔词息回头对给老太太放动画的秦罗敷说:“以后我也跟爷一样,你老了也不用怕,你呆了也还有我呢。”
痴呆会遗传,
这点秦罗敷早跟夔词息说过,
病发可能六七十岁的时候,
这还有好多年呢。
秦罗敷倒是很不好意思,被夔词息亲昵的时候老“阿呆阿呆”的叫,
揪了好几下他的耳朵。
“别叫了,去洗澡,我给你拿衣服。”
揪完夔词息耳朵,
还揪了一把他腰上的肉,
硬邦邦的,秦罗敷语气也硬,还霸道,如果不是眼皮红了耳垂也红透了,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当然你要对我好,你老了只有我,我老了只有你,进一个棺材。”
听到后面夔词息眼里惊讶了一下,
接着笑了,
笑的秦罗敷想去捂他眼睛,被抓住听夔词息笑着理所当然的说:“这不是应该的么。”
多么喜欢,
年少时的感情一直到老,
不忘那份悸动、初心,一见定终生,终生相守,最是珍贵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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