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谁在流年听笙箫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在爱情里,谁束缚了谁
扔掉鱼片粥,梁乔笙似乎轻松了许多,她观察周围的环境,神态有些茫然,居然是医院门口,她无神地走着,在一个拐角处突然被人拉进了一条安静的走廊。
她连呼喊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捂着嘴巴给拖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谁?梁乔笙想要挣扎,而身后的人仅用一只手就制住了她乱动的双手,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后颈。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缓缓响起:“梁乔笙,我听说了。”
陆远乔!梁乔笙眼底划过一丝惊异,甩开他的手,转身扬起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陆远乔不闪不避,那双眼如同静湖,依旧温润又平静,包容一切。他就这么看着梁乔笙,似乎将自己全然敞开,那眼里的包容如同浩瀚星空一般,让你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梁乔笙心里一颤,挥出去的手也不自禁偏向一旁,无力地打到了他的肩膀上。
一声轻轻闷响,手掌与衣服相触的声音。
半晌后,她才抬头看向陆远乔:“你在这里干什么?”
陆远乔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握住她的肩膀,轻声问道:“阿笙,你舍不得,是不是?你终究是舍不得打我的,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梁乔笙微微侧头,逃避那双似有魔力的眼眸。
“阿笙,到我身边来。”陆远乔猛然抱紧了她,那力道勒得她身体发疼,“阿笙,荣久箫不要你,我要你。”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放开我。”梁乔笙皱眉头,低声怒斥。
陆远乔闻言将她抱得更紧了:“梁乔笙,我都知道了,你被荣久箫从HKK董事会赶出来了,现在给你的职位只是挂个名号而已。换言之,他已经把你架空了。”
梁乔笙停止了挣扎:“陆远乔,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这个当事人得知这件事情也不过才半个小时,陆远乔又是怎么知道的?他的消息未免也太快了些。
安静的走廊,两人的身影映在了白色的墙壁上,走廊的尽头有一扇打开的窗,窗户上挂着白色的纱帘,一切都是如此静谧。午后的阳光随着风撩起纱帘,浅浅金芒,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陆远乔,你先把我放开。”梁乔笙从最初的惊讶里回过神来,再次挣扎着想要离开陆远乔的怀抱。
陆远乔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阿笙,你别激动,我放开就是了。”
梁乔笙抬头,看到陆远乔眼里的担忧与温情,他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阴影,额前的发丝细碎而又柔软,一切似乎都有了蔷薇的香气。
“陆决然是你的表哥。”一句话似是疑惑又似是醒悟。
梁乔笙看着陆远乔,眼底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得其解。他是这样优秀,不管是得天独厚的容貌,还是与生俱来的身家背景,如此完美,一个如同画中走出来的、带着中世纪优雅情调的贵公子,为何对她有此执着。
“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要我呢?”近乎低喃,带着困惑。
陆远乔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颊,却突然停住。梁乔笙的脸贴近他的胸口,乖巧得如同一只小兔子。
这是第一次,她如此单纯地靠近他,让他失了反应,也失了任何言语。心脏不可控制地跳动得越发猛烈,他顿在半空的手缓缓放到她的头上,轻轻抚着她的发丝,美好的触感,让心涨满。
“陆远乔,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风,轻轻的,声音,轻轻的。走廊尽头的窗户上,白色的纱帘肆意飞舞着,搅碎了点点光晕。在这最缱绻美好的时刻,若花红唇却吐出这世上最残酷的语言。明明如此贴近的距离,此刻却仿若隔着千山万里不复相见。
陆远乔的手僵在了她的柔软发丝上,闭眼又张开。
“梁乔笙,我真的想把你的胸膛剖开来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石头吗?”他微微低头,在她的耳旁用亲昵的姿态说出这样心痛的一句话。
“不知道。”梁乔笙依旧贴在他的胸口,神色异常平静。
亲近的姿态,最后的告别,这温暖,她再感受片刻,便永远远离。
陆远乔一把拉开梁乔笙,与她眼神相触,带着逼人的气息:“梁乔笙,荣久箫到底有什么好?他为你付出过什么?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值得你这样犯……”声音从低到高,从温和到愤怒,又在最高处戛然而止。
“犯贱是吗?”梁乔笙平静地开口。
陆远乔盯着她无法再开口,冲动是魔鬼,冲动之下所说的话语亦是无法收回的。
“那你呢?”梁乔笙忽然笑了。
“你又为我付出过什么?”
