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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亥忠将杨林，钦差傅轻侯

　　杨林早早就等在帅帐外，天还没亮他就来了然后站在外面没敢出声，汗青一直站在门边，昨夜云影回来前刚配合左辉给李湘上了一课还没喘口气，就赶上这边状况折腾大半夜被汗青赶去睡觉了，汗青一夜未合眼现在精神更好，他并没有去看那边却让杨林很不自在，抓着佩刀来回摸着显得心事重重，还没敢抬头。

　　汗青无意这样，昨夜事情虽是从第十二将的地方开始的却不能怪杨林，他事先虽然没有说过什么却是给过点骑营一些暗示的，这事上下都不是第一次干只不过这次的人来头大了点罢了，说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也只是知道有人要来其他一切都靠自己判断但心里却是有底的，左路军师楚安一直藏着掖着没露个脸，况且长少楚然还在军中、外面还有逍遥带着的影子，再加上个左辉就谁也别想翻出多大浪来，结果是，证实。

　　东龙第十二‘亥忠’将杨林算是十二将里相较而言胆子偏小的一个，有时候太过讲究细节认死理，楚九说教严春的时候多半也会拉上他一起，教育严春是别太猛，对杨林，则是不要太软，三六九五的一起说只不过效果一样，没用。

　　杨林照旧这么慢，就像此刻参与的人都反应过来了知而不言他还揪着不放，汗青不想说的太直接，他想着就算大家都坐着给杨林足够的时间说昨夜西门为何出现这么大的疏漏恐怕他也说不清楚，两个军师亲自上阵要料理哪个能有跑吗？，一夜过后此时还能看出什么变化来，做到没形没影、不留痕迹都是跟你客气的，杨林会如此，这跟会不会带兵、能不能打仗没多少关系，只是因为他身上就缺了那一分变通，不能说是不好的或是错的，严明军纪、注重细节无可厚非，也正是因为这样，杨林依旧慢，恐怕要慢下去。

　　楚九一直没点透也是因为一大堆会变通的人里面还是需要一两个不会变通人的，只要不过份，就好。

　　‘今日一定要见九少吗？’汗青还是问了一句，看着额头已经冒汗的杨林他就觉得这人年岁越长就变得越小心了，谨慎是不算坏事，但就像楚九常对他说的：凡事都不能过的。

　　‘末将把昨夜的事都整理好了，觉得应该第一时间上报九少’杨林对汗青很有礼貌，军职不低年岁还长好多说话也没平视，都快四十岁了就没见他跟哪个较劲过，和他本人长相一样，平和的一点波澜都没有，好坏难说。

　　‘过午再来，九少有伤让他多睡会’

　　‘只是、、、、、、、、、、、’

　　‘不放心就去找左路军师，或者看右路军师有没有空，若这两人都没空就去找齐寒，九少醒了我会派人通知你’

　　汗青语重心长，杨林看了看还是走了，人走汗青就没什么好打发精神的了，抬头看看亮起来的天连一丝睡意都没有，不是因为他不倦，是他不敢倦，杨林来去也没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在想一幕场景，直接刻进他的血肉，很疼，还不能说。

　　‘你也会发愣？’

　　汗青回神，洛雪什么时候出来的他都不知道，的确，他刚刚心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何况心神，长出一口气问洛雪什么事，看上去这神医不轻松，没精神还眉头紧锁。

　　‘也没事，只不过我觉得自己昨晚好像犯了个错误’

　　‘什么？’

　　‘看着楚九不该睡的，我好像很快就睡着了，还睡了不短时间’

　　汗青没控制好目光瞬时严肃，确定洛雪眼中只有自责没有其他才放心，收回眼神跟洛雪说这不算是错误，倦了会睡着很正常，里里外外看到看不到的人很多不会出什么差错，汗青没说完就看到洛雪盯着他看，眼神里的用意不浅。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种感觉，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感觉楚九昨夜离开过，按理说伤成那样就算让他跑也跑不出帐子的，奇怪、、、、、、、、、’

　　洛雪念叨着走出去，说是要回自己那边配点药，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汗青，没再说什么往自己那边走。

　　天已经全亮驻地寻岗换班、烧水做饭，还有骑着马的一队队人来回，洛雪低头走在军中固执己思，他没有多想，只是在想楚九为何要出去又去了哪里，这个傻瓜难道忘了他洛雪是大夫吗？，那是谁不教楚九学好给的迷药，他会真睡过去完全是对楚九无防，醒来时候若非看到楚九睡得老老实实没敢动他会当着面就拆穿骂人，冷静一下就觉得不会简单，适才已经证明汗青是知道的，事实上楚九伤的那么重没有其他人的帮助连床都下不了，明岗暗哨不点头他也不能无声无息就离开帅帐的，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汗青屏退左右并且帮楚九去了想去的地方，什么必须要去的地方能让楚九撑着一口气非得昨夜去，是只有一次、如此重要吗？，汗青为何要瞒着，和他说话的反应就是不想让任何知道，是楚九让这么做的吗？，为什么。

　　洛雪想不明白，他只知道昨夜帅帐前那一场演出之后一定还发生了什么，这什么，还不可能是像有人会杀进来那样多少心里有底的，是没有相互告知的突然。

　　洛雪只能猜，一路瞎猜，走进自己帐子就发现老婆婆已经走了，他接着不解了，老婆婆还什么都没做就这么走了吗？，点天灯废了那么大的劲忙活来到东龙军驻地不声不响又离开吗？，这说不通的，难道此来真就像说的那样是来看看自己何时变回女儿身的？，骗鬼去。

