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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郎轻眉发脾气的对夔士衷道:“不许你吃我做的早饭!”
她哭红了眼睛,
和夔词息坐在一起,一见夔士衷坐下就开腔,
说完更不顾夔士衷瞪她的样子,纸巾沾了沾泪痕,连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只照顾儿子吃早饭。
夔词息用了一碗馄饨,
郎轻眉把煎蛋夹到他碗里,“再吃点。”
夔词息淡淡笑着,给郎轻眉舀了一碗清粥,“妈妈,你也吃。”
郎轻眉早上胃口淡,
不管是汤粉还是面食都是给儿子丈夫做的,
她每天早饭一碗小粥就够了。
母子和乐,在旁边沉默的独自用餐被孤立的夔士衷一直忍到早饭结束。
郎轻眉进房梳妆打扮,
夔士衷便跟了进去。
夔词息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关上房门,
片刻,低头把餐桌都收拾干净,隐隐约约能听见房间里夫妻二人争执的声音。
他听了一两句就不再注意了,
在戴上手套洗碗前给秦罗敷打电话,听到她带着懒意软软的声音说话,了然的轻挑眉头,
“补觉了?还没吃早饭吗。”
他站在厨房洗碗池边,正对着窗户,
外面梧桐树大片的泛黄,
街道清净无人,他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退,
面皮麻木和涩然已经感受不到了,他也已经若无其事的和喜欢的人讲电话。
秦罗敷已经起来了,
刚在餐桌边坐下夔词息就来电话了,
在刘伊嫚了然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的偏过头,避开妈妈打趣的视线。
“补了,回房间躺了一会,刚刚被妈妈叫过来吃早饭。你吃了吗?”
夔词息能想象到秦罗敷被刘伊嫚娇养照顾的画面,
沉着的心情因为听到她的声音而变好,
阴霾挥散不少,在秦罗敷疑惑时回答:“已经吃了,我可不是小猪。小猪也很可爱,多吃点,不要挑食,什么时候过来,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秦罗敷看看刘伊嫚,
把夔词息问她的话又问刘伊嫚一遍。
刘伊嫚比秦罗敷更知道两家情况,
“不用,他家里忙说不定还要别的事要做,你爸爸开车我们三个人自己过去。”
夔词息在电话里听到了刘伊嫚的声音,
秦罗敷问他可不可以外放,
夔词息说好。
夔词息:“你把手机放桌上,先吃点东西,我和嫚姨打声招呼。”
秦罗敷就按照他说的做了,
她在餐桌上吃粉条,听男朋友和妈妈打招呼商量怎么过去的事,
刘伊嫚则给她剥鸡蛋,剥好放到她碗里让她吃。
秦乔奇在院子里跟老爷子做锻炼,
动一下常年坐在办公室的四肢,做的还被老爷子说了一顿,
老太太按照习惯,帮老爷子盯梢,
一看这个已经很大很有年纪的“老”儿子偷懒就跟老伴告状。
秦罗敷忍不住笑出声,
电话里的声音顿住,刘伊嫚也看着她。
秦罗敷露馅般窘迫的捂住嘴,
然而弯弯的眉眼还是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刘伊嫚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扯了张纸巾塞到她手里让她擦嘴。
刘伊嫚:“既然你要过来那就过来吧,和你爸妈说一声,不然不知道你出门干什么去了,出门注意点多看路。她啊,她还在吃东西,一碗粉条吃的慢吞吞的。”
夔词息:“让她吃呗,嫚姨别催她,她嘴小……”
刘伊嫚听的都快笑了,
看到秦罗敷脸上泛起淡红,眼神望穿秋水想要和夔词息说话的样子,
“行了行了,再说她就不敢吃了,你们聊,我去收拾东西了。”
她起身,
把说话空间留给他们,
“别说太多,等见面了够你们说的。”
还嘴小,女儿嘴小不小她当妈的当然清楚,
那夔词息是怎么知道?
还挺让人难为情的,也是年轻人过来的刘伊嫚好笑的想着,
也好,只要这两个家伙感情好就行了。
夔词息耳朵一痒,
秦罗敷的气息仿佛透过电话传到他耳边,
她百分之百是已经害羞了的,“还要说什么啊?”
夔词息没吭声,听着她那边吃东西的动静,
也没有想挂电话的想法,
他轻叹一声,“没办法了。”
“什么?”
