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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感觉眼睛开了光!”眼保健操结束,时格伸伸懒腰。
下午总是这样,眼保健操音乐声一停,换来的就是死一般的沉寂,走廊上趴着的学生视线都是飘着的。
邹末气氛活跃担当:“还有15分钟,我们玩真心话吧。”
刘言拒绝:“不要。一会儿班会肯定有游戏环节,累。”
每周班会都是小组轮流负责,老师倒成了学生。而初生牛犊,一节课就靠游戏撑场子,几乎每次都嗨到下课。
“就提提神,保证不累。”
时格好玩天性不改:“怎么玩?”
“出题者问问题,答题者点头或摇头就行。”邹末卖关子,“不过,我们用的是保加利亚的习惯。保加利亚的YES表示摇头,NO是点头。欧克否?”
刘言加了一条规则:“为了留点隐私,适可而止。”
其余四人点头,时格先来了个自认为很高级实则很俗套的问题:“你们有喜欢的人吗?”
吴怜红着脸摇头,时格觉得她在回答之前瞄了一眼禹破。
刘言淡定摇头,其余四人奸笑:“哦?”
邹末笑着摇头,其余四人震惊:“嚯!”
禹破犹豫了一下,尔后淡然点头,其余四人不出所料:“嗯!”
“我随机问了啊。”邹末起了玩心,“禹破,你有女朋友吗?”禹破下意识摇头,几人顿了一下,然后邹末的起哄声起。
刘言逮住:“刚谁点头了来着,果然这种关于真情实感表露的事要再三确定。”
禹破反应过来后要解释,被邹末截胡:“不用辩解,遵守游戏规则。”
“只是习惯了中式表达。真的没有,凭空捏造我也嫌麻烦。”禹破还是要解释,很讨厌无中生有。
时格玩笑似的开口:“有也没事。我先去上个厕所。”
留下脸色黑沉的禹破:“我去上个厕所。”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决定还是趴会儿比较好。
时格擦过厕所门口直往天台,不知道禹破跟在后面。才一会儿功夫,只见时格一灰溜后退回天台门口偷偷摸摸往里张望。
“偷窥?”
“妈呀!”时格被耳边禹破的低语吓一跳,急忙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偏头,手背刚好触上禹破的侧脸,脸又红了很多。
“里面有什么吗?”禹破看他这反应,要伸长脖子瞧瞧。
时格双手迅速往上隔着毫厘,挡住他的视线,语无伦次:“没,没有什么……就,就卞驳在训话。”
禹破猜出个大概,头却又往前一点,“那我转身,我们回去吧。”
掌心有睫毛在翕动,时格只觉有什么在加速,不对劲的感觉,“好,好啊。”
此时的天台上有两颗紧贴的心。
两人并排走在空荡荡的走廊,时格在缓和,禹破突然出声:“刚刚是非礼勿视对吧?”
时格小心脏慌得又跑起来,忙摇头否定。
禹破问:“你这是保加利亚的YES?”
时格又摇头。
禹破:“嗯?”
见禹破还不理解,时格开始晕头转向,点头。
禹破:“不是非礼勿视?”
“是。”时格忍不住开口,说完脸又红了。
禹破轻笑出声,“挺绕的对吧?所以刚教室的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我的答案了吧。以后表白什么的,一定要用通俗易懂的方式,不要拐弯抹角,对方会误会的。”
时格怔愣了几秒后点头,又怕误会,低声说:“知道了。”
禹破手捏住他的右脸,笑得很欠揍:“老头子害羞起来还挺可爱。”
“别再捏我的脸了!”老虎要发威了,禹破这次很识时务。
“为什么非礼勿视你能看却不让我看?”脚步声很轻。
“因为,社会核心价值观。”时格又添了一句,“况且,小孩子不能做很大人的事。”
“谁小孩子?”
“你啊。哥我就要成年了。”
禹破反应过来,对啊,平安夜那天时格就要成年了。可是乱占便宜可不妥:“谁小孩子?你的记忆已经无可救药了。”
时格汗……
这次班会于恬亲自上阵,简单交代一些近期问题后,她就传达障碍癌犯了:“心灵鸡汤这几天你们已经喝够了,我也没什么说的了,也不能提前下课,要不,你们自习吧?”
“拒绝!”时格率先一嗓子,然后无形威胁:“老班,卞伯伯说了,班会是学生们的表达时间,不能被占用。”
于恬笑问:“那你们出点子。视频想都不要想,卞老师说不可以。”
邹末逮着机会就要吃瓜:“老班,我们交交心呗!”
