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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羽最近很苦恼，他能感觉到穆牧在故意撒娇耍赖胡搅蛮缠以达到某些目的，但他想不明白穆牧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什么呢？”穆牧的手在他眼前晃动，“眼睛都直了。”
“嗯？你写完了？”
“写完了。”穆牧把生物卷子举到他面前，“你帮我检查一下？”
“好。”朱子羽接过卷子，看到左侧写名字的地方画了两个挨在一起的心，一个心里写着M，另一个心里写着Z。
“画的怎么样？”
朱子羽装作不在意地问：“这两个字母是什么意思？”
“这个呀？简单！M代表穆，Z代表朱。”穆牧说完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就是你那个朱。”
“哦。”朱子羽垂下眼帘，遮挡住眼里的痛，他记得穆牧说个，那个女生和他一个姓，也姓朱。
穆牧心里一紧，怎么这个反应？不应该呀？难道害羞了？不对，这不像是害羞的样子呀！这副欲说还休，伤心绝望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难过呀！
“检查完了，有个填空题做错了。”
“啊？噢！”穆牧接过卷子，找到那道专门做错的题，心不在焉地改了。
天气越来越冷，室外的最低温度已经接近零下。在一个寻常的午后，许蕊拖着小巧的行李箱出差回来了。
朱子羽推开门看到厨房暖黄的灯光，心不自觉跳了一下。
穆牧从他身后探出头，“许姨回来了？”
“应该是。”朱子羽换了鞋走进厨房，听见油烟机“隆隆”的轰鸣声，看到油烟机下正在炒菜的人。
“妈。”他叫了一声，声音太小，被油烟机发出的声音淹没了。
穆牧搂着他的肩，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笑着大声说道：“许姨，我们回来了。”
许蕊听到声音转过头，眼角眉梢瞬间挂上笑意，“回来了？去洗手，饭很快就好。”
“许姨您做什么了？这么香？”穆牧推着朱子羽去洗手，边走边回头问。
“都是你俩爱吃的。”
朱子羽被穆牧推到洗手间，看着水汩汩流过自己的手指，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穆牧关掉水龙头，挤出洗手液裹着他的手揉搓，“洗干净点儿。”
朱子羽正处在神游状态，没有反抗，甚至没做出什么反应，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由着穆牧给他洗完并擦干了手。
饭菜上桌，许蕊嘴角一直挂着笑，“来，多吃点。”
穆牧搓了搓手，一脸期待，“好久没吃许姨做的饭了，有三个多月了吧？”
朱子羽端着碗看他一眼，许蕊嘴角的笑僵了一下，差点维持不住。
“尝尝这个锅包肉，这是妈妈新学的，味道还不错。”
穆牧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先比了个大拇指，“好吃！许姨你真好，出差的时候还想着琢磨菜谱呢。不会耽误工作吗？”
许蕊嘴角的笑这下彻底僵住了，她有些慌张地看了朱子羽一眼，手指捏着衣角不停揉搓，说话时竟然带了些结巴，“不、不会，我是抽空看的，不会耽误工作。那个，你们慢慢吃，我去整理下衣服。”
朱子羽一头雾水地看着许蕊走进卧室，又转回头去看穆牧。
穆牧有些心虚，夹了块排骨放朱子羽碗里，“这个好吃，多吃点。”
朱子羽眉心紧蹙，直觉穆牧和许蕊之间的对话有玄机，但一时又猜不透话里隐藏的含义。他看向正在大快朵颐的穆牧，心里琢磨着估计是穆牧在替他抱不平。
“朱朱，你们今天的数学作业是八单元的卷子吗？”
“是。”
“和我们的作业一样啊！”穆牧高兴得合不拢嘴。
朱子羽冷若冰霜地掐断他的幻想，“自己写。”
穆牧委屈地噘噘嘴，“那你帮我检查行不行？”
“行。”朱子羽说，“错一道抄十遍。”
穆牧哀嚎一声，“朱朱，不用这么狠吧？”
吃完饭朱子羽正收拾碗筷，许蕊掐着点从卧室出来，眼角红红的，好像刚哭过。
“你去写作业吧，妈妈洗。”
朱子羽没动，只盯着她的眼睛看，“妈，出什么事了？”
“没事，是些工作上的小事。”许蕊端着盘子进了厨房。
穆牧冷眼旁观，在心里冷笑一声，本来还抱着一些希望，但现在看来，他妈林女士的猜测一点儿都没错，这位自称妈妈的人已经在别的地方有了另一个孩子。并且她把绝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另一个孩子身上。
卧室里的台灯亮着，朱子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半天，却始终没有睡意。
他的心里一团乱麻，穆牧的事，许蕊的事，还有他的那份见不得光的心思就像三股麻绳绑着垂死挣扎的他，随便扯一下都痛到肺腑。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朱子羽瞥了眼旁边的闹钟，一点二十，谁这么晚了还给他发微信？
他眯着眼开了锁，不出所料地看到穆牧的头像：朱朱，睡着了吗？外面下雪了，想不想去看？
下雪了吗？
朱子羽挪到窗边，掀开窗帘往外看，晶莹剔透的雪花飘飘扬扬地落下，整个世界银装素裹，房子、大树、花坛、小路，所有的一切都被白雪覆盖，恍如一场梦幻的仙境。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他有些心动，拿起手机回复穆牧：你和我一起去吗？
穆牧：当然，我都穿好衣服了，你快点，我在门口等你。
穆牧：记得穿厚点。
朱子羽笑着回了个好。
房门打开，朱子羽先在黑暗里看到一排大白牙。穆牧举起一根手指贴在嘴边“嘘”了一声，抓住他的手按下电梯键。
电梯里灯光很亮，旁边的镜子映着他和穆牧的身影。他在镜子里看到穆牧和自己牵在一起的手，嘴角忍不住抿了个酸涩又幸福的笑。
电梯停在一楼，厢门打开的瞬间，寒气扑面而来。穆牧把他的羽绒服拉链拉到顶，戴上帽子，在他脸上碰了碰，“冷吗？”
“不冷。”朱子羽摇头，差点溺死在这片温柔里。
“走吧。”穆牧重新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出了楼门。 一舔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