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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乐园

破格诗 茗子叶 5533 2021-04-06 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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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纪,轮到你了。”禹破刚结束王谨佳的课程便到院子通知蒙纪。由于没有固定的上课铃,几人只好手机计时,休息时间自己安排,因其不长不短,几人都选择马不停蹄连上。

  四年级的蒙纪乍一看就属营养不良行列,长得不像蒙姨,也不像蒙叔,性格也一点不沾边,不似蒙姨的诡异也不似蒙叔的憨厚老实。接触下来禹破觉得这孩子就是小哲学家,参悟了许多人生道理。

  “今天我们讨论‘口语交际’中的《我的乐园》,今天你主场。”一对一教学,禹破坐在位置上,让他到黑板前表达。

  “你的乐园是什么?用昨天老师教你的词汇描述一下。”

  蒙纪的睫毛很长,肖动曾开玩笑说他的睫毛一动就像铁扇公主挥了扇子,国对面的森林会掀起飓风,看来肖动是把蝴蝶效应张冠李戴。长长睫毛下镶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滴溜溜的眼睛,似算盘珠子,转动的时候就是天马行空之际。

  禹破耐心等待蒙纪眼珠子不停转。

  眼神朝向禹破,禹破露出笑等他开口,蒙纪拿起红色的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刷刷作画。画技不精,却能看出是高大的粉笔林,每根粉笔的顶端都有表情,或微笑或邪笑或含笑或憨笑或嗤笑或痴笑或哂笑,各种笑汇在一起,是儿童的乐园。蒙纪又换了白色的粉笔,画了一头惶恐回头的梅花鹿,在梅花鹿的右后脚跟画了疾风,一头逃命的梅花鹿就完成了。

  蒙纪放下粉笔,开始描绘他心中的乐园:

  很久很久以前,脾气暴躁的梅花鹿宝宝生活在枝繁叶茂的森林里,他一生气,森林气温就会上升。其余宝宝们怕森林被烧毁,只好求助大象宝宝。大象宝宝心地善良,想接触梅花鹿宝宝,但是被梅花鹿宝宝吼出门,大象宝宝只好用它长长的鼻子喷水浇灭他的怒火。本以为梅花鹿宝宝会更加愤怒,没想到就此揽过大象宝宝的鼻子说:“从今以后,我罩你了”。

  此后,梅花鹿宝宝喜欢坐在大象宝宝的长鼻子上滑滑梯,笑声漾起森林群鸟,也引起了森林之王的注意力,“你们太吵了,惩罚马上就来了”,狮子舔舔爪子,狰狞的笑里染了悲哀。

  果然不出森林之王意料,在黄叶拨起千层浪,零落的叶片刚刚触地的时候,大象宝宝的哭声穿破天际。梅花鹿宝宝赶到的时候,大象宝宝仰躺在已经没了气息的大象妈妈和大象爸爸之间,长长的鼻子染了殷红。

  “梅花鹿,你能让我变成水柱一样的东西吗,白白的,永远扎进土里,谁也拔不走?”大象宝宝眼里涌出泪水,模糊掉的视线已经不用再为爸爸妈妈被夺走的白牙悲伤了。

  梅花鹿抹抹眼泪,男子汉般承诺:“当然可以。”

  大象宝宝合上眼的那一刻,整片森林变成了根根粗壮的粉笔林,不是白,而是嗜血的红,几乎所有的动物都附在粉笔里。

  起初的粉笔林,充斥着各种笑声,梅花鹿每天黎明例行走过他们。

  猴子微笑:“梅花鹿,来我家坐坐吧,我家的香蕉比月亮还弯。”

  食人蚁邪笑:“你弄一个人类进来,粉笔林会很热闹。”

  杜鹃鸟含笑:“梅花鹿,我能见一见杜鹃花吗?”

  黑熊憨笑:“能到对面森林请一下古树先生吗?我想挠痒。”

  狐狸嗤笑:“你真不会享受生活,在外面装什么清高,这里分明冬暖夏凉。”

  长颈鹿痴笑:“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狮子王哂笑:“逍遥在外,朝不保夕。”

  梅花鹿一一忽略掉,走到粉笔林的深处,晨光投进来,那一棵独一无二的白屹立其间。

  “你好啊,大象宝宝!”梅花鹿靠坐白色粉笔,粉笔里没有回声,梅花鹿自顾自地说:“你不会倒下的,我会罩着你。”

  梅花鹿知道粉笔里的大象宝宝早已长眠,可它相信它可以凭借残留的意识感应到。

  翌日凌晨,把握梅花鹿行径很久的野蛮猎人举着长/枪炫耀枪法,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射中粉笔树,各种惨叫不绝于耳,但猎人却听不到,只有梅花鹿知道笑声已经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

  “大哥,老二说这片粉笔林有一棵很独特的粉笔树,我们可以找到它然后请大家伙拔走,拿到市场上大捞一笔。”独眼猎人往落了红色粉笔灰的坑洼地面啐一口痰,眉毛十分嘚瑟。

  追赶梅花鹿的大哥长/枪一鸣:“先逮住这狗腿子!”

