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符咒世家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那黑衣人冷笑几声,豁然站了起来。“知道的这么清楚,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他皱眉向着墨墨走去,墨墨诡异地笑了。
单刀就掉在墨墨的脚下,他脚尖轻抬,一踢!单刀猛然飞起,快似流星,化作一缕银光,朝着张状元的脖颈刺去,张状元侧身躲避,单刀擦着他黝黑的脸颊而过,留下一道血痕,一下子的刺痛让他微微有些分神,一怔,再抬头时,墨墨还是站在墙边,那诡异的笑浮在嘴角,更加明显了,十几年拼杀过来的他对这个微笑实在熟悉不过,每当抬手杀人时,他也时常会露出这样的笑容,这是杀戮的欲望完全释放时带来的会心一笑!
墨墨右手一甩,一只黑爪连带着一条黑色的锁链在他右手衣袖中飞了出来,仅仅是这失之毫厘的一慢,张状元再也无法做出轻微的躲避动作,他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那黑爪锁在自己的咽喉上,脖颈被那黑锁链缠了几圈,那锁链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后半段仍然在墨墨的袖中。
张状元一时受制,随即转身,整个人在半空中飞速旋转,墨墨一手擒着锁链,被他一带,人也飞了起来,从墙角摔到了门口,墨墨发狠,死死地攥着那锁链不放,锁链一紧,黑爪陷入张状元的咽喉之中,一簇血花飞溅,张状元紧咬牙关,晃了晃身子,硬挺着站在那里,那尖利的黑爪又入肉分毫。两人隔着三五步的距离,他身子作势向前,想要冲到墨墨的身边,墨墨灵巧地转着圈子,总是与他相距着三五步。张状元几次尝试,依然未能近身,那黑色钢爪在他的咽喉处嵌得更加深了。他身子一晃,终于缓缓地跪倒,双手支在地上,发出粗重的喘息声,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墨墨右手握着那条黑爪锁链,随意地坐在三五步外的一个小木桌上,他掏出一支烟,点燃,眼瞧着血水汇成血洼,他的笑容更灿烂了。
“这不是太极拳,”墨墨笑着,以胜利者的姿态评判着俯跪在地的张状元:“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又偷又想又悟,编出这么一套乱七八糟的拳法。”
“无可否认,你的拳法,比我的刀法强。”墨墨轻轻松松地认输,没有任何犹豫遮拦,“可你忘了啊,拳法也好,刀法也罢,我们练得这么辛苦,为什么?”
墨墨眨眼,一顿,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张状元发出的喘息声愈发沉重了。
“都是为了杀人啊,哈哈……”墨墨发出爽朗的笑声:“知道为什么我当年能在磨刀城里杀出来吗?”
“因为我更会杀人。”依然是墨墨的自问自答,带着冷血的自信。
钢爪上沾染了血渍,黑红之色混在一起,阴冷、寂寥。
“这些年我跟着师父闯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也杀过很多人。”墨墨抬头,突然看了看我,那冰冷的眼神实在让我无法对视。
“五年前我在安徽,见过一个练太极拳的人,我杀过的人太多,实在记不起他的名字,只记得贴山靠的劲力比这张状元的铁砂掌还纯,他挡了师父的财路,我打不过他,可我杀了他,因为我比他更会杀人。”
“三年前我在沈阳,也碰到过一个玩刀的,同样的左手刀,刀比我快,我打不过他,可我杀了他,因为我比他更会杀人。”
……
墨墨一件件地给我复述着往事,一个个人名在嘴里说出来,代表了他背负着的一条条人命。他说得这般轻松,可我却已听得毛骨悚然。
“总之啊,茄子师弟,”他轻咳一声,下了结论:“会不会武功真的不重要啊,重要的是——要会杀人啊。”
他压低了声音,看着我,突然说出后半句话,我的脊背发凉,打了个冷战。
“要不要试试?”他突然把那黑锁链递到我的身前:“握紧了,往后一扯便可以了。”
我后退两步,摆手默然拒绝。
墨墨嘴角的那抹微笑里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嘲讽,他无所谓地扭头:“真的很轻松啊,你看……”
他右手猛然间向外一扯,一声沉闷的响动,钢爪完全陷入了张状元的咽喉,一簇血花溅出,张状元低头栽倒。
“是不是很轻松?”他歪头问我,一脸的阳光灿烂。
我沉默,无言以对,耳边是墨墨的喃喃自语:“要想撑起这个家,这些都要学的,陈茄子。”
他看着门外,若有所思。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墨墨杀人,风轻云淡、谈笑之间便夺走了一条人命。大喜大悲,大善大恶。
