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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盯着风烧指背影,抿了抿嘴,一声不吭上了车。我跟在他后面,正当午时,日头高高在上,我莫名感到丝丝寒意。
砰砰的闭门声之后汽车引擎发动,风烧指那双精致的双手握在方向盘上,修长的十指白皙的皮肤好似玉雕一般。
真是一双好手,我打心底赞着,不禁多看了两眼,后视镜中突然映出风烧指鹰隼般的眼睛,流光辗转中带着一分杀意。
“早就听说北方出了个刀客,五年之间尽是大动静。五年前,安徽徐州,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后生过路,听说吴王光剑第三把传世,动了心机。老头踩了暗桩,拜了当地香火堂口,得到风信说剑已有主。主子姓许,叫许负薪,是安徽地界拳脚第一,家传的四正四隅四十四手太极拳,许负薪有拜把兄弟是河南的掏洞夫子,物件便是打那流转来的。”
“老头找姓许的谈价没谈拢,后生聪明,拿话挤兑,说要拳脚把式见输赢,赌剑赌金。姓许的自诩地头蛇不怕强龙盖地,应了。后生动手,一把薄片儿刀,三刀破了许负薪四十四手太极拳,刀尖捅心窝子,当场闭眼。老头地道,剑给了庙堂上的祖宗,消了条人命。自那以后,安徽地界不见光的伙计听见莫字头过路,再也没人露财。“
风烧指的话丝丝拉拉地从前座飘来,一句莫字头点名了老头和后生的来路,墨墨低头搓着双手,一言不发,车窗微微开了一丝缝隙,冷风灌进车内,吹乱墨墨一头长发。
“三年前,辽宁沈阳。有人说沈阳故宫崇政殿屋脊上有‘吞兽’睁眼,‘吞兽’为凶,以兽镇脊本为消灾,可日晒雨淋几百年,生生吃进日月精华成了灵。老头耳朵长可风声听的晚,动心带后生来沈阳找兽灵,又是被人抢了先。先动手的也是过路客,一帮窝在青城山上称大王的矮猴子,三个人,带头的姓程,叫程福荣,左手快刀压西南,是青城山老猴子的关门小徒弟,心窝窝里的宝贝疙瘩。这底子不算硬,可也不算水。后生是在火车站堵住的这三只矮猴子,猴子和后生都清楚,碰面就是死,谁也躲不了。火车站候车厅,人多招子多,俩人都没亮刀,花十块钱在商店买的剃须刀片,一人一个刀片,左手刀对右手刀。后生三招起身,拿了兽灵走人,程富荣脖子上开了道血口子,骨灰是在沈阳烧的,青城山的老猴子见了骨灰连吐三口血。”
墨墨还在低头听着,直到风烧指断了话头才抬起头来,冲着风烧指的后脑壳撇撇嘴。
“难为你了,浪费这么些唾沫丁子把这些糟烂事讲的这么清楚,比我自己记得还清楚。”
墨墨叹了口气,伸了伸懒腰,似乎只是听了两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可一句话说出来,终究还是把事儿认了。
墨墨杀人,我是隐隐听过的。我并非呆傻,知道江湖漂泊,挣一口饱饭要花多大力气。至于吃一口好饭,怕是更要多备几口棺材了。
江湖是艰辛之地,更是折命之所。
我本心清明,无意江湖,只得选择沉默。
“墨爷的事儿,必须记清楚,符咒门的事儿,更应该记清楚。这话是我们二小姐说的。”
“冷家的事儿,符咒门得听清楚,记清楚,还得办清楚。这话是我说的。“
风烧指一万年不变的语调混着窗外的冷风灌进耳朵里,冷飕飕的扎人。 符咒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