一句问话,却让陆远乔心里冰凉。他握着她肩膀的手指劲道渐大,她却眉头也不皱一下。
“陆远乔,你口口声声问荣久箫为我付出过什么,这有关系吗?我就是犯贱,这有关系吗?”梁乔笙高挑着眉眼,冷艳而又带着讥诮。
“我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里有一个人,他叫荣久箫。从我十四岁认识他起,他的名字就刻在了我的心上,这么多年,已经与我的心脏融为一体了。他如果不在了,那我的心脏恐怕也不会跳了。”梁乔笙伸手按到自己的左胸口,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就是犯贱了,可是我梁乔笙一辈子就对这么一个人犯贱了,不可以吗?”
爱他,已经是一种习惯了。要把这习惯改变,不遍体鳞伤血肉模糊又怎么行呢?可是她现在,还没有血肉模糊,还能痛并快乐着。一点点温柔,一点点安逸,就能让她背负着前行,直到灵魂尽头。
“陆远乔,你不是我的谁,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梁乔笙的声音冷酷无情,她在掐断陆远乔心中存在的喜欢,毫不留情地,掐断。
陆远乔那瑰丽的眼眸在那一瞬变得幽暗,深沉得令人害怕。所有温和尽数消退,放肆褪去温柔的外壳,露出了掠夺的本性。褐色的瞳孔弥漫出危险,半晌静默后,陆远乔一把将梁乔笙转身推到了墙上。如果温柔无用,那就只有强夺了。
梁乔笙的背部被狠狠撞到了墙上,痛意升腾,眼前一阵发晕,还没反应过来,唇瓣便传来了灼热的气息。他强势地,不容拒绝地,吻上了她。充满了掠夺,再不掩藏。
她咬紧牙关,挣扎着,心里瞬间升腾出屈辱与恨意。
陆远乔一手钳住她的下巴抬高,让她被迫承受着他的吻,末了,他咬了她的唇瓣,让她痛呼一声。只一刻,攻城略地,勾起她丁香小舌。
梁乔笙只觉头一阵发晕,无法呼吸,鼻尖萦绕着的都是他的味道,那是一种蔷薇的香气,迷惑人心。
忽觉肚腹处一阵绞痛,让她连站立都无法做到,薄汗从额头沁出,痛苦无比。铁锈味浓重,那是血腥的味道。一瞬间,整个狭小的拥抱空间都是那浓重的血腥味,陆远乔全身僵硬了起来。
鲜血顺着梁乔笙的大腿内侧流下,触目惊心。
“梁乔笙!”陆远乔的眼眸里有着暴风雨在凝聚,声音里都有了阴森的味道。
梁乔笙的肚子一阵阵地抽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止不住地喘息。
她觉得陆远乔的眼神有些不对,可究竟为什么不对她却一时没有理清楚,痛感让她的感官变得迟钝,连带着大脑里的思绪都有迷糊……
记忆拉远,那是一个星空还很美丽的夏天。
“梁乔笙,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真的跟他……”想要问出口的话艰难地卡在喉咙里,嘴唇微微张开,颤抖,却是怎么也无法说出那些字眼。
“嗯,对。”倚在窗边的女孩,声音清脆。
她的长发乌黑如水墨,掩住她的半边脸颊。柔软的绒毯盖着她的腿,腿上正翻开着一本书,窗外的风一吹,书页哗啦啦响动。
“梁乔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站在门口的人,唇角还有未散的瘀青,额头上包着纱布,手上吊着石膏,衣衫凌乱,略显狼狈落拓。
他的眼,只能看到那躺在窗边软榻上的女孩,连眨一眼都舍不得。双腿却站在门外,无法迈动。几步的距离,却恍若隔世。
荣久箫,从来都是天之骄子,却在此时此刻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滋味。跳一下,那疼痛便传遍全身。
“梁乔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再次重复,语气缓慢,带着不可置信。
“我知道。”梁乔笙唇角微抿,一丝微笑。她并未抬头看他,只是盯着面前翻开的书籍。
“荣久箫,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而你的父亲,能给我。”女孩的声音温柔无比,但是那话语却让荣久箫如坠冰窖。
“梁乔笙,你说谎。”荣久箫放在身体一侧的手,紧握成拳,他咬牙切齿,“你要钱跟我说就是,何必要找他。”
“荣久箫。”梁乔笙截断他的话,抬头浅笑,窗外的光晕镀上她那美丽的脸颊显得有些虚幻,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不见。
“事实就是这样,不管你说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也改变不了我做了你父亲女人这个事实。”
“梁乔笙!”一声怒吼,带着野兽濒临绝境的疯狂。我们明明对生活有规划的,可是为什么你轻而易举地否掉一切?
