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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征信息当今社会,各种各样的物件都能表征信息,有些物件(如图书、地图)已经存在了几千年。万维网直到1993年才出现,尽管这时互联网已经存在了多年。然而与大脑相比,即使是最古老的图书也是新来者,人类大脑表征信息已达数百万年了。
几千年来,哲学家们一直试图弄清楚大脑是怎样储存和表征信息的。大约在100年以前,心理学家们开始通过实验来回答这一问题。实验前,你要对实验的结果有所认识。科学家们称之为假说。在实验中,心理学家们找到了一些恰当的用以表达大脑如何表征信息的假说。记忆的过程是否像在你大脑中绘画一样呢?人们所熟知的故事是储存在“心灵之书”上的吗?大脑对不同词汇的含义的表征就像字典一样吗?
人们以各种方式分享信息。书是写出来的,图片是画出来的,地图是绘出来的。然而,书、图片和地图与它们代表的许多事物并不一样。例如,纽约地图并不就是纽约。书、图片和地图只是表征(表征就是给我们提供有效信息的物体)信息,它们会省略无效的信息。例如,纽约市的地图没有标出下水道井盖的位置(旅游者无须知道下水道井盖在哪里)。若将不必要的信息绘入地图中,将会使地图更难读。
心理学家将书、图片和地图描述为外部表征,它们与内部表征不同。内部表征是指大脑储存和表征潜在有用信息的方式。
大脑中的图片
人们构建内部表征的理论已有几个世纪了。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认为,记忆就像在大脑中储存图片。哲学家们从那时开始就争论这一问题,但直到大约120年前,科学家才加入到这一争论的行列。1883年,英国的科学家弗朗西斯·加尔顿(1822~1911)通过让被试者想象餐桌的样子来研究大脑的意象。许多被试者都说他们对餐桌没有心理印象,他们只记得吃过的东西。
心理学家们经过研究认为,人能产生心理意象。描绘大脑功能的技术,如功能性磁共振成像能显示人脑的哪个部位最活跃。当人们看图片时,大脑初级视皮层就开始努力运行。当拿走图片时,初级视皮层就会松弛下来。当人们回想刚才看到的图片时,初级视皮层会再次开始运行。实际上,初级视皮层几乎在图片呈现的同时运行。这一研究表明,不管我们是看图片还是想象图片,大脑的同一区域都很活跃。
如果想象我们刚刚看过的图片就像现在正在看一样,我们从未看过的图片又怎样呢?人们擅长形成心理意象。想象一下在对面的地上有只跳跃的知更鸟,在它后面有一头母牛,母牛弯着脖子看着知更鸟。当被试者想象这些图片时,许多人都会经历相同的事件序列。首先,他们看到了一只知更鸟。知更鸟在他们心理意象中体型较大,也许占据半张图片。当他们想把母牛包含进来时,他们就从知更鸟那儿“放大”,或者把知更鸟“缩小”,以便在意象中为母牛留下足够的空间。
1975年,美国心理学家斯蒂芬·考斯林让人们想象某个动物站在另一个动物旁边。例如,让一个人想象一只兔子蹲在大象旁边。他询问了有关兔子的一个问题,如“兔子的鼻子是尖的吗?”考斯林又让另一个人想象一只兔子,但这次旁边是只苍蝇。当他问第二个人相同的问题时,考斯林发现,若兔子站在大象旁边,人们就要用更长的时间回答有关兔子的问题。
当实验对象构成心理图像时,他们必须“放大”或“缩小”以将动物包含进来。兔子在苍蝇附近的图像要比它在大象附近要大。考斯林表示,回答有关心理图像问题所需的时间与呈现细节所需的“缩放”量关系紧密。如果被试者面前有一大一小两张同一兔子的图片,他们观察较大图像时会更快地看出兔子的鼻子是否是尖的。考斯林认为心理意象也是相同的道理。就像照片,我们在头脑中构成图像的大小也有限,要弄清小的细节也许需要从较近的视角来观察。
将心理意象描绘成大脑中的照片颇具诱惑力。然而,心理意象并不能表征我们所看到的事物;相反地,它们表征了我们对该事物的解释。1985年,德博拉·钱伯斯和丹尼尔·莱斯贝格在一个精彩而又简单的实验中证明了这一点。
