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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的道歉和请求彻底抑制了狱寺隼人的心,也许是他不够冷硬,不够称职,不够铁石心肠,这其中的原因是狱寺隼人一时间无法得出的,在这一刻,他只知道自己无法拒绝那个女孩的祈求,在责任与动摇之间,他内心天平已经向动摇倾斜了。
不准备通知医务部的狱寺隼人伸出手,想要把女孩抱起来,可是他的手刚接触到女孩,女孩的身体就像被针扎一般抖了一下,狱寺隼人立刻缩回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狱寺隼人不敢再碰她,又不能去找人来,只能像只呆头鹅一样愣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终于停止了颤抖,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和缓下来,狱寺隼人试着伸出手,搭上女孩的肩膀,见她不再像被针扎一般,狱寺隼人缓缓地抱起她,向内室走去。
把女孩放到床上后,狱寺隼人低声道:“喂,你没事吧?”狱寺隼人知道自己是在问蠢话,怎么可能没事,自己又没瞎,刚才那种情况怎么可能会没事。
“我没事的,过一会儿就会好的,谢谢您。”
狱寺隼人当然不会信这种话,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回答的话,只好沉默。
“只是,我好像没办法自己更衣了,能请您请一位女性来帮帮我吗?”女孩的声音又轻又柔,不仔细注意的话,比之平常似乎也没太大区别。
狱寺隼人一言不发,这种时候,他应该开口叫她不要再想着去参加什么鬼宴会了,可是,十代目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带着不为人知的挣扎,狱寺隼人走出了房间,他神思恍惚地走向地上。
“狱寺,你来这里做什么?”
被声音惊醒的狱寺隼人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训练基地,叫他的居然是辞去门外顾问里的职务,正在同可乐尼洛环游世界的拉尔·米尔奇。
“拉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是来看看而已,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守着沢田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只是走错路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会走错路?”
“不说这个,拉尔,你现在没事吧,没事的话跟我来一下。”
“做什么?”
“跟我来就知道了。”
莫名其妙就被喊走的拉尔有些摸不着头脑,狱寺平常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这么反常。等知道狱寺叫她的目的是什么都拉尔可以肯定,一定要找出他反常的原因的话,那一定是因为那个女孩了,那个能让最不懂得美的人知晓美为何物的女孩。
“拉尔,你帮她换下衣服。”把拉尔带到房间后,狱寺隼人说。
“什么?”怀疑自己耳朵的拉尔不由得把自己的疑问问出口。
见她一脸疑问,女孩开口道:“对不起,麻烦您了。”
“……没什么。”对女孩子向来没辙的拉尔上前一步,伸手去想要去扶女孩,她当然看得出女孩现在的状况。
“谢谢您。”
“那我就出去等你们。”狱寺隼人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被拉尔扶起来的女孩忽然用左手捂住嘴,狱寺隼人闻声转过来,就看见女孩紧紧地捂着嘴的手指缝间渗出了鲜红的液体。
狱寺隼人立刻冲过来:“喂,这是怎么回事!”