　　‘洛神医’

　　洛雪抬头，进来的人他见过，是东龙军驻地军医的领队大夫，所有人都叫他老李，快上六十岁的老郎中，似乎军中还位在校尉一级，走进来的时候满面含笑，愣是给那张和善无害的脸上又盖了一层亲密，白胡子一抖洛雪似乎找到几分师父的感觉了，想想那老头闭着眼睛缕胡子给他讲药方的场景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瞬时怀念。

　　‘李老有事？’洛雪让路，上前迎过来坐下。

　　‘也无事，就是听说昨夜九少伤了，左都尉派人过来说无碍，我不放心来问问’

　　洛雪倒上茶语气轻松，他知道昨夜直接参与的人不算多，知晓前后的定然更少，事实上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能感觉到楚九和他大哥所为存在某些共同点，就算是猜测他也觉得自己不该多说，更不能没遮没揽说错什么去，楚九伤的很重却没倒在军前，汗青如此通息只能说明重点在结果而非步奏、过程，或者说结果之前发生的事都是要被忽略的，他觉得，大差不差该是这样。

　　东龙军十二将之间必然瞬时联系、互通有无，未在帐前无疑等同亲临看了始末，那同一时间响起的亢龙调是否就已经说明问题。

　　洛雪一语带过该说的说完，就觉得这老郎中慈眉善目很有师父样就两人聊开了，同为大夫自然不缺共同话题，何况洛雪发现这老头似乎对楚九很了解的，这下更来劲。

　　午时差不多的时候汗青进了帅帐，端着洛雪送来的药进来的，那神医没跟他一起，好像发现什么很严重的事一样忙着要处理，提醒如何照顾楚九就回去了，汗青没多问，他现在就一个心思，花上全部心神准备盯着楚九看，看楚九醒来第一个表情变化。

　　‘九’汗青坐到床边叫了一声。

　　楚九看上去睡得还好，当他不想表现疼的时候没几人看得出，睡着了却什么也藏不住，不用多单是皱眉跟咬嘴唇就全部暴露。

　　云影在这个时候进来，还示意六个影子退到帐外去。

　　看了床上楚九云影在骂人，不用听就知道他骂的是谁，汗青现在知道昨夜云影为何要撇了身后那么多一个人先跑回来就怕赶不上，乃是因为沧州城内他带着回北川王府的伤就是萧魔这些人弄出来的，他那是赶着回来报仇雪恨，要不是小九临时拐了个弯出了那一出恐怕能见识到这人用上全部所学的精彩表现，是不是那时候萧魔这一路人就已经被盯上了现在还真说不清楚，汗青感叹了一下，东龙军中不在前线的人马多少都有些自食其力、各自为战的偏向，弄得带队的人有时候跟后还得先猜，就是他和云影两人之间还有没弄明白需要直接忽略过去的地方，若非方向准确、一致对外谁都够呛，带着这样的兄弟做事是被逼着必须聪明、非得睿智，没招。

　　‘沧州城来了个钦差，半路捡上张凉一起来的’云影在给楚九准备衣服的时候说了一句。

　　‘傅轻侯’汗青在看药碗，看温热。

　　云影默认，想起适才长少看到通息的表现，脸上没什么却是看得出不轻松，事到如今这个人总算是要站出来做点什么了，右相七贤弟子里成就最高乃是长少楚然，而不能忽略的却是傅轻侯，这个人不仅懂得为官更会拿捏做人之道，都说九龙司执掌孙杰为官无倾、偏于中立，那是右相专门教出来个公正无私的判官摆在皇城震着上下用的，至少可见他心在惩奸除恶、有护着将军府的意思，柳承安、卢子良这几个也都跟在右相后面恪尽职守，只有傅轻侯不一样，看上去尊师忧民、为官无求，却是七贤之中唯一一个自己请调离朝上任两省的人，右相曾说过，这有脱离师门之嫌。

　　不论如何，傅轻侯一点表现也没有，兢兢业业赢得不错名声，返京述职也从不在朝堂之下谈及任上军政，长少说就在右相离世前夜最后一聚的场景里，老相还亲口问过傅轻侯：为官何求？。

　　‘朝中有变，他才是那个替天下来探虚实的人’

　　‘你怎么看？’

　　‘北川王现身傅轻侯绝对会以名正言顺的理由将人抓了，还不会给任何人留下口实、机会，那这东北大地无主，北川七军就会被收编’

　　‘不错，不过我才发现三少的朋友比我想象的多得多，至少藏人的本事得佩服，说实话，现在连影子、青衣都不知道三少把人带到哪里去了’云影回身一笑，他的意思就是楚尘不允许谁也抓不住北川王，北川七军的收编还得等等。

　　‘正像小九说的，左辉演戏的本事好像比带兵还厉害，这些年连你我都晕乎，若非多少有点感觉恐怕这人早就被明杀暗杀收拾了，这么有本事，这次就看他如何应对傅轻侯，这么大队的北武军可不是光靠口说就能稳住的’

　　汗青说的轻松，就像是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云影没再接着说，楚九早醒了，只是等他们说到这里才睁眼，躺在那里没起。 骑驴擒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