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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叮铃铃……”梁乔笙心里一个激灵,触电般从床上坐起,一把掀开被子。看到身上的衣服还在,她大吁一口气,这才发现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已经不在了。
他昨晚是睡在她旁边的吗?怎么她一点都不知道……心里想着一堆问题,洗漱完下楼。
“早安!”她走到荣久箫身边轻声道。
“早!”
一声简单的问候,让梁乔笙准备坐下的姿势顿时僵住。荣久箫瞥她一眼,她才回过神来似的慢慢坐下。似乎荣久箫今日的心情很不错。
餐厅里,一时安静如斯,除了餐具碰撞的声响外,再无其他。
荣久箫擦拭嘴角:“吃好了赶紧上来!”说罢,起身离开。
梁乔笙暗暗思忖,她快速吃完,擦拭一番,走出餐厅。
“你叫我快点上来,有什么事吗?”看着正在穿外套的荣久箫,梁乔笙站在门后问道。
“晚上跟我去爷爷家里吃饭,他老人家一向最喜欢你了。”荣久箫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领带。
“爷爷吗?”梁乔笙有些怔忪,荣老爷子以往确实喜欢她,可自从接手HKK事务后,就再没去看过他了。她唯恐看到以往疼爱她的人露出与旁人一样厌恶而又痛恨的表情。
“怎么?不想去?”荣久箫打领带的手停顿了。
梁乔笙摇头,很自然地上前为他打领带。看她打领带的动作和神情,荣久箫的心不自觉触动一下。他垂眸看她,眉眼清雅,红唇如花。
打好领带,梁乔笙后退一步:“晚上我在家里等你吧,到时候一起去,我也很久没看到爷爷奶奶了。”
芬芳气息远离,荣久箫说不清楚心里是失落还是其他。“好。”
荣家大厅,水晶吊灯散发着明亮的光芒,两个用人忙着一天的清理工作,汽车的声音传来,他们停下手中的工作,直着身子朝门口望去。
“少爷!”荣久箫进门,众人异口同声叫道。
他今天回来得比以往都早,这真是难得一见。他望向二楼:“少夫人回来了吗?”
“还没有。”一个用人回答道。
荣久箫眉头微皱,修长的腿线迈开,沉默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
梁乔笙回来的时候,荣久箫已经坐在客厅里了。她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早,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有些惊愣。
“回来了?”荣久箫先问。
“对!”梁乔笙应道。
“吃过晚饭没有?”望着站在门口的梁乔笙,荣久箫从沙发上起身。颀长的腰身在灯光的照耀下,穿着黑色西装的他越发显得挺拔,缓缓地,他朝梁乔笙走近。
梁乔笙听着荣久箫的问话,抿了抿唇,轻声开口道:“不是说要去爷爷那里吗?”
荣久箫眼神微敛,语气尖锐而刻薄:“真难为你还记得。”说完,便朝门外走去,与梁乔笙擦肩而过。
从探望爷爷之后的一段时日,他们之间维系着不冷不热的微妙关系。梁乔笙想,人如果没有期待,也就不会有任何失望;他于她最深的伤害不是背叛和喜欢,而是极致深爱后的逐渐冷漠。
梁乔笙漫步在街头,途经一个婚纱店。停下脚步,看向橱窗里精美的婚纱,层层繁复的白纱,那是女孩最钟爱的嫁时衣。
回想自己那场因一份遗嘱促成的婚姻,不免有些可笑。忽然咔嚓一声作响,梁乔笙转头,只见有人拿着相机正在对她拍照,她皱眉想迅速离开。然则,从街道角落处又跑出几个人。
“梁小姐,你刚刚的表情在思念什么人吗?是陆太子吗?”“梁小姐,你能说说你是怎么结识梁太子的吗?”……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应接不暇,镁光灯频频闪烁。
“我不认识什么陆太子,请你们让开。”梁乔笙奋力想突破层层包围,却无奈势单力薄。
正在焦灼间,有人大力将她拽出了泥淖并有力地揽过她的肩膀。
“你们是在问我们的关系吗?我们认识很久了,是好朋友。”陆远乔眼眸温柔,笑语间都带着尔雅公子的味道。
偏生他又带着一股淡漠疏离的气息,让记者一时间都没有再问话。
待记者们走后,陆远乔放开梁乔笙,手指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衣衫:“抱歉,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梁乔笙摇了摇头,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她不习惯如此亲密的举动,为她整理裙衫的动作,连自己的母亲都未做过。一时间,有些踌躇不安。
“作为赔偿,我请你吃饭好吗?”陆远乔笑着开口,一笑间半边阴霾半边雨的天色都云散雨消。
莫名地,梁乔笙听到自己点头应了一声好。
等坐在一间音乐流转的餐厅里,她才有些后悔。怎么无端答应了人家的邀请,真是太不理性了。
侍者礼貌地躬身向她推荐新的菜品,凝神细听间,陆远乔轻声开口:“不用推荐鹅肝,她不喜欢。”
梁乔笙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鹅肝?”