“嘶——”一声痛呼,荣久箫抬起右手抚着自己的额头,或许是吼声过大,让他受过伤的头部一震眩晕,身体无力地靠在门框上。
梁乔笙看着他,心一紧,起身想过去,却在看到自己的手时,顿住了自己的身形。不能动,不能再接近。
荣久箫调整自己,等到晕眩过去,他抬眼清晰地看到坐在软榻上的女孩一动也未动。
他张口想说什么,可发现什么也说不出。能说什么?他能说:我死里逃生想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他能说:我被绑架了,在濒临死亡之际发现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玫瑰铺就道路,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他想说的太多太多了,可是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上帝怎么能在他死里逃生后又送他如此刻骨铭心的礼物?他不明白,只有几天时间,为何梁乔笙突然变成了荣向南的女人。他不相信旁人的话,他只想听梁乔笙自己说。
可是,结果还是一样,让人绝望。
手掌缓缓从脖子上扯出一根黑色细绳,下面缀着一颗子弹样式的吊坠,他握紧那颗吊坠,猛地扯断。无声地断裂,仿佛有一把剑将自己的心也斩得四分五裂。
猛然一把扔向梁乔笙,寂静的房间里,一声落地之响,清晰无比,金属子弹吊坠在纯白色的地板上滚了几个圈。
“梁乔笙,你会后悔的。”狭长凤眸里充斥着黑暗的浪潮,不停翻涌,如同绝望的黑夜里,压抑着的疯狂攀爬的藤蔓,长出了尖锐的刺,刺伤别人,也刺伤自己。
话音落下,荣久箫转身离开。
他的衣摆掠起,带起了弧度的棱角显得冷寂异常,下巴抬起,像孤傲君王,脚步似踩在尖刀上,每走一步,都将自己刺得鲜血淋漓。可是,他不怕。他连梁乔笙都没有了,还会怕流干自己的鲜血么?
梁乔笙看着荣久箫转身离开之际,猛然从榻榻米上跳下来,却因虚弱没有稳住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看着在不远处地板上静静躺着的子弹,这颗方才被荣久箫丢弃的子弹,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这是她送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可如今,他却还给了她。
往前挪了些许,她伸手想要捡起。双手十指都裹着厚重的纱布,那是她方才将手藏在绒毯里的真相,她不能让荣久箫看到她手上的伤。
她靠近那颗子弹,却始终也无法捡起。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十指,让她连这般微小的动作都做不到,好不容易捡起来一点点,叮,又落到了地上。
她单手捡不起来,于是双手捧向那颗子弹,越掉落,越执着。可是那手指上的纱布实在裹得太厚,就连拿一样普通东西都做不到,更遑论捡这样一颗小小的子弹。
捡起,又掉落,捡起,又掉落。每掉落一次,子弹就滚动几圈,她只能跟着子弹艰难地挪动。她太虚弱了,虚弱得连正常行走都做不到。为什么,为什么就连一颗小小的子弹,上帝都不让她捡起来呢?为什么呢?
肚腹里的疼痛又向她袭来,这是落胎后的后遗症,湿热的液体从她身下渗出,鲜血的铁锈味从空气中传来。
“乔笙,你怎么在地上?”荣向南进到房里,看到梁乔笙此刻的模样,大惊失色,疾步上前扶她。
干净的地板上,鲜血的印记显得恐怖异常,那是她挪行间留下的,刺眼又刺心。
“天哪,傻孩子,你这是在干什么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荣向南跪在地上抱着瘦弱的梁乔笙,酸涩冲上眼眶,眼泪流了出来。
“乔笙,阿笙,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用这样的理由赶走久箫?”荣向南满是皱纹的眼角此刻没了慈祥之态,满是悲伤。
梁乔笙顺了一口气,干裂的唇轻轻开口:“我不这样说,他会离开我去美国吗?”
荣向南看着她,看着脸色惨白却带着笑意的她,闭眼一阵不忍。
梁乔笙嘴角扯出一丝笑:“可是却连累您了,您不介意吧!”
