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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裳隐所说话本,指的是民俗小说。
卫莘跟着她进了间屋子,看里边的摆设应当是府里的书房。
刘裳隐爬上高凳,踮脚仰头,伸手在书架上方摸索。
“找到了!”她抱着话本动作矫健地从高处往下跳,脚上动作一气呵成,一旁的卫莘看着提心吊胆,生怕她摔着了。
刘裳隐把高凳移回原位,拍了拍手上沾的灰尘,道,“太子殿下为人古板,平日肯定不允你看话本,今日你来得巧,本姑娘正好新收了几本,你想看什么样式的?我找给你。”
卫莘从没看过话本,也不知话本都会写些什么,便只能一脸疑惑地摇摇脑袋。
“行吧。”见她说不出来,刘裳隐把话本往她手上一放,继而又踩上高凳,边扒着书架边缘,边转头问她有没有听过柳是先生的名讳。
卫莘手抓着高凳脚,“柳是先生?”
她倒是没听过,难不成是什么避世隐居的大儒?
接下来,刘裳隐的解释让她有些啼笑皆非,
“柳是先生啊,他是整个越国写话本最最厉害的,不过近来不知出了何事,他竟是要封笔了。唉,我若是能见到他,定要问问他所为何事。”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包着话本的布料,嘴上喋喋不休,足见对柳是先生的喜爱。
堂堂兴文侯府嫡女,竟对民间话本起了兴趣,着实难得。
卫莘拿着她视为珍品的柳是先生的最新话本,在书房前的秋千上坐下,东宫鸡犬不宁的日子过久了,她都快忘了曾经在广胜寺的时光。
徐媞是个静不下心的,她躲在吾棹书房偷看越国游记时,总会拿着一叠瓜果找上门来,扰得她总是看错了行。
如今,那日子是再也回不去了,能在刘裳隐的院子里有一时半会儿的闲暇,倒像是她偷来的一般。
珍贵得很。
很快,刘裳隐甩开的丫鬟就找了上来,说是顾老夫人请她去众人面前露个脸。
刘裳隐好不容易躲开那群豺狼虎豹自然不愿再去,任丫鬟好说歹说都不肯挪动一步,眼见着小丫鬟快哭出来了,卫莘不好冷眼旁观,再说,刘裳隐若是不去,等宴会后顾老夫人查起来发现她竟是和自己躲在一处,免不得要和戚氏说上一嘴。
卫莘不想因此生事,便也开口劝她,刘裳隐难敌两张嘴,撅着嘴扔下话本往花园处去了。
卫莘连忙跟上。
到了花园,戚氏也现了身,见她过来,便问她方才都做了什么,卫莘当然不会实话实说。
“回太子妃,妾身方才有些累,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休息会儿。”
戚氏听后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正弹着古筝的刘裳隐,
“淳良娣觉得刘二小姐生得如何?”
怎么突然问起刘裳隐的长相来,卫莘一时半会儿摸不着头脑,中规中矩地回道,“刘二小姐生得美,琴技也好,担得起平京才女的称谓。”
说实在的,要不是她亲自陪着刘裳隐来的花园,真要以为顾氏是不是生了对双胞胎。
一个文雅,一个活泼。
戚氏听了她的话,嗤笑一声,“要本妃看,妹妹可比刘二小姐美的多,只是这美人虽美,若是找了个不懂欣赏的夫君,再美也不过是过季落花罢了。”
“淳良娣,你说是吗?”
