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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破,我怕妈妈伤心。”
“没事的,我会跟时姨解释清楚。”
“好。”
“那么,可以松开您金贵的手了吗?”异样的感觉很微妙。
“再借我一会儿。”
“松手!”
“就一会儿禹破。我紧张。”
“3、2、1……”捏着自己耳垂的手还不放,反而开始慢慢揉捏,昨天也不知是哪位大爷说的大庭广众。
两人正站在校门口,已经八点半,天空还是阴沉沉。禹破双手举着自班迎接牌,为了防止家长们找不到。时格左手拿着一盒破牛奶,右手捏着禹破的左耳垂轻拢慢捻,视线紧盯着街头拐角。两人一旁也有迎接的同学,大多男女搭配。无聊的清晨,几位女生凑一块,视线在看着两人八卦。
“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禹破感觉自己耳廓快烧起来了。
时格游离的思维显然不买账。
此前时格面对久违的不见油生紧张感时,只会攥着自己的衣角,搭上破牛奶吸管放嘴里,现在却开始捏耳垂,按照这种发展趋势,禹破不知下次会被撩拨的是哪。
“哟时大侠,大早上的拿禹破的耳垂练铁砂掌?”
禹破觉得右耳非常不适,因为汗哥捏住自己右耳垂,指腹像轻轻捻蚂蚁,蚂蚁将死不死。
“禹破耳垂这么软,怎么达到目的?”汗哥开玩笑的语气。
“汗哥早!”在时格说话之前,禹破不舒服地向左偏头,汗哥松开手指之前有了些力道。
“早!抱歉啊,把你耳朵弄红了。”
“禹破,对不起对不起。”时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没轻没重,松开手,发现禹破的左耳全红了,“我帮你吹吹。”
这不是添堵吗?禹破向后退步,冷声道:“没事。一会儿会好。”
“那我先走了。”汗哥去自己班级那兜一圈后回11班等家长们。
“我没生气。快喝你的破牛奶。”禹破语气温和了点,耳廓的红也在凉风下逐步褪色。
时格像个认错的娃,直瞅着禹破吸破牛奶。
禹破忍不住笑,时格耍萌得逞,捣蛋的手又往上伸。
“信不信我灭了你!”
时格不甘心地收回,“真的很舒服,像毛毛虫。”
禹破话不多说,迎接牌落地,右手已经出击抢夺破牛奶,时格闪躲。
“时格,你屁股痒了是吧?”河东狮吼传来。
两人当场石化,时格左手擒住禹破右手腕,破牛奶倾斜,吸管口的牛奶垂死挣扎,右手又捏住了禹破的耳垂。
幸好应激反应没有迟到,时格拿过破牛奶立正站好。禹破双手举着迎接牌,脸色转变五月阳春。
“时姨好!我刚是跟时格开玩笑。”视线从怒气冲冲的时妈旁边移,笑着喊了一声:“妈!”
禹妈穿着优雅,轻轻搂住禹破,“儿子好啊!