“没问题啊。”于恬很是痛快。
时格邪笑:“老班,你有喜欢的人吗?”禹破老头子一样摇摇头,只觉时格这思想没救了。其余人倒是很乐意。
于恬转移话题:“我给你们讲讲我大学生活吧,好像拍了些照片。”
有女生问:“大学可以谈恋爱,老班是不是一样一样啊?”
“你们这些崽子,脑袋一天就知道装这些。来,看一下我努力奋斗的大学生活。”于恬又嘀咕:“等等啊,照片是放哪来着?”
丢三落四一直都很符合于恬。
“老班!滑回去,鼠标滑回去!我要看师傅!”时格大手一拍桌子,他看到了有一个照片夹里一位男士和于恬很是亲密。
于恬慌:“那什么都没有。”
然后学生哀嚎,誓不罢休。
于恬无奈,只好把自己公开处刑,“只看一分钟啊。”
然后迎来学生们的臭屁彩虹弹。
时格为自己随便牵线搭桥懊悔:“原来老班心有所属啊,我还凑合他和汗哥。”邹末也反思。
于恬却被缠着聊了一下感情史,一激动就全交代了,“我们是大二时在一起的。”学生们嚎。
“别想得那么浪漫啊。我们在一起都几年了,但像情侣一样牵个手,很难。在大街上,我想牵他的手,他说公共场合;在学校,我想牵他的手,他说公共场合。他就一木鱼脑袋,有时候真的手痒啊,可他仍说公共场合。”学生们一脸不可置信,师傅竟然这么保守。
“但是他当兵之后……”
学生们羡慕惊呼:“帅气的兵哥哥!”班长“嘘”了一声后,大家淡定淡定。
于恬有些不好意思:“他当兵之后,我们见面次数很少且距离远。有一次见面,在大街上,他主动拉了我的手。”教室出现粉红泡泡,于恬打破:“他牵了很久,松开的时候我的手都是青紫的。”
“哈哈哈,师傅心动得不懂怜香惜玉。”时格贫嘴。
邹末抓重点:“那老班你怎么会来这教书,不留在师傅附近?”
于恬感慨:“读研的时候,我年年拿的国家一等奖学金,每个项目也都拿了奖,确实有大老板来挖过。记得最清楚的是,我附近一所一流大学校长亲自来找我,希望我留在他们学校任教。我当时可能脑袋被门缝夹了,只想回我们苓市,那校长指着我的鼻子说,‘小年轻真自以为是,回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以为会有没事干的记者专访,然后贴出来歌颂你反哺家乡?真可笑。到时候悔到肠子青可没人再拿高薪看你一眼’,我那时是真任性。”
这种只出现在作文素材里的正能量发生在班主任身上,学生们只想更珍惜于恬。
于恬被崇拜得不知所措,开玩笑道:“如果我当时留在那就好了,每天搞搞研究,上上课,毛爷爷咕噜咕噜进账。不像现在这样,和你们斗智斗勇。”
虽是玩笑话,可其中肯定带了几分真,不如意的时候,好抒发一下惋惜之情。
“老班,我们比那个坏老头子可爱啊!”时格又发言。
于恬笑开:“对啊,非常可爱,以至于我都不好意思后悔。”
哈哈哈声响起。
一个观察很细致的女生问:“老班是不是有宝宝了?”全班震惊。
邹末说:“难怪老班最近走路都不蹦哒了。”
刘言说:“早读见面次数也很少。”
于恬笑着点头,掌声响起。
女生又问:“那老班结婚没?”
“还没,我家那位不忙的时候我忙,好日子到了一定请你们喝喜酒。”看几位学生欲言又止,于恬忙止住话题:“现在到你们种下自己宝宝的时候了,走吧,后山种植。”
铃声适时响起,每个小组带上本组要种的种子。
时格拎着种子,背对教室门口朝讲台的于恬说:“老班,你身体不便,我们自己去。保证不撒欢。”
于恬觉得学生们大惊小怪:“不要搞特殊待遇了,医生说我需要充足的运动量。”
“可是……”
“这不还有我吗?”时格话还没说完,汗哥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上个山都这么关心你们老班了,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没有。”时格觉得很不舒服,汗哥的右手正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肩膀。
“走吧时格。”禹破从位置出来牵着时格的手,把人拉走。
汗哥表情没什么波动,径直走向于恬。
于恬看到他左手拿着几束开得很艳,还连根的花,玩笑道:“汗哥嫌花坛月季枯萎,是要种一些给秋天续命吗?”
“这是玫瑰,准备送人的。”
邹末追上禹破和时格,“还蒙在鼓里的汗哥要心塞了。他拿着玫瑰,一会儿铁定要向老班表白。”
刘言说:“答案肯定是保加利亚的YES。” 破格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