荣向南闭着眼摇摇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梁乔笙微微侧头,忽又说道:“叔叔,您能帮我把它捡起来吗?我捡了好久,可是一直都捡不起来。”
荣向南顺着她的眸光看向那颗躺在不远处的子弹,再看鲜血浸透衣裙的女孩,终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乔笙,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荣家对不起你。”
对不起吗?可是,我想要的不是对不起,我就想要你帮我捡起那颗子弹。那颗子弹,算是荣久箫还给她又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了呢。
VIP病房里,没有难闻的福尔马林或其他消毒水的味道,空间宁静而又温馨,床头柜上的花瓶里还放着两枝百合,香气清雅。
梁乔笙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乌黑的发如墨铺洒,在那洁白的床单上有了几分让人惊艳的气息。她此刻仿佛睡得极不安稳,眼睫毛微微颤动,如同陷入梦魇。
陆远乔坐在沙发上,眼眸直直看着梁乔笙,情绪晦暗不明。他该庆幸他们方才就在医院里吗?所以才这么方便。
病房外,有小护士在窃窃私语:“天哪,我要是有那么棒的男朋友就好了。”
“就是啊,女朋友来例假都那么紧张,长得又那么好看……”
陆远乔方才焦灼而又愤怒的心此刻却是平静无澜,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不知道看了梁乔笙多久,仿佛要将她的脸庞刻到自己的心里去,哦,不对,其实早就刻在心里了。
不管是隐隐的恨,还是浓烈的爱。这么多年,只有这么一个女人能在自己心里留下痕迹。
缓缓起身,手指轻轻抚向梁乔笙的脸庞,肌肤细腻得连毛孔都看不到,指尖轻触,微微颤抖。
手指的凉意让本就不安稳的梁乔笙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那极致绚烂的眼神。眼里一片茫然,片刻后才是恢复了清醒。
原来方才是在做梦吗?那么久远的事情,她居然都梦到了。
陆远乔收回手,神色也变得冷凝,仿若刚才的温和只是错觉:“你醒了。”
梁乔笙的嘴唇因为干涸有些许的裂纹,无色而又苍白。她定定地看了眼陆远乔,便想起身。
“别动。”陆远乔制止了她,“医生说你要多休息,你的身体健康指数糟透了。”
“我知道了,你走吧。”
陆远乔冷凝的眼眸瞬间如光熄灭:“梁乔笙,你不用如此迫不及待地赶我走。”说完转身大步离开,顺手带上了门,愤恨地,重重的声响。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又听到关门的声响,梁乔笙闭上了眼。
陆远乔,我真的不能再靠近你了。因为,你太温暖,温暖得让我已经有些沉沦了。
巡房的护士关掉了灯,病房里顿时暗了下去,只有月光隐隐透进纱窗,折射出一地的斑驳树影。沙沙沙,那是夜风过耳的声音,偶尔有脚步从走廊间传来,然后整个世界便再无声响。仿佛寂静得只剩下她一个人。
“叮铃铃……”在这种情境下,电话的声音才会异常突兀而刺耳。
就连梁乔笙自己都觉得这个电话太突兀了,究竟会是谁这么晚了还找她,是陆决然吗?难道他担心她,所以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吗?
没多想便接起电话,却不料电话那端传来清冷的声音,一如那人清冷的模样。
“阿笙,你这买鱼片粥怎么买得夜不归宿了呢?难不成迷路了?”
此刻的他,却是带着笑意,如同玩笑般的语气,在电话那端对着梁乔笙温柔地询问调笑。
“没有,我在这个城市还不会迷路。”她尽力稳住自己,呼吸轻浅,带着拒绝的味道。
电话那端的人顿了顿,随即开口问:“你怎么了?”
梁乔笙几乎想冷笑出声。怎么了?难道他以为在他骗了她后,还能与她安然相对吗?
“阿笙,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荣久箫的语调虽然冷硬,却也有着温柔。
“没有。”梁乔笙否定。
不能与他争吵,只是将她踢出董事会而已,不影响什么。反正她存在的价值就是让荣久箫好好掌握HKK,只要完成荣向南的嘱托,她就能解脱了。她再次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我今天陪一个朋友,就不回去了。”她转念说道。
荣久箫静默了片刻:“梁乔笙,你只有说谎的时候声音才会变得特别轻,语调才会控制在同一个声调上。”
刹那间就被戳穿真相让梁乔笙有几欲摔掉电话的冲动,这算什么?是对她的一种安慰还是讽刺?荣久箫带着怒气道:“你到底在哪里?”
“医院。”梁乔笙顺口回答。听着电话里传来忙音,她有些苦笑。难不成,荣久箫还会跑过来吗?