心理意象有固定解释的倾向,而外部世界的图片和照片则不会。头脑中呈现的意象不能简单地描述成内部照片。这些图片是内部表征,其意义是表征的重要部分。心理图片存在的时间也短。默顿·杰恩斯巴切尔的实验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杰恩斯巴切尔向被试者出示了一对图片中的其中一个。10秒钟后再同时出示两张图片,并询问被试者先前看到的是哪张。
经过10秒的间隔后,大多数人得出了正确的答案。经过10分钟后,得出正确答案的人数和猜谜差不多(正确率为50%)。若被试者在此之前不知道将要被问的问题,实验的效果会最好。经实验证明,从长期来看,被试者不会在头脑中储存像照片一样的意象。他们开始也许会储存,但细节很快会丢失。一些实验表明,心理意象在大约2秒钟内就会丢失一些信息。
只要被试者选择的图片代表不同的场景或者事件,他们就很容易说出以前是否看过某张图片。后来的研究表明,看过1万张图片的被试者后来只能正确地识别出8300张。
心理地图
地图和照片在很多方面存在差异。主要差异是地图不是很真实,地图有表征用户所需的最少信息的倾向。正如我们所知,心理意象也同样缺乏细节。而且,地图有时还用错误的颜色来帮助解释。例如,宽马路和窄马路通常都是灰色的,但在交通图上通常是蓝色和绿色。
正如我们所知,心理意象和照片的准确性一样都与解释有关。因此,如果我们的大脑像地图一样表征照片,那么,大脑也用相似的方法表征外部地图提供的信息吗?正常情况下,人们都知道怎样从A地到B地。例如,你也许知道,要想从家到地铁站,你必须下山,在拐角处左拐,地铁站就在右边。你也许知道怎样从游泳池到家,你得经过一座桥,爬上山,走完一条街,在拐角处右拐即可。人们每天都记忆和使用着这种信息。
认为大脑拥有表示一系列心理地图的记忆集的观点颇具诱惑力。然而,与方向和地标集相比,地图包含更多的信息。你若在朋友家,你能在地图的指引下去往杂货店;你若在图书馆,你能找到朋友的家。然而,你若在图书馆,你能弄清杂货店的方向吗?除非你有地图,否则,答案也许是“不能”。大多数情况下,有丰富城镇生活经验的人和以前研究过地图的人对这些信息都记得很牢靠。
1982年,佩里·桑代克和巴巴拉·哈耶斯·罗斯证明了人们心理地图的不准确性。他们访谈了在特大综合写字楼里工作的秘书。他们发现,刚来的秘书能准确地描述怎样从A地到B地。例如,他们对辨认从咖啡厅到计算机中心的方向没有什么困难。
然而,这些新来的秘书经常分不清从咖啡厅到计算机中心的直线方向。一般来说,只有在这个楼里工作过多年的秘书才能做到这一点。
即使对外部地图有多年经验的人也会犯错,除非地图就在他们面前。若你住在美国或者加拿大,问问自己蒙特利尔是否在西雅图的北边。若你在欧洲,问问自己伦敦是否在柏林的北方。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不是”,但大多数人都回答“是”。加拿大在美国以北,但加拿大在美国东部的边境还在其西部边境以南。英国的大部分地方在德国的北边,但英格兰南部与德国的北部在同一纬度上。
人们经常会犯这类错误,这表明,大脑不能像地图一样真实地表征位置。人们会从包含这些城市的更大区域的位置来推断这些城市在哪里。这经常会犯错误。
大脑中的词典
词典里储存着物体特性的信息。他们也会储存动作(动词)和抽象概念(如民主)的信息。人们也在大脑中储存一些这样的信息。大脑也像词典一样表征这些信息吗?心理学家经常关注像猫、鞋或锤子这样的事物,他们也会关注定义不清的事物,如“心理障碍患者”。词典条目编写者旨在呈现定义属性或者特征序列。