女孩摇头,捂着嘴的手更用力了。
拉尔伸手去扯女孩的手,几乎没用什么力就扯开了那只白皙纤美而冰冷的手,她一扯开那只手,刺目的液体就滴了下来。
狱寺隼人终于忍不住了:“都成这样了,还去什么宴会,我去报告十代目……”
“不,拜托您了。”
“为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宴会而已。”有点搞不清状况的拉尔很不解。
女孩深吸一口气,把涌到嘴边的液体咽了回去:“今天对纲君很重要。”
“所以,拜托了。”
坐在房间外的地毯上的狱寺隼人思绪混乱,懊恼、怀疑、犹豫、担忧、自责、自我厌弃,种种情绪混杂交错,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
“今天对纲君很重要。”
“今天对纲君很重要。”
“今天对纲君很重要。”
这是对十代目的不闻不问吗?这是对十代目的漠不关心吗?这是对十代目的不管不顾吗?这分明是对自己恶狠狠地嘲讽,嘲讽自己的自以为是,嘲讽自己的理所当然,嘲笑自己的无知自大。
原来这么多年他真的并没什么长进,还是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和那样指责妈妈的混蛋并没区别的混蛋。
仿佛是一个过了世纪那么久,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内里透出了明亮的灯光,照亮了一直深陷黑暗的狱寺隼人。
明亮的灯光下,那个皎艳无伦的女孩出现在狱寺隼人的视线中,光华炫目、熠熠生辉。
“劳您久候。”目眩神迷中,狱寺隼人听到了一个声音。
“狱寺,你还要在地上坐多久?”这是另一个声音。
狱寺隼人恍恍惚惚地站起来,一个拳头砸向他,力道之大,痛得他龇牙咧嘴。
“清醒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再帮你醒醒脑。”拉尔收回拳头,冷冷问道,不管过多少年,对待这群臭小子,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
狱寺隼人宁愿拉尔再多给他几下,最好能痛揍他一顿,至少身体的疼痛能很快地恢复,只可惜她给了自己一拳后就收回了拳头,并不给他如愿以偿的机会。
终于回神的狱寺隼人揉了揉被揍的地方,站直身体,把视线投向一旁,不去看女孩,也不去看冷冷盯着他的拉尔。
“谢谢您。”
“没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而已。”拉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然而在下一秒,狱寺隼人居然听见拉尔用又平淡又冷酷的声音说道:“很美。”
她的语气再寻常不过,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不错,根本就听不出赞美的意思,反而因为太平静了倒给人一种嘲讽的感觉,听得狱寺隼人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他朝拉尔看过去,她还是那副冷淡样,好像刚刚的话并不是出自她之口。
“谢谢您。”
“我们现在上去?”
“不会耽误您吗?”
“我没什么事。”
“那就拜托您了。”
听见这话,狱寺隼人默然,可乐尼洛应该不算什么重要的事吧。
“走吧。”
漫长而宽阔的地下游廊中,三人行走其间,没有丝毫拥挤的感觉。
四周寂无人声,走在其间的人能够清晰地听到彼此的脚步声,由于地上正在和即将举行的两场连续的宴会,彭格列各部门大部分人手都被抽调到宴会现场维持宴会的运行,因此这里现在并没有守卫或侍者,只有三个无声穿行的人。
沉默了很久,狱寺隼人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深藏心中的质疑:“为什么?”
“因为纲君想那样。”
他问得奇特,女孩也答得奇特,一旁的拉尔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没听懂,又似乎听懂了一点。
得到这个回答后,狱寺隼人又沉默下去。
“其实,我一直在等您开口,可惜我没时间了,就在刚才我还在想,如果您还不开口的话,我只好讨您的嫌了。”
“不知道您是怎样看纲君的呢?”
“我第一次见到纲君的时候,他已经杀过人了。”
“那个时候,他正被自己手上的血腥折磨得无法安眠,每天晚上一闭上眼,就会回想起那种感觉。虽然他说他杀的那个人是一个让很多人不幸的混蛋,虽然他本意其实并不想那样,但是那并不能改变他杀了人的事实,不能减缓他内心的痛苦和愧疚。”
“他不想、不愿,又不得不去做。”
“一直以来纲君都被勉强着,被别人勉强,被自己勉强。”
“再勉强自己一点吧,再努力一点吧,再坚持一下吧,那么多人在期盼、在依靠,除了迎难而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在很多方面,纲君都不是天赋型的,他甚至比许多人做得都要差,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直到能做到为止。”
“并非无所畏惧,并非手到擒来,并非身经百战,并非游刃有余,只是别无选择。”
“所以他学会向加诸己身的信任妥协,学会对自己的遗憾释怀,学会隐藏自己的意愿,学会迁就需要他迁就的事物。为了大家的期望,为了许多人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他什么都在迁就,唯独不会迁就自己,在迁就一切中渐渐变成了现在的纲君。”
“但是十年过去了,纲君依然是个不彻底的人。”
“想保护重要的人,想不伤害无辜的人,想做光明正大的事,想让大家在阳光下欢笑,他什么都想,所以也什么都不想。”
“所以他没办法不优柔寡断,没办法不难以抉择,也没办法不怀疑。”
“他在迷茫中前行,在怀疑中坚持。在黑夜里为别人点亮明灯,为别人的期望燃烧自己。”
“为了别人,他扼杀了自己。” [综漫]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