门外阳光灿烂,晴天蔽日,白云朵朵。
光头老板娘适时地出现,她掀开小门帘儿,扭腰摆臀再次走了出来,她扔掉手里的烟头,一脚踩灭火星子,呸地往地上吐了口痰,依然是那副牛哄哄的德行。
她踢了踢地上张状元的尸体,冲着墨墨骂道:“就知道你这杀星是来给我送肉的,处理费三千,保证不留痕迹,肉剃干净了当馄饨馅,骨头熬汤,心肝肺当牛杂卖,没用的七七八八我用化尸粉化了,保证条子找不到你。”
这娘们儿说的唾沫星子横飞,我终于明白墨墨为何开车要到这脏兮兮的馄饨铺子里来,这家黑店,竟是专门替人处理尸体的地方!墨墨早就见怪不怪,他站起身来,脱下沾了血渍的衣服,掏出钱包,如数照付,叮嘱一句:“我家最近麻烦事儿多,一定做得干净点儿。”
“二子,把这坨肉给我抬进去,”胖娘们儿收了钱,冷不丁地冲着里面喊了一声,伸脚又踢了踢地上的尸体。
就听里面有人应了一声,门帘一掀,里面出来个年纪轻轻的小厨师,身上油渍麻花,黑糊糊的全身比那张状元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手底下利索点儿,别把厨房给我整成屠宰场,老娘信佛,见不得血。”
胖娘们儿叨叨个不停,那厨师似乎早就对这种事儿司空见惯了,点头应了一声,弯下身子就要搬那尸体。
收钱的收钱,杀人的杀人,一切本该顺利结束。墨墨衣服上沾了血,脱下来随手扔在了这店里,穿着白衬衫,拽着我就要离开。
他转身朝着门口,突然眉头一皱,猛然喊了一声:“趴下!”
我身子一趔趄,被他扑倒在地,他抱着我,几下滚到了一个方桌的底下。耳边砰砰砰几声枪响,子弹擦着我们的身子,打到地上,溅起尘土。
又是狙击枪!
我趴在桌上,偷偷往门外看,门外几百米处,几棵梧桐树枝叶繁茂,绿油油一片,隐隐绰绰地看到个人影,枪手就藏在那树上!
就听那树上传来一个女声:“八风不动,待我来移!”
又是她!
又是那个女枪手!
“八风不动,待我来移。”
那女声话音刚落,馄饨铺里也跟着响起一句,似乎是对那女枪手的回答。
我扭头,就见那厨师猛然蹲坐到地上,一张脸上毫无血色,扯着嗓子指着张状元的尸体嚎道:“老板娘,诈……诈尸了哇……”
小厨师一嗓子刚喊完,张状元陡然坐了起来,他咽喉处,鲜血汩汩地留着,铁链缠着他,他一站起,叮叮当当几声脆响!
诈尸了!
死得不能再死的张状元突然站了起来,他一张脸上血糊糊的,活似恶鬼一般。
这人就站在我的眼面前儿,我瞧得清清楚楚,头皮一阵发麻,脑袋里“轰”的一声,险些没摔倒在地!
这些年我见的怪事儿倒也不少,可活人诈尸还是头一次瞧见。
张状元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嘿嘿一笑:“睡了一觉,歇够了,再来!”
他说着再来,人已经朝着墨墨扑了出去。他这一下起得实在太猛,谁都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是人还是鬼,心里头都有些发憷。墨墨站在那里还在发愣,张状元的巴掌就已经揍了过去,墨墨再闪,已经晚了半步,那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墨墨的胸前,这一下力气奇大,墨墨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人在半空划了道漂亮的抛物线,轰地砸在墙上摔了下来。
墨墨头发凌乱地散在面前,咳了两声,哇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摇摇晃晃地扶着那墙站起来,脚下刚刚站定,又吐出一口血!
张状元踱着小方步走到墨墨的跟前,无声地一笑,更像恶鬼一般。他伸出右掌,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拍到墨墨的脑袋上。
一道阴影闪过,张状元陡然一震,整个人往后一仰,退了几步,左肩上也多了支长木枪!
木枪自他前身穿入,身后穿出,强大的贯穿力带着他接连后退了几步,他眉头一皱,伤口处没有血迹,只有一丝淡淡的黑雾飘散出来,缭绕盘旋,白色木枪的枪杆隐隐变得乌黑。张状元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恐惧神色。
内堂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门帘掀开,走出来俩人,一男一女,女的身材修长,披肩长发,眉眼之间带着一股英气,紫色小外套,红色小皮靴,搭在一起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这人正是上午在妖门大宅里碰到的那位姑娘,可可。 符咒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