例如,《剑桥英语辞典》将大象定义为:“有能够卷起东西的长鼻(象鼻)的大型灰色哺乳动物。”戈特勒布·弗雷格(1848~1925)是第一个认为所有的概念都可以用定义属性集来描述的人。“定义属性”理论最好通过举例来说明。以“单身汉”这个词为例,这一概念的定义属性有“男性”、“未婚”和“成人”。每个属性都是“必需的”。若缺少任何一个属性,这人就不是单身汉。这3个属性组合在一起就“足够了”。若你知道某人是成年的单身男性,你可以肯定他是单身汉——再也不需要更多的信息。很长时间以来,认为所有的可见物体和概念都可以用定义属性来表征的观点在哲学和心理学界占统治地位,但却遭到卢德维格·维特根斯坦的强烈反对。
心理学家将具有相同定义性特征的物体群称为“类别”。将构成类别的物体称为“成员”。弗雷格的观点导致了这样一个结论,即所有的物体要么归为类别的成员,要么归为类别的非成员。
例如,所有的物体要么是类别“家具”的成员,要么不是。类别的成员关系是“全或无的”,没有中间成员。然而,人们做出物体归类决定时并没有遵循这一规则。心理学家麦克尔·麦克罗斯基和山姆·戈拉克伯格问被试者某些物体是否属于“家具”类别。被试者都认为椅子是家具,黄瓜不是。然而,当问到压书具时,有人认为应归为家具类别,有人不这样认为。而且,被试者对物体的定义前后不一致。研究人员在不同的场合询问了被试者像压书具这样的物体应归为哪个类别。有些人在第一次被问时说是家具,但第二次被问时却说不是;或者第一次被问时说不是家具,但第二次被问时却说是。
如果人们的心理词典含有定义属性清单的话,实验结果应当是:人们在压书具是否属于家具类别这个问题的回答上保持完全一致的意见。我们期待着人们对普通类别的看法一直保持前后一致。
依莲娜·罗许的研究对定义属性的观点提出了进一步的问题。若心理词典仅仅是定义属性清单,任何东西就没有好的或者坏的实例。所有的物体要么是鸟,要么就不是鸟。罗许让人们对类别的典型性进行评级。人们通常对典型性成员和非典型性成员的观点保持一致。例如,人们都认为知更鸟是典型性鸟,但对企鹅却有不同的观点。如果人们的心理词典像弗雷格说的那样,就没有所谓的典型性鸟。这一问题应该没多大意义,但迫使人们去猜测。当人们猜测时,观点又不一致。人们观点不一致的事实表明,对于概念,除了系列定义属性外,还应当有更多的东西来定义。罗许想让人们明白,典型性是人们思考类别的核心。她将这样的句子出示给被试者看:
(1)知更鸟是鸟。
(2)鸡是鸟。
被试者必须尽快地判断每个句子是对的还是错的。当物体是其类别的典型性实例时,他们就能较快地判断。例如,被试者判断“知更鸟是鸟”所花的时间比判断“鸡是鸟”所花的时间要少。很明显,这两个问题都容易回答。经测试,被试者回答第二个问题所需的时间要长一些(尽管时间差是以几分之一秒来计算)。
罗许认为,当被试者被要求思考类别时,他们不会想到定义属性清单。相反,他们想到的是那一类别的典型性成员。若有人让你思考“鸟”,你会倾向于思考一些典型的鸟。也许知更鸟会跃然脑际。如果有人问你知更鸟是否是鸟时,答案很简单,因为“鸟”这个词就会让你想起知更鸟。如果有人问你海豚是否是哺乳动物时,回答这个问题需要较长的时间,因为“哺乳动物”这个词很可能会让你想起其他更典型的哺乳动物。
即使属性很容易界定类别,人们仍然会受典型性影响。我们知道,“单身汉”可以由“男性”、“未婚”和“成人”等属性来定义。然而,人们倾向于认为,有些单身汉比其他单身汉更典型。例如,他赞就不是典型的单身汉,因为他住在丛林中,没有机会结婚。即使像数字这样的概念在典型性上也有差别。
层级
我们都知道,词典将大象定义为“大型灰色哺乳动物”。在词典定义中,像哺乳动物这样的词很普遍。词典编写者试图将物体定义为“层级”的一部分。层级的顶部是词汇“动物”。鸟和鱼都是动物的一种,因此在层级中,它们位于“动物”的下一个层次。知更鸟和企鹅都是鸟,它们与“鸟”相连。同样,“鳟鱼”和“鲨鱼”都是“鱼”,与“鱼”相连。词典编写者使用层级的目的是缩短定义。若词典陈述说“知更鸟是鸟”,读者就知道知更鸟有羽毛和翅膀,而且雌性知更鸟下蛋。词典在定义中无须包含“雌性知更鸟下蛋”的陈述,因为“知更鸟是鸟”这一陈述已经告诉了读者。大脑也会使用同样的技巧来减少信息的储存量吗?
