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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梁逸,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相信我!”他领会了梁逸的唯一,也认真的承诺。即使梁逸不会这样的要求,他也一定会这样做的,用他的余生,佑她一生平淡幸福!
从医院出来,他才知道,原来,秋意竟然已经这样深了!他无奈的叹息一声,四季轮回,生死之事,比起这个,一个人的一生,是多么的短暂和渺小。
他走过转角,就看到了书予,显然,她是专门在等他的。
他顿住脚步,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些什么。他于是只好沉默,等着她先开口,本来以为她一定会跟他提离婚的事情,出乎意料,她说的事情,完全与他们之间无关,“梁逸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吧,假如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他探究的看向她,那一刻,他竟然觉得不安。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
她笑着道谢,只是那笑容有丝勉强,“谢谢你!”
她说完转身就走,他却叫住她,“书予,那天失约,对不起,那是,我没有办法,我不想放开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要认真的跟你走过一生平凡,我会体谅你跟梁逸,但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梁逸说,我们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那一刻的书予只觉得有些可笑,是的,对于曾经苦苦追寻的,在很久之后,他轻松的回馈,竟然是希望能有一个机会,这不是逆转,这更像是命运无常的轻嘲。
“楚列,我们之间的事情,等后面再说吧,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跟梁逸度过一段平静时光。而我们之间么,楚列,我们之间从来都跟梁逸没有关系!”她礼貌的点头,然后道别。
这并不是刻意回避,只是,现在的她已经分不出多余的心思来,面对他了,她向来都不能一心二用!
其实,深秋还早,不过只是中秋,只是今年的中秋似乎注定会有些不寻常。
中秋那天,书予早早的去超市买了好多的月饼,从进医院开始发,医生护士,值班的不值班的,微笑着递上圆圆的月饼,“中秋快乐!”发到最后,都几乎没有剩的了,梁逸忍不住抱怨,“发了那么多,你自己都要没有吃的了?”
书予不在意的笑笑,“没关系啊,我本来就不喜欢吃月饼,不过,我喜欢看别人吃月饼,呐”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最大最圆的递到梁逸面前,“这是留给你的,中秋快乐,梁逸,要很幸福的吃掉哦!如果你能一口气吃完这么大一个月饼的话,我晚上就带你出去兜风!”
“不准反悔!”这个诱惑实在是他不能抵抗的,他干脆的拿过书予手里的月饼,撕开包装,几大口就吃掉了,“我吃完了,该你兑现你的承诺了!”
书予微笑赞赏,“这孩子真不错,这还早呢,等晚一些时候,阿姨就带你出去玩!”
梁逸假装怒目,“呀呀,反了,个小丫头,竟然敢占我便宜,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就来挠书予的痒痒,书予怕痒,作势讨饶,却趁其不备,很快的在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躲开,“呵呵,偷袭成功!”
梁逸却一下子僵住,动也不敢动,只是傻傻的看着书予,“书予……?”
书予见他这般模样,于是,收敛起微笑,正色走近他,“梁逸,你一定要好起来,真的,不一定不要丢下我,我真的很希望,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去我支教的龙景小学去看看,那里真的很美,那里的人们也很善良,我真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感受那种淳朴!”
那里的山水,才是永久长存,真实而质朴的,只有在那个地方,海誓山盟天长地久才有被相信被传承的理由,也只有在那里,你才会明白,心跳和感动,是不需要任何外在理由的,你深处其中,就会有被一种幸福和充实包围的感觉!
那才是她内心,最深处仰望的那个世界,她希望他走进她的生活,内心的生活,那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心,已经真正开始接纳,他走近了她的生活,也走进了她的心里,那几乎跟同情怜悯这些伤人的字眼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就像是一种认证,一个叫做“梁逸”的男人终于要在她的心里,发芽生根,被一辈子储藏记忆!
“书予,假如希望跟现实之间没有差距的话,我一定会一直用这样自私的理由,留你在我身边,一辈子!”
书予走近,狠狠握住他已经瘦骨嶙峋的手,微笑,带着一种不能言说的苦涩,“梁逸,你的希望和现实,是对等的,相信我,只要你不离,我便永远不弃!”