萨克斯悠扬,有的人眉眼轻轻微扬。少女的白裙摇曳,站于高台之上,手指修长,闭目间拉着小提琴悦耳的旋律。
陆远乔的眼眸温润如三月暖光,忽而轻笑:“有一次宴会远远看到过你,你当时对侍者送上的鹅肝皱眉头,所以我猜测你应该不喜欢。”
“是吗?”梁乔笙轻声问道,但是眼底却有了微微的讶异。
她已经有很久不曾公开出现在酒宴上了,前两年曾跟随荣向南参加过不少名流聚会,不过通常她都会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没想到,居然有人还能注意到她,还注意到这么小的细节。
“不用在意,我的观察力比较敏锐,只要偶尔看过就会记得。”陆远乔的话语轻缓,微笑间将气氛调节得恰到好处。
只是见过几次面,他却能让你觉得,你们仿佛已经认识了一辈子。这让梁乔笙在温暖之余还有些讶然,甚至有些警惕。她是甲壳类的女子,从来都将自己的心封闭得极好。这应该是所有孤儿院孩子的通病,不会轻易相信人,一旦相信,就是永生。
她坚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亦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没有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无条件地好。陆远乔三番两次救助自己,从某种意义上已经让她警醒了。
她轻声开口,平缓的语调,带着某种固执:“陆先生,这顿我请。你三番两次帮助我,就当是我的谢礼,可好?”
陆远乔并没有任何讶异的情绪,他看着梁乔笙,眉宇间一丝笑意绽开:“我以为我们并没有这么生分,你非要称呼我为陆先生吗?陆远乔,叫我陆远乔。”
梁乔笙片刻地沉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直觉告诉她,与这类人相交并不是很好的事情,相反而言还意味着,麻烦。
陆远乔见她并不开口,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梢微微一挑:“或者乔笙你想叫我阿乔?”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梁乔笙有些愕然。阿乔?他们并没有熟到如此地步吧!她看着陆远乔的脸庞,这是个极温文尔雅的男人,却依旧有着上位者的霸道,只不过他的霸道并不似荣久箫那般摄人心魄,而是优雅的霸道。
“陆远乔。”抿了抿唇,梁乔笙轻声开口。
陆远乔听着他的名字从她的口中吐出时,眼眸一下子变得深沉了,连唇角的笑意都变得意味深长。“若你不习惯,我还有个英文名字,Jone。”
有些时候,一句话,一个字,甚至一个熟悉的表情就能勾起人心底那些埋藏深处的往事。你以为你忘却了,其实没有,它们只是被自己藏起来了。犹如困兽,一旦释放,凶猛得连自己都无法阻止。
Jone,这个名字就是梁乔笙心底的困兽。因为荣久箫的英文名字就是Jone,他曾说,这个名字译制过来叫作乔恩,和她一样带有一个乔字,这样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都一样了。
梁乔笙愣了几秒钟,闭了闭眼,让自己出口的声线尽量平稳:“陆远乔就好,Jone总觉得别扭。”
陆远乔点头,并不再接这个话题。小提琴的演奏渐入尾声,两人的一顿饭也吃得异常愉快。
梁乔笙发现陆远乔是个异常会调节气氛的人,他总是有很多的话题,从来不会让气氛冷场。一旦发觉你对这个话题没兴趣,就会立马转换成另一个,而且毫不生硬突兀。
他让人生不起厌恶的心思,笑语晏晏间堪称最完美的贵公子。这让她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尽量忽略心底的这种不真实感,她拿出钱包正准备刷卡付账。
陆远乔这时却开口:“乔笙,你总是把别人的帮助换算成餐饭吗?”