推开病房门打开灯,便看到半倚在床上的梁乔笙;因为灯光刺眼,她用手背遮了遮。
“你……”太过惊愕让她有些说不出话。
“阿笙,你不是在陪着朋友吗?怎么变成自己躺在床上了?”荣久箫径自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潋滟的光泽叫人无法呼吸。
荣久箫很生气,但看到脸色苍白的女人时,又化为了心疼。
“什么情况?”荣久箫言简意赅。
梁乔笙有些尴尬:“没什么。”
“梁乔笙,我不想再问第二次。”他的话语虽是如此,可眉眼间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
“生理期。”梁乔笙低声说,耳垂微红。
荣久箫看她半晌,便出了病房。片刻后,他手里端着冒热气的汤进来。
“快喝了。”他在下达不容拒绝的命令。
梁乔笙接过,才发现是一杯红糖水。刹那间,心里无数情绪掠过,仿若蜻蜓点水一般,将那如湖水一般的内心,点起了圈圈涟漪。似乎,他没有那么可恶了。
“不舒服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荣久箫坐在床边,将梁乔笙抱进怀里,“阿笙?”
梁乔笙喝完糖水,似在解释:“不是什么大问题,没必要打扰你。”
“那阿笙你觉得什么才是大问题?”荣久箫声音平静,听到了她话语间的隐忍。
梁乔笙心里想,在“濒临死亡”时,或许也不会告诉他吧……
荣久箫接过她手中的杯子,低头轻轻一吻,浅尝辄止。
“嗯,真甜。”他舔了舔唇,似笑非笑地看着梁乔笙,眼如星辰,熠熠生辉。
梁乔笙微愣。这代表什么?是再一次和好?维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真的好累,付出,并不期望得到一定的回报,但是心真的好累。
“阿笙,你是不是在生气?”荣久箫放下杯子,调整了坐姿,面对面看着梁乔笙,轻声问道。
梁乔笙看着他的眼眸映出小小的自己,摇了摇头:“没有。”她没有任何立场生气,本来,他与她在HKK就是对立的。
“梁乔笙,你相不相信我?”荣久箫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喊出的名字也带着严肃与认真。
“我相不相信重要吗?”梁乔笙反问道。
荣久箫顿了顿,轻笑出声:“阿笙,今天的事情陆决然肯定都跟你说了吧,那么,你要不要听听我的解释呢?”
“关于HKK替换董事这个事,其实是在……”
“你不用向我解释。”梁乔笙打断了他的话。
荣久箫低头亲吻着她的发丝:“真的?乔笙,请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根本不需要向我解释。”她的声音又冷又硬,仿佛尖锐的冰刺。
荣久箫猛然起身,一把将她拉起来禁锢在怀中:“梁乔笙,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梁乔笙的声音拔高,抬头对视间,却抑制不住眼里的愤恨。
荣久箫咬牙说道:“你想一想,我如果真的要害你,怎么可能只转走你10%的股份,我今天这么做只是为了平衡股东的心理而已。”
他说罢后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抱着她在耳边呢喃:“阿笙,别生气,我不会害你的,答应我,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做什么绝对不瞒着你了。”
“嗯。”良久后,梁乔笙才轻声回应。
不可否认,她那悬着的心此时落了下去,那愤恨的情绪也慢慢缓了下来。依偎在荣久箫肩颈处,那温暖亲密的感觉让她舒适地闭上了眼。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气,这香气让她有些着迷,亦有些沉醉。
“我父亲的遗嘱上不是说了,只有当你怀孕时,才可以将你手上的股份全部转给我。”荣久箫说到这里,凤眸微暗,随即星光渐亮。
“阿笙,我们生个孩子吧!”他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那小小的宝贝在向他微笑招手,只要这么一想,心里就火热得如同滚烫的岩浆。
梁乔笙蓦然睁开眼,随即脸上一阵发烫。
“放心,不是现在。阿笙,我还没有这么饥渴。”他一语双关地说,让梁乔笙羞窘地低下头。
“久箫,我想回家。”梁乔笙突然开口道。
“还好吗?还能走吧!”荣久箫半揽地抱着她,有些担心。
梁乔笙不禁失笑:“我只是生理期,不是断手断脚。”
荣久箫却不理她,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来。
车子开回荣宅时,梁乔笙已经睡着。一天之内发生太多变化,她已身心疲惫。荣久箫将她抱回床上,脱掉她的鞋与外套并帮她盖好被子。
因身体不适,梁乔笙睡得不甚安稳,时不时地皱下眉,一张脸苍白无力。最终,荣久箫还是睡在她身边,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 谁在流年听笙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