秦罗敷没听清楚,夔词息已经不说了。
他一句没前没后的话故弄玄虚般引起了秦罗敷的好奇就不管了,
倒是还让她吃早饭,
吃完就过来接他们。
老爷子和老太太今天不出门,
约好了跟邻居下棋,
对准备出门的秦罗敷他们挥手。
“爸,吃的中午会送过来,有什么事……”
给我打电话,话没说话就被老爷子赶蚊子一样挥手,“知道了知道了,快走。”
这是祖宗,
秦乔奇没一点脾气,就是有也不敢朝老爷子发。
秦罗敷坐在副驾驶被夔词息握着手,
等秦乔奇和刘伊嫚上车了才放开。
夔家早上的风波归于平静,
过来路上秦罗敷时不时的盯着夔词息看,
直到秦乔奇轻咳一声,
“女孩家的……矜持。”
他以为是两个孩子还在热乎着,
年轻人总有些精力,尤其喜欢的人在身边的时候,真顾不上其他的。
直视前方的夔词息不经意的勾起唇角,
秦罗敷收回目光,
没有跟爸爸解释她不止是盯着夔词息,还看出他脸上的痕迹。
男生皮肤冷白,
这些天不是在家就是在外面跑,稍微晒黑了一点,
但还是白的,有一点印子,
仔细看也看的出。
尤其是秦罗敷,或许是把人的一眉一眼都烙在心上,
才能在秦乔奇、刘伊嫚都不能发现的时刻里,
一见面就看出他脸上的不妥。
还是有浅浅的指印,
矜持不了多久的秦罗敷又去盯着夔词息的脸,
秦乔奇又要说,被刘伊嫚打了下手背,“碍事。”
秦乔奇:“?”
秦罗敷知道因为她,爸爸被她妈打了,
但还是想在夔词息脸上看个究竟。
哪怕是夔词息,也对她执着的眼神招架不住。
无奈而宠溺的道:“等会再看吧,等会给你看。”
秦罗敷已经确定他脸上是有伤痕了,
不过应该处理过不明显,
是她敏锐才观察出来的,就是夔词息说等会给她看,秦罗敷喏了喏嘴角,笑不起来很是担心的看他一眼,
缓慢的挪开目光。
那肯定是夔伯伯打的,
不然没有人会往夔词息脸上招呼了。
是为什么?
夔词息和夔伯伯吵架了吗?
秦家跟夔家熟,刘伊嫚跟秦乔奇到夔家就不是普通的客人,
还比较熟门熟路的,
不过这也是夔家,大人们还是很懂分寸,
再熟也是别人家。
说是两人,实际上多是刘伊嫚准备的礼物,她嫌弃秦乔奇的眼光,
没让他插手,一手包办采购的礼物拿出来给郎轻眉分。
“这是面膜,叫什么‘换老公面膜’,这是新技术研发的抗老的精华,还没上市听说效果是重回童颜……”
刘伊嫚和郎轻眉对着一堆礼物分享,
那句“换老公面膜”让夔士衷眼皮直跳,
拉着秦乔奇干脆到书房去,眼不见为净,少听这些刺激中年男人心脏的话。
“爸爸打你了?”
屋旁阳光房,在花盆后面秦罗敷坐在夔词息腿上,
手摸着他的脸问。
夔词息愣了下,接着眼眸闪烁着笑意,
暧昧的看着秦罗敷,“嗯?”