“妈!!!我想死你了!”时格的军姿就是个假把式,这不立刻冲出去抱住了时妈。
“妈的小格子怎么瘦了这么多?”时妈手抚着时格背,带着哭腔。时格觉得自己体重正常,但也哭唧唧。
相较于时家的相见双眼分外红,禹家总是淡定从容,永远以暖阳般的笑来传达一切都好。
叙旧几分后,时格先说了句:“妈,禹破有话要说。”说完窜到禹破身后躲着。时妈直觉小崽子肯定闯祸了,脸上的笑还能撑几秒。
“时姨,我带您和妈妈去年级组。路上和你们说。”禹破转身把迎接牌交到时格手上,对他说:“没事的。”时格点头。
路上概述一番后,时妈一言不发,禹妈脸色阴沉,禹破知道两位这种表情代表大事不妙。
两位小捣蛋的父母已经在年级组等着,脸上也是有怒火的。刘叔也在,他始终做不到包庇。
卞驳让刘叔播放整个事件的视频监控,小捣蛋的父母转为愧疚。
“时格妈妈,对于孩子的行为,我们感到非常抱歉。”
“您需要多少补偿我们都无话可说。”
时妈眼泪已经掉下来,却忍着说:“孩子们年少轻狂。但是,玩别人的命配不上轻狂。希望您能好好教育您的孩子,什么时候该嚣张,什么时候该收敛。”两位父母感谢理解。
“妈?”禹破傻眼,禹妈已经向两位父母微鞠躬。
“非常抱歉,孩子下手没轻没重。两个孩子的医药费我们出。”
“叔叔阿姨,希望您能原谅我。”禹破红着眼跟着鞠躬道歉,妈妈也和卞驳一样,不支持暴力解决,对此他无以辩驳。
“起来孩子。还有您说的什么话,是我们教子无方给你们造成了麻烦。”两位父母扶起禹破和禹妈。
卞驳很是欣慰:“孩子们已经握手言和,几位父母能够就此调解好,非常感谢。孩子们需要正向引导,只靠我们恐怕不够,希望几位家长能够和孩子们坦诚沟通,一昧的打骂不可取,知道孩子的缺点也要知道孩子的优点。”卞驳这么说只是怕有些家长私底下对他们自己的孩子拳脚相加。
等事情圆满结束,时格已经等在门外,时妈出来就是抱着他哭,什么都不说。时格慌神,也跟着哭。
哭够了,也就清醒了,时妈和禹破站在天台上。
“禹破,你瞒了我什么?关于时格的病,多久了?”时妈说病字的时候,眼眶又红了不少。她看到了视频里的时格,根本不是她的活波孩子,反倒是随意摆布的木偶人。
“一年。打雷下雨才会发作,这次这么严重是因为那天我没在他身边。”只能说谎了。
“医生怎么说?”
十年,禹破确实带时格去过无数家医院,可检查结果都是健康。起初几岁的孩子以为时格是做噩梦没较真,组织打预防针顺便检测时格也健康,长大一点后省着零花钱、压岁钱带时格全面检查,没异常现象。小屁孩担心父母伤心,一直让它烂在心里直到被发现。
“无病因,检查指标全部正常。”
“时格会休学回家治病,一会儿你和他好好告别。”时妈喜欢从根本上解决事情,这次也不例外。
“时姨,我不在他身边他会怕,求您相信我。他不能再变成这样。”禹破跪下抓着时妈的手恳求。
“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时妈拉起禹破,“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只是,时格不能这样一辈子,你也不会一辈子这样陪着他。你会长大,你会做自己想做的事,过没有时格的日子。”
“我会,我会时姨。我会陪他一辈子,就算他不需要,我也会住在他隔壁缠着他,直到他的病好。”禹破哭出声,“时姨,时格会好起来的,我会让他好起来的。”拿什么来兑现这种誓言,十年来他连丁锡在水中给时格的一个拥抱都不如。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让时格独自承受痛苦。
“时姨,这里的学习环境有助于时格好转。”邹末和刘言的话就曾让呆滞的时格有所反应,“请您把时格交给我,我会照顾好他。”
时妈知道禹破几头牛都拉不回的决定,也知道禹破说的,只有他在时格病情才不会恶化,不是说说而已。
“那么禹破,我先带时格去苓市医院住一个星期,彻彻底底检查一遍我才放心,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休学回家。”
“时姨我也去。”
“不行!”时妈语气坚定,看着禹破又不忍,语气软下来:“禹破,时格总要学着自己克服。”
天上乌云翻滚,轻微雷鸣响起。
“时格……时姨,我先去找时格。”禹破神色慌张,时妈心揪起。
“禹破……”时格站在天台门口,低着头虚弱地搀着白墙。
禹破已经跑过去抱住了他,把他往里带,避开闪电。
时妈走近,禹破轻声抚慰的时格脸色已经白如纸,不停在禹破怀里一边无力挣扎,一边把自己往禹破怀里带,像在自我对抗。禹破落泪,这是时格第一次挣扎着依赖自己。
“让我抱他。”时妈哭着看向时格,雷声翻滚,见禹破摇头,又说:“让我试试。”
禹破这才松手,时格挣扎愈演愈烈,到时妈怀里后脸色转为惊恐,不停推拒。时妈被时格痛苦的表情吓坏,抱着的力道少了,加上被推拒,时格轻易从她怀中后退,撞上白墙滑落瑟缩。
“时格,时格,禹破在这。”禹破蹲下把人搂在怀里,时格这才恢复原样。
雷声逐渐平息,禹破声音微哑:“时姨,希望您能先下去,希望您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然,时格醒来看到您在会伤心。”
时妈无能为力,只好先行,到拐角处时,她听到了时格无力地唤着“禹破”,脚步顿下来掩面而泣。
“时格,禹破在这。雷声已经被赶走了,没事了。”
“妈妈她?”