  梅花鹿深喑猎人的计划,转个弯偏离既定轨道,大哥的子弹擦过梅花鹿的犄角射中树里的狮子王,“孩子,从今往后,森林之王的交椅就赐给你了。”一命呼呼。

  “老三,救命!”大哥掉进了深坑里,里面有数条蛇破土而来,吞掉大哥的求救声。

  梅花鹿喘息间道谢:“谢谢你,蛇先生。”

  计划得逞的松懈都没来得及体会,回头的梅花鹿眼里就映入瞄准自己的枪支,试图左转避开,子弹却快速刺入它的左胸腔。梅花鹿闷声倒地,兴奋大喊“大哥快来”的老二长/枪朝空中鸣了几下,一步一步走向梅花鹿。

  “蛇先生,拜托了。”梅花鹿奄奄一息。

  蛇应声出洞,拖走了老二,继而拖着梅花鹿来到粉笔林深处,把它面朝大象宝宝放置。

  蛇先生昂着脑袋,敏锐捕捉到身后的危险。

  “找到了,我的钱。”老三两眼放光。

  蛇吐着信子,笑着说:“带我走吧。”老三脸色紧绷,蛇继续谈判:“那根白色粉笔没我值钱,而且,我是这森林的长老,它根本就不值钱。我是条会说话的蛇,我可以当你的杂技演员,让你赚得盆满钵满。”

  “好吧,乖乖到我口袋里来。”老三的口袋里喷了迷/幻/药,蛇先生一进就晕了过去。

  老三脑袋转动,自言自语:“如果大哥和老二找到这,见我不带走这棵白色粉笔,一定会起疑心,肯定会怀疑我得了新的宝贝,我得想方设法毁了它。”

  在老三没注意的地方,梅花鹿看着并躺在自己面前的大象宝宝,笑着说:“我会罩着你。”然后永远陪着大象宝宝长眠。左胸腔流出的鲜血漫到白色粉笔树根,整棵树被殷红浸染,独一无二不复存在。

  “省了力气。”老三吊儿郎当地带着蛇先生离开。

  隔天,镇上人心惶惶,老三惨死后被倒挂在镇口,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蛇先生在他耳侧说:“没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蛇先生回到粉笔林,只剩满眼的红,蛇先生把自己卷成一团,也加入了它们。

  深处的梅花鹿也住进了粉笔树里,和大象宝宝的树紧挨,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两棵树的间隙留有不染尘垢的白。

  禹破脸上的笑早已经消失,回过神来给天真的蒙纪掌声。

  蒙纪坐回禹破身边,禹破说:“你的乐园,很特别。”

  “乐过了,就圆满了;圆满之后,就可以死了。”

  “可他们的快乐很短暂,怎么就圆满了?”

  “乐园本就是短暂的。昨天我还在玩泥巴,今天就得装哑巴,不然爸爸妈妈会没完没了地问,学得怎么样了。”

  这确实无以反驳,禹破尝试着说:“如果蒙纪能得到时老师的一点真传就好了,时老师那没心没肺的笑。”

  蒙纪笑出圆鼓鼓的脸颊,然后神秘地说:“老师你知道吗?我爷爷也有枪,像猎人一样。”

  禹破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力:“你说什么?”

  “我爷爷有枪。”蒙纪凑到禹破耳侧,声音又小了点。

  “你怎么知道?”

  “破格街臭乞丐跟我说的。大家都说他是疯子,实际上那些不相信他的人才是疯子。”

  “乞丐怎么知道的?”

  “他没跟我说。”

  这过于荒唐了,非法持有枪械不可能出现在这个社会里。禹破试着不在意,可看着蒙纪认真脸,又想起蒙爷爷的年龄,一推算,蒙纪坚信的有一丝可信度。

  一小时还是很轻松地过去,蒙纪说再见后先打开门出去。禹破打算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下,走到对面一教室,透过门缝看见时格趴在桌子上,轻推开门进去。

  时格眉头微微皱着,匀称的鼻息,手里还握着红笔,看来是睡着了。

  禹破微弯下腰,伸出的指尖与眉毛隔着毫厘来回抚着。来这之后,时格已经好久没有没心没肺地笑了。

  几分钟后,桌上的手机定时闹钟响起,禹破指尖移位关闭。

  “还有五分钟,再睡会儿。一会儿我叫你。”

  时格已经坐起,整张脸垮着:“不睡了,清醒会儿就上课。”

  禹破轻声说:“下午我们请街角的乞丐吃顿饭吧?蒙纪说来了位。”

  “我也要吃好吃的。”

  “那我打电话回家让妈妈别准备我们的了。”时格点头。 破格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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