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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黎明,是开学的日子,苓市已经恢复平静。在网络上流传的汗哥视频已经消失不见,除了部分相关人员,其余的人们对此毫无印象,他们意识里权当是享受了一个月的长假。
太阳露脸,破格街还是生机勃勃。
“操帚落!”伍瓣花背着重重的书包,看见了不远处隐在早餐氤氲里匆匆的操帚落。
操帚落转身,还是一副冷漠脸,等人跑近。
“给你一个大肉包。”
“不用,谢谢。”
“你不去学校吗?”伍瓣花好奇他为什么往学校反方向走。
“办点事。”抢了伍瓣花小大人的头衔。
伍瓣花瞅瞅电子手表,“我陪你去。”操帚落随她。
“你要去看乞丐?”两人朝小巷方向走。
“什么乞丐?”
“蒙纪说他在巷口见到一个乞丐,但没人相信他说的话。”
“你相信了?”小短腿在加速。
伍瓣花喘气跟上,“我又不神经,我只是想跟着去看有没有粉笔。”
“粉笔?”操帚落猛地停下,伍瓣花撞上他的背。
捂着额头,“你神经吗,突然刹车。”这暴脾气。
“我也是去看有没有粉笔。”难得达成共识,伍瓣花没再追究,操帚落说,“我梦到小巷里有两根带表情的粉笔,它们在梦里,还对我笑。”
气氛变得诡异,伍瓣花挨近他,眼睛瞪圆溜了,“我也梦到了。”
“你怕就先去学校吧。”
“我又不是胆小鬼。”边说边悄悄拉紧操帚落衣角。
街边早餐店好生热闹,只存在于被路过的小巷子静静待着,昨晚的冷酷无情早散了。
两小孩站在巷口,长长的小巷一片灿明,鼓起勇气走进去。
“我看到了!”伍瓣花躲在操帚落身后探出头咋呼。
不远处的巷角,两根白色粉笔斜插在落帚草里,像调皮小孩只露出屁股。
操帚落本淡定,但还是被伍瓣花的一惊一乍弄得紧张,慢慢挪步靠近,“你不要出声!”伍瓣花听话捂嘴。
拾掇起一根小枝桠,小手一抖,枝桠尖端连戳几下白色粉笔,没有任何反应。操帚落打算赌一把,蹲在一旁用手翻动。
“没有表情包。”长吁一口气后淡淡一句。
伍瓣花放下捂着双眼的手,讪讪一句:“梦飞走了。”
“走吧,上学。”操帚落小手揣兜,帅气转身。
两小孩渐渐走远,被丢弃的两根粉笔露出嘚瑟的表情,而后在这个世界消失。
“落帚草!”操帚落没理她突然的恶趣味,伍瓣花又提高音量,“落帚草!”
“你烦不烦!”
“你在梦里肯定是落帚草,不然你怎么会叫操帚落。”
“你自己去问我爸爸。”
“那我以后就叫你落帚草了,我帮你取的新外号,灭灭你的小傲娇。以后只有我能这么叫,听到没有?”真是霸道。
“有病!”
争吵音量湮没在朱大爷那洪亮的吆喝声中,两个小孩得去践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高二苓中学子早读结束,书本拍在桌上便开始叽里呱啦,将教学楼弄得闹哄哄,演了一出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只差两眼泪汪汪。
“安静一下!”
全班鸦雀无声,刘诵的嗓门一出,整个教学楼都得抖三抖,隔壁班可以作证。众人言,刘诵本人就是最好的起床闹铃,走哪哪神清气爽。上课时突然拔高的音量可以使人在惊骇中傻眼,心脏不好的学生最好申请别的班。
“趁着课前几分钟,给大家介绍一下新同学。”语毕,视线聚集在电子白板前的人。
“大家好,我是丁锡。接下来的时间请多多指教。”丁锡鞠了一个躬。
掌声啪啪啪,开始交头接耳,“暖男”是众人一致的看法。
“为什么他会在这?”邹末沉着脸。
刘言冷声:“似乎除了我们三个,大家都不认识他了。”
时格冷着脸:“他是谁?”
邹末:“?”
刘言皱眉:“你不认识他?”
“我应该认识他吗?”