“时姨没发现,不用担心。”
时妈听到这,抹抹眼泪,拐弯进厕所,也不能让孩子发现才行。
“妈!你去哪了,我找了好久。”
时妈再次见到的时格还是那么活蹦乱跳,没有任何痛苦过的痕迹。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禹破,禹破笑着回应。
“儿子我不帅吗?一直惦记禹姨的宝贝儿子。”时格挡住时妈看向禹破的视线,以示不满。
“当然是你最帅。走吧,去见见你的老师。”
禹妈在教室等了很久才见到三位失踪人口,家长会也适时开始。
“禹破,我妈看到我这成绩会不会忍不住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开花?”时格与同学们一样,趴在走廊等里面家长会的结束。瞥到电子白板出现成绩排名,感觉不是很好。
“不会。因为刚刚在天台时姨交代小人,让我及时制止她某些可能出格的行为。反言之,你的屁股开不开花,我说了算。”
“求大佬手下留情!”
“禹破你大爷!”时格屁股被拍了一下,力道不大,时格仍恼羞成怒低吼。
“老头子,时姨怎么舍得打你?”禹破捏他的脸。
时格拍开他的手,“对对对,就你丫的舍得。”然后与禹破隔开一步。
禹破笑着跟移一步,两人又黏在一起。时格没再计较,只是观察室内会不会有大动静,这关乎自己在众人面前的面子。
禹破这次没骗人,时妈只是佯装生气要时格向禹破学习。时格开心过头,更是放出豪言,接下来要冲到一百五十名,给她捧个进步奖。
时妈以提前预防冬季流感为由,带着时格和禹破去市医院全面检查,结果如出一辙的好,时妈这悬着的心才放下一点。几人笑着进饭馆,饭桌上时格小嘴反复吐槽、夸奖,把校园生活说得有滋有味。
刘言和邹末两家人也一起进了另一家饭馆。
“在坚持做人道理的基础上,成绩继续稳住慢慢往前冲,其他爸都支持你。”
“谢谢,爸!跟我妈说我很想她。”离别之际,刘言抱着刘爸感激涕零。
看着刘爸和邹爸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刘言勾了一下邹末的手指,偏头对着他笑。
“接下来,需要更加努力学习了。”
邹末笑着嗯了一声。
在分别的路口,时妈搂住时格,在他耳边低语:“妈的小格子,照顾好自己。你大了,不要太依赖禹破,知道了吗?”说着说着就哭了。
“好,妈!”
禹妈抱着禹破笑着说:“儿子一直都很棒!只是,你该学着让时格自己长大了。”
禹破仿佛被劈了一下,她妈妈洞察能力还是很强,她还是能够捕捉到他的想法。这种被窥探的感觉,只想逃离。
“嗯。”
他应该还是那个听话的孩子。 破格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