卫莘有些无语,怎么这东宫的女人都见不得别人长得必比自个儿好看是吗,年念阑才阴阳怪气讽她以色侍君没多久,这戚氏又是哪儿来的不满,也刺上了她的脸。
要她说,长得美还真不是她的错。
戚氏不会无缘无语说出这番话来,卫莘想起戚氏之前在顾氏院子里的一番动作,终于反应过来。
若她没有猜错,兴文侯府应是有把刘裳隐送进东宫的打算,戚氏早早得了消息,带她来,为的是敲山震虎。
姬谆贤名在外,对女人出了名的喜贤恶媚,刘裳隐虽生得不如她风流,但浑身上下也透着一股骄纵媚气。
戚氏在顾老夫人面前说她不得宠爱,甚至是受了罚,顾老夫人爱女心切,刘裳隐入东宫的事自然要再做打算。
可事实不是这样的。
兴文侯府和戚家在朝堂的地位不相上下,再者戚氏容貌有瑕而刘裳隐不仅貌美,更占了个年轻的好处,姬谆就算再不爱美人,两者当中也看得出来哪个更好。
再说,姬谆纳刘裳隐,纳的也不会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身后的兴文侯府,戚家与兴文候府,孰轻孰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况且,就她这些日子和姬谆相处下来,他可不像传闻中见美人则避之的太子殿下。
刘裳隐入东宫,戚氏的太子妃之位便岌岌可危。
卫莘内心思索,久未答话,戚氏也不在意,刘裳隐的生辰宴马上要结束,而顾氏却迟迟没有来找自己,大半是改了主意。
不枉她辛苦走这一趟。
生辰宴才结束,刘裳隐忙穿梭在宾客中找卫莘,想赠予她些话本,毕竟深宫寂寞,太子殿下听说又是个不懂情趣的木头。
找了大半圈都没见人,招来送客的小厮一问才知她已经跟太子妃回了东宫。
怀里揣着的话本没送成,刘裳隐生怕被顾老夫人逮住遭一顿说教,遮遮掩掩地书房跑。
“哟,这不是司晋嘛,怎么?你爹卖茶叶都卖到兴文侯府来了?”
刘裳隐停下步子,竖起耳朵听着花坛另一侧的动静。
“楷文兄,小弟有要事在身,还请你让个路。”另一个男声听起来有些放低姿态,不过他的示弱并没有让先出声的男子满意。
只听他公鸭嗓子似的声音继续往外头蹦,“司晋,你在老子面前装什么文雅人呢,你写话本的事儿全学堂都知道。难不成你爹卖不出去茶叶,得靠你写话本赚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司晋气急,奈何嘴笨,说不出什么话来。
“啊对了,你用的化名叫什么来着?柳是?”
听到“柳是”二字,刘裳隐迈出去的脚刹那间僵在了半空中。
她……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花坛对面的人竟然是柳是!
她每天抱着睡觉的话本的作者,柳是!
刘裳隐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带着丫鬟小环一起,小环随着带着铜镜,方才找阿菩时大约弄乱了娘绾的发髻,如此不体面的样子如何能被柳是看到。
但她真的很想看看“柳是”到底长什么样,若是能说上一两句,她今夜都别想睡了。
做足心理准备,刘裳隐深吸一口气,朝着花坛另一侧走去,在看到对面二人的第一眼,她几乎确定穿着青白长衫的男子就是柳是。
朗朗如日月之入怀,没有谁比眼前人更适宜此句。
“刘…刘二小姐。”方才气势凌人的男人一见她,一双腿抖个不停,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刘裳隐一门心思全在柳是身上,哪儿有空管他,摆摆手让他快些离开。
司晋替父亲来和兴文候谈今年茶叶上供的事宜,见挡路的人走了,便朝着刘裳隐作揖道,“小生还有事,先行告退。”
“那个!”见他要走,刘裳隐吓得急忙喊住他。
青白长衫的男子抬头看她。
“那个……我能问你些事情吗?”她喃喃出声,生怕吓走了眼前人。
“刘小姐请问。”司晋走近几步。
刘裳隐不敢抬头看他,心如擂鼓,声如蚊蝇,“你……是柳是吗?”
见男子的脸色突变,她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喜欢柳是….啊不是,我是说喜欢柳是写的话本,你看,”
她从怀中拿出两本已经被翻得泛黄了的话本,“《钱塘异谈》还有《红绣》,我都看了不知多少遍了!”