那是真心的誓言,她内心深处已经零碎的那些,已经永远都找不回来了,现在的她,更愿意就这样子,陪着梁逸鲜活下去,祈祷时光,能够赐予她这样平静一生,牵挂不涉及疼痛,能用亲情,牢牢的套牢余下的半生!
梁逸的脸上,一时间,情绪竟然很奇怪,像是喜悦,也像是悲伤,他直直的看着书予,似乎过了很久,他才说:“书予,假如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当我让你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定不要回头,答应我,好吗?”
这样心酸,书予说:“好,我答应你,一定一定不会回头,假如,这是你真心想要的!”
呵,真心想要的么,其实,并不是,这只是他命运给予他不能选择的选择罢了,假如一定要离开,他也希望,是他开着她离开,而不是,她用那样悲伤的姿势,用无助的眼泪,送别他!
假如那样的话,他会承受不了的,所以,只好把这道不能承受的承受,让给她去承受!
——对不起,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自私!
后来的那天,书予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她在日暮之时,带着梁逸离开了医院,她说,要带他去兜风的!
傍晚的日光昏暗,在梁逸的眼睛里面,已经跟黑夜没有差别,但他伪装得很好,他甚至还能凭着记忆,跟书予谈论路边风景。
那是去凤山上的路,盘山而上,曾经一度是赛车的好路段。
书予带着梁逸到达山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秋日的山顶风声呼啸,凉意浸透,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几分冬冷寒意!
凤青市是人口密集的大市,所以,不管是什么节日,焰火炮竹都是被禁止在失去燃放的,但是今天的中秋却很特殊,因为在这天,山下的城市的天空中,烟火似海,全景绽放,如梦如幻!
梁逸听到声响抬起头的时候,烟火绚烂的光彩投射下来,最后,在他的眸中一闪而过,那样美丽,那样惊艳,几乎温暖这样艰难时光,虽然短暂,却也永久!
他的微笑被这样灿烂的烟火点亮,不由自主,像是仁慈的上帝投射下惊鸿的一瞥,才让他在绝望中,得以以这样仰望的姿势,窥视到这一池烟火绚烂!
书予看着他脸上的微笑,握着他的手,依偎在他的身边,轻言:“梁逸,这一池烟火,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他低头,温柔凝视着自己身畔的女子,微笑,很开心的模样,“嗯,好喜欢,书予,谢谢你!”
彼时,脚下万家灯火温暖,一池焰火柔情,他们相互依偎的身影,是被短暂却也永久定格在时空中的!
在梁逸后来留给书予的信中说,那晚,是他生命中,最惊艳的一晚!
而那一晚,在他们幸福依偎着的身影背后,就在不远处,却有一个无奈落寞的黑影,躲在一丛茂密的灌木后面,在漫天的烟火之下,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静默的点燃了一支烟。
梁逸的病越来越重,他的双眼都已经失明,他几乎已经完全的丧失了自理生活的能力!
书予几乎每一天全部的时间都在医院陪着他,陪着他吃饭,陪着他吃药,陪着他检查,她可以全程陪同,却无奈没有办法,代替他忍受那种痛苦。
几乎是在每一次病发前,他都会叫她离开,而她很听话,虽然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可是,还是听话的,远远的走远,到他看不到的位置去,忍住的眼泪,才会不听话的掉落下来!
书予的厨艺在一天天的进步,但是梁逸每天的进食却越来越少,虽然书予每天都在变化花样,但梁逸的食量,却已经抵不过一个幼小的孩童!
他每天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像是被周公勾了魂,怎么也睡不醒一般!
书予经常会害怕,害怕他就在睡梦中,静悄悄的不道别,就跟着周公走了。她想跟周公抢夺梁逸,可是却发现,越来越无力!
她说:“梁逸,一定要记得,不管多累,多想休息,也一定要记得,睡之前,一定要跟我说晚安,知道么?”
他总是会认真的点头,“我会,书予,相信我,我一定会!”
他怎么会忍心不跟她告别就离开,那样,她一定会怪他的吧,可是,即使每一次都这样子的告诫了自己,但他还是在等不到她来到他身边,就沉沉的睡去! 冷少的罪孕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