艾伦·柯林斯和罗斯·奎利恩认为,答案是“肯定的”。他们将一系列这样的句子呈现给被试者:
(1)金丝雀会唱歌。
(2)金丝雀有羽毛。
被试者很快就能肯定金丝雀会唱歌,但却要更长的时间肯定金丝雀有羽毛。如果大脑像词典一样组织的话,这就是你需要的结果。想象你对鸟一无所知,你就需要词典去查“金丝雀是否会唱歌”,词典将会告诉你“金丝雀会唱歌”。那是因为不是所有的鸟都会唱歌,唱歌就成为定义的必要成分。然而,词典并未提到羽毛。词典告诉你金丝雀是鸟。如果你查“鸟”,词典会告诉你它有羽毛。你只有在查完词典的两个地方后才知道答案,这就需要很长的时间。
科学家认为,人类大脑是像词典那样去组织信息的。许多心理学家赞同这一观点,这个观点也曾风靡一时。但这个观点很快就被证明是错误的。另一群心理学家,包括爱德华·史密斯、爱德华·索本和朗斯·利布斯,给被试者一系列稍有差别的句子。下面是研究人员使用的其中两个句子:
(1)鸡是鸟。
(2)鸡是动物。
如果大脑像词典,查第二个句子所需的时间应该比查第一个句子要长。要查鸡是鸟,你只需查“鸡”的定义。要查鸡是动物,你还需查“鸟”的定义。研究表明,结果恰恰相反。人们肯定“鸡是鸟”所需的时间比肯定鸡是动物所需的时间长。为什么会这样呢?
还记得依莲娜·罗许是怎样告诉我们一些类别成员比其他成员更具典型性吗?根据她的研究,知更鸟是典型的鸟,鸡不是。当让被试者想一想鸟时,他们通常想不到鸡。结果,要查“鸡是鸟”这样的句子需要更长的时间。
现在再来看第二个句子:鸡是动物。当有人让你想动物时,鸡有时还会出现在脑际。因此,查找和肯定“鸡是动物”需要的时间较少。同样的论据也可以应用到柯林斯和奎利恩的最初成果。当你想金丝雀时,也许歌唱是你最初想到的。拥有羽毛也是构成金丝雀定义的一部分,但这也许不是你最先想到的。人们确信金丝雀会唱歌比确信金丝雀有羽毛更快,因为与羽毛相比,唱歌是金丝雀更“典型”的特征。
心理词典
我们不能肯定大脑是怎样储存信息的。一个流行的观点是,大脑词典的组织相当杂乱无章。我们的心理词典并没有整洁而又长长的定义清单,相反,我们的知识储存在小信息模块之间的大量联结中。心理学家将信息模块叫做特征。狗的有些特征可以是“有皮毛的”、“四条腿”和“有一条会摇的尾巴”。我们小时候就是像认识狗这样来认事物的。我们的大脑是通过构建特征(如“摇尾巴”)和标签(如“狗”)之间的联系来储存信息的。上图标示的是我们心理词典的一部分。心理学家将这类联系称为特征联系网络。
怎样来“阅读”这类心理词典呢?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图中的圆圈想象成灯。你如果想知道狗是否是有皮毛的,你就点亮“狗”。由于“狗”和“有皮毛的”之间有联系,“有皮毛的”这个“灯”也会亮起来。于是,你就会得出答案——狗是有皮毛的。
心理词典的另一个流行的观点是,心理词典充满实例。根据这一理论,心理词典中“狗”的词条是你碰到的特定狗的集合。该集合也许包含对你的宠物狗、邻居家的狗和你在工厂见过的看门狗的描述。你的心理词典中“猫”的词条也相似。它也许包含对你祖母家的猫、朋友家的猫和你在电视上看到的猫的描述。
想象你正在街上散步,刚好看到一个四条腿的动物向你走来,它是猫还是狗呢?你很快就把面前的动物与心理词典中的猫和狗进行比较。结果它更像猫而不是狗,于是你断定是猫。这一观点的问题是,你每次见到什么东西,都要翻查很多实例。你不仅要查找猫的实例(因为你还不知道它是否是猫),还需要查找所有的类别,将这一物体与狗、汽车、黄瓜、冰箱等一一进行比较。这样我们才在几分之一秒时间内断定该物体是否是猫。如果大脑每次都需要进行这么多的比较,那么,做出决定将要花更长的时间。我们知道,大脑非常擅长同时做很多事。如果方便作比较的话,认为心理词典仅仅是实例的集合就有可能。对这一领域的研究目前主要集中在判断这些观点哪个是正确的。
编写心理词典
词典原本不存在,需要进行编写。我们的心理词典也是如此。人不是天生就存有周围物体的信息,信息是通过学习获知的。我们已经探讨了心理词典的信息组织方式,那么,这些信息一开始是怎么来的呢?