邹末忙阻止刘言,朝他使眼色,刘言了然。
昨天早晨两人找他一起回校,才知他竟然把禹破忘了。回程路上又发现时格整个人性格也变了,冷酷似运转的冰柜,曾经闹翻天的人似乎不复存在。
“请问这有人吗?”丁锡指着时格旁边的空位。
三人同时出声。
邹末:“有。”
刘言:“这边有空位。”
时格:“没有。”
丁锡问号,眼前的桌腹是分明是空的,椅子也是收进去的状态。
刘诵发话:“先坐禹破位置,下午班会全班重新调座位。”学生哀嚎。
“先上课。”刘诵还是挺民主。
刘诵前脚刚走语文老师后脚就跨进来。
语文老师让大家就长假畅所欲言,整个班沸腾开来。
“你好,我叫丁锡。”丁锡偏头朝向时格,笑似暖阳。
时格冷冷看着他,礼貌应了声:“你好。时格。”
“你一直都这样冷漠吗?”
时格没回答他,只是视线打量。
丁锡并不介意,“乐观面对生活,你笑起来会很招人喜欢的。”时格表情没变。
对面的邹末和刘言面面相觑,觉得这对话像是丁锡的试探,令人冷汗直冒。
下午班会,学生们费尽唇舌还是没能再和原组员共进退。全部打散重组,只有时格和丁锡还是一个组。
“禹破什么时候出院啊?”班会结束,邹末和刘言前往食堂,仰天长叹。
刘言也无奈:“十二月的开始。”
“时格留在教室不会有事吧?”邹末有些心虚,竟然任不想吃饭的时格独自留在教室。
刘言也是忧虑的,但肚子咕噜咕噜,“不会。教学楼还有老师。”
“禹破不在,咱们可不能亏待时格。”肯定会帮时格带饭的。
一时间,教室只剩下丁锡和时格。
“你哪里不舒服吗?”担忧的语气。
时格趴着,头埋在臂弯里,“困。”
“你想吃面包吗?”丁锡收好笔。
“不用。”沉闷音。
“那你先睡,我走了。”没有回应。
时格醒来的时候,先入眼的是面包,接着才是一盒饭。他两样都没碰,分给了之前“有福同享”的同学。
禹破不在的几天,邹末发现时格变了,又好像没变。
邹末说:“时格搭理人了。虽然还是摆着臭脸,但走向是好的。”
“他和丁锡走得很近。”刘言察觉异样。
冲着这句话,两人天台约谈丁锡。
刘言直白:“你问心无愧吗?”懂者自懂。
“我们是不是相处过?”丁锡茫然。
“怎么会?”邹末没底气。
“那你们指的是?”
刘言再问:“你为什么接近时格?”
“时格挺善良的。”丁锡实话实说。
这句话却点燃刘言,逼问:“善良就靠近?靠近之后就伤害?”
“看来我们之前认识,可是我没有一点印象。”丁锡无辜。
“不管你是不是装的,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一点,如果你敢碰时格,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刘言放狠话。
“谁放过谁?”身后传来时格冷声。
邹末和刘言一直语塞。
丁锡圆场:“说的是篮球切磋。”
“你们这么想去老刘办公室喝茶?”时格转身走了。
三位晚自习偷溜,自知理亏,忙跟上。
禹破该回来了,可十二月一号早上四节课都不见人影。
“时格,我们先走了。”邹末和刘言还是喜欢第一批吃上午饭。对于时格突然地以学习为爱好,两人也不是没傻眼过,不过几日下来也习惯了。
丁锡只留下五分钟,校园大道不拥挤就会先走,他有一个别班的男生会按时来找他,篮球场上结识的。
“时格,我先走了。”
“嗯。”继续攻克难题。
十五分钟后踩着校园广播纯音乐,一个人慢慢前往食堂。
走到面包屋侧上方,睫毛被一抹白遮挡,本出神的时格停下抬头,漫天的雪花飘撒而下,是初雪。
雪花停在鼻尖一瞬后滑落,时格脸上的冷酷松动,平视前方。
视线轻柔擦过飘舞的雪,碰上面包屋前道路上站着禹破,与他隔着几米,融进飞雪里。
“你好啊,时格。”清冷音里满是柔情。
语落,他看着他,从初雪里走来。 破格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