秦罗敷沉迷于他养好以后越来越低迷性感的嗓音,
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夔词息答应把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咬着,“爸爸打的。”
秦罗敷:“爸爸为什么……”
她反应过来了,
嘴里的话卡顿了一刻,就听到了夔词息的笑声,笑的她浑身酥麻,耳朵也热了。
不小心叫了夔士衷爸爸,
秦罗敷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夔词息还笑她,秦罗敷默默不语的看着他。
结果夔词息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抱在怀里,
手从后背揽着她,轻轻摇晃,
秦罗敷能感觉到身下对方大腿灼热的力度,她再次体会到男性躯体构造和女性的区别。
“疼吗?”她看着他还留有一点痕迹的脸,
想到就在早上的时候,
夔伯伯打他儿子,往他脸上招呼,心里就闷的发慌。
“伯伯怎么能动手打你,你那么听话,这些天他们说什么你做什么,你已经好听话了……”
“我爸朋友的儿子比我大的都很有能力了,看我玩那些他听不懂的音乐怕我将来没出息。”
夔词息淡淡道。
秦罗敷和他依偎在一起,并不认同他说的,“他们都比你大好几岁,你像他们那个年纪也会有能力,你现在就有能力了。”
“对……可这世上有能力的人很多,还有和我一样年纪就已经插手家里生意的。”
“那是他们不上学了,专心学做生意。”
夔词息看着一心维护他的秦罗敷,
暖洋洋的道:“是啊,但我不能不上学,也不能毫无压力的享受着父母给的得天独厚的优渥生活,一心只自私的想着自己而活。”
就像夔士衷说的,
这世上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优秀的人实在很多,
你不努力不代表别人不努力,你以为的成就并不能代表别人就达不到这种成就。
在夏市别的家像夔词息一样,
帮家里干活,一心一意往商途上走的也有很多,
有的天生有天赋,
起点比别人高,跑的比别人快,这种人不是没有。
本来不出意外,夔词息若是从小别留在夏市,他也将会和其他人一样,
他被带到省城,见到了更多广阔的天地,
夔士衷和郎轻眉都没逼过他一定要混出个人样。
很多时候都是他自己认识到的,
他是周围人眼里特别聪明的那类人,学什么都快,并且自律性非常强。
在夔士衷和郎轻眉没有约束他的这些年里,
他爱干什么干什么,
玩的音乐不是大众喜爱的,甚至刚开始周围人都听不懂这是什么,
夔士衷也没骂过他不让他玩。
只是人都有比较,在夔家生意越做越大,
竞争越来越厉害,夔士衷年纪也越来越年长之后,
看着朋友的儿子们和其他年轻人开始接班,他有些慌了。
为人父母,他和郎轻眉在外面怎么打拼,
哪怕混的很好,生意做的多厉害,外人看着只知道他们有钱了,
并不知道钱也不是他们谈笑间就能得到的。
他们也从未和夔词息诉过苦,忙的一天吃不了饭是小事,高强压的工作之下是人的精力在源源不断的被消耗,
就是今年检查身体都没空,工作辛苦到犯了胃病,
整晚头疼睡不着,
是什么样的情况都只有夫妻二人自己知道,没透露一点风声儿子。
为人子,夔词息生来要肩负的责任就注定了他要走的路,
给他十多年的自由该让他清楚,
夔家的生意要养活多少人,底下有多少个家庭,而多少个家庭里又有多少张嘴等着吃饭。
他不仅是他夔士衷的儿子。
他还是他自己,是个即将成人的男人。
“阿息!”
围墙外面,车刚停下,就听见丛易的生意。
“出来卸货!阿息!人呢!”
秦罗敷惊讶的抬头,感觉到外面突然热闹起来,好像来了很多人。
夔词息不慌不忙的按着她的头,
好好亲了她一口,把她从腿上放下来,牵着她出去看情况。
原来都是夔家的亲戚到家里来了,
丛易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一辆皮卡车,上面放了一箱一箱的货。
外面用木头封着,
打了声招呼亲戚越过夔词息和秦罗敷先进去,
丛易搬了一箱东西让夔词息接住,“刚收到的蟹,抬进去中午和晚饭吃,阿息他老婆,你去玩去,这些让男人来忙。”
夔家门前热闹非凡,秦罗敷被丛易这么叫已经习惯了,
和她认识的夔家大哥们打招呼,
一个个叫人。
在夔词息也看着她,目光示意她先进屋,
他在这里帮忙时,
空中一盆花在秦罗敷头顶上方惊险的砸下来,“让开!”
笑眼震惊,瞳孔瑟缩变的凌厉,在丢下箱子的同时也不管会不会砸脚,一秒拉开秦罗敷的夔词息满脸后怕的抱住她,
扫过一地碎片包裹的残花破土,
脸色冷若冰霜的夔词息冷凌的看向对面房子上空。
“怎么样,没事吧?”
丛易等人也惊讶了一跳,没想到会有东西砸下来,
还好要不是夔词息目光不离秦罗敷半分,
余光扫到天上的异物,
不然今天的好日子说不准就要变成坏日子。
丛易也冷下脸随着夔词息的目光看去,
对面房子的阳台上种满了花藤,在一排花盆中根本看不到有人的迹象,
唯独空缺处的那个位置,
就像突然砸下来的花盆仅仅是个意外而已。 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