研究这个问题的一个方法是教给成人新的类别。为了确保这些类别对每个人都是全新的,心理学家经常使用人造类别。人造类别能够让我们用真正的类别回答很难回答的问题。1981年,唐纳德·霍马、沙龙·施特林、劳伦斯·特雷佩尔所做的实验就是很好的例子。研究人员编造了一些涂鸦类别。制造每个涂鸦类别需要两步。第一步,编造一个原型涂鸦(原型就是类别的最典型成员)。第二步,通过对原型涂鸦稍加变化来编造该类别的其他成员。它们也是原型涂鸦类别的一部分,但没有原型涂鸦那么典型。心理学家这样就编写了3种不同的涂鸦类别。霍马和他的同事将他们编造的一些涂鸦放在一边,然后将剩余的涂鸦出示给被试者看,并教他们每个涂鸦属于哪一类别。这些涂鸦被称之为“老”涂鸦。
当被试者掌握“老”涂鸦后,心理学家们将刚才放在一边的涂鸦出示给被试者看,并问他们每个“新”涂鸦属于哪个类别。相对“老”涂鸦而言,被试者对“新”涂鸦进行的分类没有对“老”涂鸦分类得好。
被试者发现“老”涂鸦更容易处理,因为在他们的心理词典里存有“老”涂鸦的信息。被试者以前没见过“新”涂鸦,因此,“新”涂鸦还未进入他们的心理词典。许多心理学家认为,这些实验结果很好地证明了心理词典是特定实例的集合。另外,有的心理学家认为,特征联系网络也能解释这些结果。正确答案还不清楚,但这一领域的研究进展很快。
脚本和主题
词典告诉人们鸡蛋和面粉是什么,但不会告诉人们怎样烤蛋糕。要想知道怎样烤蛋糕,你得查食谱。食谱只不过是人们依赖的众多操作工序说明书中的一个范本。家庭维护书籍和汽车修理手册是另外两个普通的范本。操作工序说明书告诉我们完成一项任务的步骤。当我们熟悉某项任务后,我们就无须使用操作工序说明书——我们可以依赖记忆来完成任务。例如,几乎没有人每天早上穿衣服需要操作工序说明书。
大脑像操作工序说明书一样储存日常事件信息的吗?罗格·尚克和罗伯特·埃贝森认为,人们使用心理脚本表示情境,如去餐馆。脚本是在特定情境下发生的典型事件的序列。例如,去餐馆的脚本可以是:
走进餐馆、选择餐桌、坐下、拿菜单、点菜、边等边聊、服务员上菜、边吃边聊、收单、买单、离开。
很明显,并非所有的餐馆都是这样的。有的餐馆会要求你先付钱再吃饭。脚本并不肯定地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事,但肯定会告诉你在大多数情况下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脚本也能帮助人们更有效地交流。你如果问某人昨晚干了什么,而且他的回答是“我去了餐馆”的话,你的餐馆脚本将会让你知道那人经历的一些事件。例如,如果你去过医院,你也许就有“看医生”的脚本,通过脚本你就大体知道看医生会发生些什么事。你如果从未看过牙医,你就没有“看牙医”的脚本,也就不知道看牙医会发生什么事。“看医生”的脚本也许没什么帮助,因为你现在是在看牙医。
然而,我们对事件的期待很可能比脚本更广泛。我们看任何保健专家时,我们期待的步骤会有很多。这些步骤包括预约、描述症状和接受治疗。如果我们看过医生,即使没看过牙医,在去牙医办公室的路上,也许我们能猜测出将会发生的事情。当然,人们对一些事件具有共同的知识,如去餐馆。
心理学家戈登·鲍尔、约翰·布莱克和特伦斯·特纳让被试者列举去餐馆时经常会发生的20件事情。几乎3/4人认为包括5个关键事件。这些事件是:看菜单、点菜、吃饭、付账和离开。几乎被问的一半人认为包含7个事件。包括:点饮料、商量菜单、聊天、喝汤、点点心、吃点心和离开。
人们对特殊事件的记忆会受到心理脚本的影响。鲍尔的研究团队让被试者阅读一些故事。故事是以脚本(如去餐馆)为基础的,但心理学家们弄乱了一些事件的顺序。例如,某个故事可能会涉及去餐馆、付账、坐下、点菜,然后是吃饭、看菜单,最后离开。