“这些我都很喜欢的。”得不到司晋的回复,她拿着话本的手默默垂下。
司晋在她从怀里拿话本时就守己克礼仪地转了身,这会儿见她语无伦次地谈起“柳是”此人,略有些冷淡道,
“刘小姐喜欢小生的话本,是小生之幸,只是眼下小生有要事在身,不便与小姐多言。”
青白长褂没有留恋地在半空中画了个圈,既已决定收笔,柳是此人便是已经死了,所幸,还能遇上个喜欢“柳是”的人。
也不算是白费时光了。
刘裳隐看着他走的方向是哥哥兴文候的院子,既然如此,她总有办法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又为何……
不再写话本了。
越国边境,甘西。
姬谆一行人经三天三夜长途跋涉,终是到了甘西兵营,为他们接风洗尘的是甘西将领童彪。
安顿车队的事交由允启去做,姬谆和虎威将军家的二公子罗亭枫进了童彪的营帐。
没来得及吃顿安心饭菜,姬谆便问起甘西如今的战况。
“几处兵患?”
童彪在沙子做的兵阵图上插了三根小红旗,“西南面的坍达尔、东面的跖蝥和西南面的女真,其中以坍达尔兵力最盛。”
“除这三处,多是些散兵,不足为患。”
姬谆双手撑在沙盘一侧,盯着童彪插的三处小红旗看了好一会儿,游牧民族攻打甘西是受了魏国撺掇,既然魏国可以用利益鼓动,那只要大越能给出更大的利益,甘西之患自然可以解决。
但难就难在,无人得知魏国开出的条件,甚至是魏国哪方搞的鬼都难以确定。
“对方兵马如何?”罗亭枫在边上问道。
“每次应战兵马不多,但数量只增不少,若是由魏国供给,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快的供给速度。”童彪道。
“不是魏国,是韩国,”姬谆在沙盘上补上了一根小红旗,正是插在坍达尔的领地上,“二十年前,韩国六公主和亲坍达尔,封号赛纶公主,是如今韩王的亲妹妹,巧的是,如今坍达尔的首领,是她的大儿子。”
“二十年时间,足够他们开通一条到坍达尔的快路了。”罗亭枫点头赞同,“童将军,甘西还有多少兵马?”
“统共五万。”
“够了,”姬谆背着手,营帐外天色渐沉,“日后三族再犯,关城门,火攻即可。”
“火攻?可是咱们城里的弓箭手不多啊。”童彪忧心道。
罗亭枫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据他所知,太子殿下此次出行带的车队可不简单。
排兵布阵事毕,姬谆回到营帐,允启已经理好了行李小跑着迎上来,交给他一封信,“殿下,淳良娣来信了。”
此时,肉眼可见的,太子殿下连夜赶路的疲惫瞬间消散,精神抖擞地坐到油灯旁拆了信封。一个字一个字地细细品读。
“允启,只这一封?”
“回殿下,是的,再没多的了。”
允启眼看着太子殿下的脸色从明变暗。
姬谆一双眼睛都快把信纸给烧透了,都没在里面找到半个有关相思的字眼,信纸上布满了年氏的名字。
太子殿下只能自我安慰,阿菩她肯定是因为太慌张所以才没有写其他的东西在信上。
生气归生气,阿菩信里说的事还要解决,他阴着一张脸附耳允启,交代完之后仍端坐在油灯前拿着信纸看个不停。
好一会儿,允启听到自家主子泣声叫道,“允启!你过来!”
允启小跑上前,见太子殿下指尖颤抖地指着信纸角上的一个小暗点道,
“这……这是泪痕。”
允启凑近瞧了瞧,就淳良娣那性子,大抵是不小心染上的水渍。
但为了太子殿下的心情和甘西各将领日后的快乐日子着想,允启表示他可以做个睁眼瞎。
只听他捂着嘴叹道,“殿下,淳良娣果然还是盼着您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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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莘:???我哭了吗
明明想把女二线写成甜甜甜的日常,但是改大纲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往虐的方向走,该死! 美人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