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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还没开门，朱子羽骑车带着穆牧在外面闲逛。一条不算宽阔的街，街道两旁种满枝繁叶茂的国槐，九月初，正好赶上了花季的尾巴，浅黄色的花瓣纷纷扬扬飘下，落在砖石拼接成的地上，铺了一层浅淡的花瓣地毯。
朱子羽捏闸停车，长腿撑地，稳稳地停在街边的长椅旁，回头问穆牧：“困不？”
穆牧点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去那儿眯会儿吧。”他指了指长椅，伸进口袋拿出手机，笑道，“好消息，你还能眯半个小时。”
长椅的长度有限，穆牧蜷缩着腿侧躺在上面，头下枕着硬邦邦的书包，蚂蚁挠心似的蠕动了好几下，始终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朱子羽拽住他的书包往外一抽，拖着他的头放到自己腿上，捏了捏他的耳垂，淡声道：“睡吧，到时间了叫你。”
穆牧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脸颊蹭了蹭朱子羽的腿，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睡姿，缓缓沉入梦里。
朱子羽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很轻地吐出一口气，垂头盯着他的侧颜。
清风徐来，树叶沙沙作响，纷扬的花瓣打着旋儿飘落，停在穆牧浓密柔软的头发上。朱子羽把那个小小的花瓣捏在手指尖，很顺手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咔嚓！”
熟悉的声音。
朱子羽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女生，手机举在半空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整个人包括手里的手机都在抖个不停。
朱子羽目光一凛，压着声冷冰冰道：“删了。”
女生抖的更厉害了，她想保住刚拍的照片，哆哆嗦嗦地看向躺在朱子羽腿上面朝外的穆牧，嘴巴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声，被朱子羽用手势制止了。
朱子羽拧紧眉头，权衡了一下让穆牧睡一个好觉重要还是删掉照片重要，最后天平倾斜到睡好觉那一边，不再理还在瑟瑟发抖的女生，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半个小时很快就到了，朱子羽拍拍穆牧睡得红扑扑的脸，叫他起床。穆牧哼哼唧唧地扭动了几下，差点一头栽地上去，猛地一下吓醒了。他无意识地环顾四周一圈，想起自己睡在街边的长椅上，然后对上了朱子羽含笑的眼睛。
穆牧在他肩头捶了一拳，恼羞成怒道：“笑什么？”
朱子羽盯着他压出红印的那半边脸，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以为自己睡在一米八的大床上呢？”
穆牧拨拉了两下前额的头发，撇撇嘴：“哪能啊，这破椅子比床差远了，硌得我骨头疼。”
“有的睡就不错了，还挑。”朱子羽拍拍有些发麻的腿，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往自行车后座上一跨，“到了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穆牧笑着跨上自行车，高举手臂向前一挥：“走，牧哥带你飞！”
自行车飞速窜出去，朱子羽随着惯性往后一仰，慌乱之中一把抓住了穆牧的校服外套。穆牧哈哈大笑三声，依旧骑的飞快，头也不回地喊：“朱朱，抓紧了，怎么没点起飞的觉悟呢？”
朱子羽隔着衣服在他腰上掐了一下，穆牧怪叫着往旁边一闪，自行车猛地拐了个弯，吓出他一身冷汗，穆牧赶紧求饶：“错了错了，别再掐了，当心我把你甩下去。”
朱子羽用鼻子哼一声，然后把手伸进了他的校服口袋里。
校园里人流如织，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同行，有说有笑地往自己的教室走。朱子羽和穆牧在一楼的楼梯口分开，随着人流上楼。
穆牧去楼道尽头的洗手间洗了把脸，又顺手抓了两把头发，神清气爽意气风发地进了一班的教室。
同桌郭承比他先到，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穆牧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中午没睡？”
“没。”郭承掀起眼皮看了看，很快又懒洋洋地闭上了。
穆牧没再理他，翻出英语书开始背单词，下午第一节是英语课，老师要抽查单词。刚把所有单词都念了一遍，手机在兜里嗡嗡震了几下，穆牧眼睛还黏在单词上，以为是什么垃圾短信，掏出手机随意扫了一眼，猛地一下定住了。
他的心狂跳不止，手指发抖，试了几下才把图片点开。放大的高清图片呈现在他眼前，他闭了闭眼，努力从各个角度都仔细看了一遍，最终确认了心里的想法。
没错！
他没看错！
朱朱在他睡着的时候亲了他！
虽然只是亲了亲脸，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不知道是照片的角度问题，还是他心里的问题。他总觉得，朱朱这个吻和平时两个人胡闹时的吻不一样，这个吻，莫名带着一种暖暖的幸福感。
穆牧拍了拍自己的脸，保存好照片，然后又恋恋不舍地放大缩小地看了好几遍，这才想起给他发照片的人。
M：小妹妹，谢了。
朱艺回了一个不客气的表情。
M：不过你怎么会在那儿？
朱艺：我家在那附近，你没发现旁边有个小区吗？
M：没有。
朱艺：……
朱艺：【哭泣】朱子羽好凶啊，呜呜呜，吓死我了。
M：比我还凶？
朱艺：嗯嗯嗯。
M：怎么可能呢？我家朱朱很温柔的。
朱艺：【一脸嫌弃】他让我把照片删掉，要不是怕吵醒你，这张照片就不复存在了。
M：【无奈笑】小妹妹，你是不是又忘了关相机声音了？
朱艺：哭泣着点头。
朱艺：不许再叫我小妹妹！【凶】
M：好，不叫了，以后叫你大妹！大妹啊！这件事你可千万要给哥做好保密工作，坚决不能在朱朱面前暴露。哥未来能不能幸福就看你的表现了。
朱艺：明白，你放心吧！
朱艺：【拳头】牧哥冲鸭！！！
M：把那个鸭字删掉！什么鸭不鸭的，多难听！
朱艺：【一脸懵逼】牧哥，你好污。
M：…… 一舔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