当让被试者回忆这些故事时,他们经常描述去餐馆通常发生的事情,而不是故事中实际发生的事。这样,这个故事被典型记忆为:去餐馆、坐下、看菜单、点菜、付账、离开。脚本有助于我们对特定情境下会发生的事有所预期,同时还会对我们回忆实际发生的事情加以润色。
瓦莱里·霍尔斯特和凯西·佩兹德克认为,犯罪目击者也会有相同的问题。研究表明,当人们试图回忆他们所目击的犯罪时,他们有时会参考心理脚本,回忆典型情况下发生的事。在另一个实验中,戈登·鲍尔和他的同事让被试者阅读几个不同的故事。随后,又让他们阅读另外一些故事。有些故事是重复出现的,有些是新的。之后让被试者判断哪些是新故事,被试者一般回答得较好,但对某些类型的新故事会存在问题。
如果某个故事是新的,但描述的是与老故事相似的事件,有的被试者就会认为他们以前阅读过。被试者混淆了具有相同脚本的故事,而且也对虽然不同但有联系的脚本的故事有疑惑。例如,原来的故事说的是去看牙医。后来,被试者阅读了一篇去看医生的故事。被试者经常认为他们以前阅读过这个故事,而实际上没有读过,只是故事的主题相似而已。这表明,人们是按一般主题来记故事的。这些组织化的主题没有脚本与特殊情境的联系紧密,而且会被一般化。例如,大多数人认为,20世纪的《西区故事》与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相似,尽管这两个故事发生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世纪。
《西区故事》是音乐剧,而《罗密欧与朱丽叶》是1595年写的戏剧(实际上,《西区故事》是建立在《罗密欧与朱丽叶》基础之上的)。
罗格·尚克认为,这两个故事有共同的主题,即“追求共同目标,抗争外来反对”。罗密欧和朱丽叶互爱对方,因而在一起就是他们共同的追求。双方父母反对他们的恋爱的关系,因此,罗密欧和朱丽叶为了追求这一目标就同外来反对相抗争。《西区故事》的主题完全一样。
心理学家柯林·塞弗特和她的同事将许多细节不同但主题相同的故事给被试者看。当被试者读完这些故事后,研究人员让被试者写出相似的故事。大多数被试者写出的故事许多细节不同,但一般主题相同。塞弗特的研究团队接着让被试者按照自己的意愿对一组故事进行分类,但结果是大多数人都按故事的(共同)主题进行了分类。
信息和大脑
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心理学家靠暗喻来解释大脑怎样储存信息。在文学上,暗喻是指将某事物比拟成和它有相似关系的另一事物。如“城市是丛林”就是暗喻。
心理学家用暗喻物来描述大脑——大脑被等同于相册、词典和戏剧脚本(大脑最终并不是这些,大脑就是大脑)。
许多心理学家经研究得出结论,认为应当考察大脑本身是什么。这一研究方向的第一步就是人们所说的“连接主义革命”。连接主义不是什么具体的理论,而是心理学的一种思维方式。连接主义者认为,心理理论应当考虑大脑本身是怎样运行的。大脑并不包含词典、地图、图片和操作工序说明书。它有通过电波信号(神经脉冲)传播信息的神经细胞——神经元。我们对神经元的相互作用知之甚多,但对神经元怎样储存信息了解不够。例如,与现代计算机相比,神经元的运行速度很慢。
我们知道神经元是“大规模并行”运行的。当你看图时,一些神经元探测横线,一些神经元探测竖线,还有一些神经元寻找对角线。它们在进行这些工作的同时,还要执行许多其他的功能。连接主义理论加入了大脑的生物学特征。这些理论通常也包括描述神经元之间怎样传播信息和如何互相学习的数学原理。其中一些理论就有使大脑和计算机运行之间建立某种关系的原理。 心理学一本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