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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件加急

破格诗 茗子叶 7034 2021-04-06 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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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们走后,校领导召开紧急会议,刘叔等人也在保卫室开小会。

  “老刘,你的邮件,加急的,是什么?”同事老张从卫生间回到门口,一位快递小哥递给他一封薄薄的邮件。

  刘叔忙站起,邮件的封面太过于熟悉,和初次收到黑信封的包装袋一模一样,同样的松绿、绛紫丝线交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送信那个人呢?”

  “走了。”

  刘叔跑到门外,快递小哥已经扬长而去。忙拆开,果真是黑信封,除了信纸外还有一个U盘,展开信纸,墨色烙印楷体在余辉下很是刺目:他只是在为另一个自己负责,不必大惊小怪。

  “老张,开一下电脑。”刘叔的雄浑吼声由外穿进,另外几位坐在背对电脑而坐的同事暂让,电脑很快启动。刘叔把U盘插入,显示的画面具有视觉冲击力:

  二十几平米的白色室内只有一扇窗,敞开的窗户框住外面的松绿,视频拍摄角度捕捉不到天空。白室正中间有一张白色长木桌,木桌上有五把锋利的小刀,刀尖正对着站在桌前琢磨该挑选哪一把的汗哥,刀柄上有白色丝线连着,若不是透窗而入的光照在其上反射,刘叔等人怕是不知道这白线的存在。

  汗哥突然魅笑一下,抬起右手放在木桌上,掌心握着一个小遥控,指尖一按,轻柔的纯音乐荡在屋子里。汗哥脚尖随着音乐鼓点后退到白墙前,指尖又按了一下遥控,数条白色丝线从正前方对面白墙上冲来穿过他的上半身嵌入墙内固定他的身体,血成股流下。脸上眉头紧蹙,嘴角先是惊恐,然后转换为微笑,指尖又按了一下,第一把小刀冲到他的左咯吱窝上下乱窜,不一会儿,左臂膀悬空垂落,同样的流程依次在双腿、脖颈和右臂走了一遍。

  空灵的纯音乐混着吃痛声,可看到的画面却是汗哥享受的笑。白墙周遭已经一片狼藉,四溅的殷红血全盖住了白,一个提线木偶自我塑造成功。所有白色丝线退下,汗哥轻轻落地,音乐接近尾声,身上的所有血迹瞬时消失,提线木偶很干净,抬起的头脸色苍白,身体机能完全机械化。

  提线木偶从血泊中刚迈了一步,又猛地被提起固定在墙上。画面不再是记录整个室内,而是给汗哥的面部表情来了一个特写:不再是轻蔑,而是咯吱咯吱转为惊恐,瞪大的瞳孔直视前方,似乎有什么在靠近,瞳孔还在瑟缩,危险即将逼近……

  画面戛然而止——

  刘叔等人虽说见过大风大浪,但看到血淋淋的自残一幕还是后背发凉。

  “老张,联系交通监管部门,查出刚才那快递人员所属公司。老白老杨,你们到苓市警局走一趟,说有重大发现。”刘叔即刻部署调查方案。

  四人开始各司其职。

  几分钟后,老张报告:“老刘,查出来了,他是天奇快递的工作人员,已经取得联系,正往这赶来。”

  快递人员到达后并没有给出什么实质性帮助,“黎明的时候我收到一个客户短信,让我到帘河步道上的榕树枝桠下把信袋送给您。由于昨天劳累一天,我以为是诈骗之类的短信,没有留意。到了上班起床时间,也就是六点,完全清醒后我细看,真是客户的委托,酬金很丰厚,对我这种吃了上顿担心下顿的人,还是愿意抽点时间探个究竟。”

  “到步道的时候,已经有几个遛鸟的大爷在榕树枝桠前赏鸟,信袋就在鸟笼前,封面的丝线散发出微弱的松绿和绛紫色光,可大爷们却跟我说哪有什么袋子。一手交钱就得一手交货,我想立刻完成任务,可那客户又说这个点才送。”