“不是。”梁乔笙随即答道。只是单纯地不想欠他罢了。
“要论帮助,我反而还带给了你麻烦,那些记者……”
“记者都是捕风捉影的,不是吗?”没等陆远乔说完,梁乔笙就打断他的话。
陆远乔怔愣,看着梁乔笙那坚毅的表情,冷清得无法让人亵渎。
“你说得对,是假的。”他微微一笑,便再不言语。
“那么,今天的一次再算上画展那次,我帮助了你两次,那乔笙你是不是该请我两次?”陆远乔眉眼温和,言语带着俏皮。
梁乔笙眼里有些疑惑,但又觉得似乎在理:“好,我再请你一次。”
陆远乔听到她的话,手执起酒杯:“那为我们下一次的再相聚,干杯。”
微挑眉梢,红酒在透明的杯子里微微晃动,猩红中带着丝丝妖冶的味道。梁乔笙也拿起了酒杯,轻轻碰响,手指的弧度美好,白皙无比。
“梁乔笙?”一声讶异从不远处响起。
梁乔笙有些不耐,不是冤家不聚头吗?杨玛丽等几个女孩子正站在不远处惊讶地看着她……
因为陆远乔背对着她们,她们也没有意识到是陆家公子。
杨玛丽素来不喜欢梁乔笙,她是顾西贝的好姐妹,她一直认为梁乔笙只不过是被荣家收养的穷丫头,明明是个低贱人却总是装作清高的模样。她几步上前,尖着声音:“你有钱来这里吃饭?又是用荣家的钱吧!要脸吗?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养什么样的女儿。要不是厚着脸皮赖在荣家,使了手段嫁给荣少爷,你哪里有资格坐在这里吃饭?”
世界上最憋屈的事情莫过于你在那里激动无比地谩骂,可当事人却冷静如常,如同自己忽然从一个正义的对象变成小丑一般。杨玛丽就是如此。
她发觉她的一番话语让梁乔笙的神情丁点未变,眼底没有憎恶亦没有激动,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一般。反观自己,因为声音过于尖利,让周遭的人频频侧目。这种高档餐厅若是大声喧哗确实有些惹人厌,且还让自己成了不入流的人。
面色铁青之余,一时间一口气吐不出又咽不下。杨玛丽轻哼一声,压低声音开口:“前段日子才坐上荣太太的宝座,怎么?这才过了多久,就另择新目标了。”杨玛丽根本没去瞧陆远乔的模样,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梁乔笙的脸上。
梁乔笙乍一听“荣太太”这个字眼,唇角微动,眼底一丝讽刺掠过。
杨玛丽正想继续开口,陆远乔却是随意地挥了挥手。有侍者上前,躬身弯腰,恭谨无比。
“将她赶出去,以后概不接待没有素质的客人。”说出的话明明是带着冷意的命令,但那眼眸里却依旧是温润的水光。
这个男人将温和与霸道糅合成了一种优雅,与生俱来,毫无矛盾。于无形之间就能让人不自觉地听从与臣服,且心甘情愿。
杨玛丽愣了半晌,直到侍者做了一个请的姿态,才回过神来。“凭什么,你凭什么将我赶出去,这又不是你家的。”她平生都没有过这种经历,何以经得起这种羞辱,况且身后还有自己的女伴,那些人指不定已经在心里笑话自己了。
陆远乔抬起头,微微浅笑:“有件事你说对了,这家餐厅正是我的。”
杨玛丽看向陆远乔,她对这张脸的记忆太深刻了。拍卖会那一日本想让梁乔笙跌倒难堪一下,没想到老天爷都帮她,这男人就如白马之姿一般,救了孤立无援的梁乔笙。
没想到,梁乔笙居然跟他在一起吃饭。陆氏财阀的唯一继承者,陆远乔。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非富即贵,乍见杨氏千金居然被侍者赶出去,一时间有些疑惑,随即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关注。
杨玛丽自然也知晓周遭的变化,咬着唇,全身绷直:“梁乔笙你行啊你,没想到还真傍到一座大靠山。陆太子我告诉你,这女人今天爬上了你的床,明天肯定也会爬上别人的床,你可不要被她这张装纯的脸给骗……”
“唰——”一声轻响,梁乔笙放下酒杯,直视着杨玛丽:“说完了吗?”
