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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胖子眼巴巴地看着墨墨,一脸的可怜相。
就听那阳台上的黑影冷哼一声,接着道:“姓马的,既然这点儿小手段让你给找人破了,我也就把话说明了。南郊二十里外,白云山上的姚家庙堂,你要再敢拆一砖一瓦,那就别怪咱姚家手黑了。钱是好东西,可别有命挣,没命花!言尽于此,想怎么着,随意吧。”
那人影说完最后一句话,陡然在阳台上消失了。原本灰暗的阳台,渐渐有了光亮,片刻恢复了正常。
马胖子脸色灰白,哆哆嗦嗦地拽住墨墨的袖子,结巴道:“墨天……师,妖……妖怪啊。”
墨墨面无表情地看了马胖子一眼,径直走到阳台上,阳台窗户上,挂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枯黄草人,一根长长的头发一头串在那草人的身上,一头挂在了窗户的把手上,草人随风飘荡,摇摇摆摆,说不出的诡异。
“传音草人?”墨墨眉头一皱,“咦”了一声:“都是老手艺啊,茄子,别找人了,本尊压根儿没来,全靠这物件传话呢。”
墨墨抽出那根头发,原本紧绷绷的草人,顿时松散了许多。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揣进黑包里,满有深意地瞪了马胖子一眼。
“马老板,说说那白云山是怎么回事儿?”
“业务,真是业务。”马胖子擦擦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说着,脸上写明了“欲盖弥彰”四个字儿。
墨墨靠在阳台上,点了根烟,大大咧咧地喷了马胖子一脸烟雾,马胖子捂着鼻子咳嗽两声,没敢发作。
“想救你小命儿,你还不知好歹,自己备棺材去吧。”墨墨作势欲走,马胖子一把抓住墨墨,彻底没了脾气:“墨天师,墨天师,我说实话,我说实话。”
他抿抿嘴,就差哭出来了,“那个,白云山,墨天师您知道吧。就在南郊那片儿,前几年通了路,但一直没开发,环境不错。交通方便了,去年我们公司就立了个项目,准备在那白云山上建个别墅群,山高水清鸟鸣的,打着原生态招牌,指定是个好买卖。”
马千里说着自己的老本行,侃侃而谈。“为了要那块地,我们公司没少费周折,今年年初,好歹算是求爷爷告奶奶给批了下来。我们前期投入太大,全靠把别墅盖起来收本呢。”马千里狡黠的小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下,接着说道:“万事俱备,本来定的是上个月动工,结果开工那天,出事儿了!”
马千里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哼了一声,本就没长几根头发的圆脑袋来回摇晃着。
“那天,就是上月的10号,我特地还查了查老皇历,宜动土。那天早晨9点多吧,我刚在办公室里坐下,下面就给我打了电话,说白云山出事儿了。我以为是安全事故,不敢怠慢,现在这帮民工胆儿多大啊,断条胳膊就敢跟你要一百万,不给就给你上新闻曝光!一准儿的刁民!”
马胖子咬牙切齿地甩出刁民两字儿,一副周扒皮的架势。
墨墨笑眯眯地没吭声,低头只顾着跟手里那支烟较劲儿了。马胖子见没人接茬,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继续说:“等我到了山上,才知道,不是什么安全事故。那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了个小庙,不大,没人,可香火总是不断。那庙里供奉的也是稀奇古怪,反正我是说不上名字来。总之,那庙有点儿邪性。
“那小破庙,正好处在山顶的正中央,要想动工就得扒。也不是什么文化遗产,当时管事儿的没在意,招呼人就要开拆。邪乎事儿就出在这里,那天刚把门拆了,不知道怎么着,那破庙前后左右庙里庙外,猛地钻出许多蛇来。”
“蛇?”墨墨抬起头,疑惑地问了句。
马胖子点头如捣蒜:“是蛇!前后左右庙里庙外,全满了,当场咬伤了两人。好在没毒性,要不就是两条人命了!为这事儿,我赔了三万块钱呢!”
一说到钱,马千里又来了精神。
“我觉得事情邪性,就让人停了。说来也怪,活儿一停,蛇就没了。我琢磨着可能是山里的事儿,准备找人勘察勘察呢,第二天,我这心口就疼上了,一天比一天糟。命都快没了,我那工程也就放下了。如今这么一想,还真是一回事儿。”
“墨天师,您可不能见死不救,这事儿,我可全靠您做主了。”马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墨墨,哀求道。
“活该,”墨墨瞪了他一眼,“山庙虽小,也不是你个俗人随便就能挖的!”
“墨天师,只要您把这事儿查明白,能让咱动工。钱,咱绝对不少。”
马胖子刚好了心病,又操心上了自家的工程。我心里叹息一声,世人多愚。
墨墨玩味地一笑,歪着脑袋斜着眼瞪着马胖子道:“马老板,谁都不傻。咱爱财不假,可也不是您给点儿钱,咱就傻愣愣地给您当炮灰的二货。好言相劝一句,您呐,碰上硬茬子了。要么让一步,要么丢条命。
“我师父早些年出来闯荡,吃过亏,上过当,丢过面子,掉过里子,最后给自己立下三条规矩,这才让自己立住了脚,保住了咱符咒门的名头。咱家做买卖,三不接。穷人家的活不接,怕没赚头;没把握的活儿不接,怕砸名头;同道相争的活儿不接,怕丢性命。您这事儿,就是第三种,我们是不接的。师命如山,没法子,爱莫能助,爱莫能助啊。”
墨墨嘴里说着爱莫能助,脸上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死德行。
“命给您救了,钱明儿可得送过去。这铜片我怎么给您掏出来的,也能再给您怎么放回去,可别欺负我们心软。”墨墨话里带着刺儿,给我打了个手势,我俩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只留下马胖子站在阳台上,咂摸着味道。
墨墨甫一出门,立马换了脸色。小白脸上两道眉毛挤到了一块儿,紧紧攥着手里的草人,“呸”地吐了口浓痰。
“江南姚家,哪块地里钻出来的耗子,好大的口气!”他脸上带着一层煞气,话从鼻子里哼出来,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直响,我不知道他是恨那用术之人看轻了符咒门的名头,还是恨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坏了他的财路。
或许,两者皆有。
墨墨把一腔怒气全发在了自己家的车上,他狠狠地一踩油门,掉头冲出马千里家的住宅区,车窗开着,冷风呼呼地往我的脖子里直钻。
“咱这是上哪儿去?”我看他走的不是原路,小心地问了一句。
“要咱命的朋友都来了,当然得去跟师父吱个声。”他哼了一声。
我一笑:“顶多是坏了咱财路,哪算得上要命。”
“抢财,就是抢命!”六个字儿从他的嘴里挤出来,硬邦邦的。 符咒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