  刘叔和老张愁眉不展,快递小哥又补了一句:“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点。”刘叔想听下文,快递小哥点开手机短信界面,“这个客户的手机号只有十位数,除了短号,我们每个人都是十一位数。”

  刘叔接过,忙说:“老张,查。”

  “号码不存在。”老张汇报调查结果。

  “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联系。”快递小哥留下手机,走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是不再需要他了。同事老杨和老白到苓市警局提交U盘后相关技术人员拿去鉴定,向领导汇报一些情况后等了一个小时,期间警局大厅的电视里突然播放U盘内打了马赛克的视频,主持人播报:“此视频为当事人昨晚实名提交,得知自己的第二人格伤人后以自残的方式道歉。”简单介绍后主持人总结:“二十四个比利到底存不存在科学家尚不能妄下定论,但双重人格的存在虽少却为事实,他不幸成为少中的一员,以良善人格活在阳光下,以疯魔人格捣毁良知,他该下地狱吗?我们该谴责分裂的他犯下的罪行吗?他患了精神病,又没患,法律又该如何制裁他?”

  不知从哪得知汗哥身份的记者们已经涌向苓中警局,刘叔和老张也赶到与同事会合。

  黄局长出来,发言完全出乎刘叔等人的意料:“经过一整天的调查,当事人确实是自杀。”

  “请问在这短短一天之内,您是怎么断定他是自杀的,仅凭视频吗?”

  “请问找到当事人的尸体了吗?”

  “尸体在哪?”

  “当事人自杀地点又是哪里?”

  “当事人说自己是施害者,那被害者又是谁?”

  “被害者接受调查了吗?”

  “播报的电视台接收到的提交号码并不存在,真的会是本人提交吗?有没有他人策划整个自杀事件的可能?”

  一连串的问题把黄局长堵得哑口无言,只好丢下一句:“我们不是空口无凭的人,具体的通报马上公布,请广大市民放心。”

  “您的意思是,结案了吗?”

  “这位记者,这是现实。”说完不忘对记者笑了一下,记者明其中意,汗毛直立。

  这是现实,不是魔幻现实,所以,他就是自杀,不是他杀。毕竟,老虎当官,小羔羊只能乖乖听命。

  刘叔跟上黄局长:“黄局,案件还存在许多疑点。”

  “疑点?”黄局长轻哼一声:“老刘,眼见为实,那个视频是拼凑剪辑的吗?不是。还有一件事你身在其中都不知道吗,除了伤害那位女教师,他还多次猥亵学生。”

  刘叔愣在原地,黄局长嗤笑:“你上次还说调查清楚了,他是清白的。原来他的清白是在你的包庇之下。自己到取证室看。”说完,锃亮的皮鞋离开。

  监控画面显示内容确实是没被剪辑过的,汗哥多次趁机揩油的猥琐行径就那么□□裸压着刘叔。

  “这监控视频哪来的?”刘叔问取证室内的小警员。

  小警员回答:“凌晨我值班,黎明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让我到门口取快递。就取回来这个,和您上次拿来封存的差距有点大。”小警员眼珠子转了转,说:“我不是怀疑您的意思,只是觉得这犯罪嫌疑人反侦查能力挺强。”

  “快递包装袋在哪?”刘叔没在意小警员的阴阳怪气。

  “在这。说来也怪,上面什么地址消息都没有。”

  “把你的手机接收短信界面给我看一下。”

  小警员觉得莫名其妙,还是递了出去。

  果然如此,发送短信的手机号数字虽然与快递小哥的不同,但也是十位数。

  刘叔从取证室出来,大厅里只剩几位同事,而大厅里电视播报案件的最终结果,不出意料地结案。

  “走吧。”刘叔咬了一下牙。

  回到保卫室,老张诧异:“你怎么还有这个视频,U盘不是已经上交了吗?”