她不反击不代表她不会,她只是懒得理会而已。她的忍让从来都只是给荣久箫的,其他人,根本没有资格。
红酒泼了杨玛丽一脸,也顺利地让她闭嘴,酒水从额前的发上滴落,连带着精心的妆容都有些花了。整个人从美丽的千金被当头泼成了狼狈的落汤鸡,眼睛一眨,酒水从睫毛滴落,鼻尖都是酒气。
“啊……你竟敢泼我?”回过神来的杨玛丽一阵尖叫,眼里满是愤怒的光芒,整个人都变得狰狞起来。
梁乔笙定定地看着她。不敢?她凭什么笃定自己不敢?她忍耐的从来就是一个叫荣久箫的男人,连带着与他关系亲密的顾西贝而已。
这世上从来都是自己给出别人伤害自己的权利。她不喜注目,自当该退就退,争强好胜不是她的性格。可是,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杨玛丽无休止的谩骂使她忍无可忍。
梁乔笙从来都不软弱。她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安稳一些罢了。
“梁乔笙,你这个贱人,你……”杨玛丽气得浑身发抖。
陆远乔示意侍者,侍者立即将骂骂咧咧的杨玛丽给拉出门。
一场闹剧看似降下了帷幕,但是大家都忘了,戏剧里总会有一个东西,叫作高潮。
“玛丽,这是怎么回事?”一声惊呼,声音带着不可置信。
梁乔笙眼眸看向不远处,眉头皱了起来,脸颊也不由自主地绷紧。顾西贝挽着荣久箫亲密地进了门,刚好遇上狼狈不已的杨玛丽。
陆远乔看梁乔笙此时的模样,眼眸里那温润的光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让人心悸的冰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惯有的姿态。
“玛丽,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顾西贝挽着荣久箫,惊讶不已。
“都是那个……贱人,我不过就是说了她两句……”抽噎着将事情说了大概,却将辱骂梁乔笙的事实给掩盖了下去,倒将自己的受害变得无辜不已。
杨玛丽是顾西贝的闺蜜,她一眼看向杨玛丽指的方向,直直撞入了那双冷清至极的眼眸,心无端地一跳。她知晓杨玛丽的性子,自然也知道事情肯定不如她说的那么无辜。可是,人心都是偏着长的。
几步上前,看到梁乔笙对面坐着的陆远乔,眼里闪过一丝鄙夷,鄙夷梁乔笙的手段。
陆氏财阀的庞大,纵使是顾家也要礼让三分,这是父亲叮嘱的。
向着陆远乔微微欠身,一个端庄的淑女之礼,随后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完美的笑容:“陆太子,我想您对我的朋友可能有些误会。”
陆远乔将目光从梁乔笙的脸上移开,亦是笑得优雅:“哦?误会?”
“是的,我朋友只是急于为我出头而已,毕竟我为顾家的长女,有些事情必须要忍耐。”顾西贝一番话说得温和,却也别有深意。
陆远乔看着她,眼角却瞟向径自沉默的梁乔笙。她依旧是紧绷而僵硬的姿态。眼底微微一沉,自从荣久箫出现后,她就是这副模样了。即使杨玛丽如此谩骂她,她都是淡然的,纵然泼了酒也依旧是冷然的姿态。可就在方才,她却变了。
收起敲击的手,眉眼间依旧是那和煦暖阳,陆远乔轻声开口:“请问小姐,你是谁?你的朋友又是谁?”
一番毫不留情的问话让顾西贝的笑容僵直在了嘴角。这是无视吗?陆远乔的笑容亦是完美的,让人看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即使有些尴尬,顾西贝依旧是笑着开口:“我是顾豪的长女,顾西贝。我朋友就是方才您赶出去的那位西区杨家的千金,杨玛丽。”
“嗯。”陆远乔淡淡地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眉梢一挑,“原来是西区杨家的千金啊,我还以为是哪家呢?素闻杨家夫人是个泼辣性子,没想到她女儿也是不遑多让。”
一番听起来彬彬有礼的话却让顾西贝的脸色彻底灰青,一时间让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现在若还不清楚陆远乔的语意,那她就是傻子了。
转头看梁乔笙,可真有本事,居然能让陆太子为她说话。眼眸微闪,一丝冷笑溢出唇角……顾西贝又看一眼不远处的荣久箫,确定他并无不愉快的神色后,唇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梁乔笙,我昨晚去看了伯母,伯母说你既然都挂着荣家少夫人的名分了,就不要在外面抛头露面了,免得让旁人笑话。”
梁乔笙听顾西贝如此一说,脸色微白,放在腿上的手一点一点抽紧……
荣久箫走过来一把揽过顾西贝的肩膀,声音带着惯有的冷意:“不是想尝尝这里的菜色?快去点!我待会还有事。”
顾西贝咬了咬唇,不甘地瞪了梁乔笙一眼,这才跟着荣久箫离开。一切又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奇异、沉默。
梁乔笙看着陆远乔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没来由地心里一阵烦躁。如同本该是完美呈现出彼此的陌生人,突然间,有一个人的伤口毫无保留地朝另一个人摊开。
尴尬,愧色,恼怒……一时间五味杂陈。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有些无力地扯开一个笑颜,手掌微微握拳。想要逃离,逃离这一切,必须马上离开。 谁在流年听笙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