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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穆牧站在朱子羽家的门外敲门。
“朱朱，起来了吗？”
朱子羽揉了揉蜷缩一夜而发疼的身体，爬起来去开门。
“你没事吧？”门打开的瞬间，穆牧看着门里的人脱口而出，“有没有感冒？”
朱子羽皱皱眉回答，“没有。”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
穆牧眼里的光暗下去，问的小心翼翼又百般委屈，“朱朱，你还生气呢？”
朱子羽沉默着，故意忽视他眼里的血丝和眼下的青色。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么？以前我都能想到原因，但这次我想了一晚上还是想不明白。”
“我……”朱子羽含着怒意脱口而出，但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口了。他能说什么？你有喜欢的人所以我生气，你英雄救美所以我生气，你交了女朋友所以我生气，还是我喜欢你但你不喜欢我所以我生气？
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他凭什么生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在穆牧眼里，他就是个一起长大的发小，铁哥们儿。
穆牧又有什么错呢？
犹如一根铁刺刺入朱子羽的心脏，他浑身哆嗦了一下，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
爱而不得，就去怨恨所爱之人，你可真有出息啊朱子羽。
穆牧被他这一巴掌打懵了，反应过来之后一把抓住手腕把人拽到面前，盯着那片隐隐发红的脸皮心里一阵绞痛，“你干什么？打自己干什么？”
“没事。”朱子羽抽出自己的手，“快考试了，我压力大。”
穆牧一点都不信，但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他给个台阶就顺着下，“因为考试啊？是怕自己考不好吗？嗯，毕竟是开学以来第一次考试，有些担心也是难免的。”
接着他话锋一转，眼里又酝酿出两汪眼泪，撒娇般把头往朱子羽肩上一顶，双手虚虚地搂住朱子羽的腰，“朱朱，我以为你生我气了，吓得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着，估计这会儿已经成熊猫眼了。”他抬起头看朱子羽，“你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都红了？”
朱子羽鬼使神差地抬手在他眼下乌青的地方摸了一下，指尖触碰到皮肤时轻微战栗，一晃神，一滴滚烫的泪水凝在他的指尖，他被烫着般猛地收回手，嘴里却完全下意识地说出那句话：“怎么又哭了？别哭了，以后不和你生气了。”
穆牧抹了两把眼泪，“真的？”
“嗯。”朱子羽点头，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以后放学还一起回家吗？”
“回呀！”穆牧问，“那你让我和你一起写作业吗？”
“嗯。”朱子羽点头。
即使得不到，也还是舍不得放手，只能自欺欺人地逃避现实，为自己搭一个虚幻又美丽的梦境。
期中考试在大家的哀嚎声中如约而至。
连着考了两天，个个都蔫成了腌黄瓜。
郭承趴在课桌上，有气无力地和穆牧吐槽，“这是哪个老师出的题啊？怎么这么难？答题的时候我一度怀疑自己这半个学期压根儿就没上过课。”
穆牧指尖夹着笔左右晃了晃，不甚在意地说道：“还行吧。”
郭承好奇，“牧哥你干什么呢？”
穆牧把画的乱七八糟的本子往怀里藏了藏，“我想给一个人过生日，然后趁机表白。”
恰巧路过的大刘被“表白”两个字炸地原地一蹦，“表白？牧哥你要和谁表白？”
穆牧在他腿上踢了一脚，“小声点，嚷嚷什么？”
“哦哦。”大刘压低声音趴在穆牧的课桌上，问他，“牧哥你到底要和谁表白呀？”
穆牧把本子塞进桌兜里，“想知道？”
“嗯嗯。”大刘疯狂点头，郭承也好奇地凑过来。
穆牧咧嘴一笑，“和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
三楼十班教室，朱子羽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手机屏幕上是“刘刘刘”发过来的消息：告诉你那个朋友放弃吧，我牧哥要和喜欢的人表白了。
刘刘刘：？？？在上课？你们晚自习不是不上课？
刘刘刘：【疑惑】【疑惑】【疑惑】
朱子羽深吸一口气，打字回复：没上课，我在哄我朋友呢，她哭得很伤心，她想知道穆牧准备和谁表白？是那个被他救过的女生吗？
刘刘刘：八成是，平时也没见牧哥和其他女生走的近，除了她没别人了。
刘刘刘：对了，牧哥说他喜欢那个人挺长时间了。
挺长时间……
朱子羽回忆着和穆牧接触过的女生，回忆链往前延伸，在某个画面突然“咔哒”一下卡住不动了。他想起来了，视频里的女生，就是曾经偷拍他和穆牧的那个女生！
他记得，穆牧本来是过去兴师问罪的，结果回来的时候不仅笑意吟吟，还把对方的姓名班级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恍然大悟，原来那时候就喜欢上了。
刘刘刘：你和你朋友说，除了牧哥，我还有好几个兄弟呢，要不让她换一个？
朱子羽看着这句话有点想笑，爱情转移？如果能办到就好了。他打字回复：不用了，我朋友说只喜欢穆牧一个人。
刘刘刘：哦【挠头】
还有个事我要和你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刘刘刘：什么？【大惊】
其实是我朋友喜欢穆牧，想让我帮她，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发个红包吧，实在对不起！
刘刘刘：你什么意思？你加我微信只是为了帮你朋友？你、你不喜欢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刘刘刘：【大哭】【大哭】【大哭】
微信红包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啊！”大刘一掌拍在桌面上，他的同桌吓了一跳，不自觉往旁边挪了挪。
穆牧在座位上吼他：“大刘，你他妈发什么疯呢？”
大刘失魂落魄地走过去，惨兮兮地把手机往穆牧面前一举，夸张地抹了两把眼泪，“牧哥，我失恋了！”
穆牧拿过手机，最先看到那个红彤彤的红包，然后慢慢滑动屏幕，把聊天记录倒着看了一遍。越往上，他的眉头皱的越紧，郭承在一边啧啧两声，“这妹子心机够深，这是用大刘钓牧哥你呢。”
穆牧看着那一句句聊天记录，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 一舔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