  “我拷贝了一份。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干得好,老东西。”老张拉过椅子和刘叔重新播放汗哥自残画面。

  刘叔按了一下暂停键,局部放大窗户位置:“你见过这种绿吗?”

  “松绿?看着像一片树林。”

  “苓市有这种树林吗?”

  “暂且把树林放一放,这种成片松绿我长这么大真没见过。”

  “那从明天开始,去见一见吧。”刘叔安排老白和老杨留守苓中,自己和老张分头寻找这片树林。只要找到这片树林,离揭开谜底就不远了。

  这案件疑点太多了,小概率的双重人格真的就这么巧发生在汗哥身上?第一个黑信封是在时格差点受伤之前送达,之后汗哥在同样的位置推下于恬,再然后,汗哥自残视频流出,警局一昧接受陌生人提供的线索,最后第二个黑信封送达让旁观,案件了结。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

  刘叔站在苓中后校门前,额上的皱纹像龟裂的贫瘠土地,眼前残阳如血。来苓中几年了,这么恶劣的事件还是第一次发生,当初当刑警的干劲涌上胸腔。

  此时的破格街也浸在血一般的夕阳里,破格街离苓中两个小时车程,时格和禹破到家正好是夕阳最夺目的时候。

  时格放下书包便拿出抽屉里的手机,发现一个多月过去电量早就耗光,只能翻窗跃到对面破茶二楼的阳台。

  “时格,你屁股痒了是吧?”刚落地就被推门而入的时妈逮个正着。

  时格头也不回,快速跑进屋内:“我保证回家吃晚饭。”

  时妈叹气:“你太黏禹破了。”

  “禹破,我想借……”时格敲了一下禹破的卧室门,然后推入,发现他想借的手机禹破正在使用,这还多亏禹妈每周定时给手机充电。

  禹破表情很复杂,快速关闭手机。

  时格敏感捕捉:“汗哥案件结果出来了?”

  禹破点头,“别看了时格。”

  时格知道肯定有什么其他的画面,例如血腥,禹破很少让他看到,于是带着恳求:“我能接受,禹破。”

  我一直没告诉你,十年来,血腥画面一直对我死缠烂打。

  时格坐到禹破旁边,点进热搜,是最原始的画面,没有任何马赛克,以至于挂掉的有很多,可还是有新用户在上传。

  视频看到一半,禹破的手掌已经伸了过来,捂住他的眼睛,“别看了。”

  “禹破,那个地方,我好像见过。”时格眼睛仍是睁开的,“窗户外面那些松绿色,和每个雷雨夜我见到的水木园很像。”

  禹破拿开手,按停视频,一脸不可置信:“位置在哪?”

  “我不知道。”声音开始颤抖:一望无际的黑树林,一束光穿过乌云投下来,照在血滴个不停的小男孩身上,他在抽噎……”

  “别说了时格,只是像而已,不一样,不一样。”禹破把他搂在怀里轻声说:“我们不是侦探,我们也得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假期开始了,时格。”

  很久之后,太阳已经下山,禹妈推门进来,禹破在收拾,时格吸着破牛奶看禹破忙活。

  “时格也来了?走,吃饭,有你最爱的红烧茄子。”

  “好嘞,禹姨!”时格眉开眼笑,刚刚的丧气不见踪迹。

  “儿子,走了。”禹破也跟着下楼。

  时格傻眼,院子里那一大桌的菜不是在开玩笑吗?

  “小格子,不用吃惊,妈知道你肯定想把肚子分成两半,留一半回家吃。妈也知道你见到馋嘴的会停不下来,所以,妈和你禹姨决定了,一起欢迎你们回家。”

  时格一个激动,转身要搂,时妈忙避开:“菜还在手上呢。”

  “来来来,上桌了,上桌了!”禹妈在院子大榕树旁喊。

  不久,饭桌上的两家人整整齐齐,发出的欢笑声连黄昏都羡慕。 破格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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