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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的刺,拔掉不仅疼还留下豁口

谁在流年听笙箫 阿锦 5898 2021-04-06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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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上的刺,拔掉不仅疼还留下豁口

  葬礼如期举行。

  深秋的天空是阴沉的色调,飘着些许毛毛细雨,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黑色,墓地里都是肃穆且沉痛的气氛。

  荣久箫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瑟瑟雨幕中一身黑衣的梁乔笙。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未施粉黛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荣久箫甚至一眼就能够看出,她昨晚没有休息好,她的眼睑还带着些许的青色。

  “久箫,怎么还不走?”顾西贝显然早就看到了荣久箫盯着梁乔笙目光深邃的模样,但是在这里却不好发作,只能在一旁催促着。

  荣久箫应了一声,显得有些冷傲而沉默。然后,他迈开步子,一言不发地朝着梁乔笙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荣久箫的目光落在墓碑的照片上。上面的男人面孔依然透着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即便是透过照片,他依然能够回想起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这是他的父亲。

  可是曾经鲜活的生命消失了。

  荣久箫盯着照片很久,然后,他一寸一寸地收回了视线,将目光重新转移到了梁乔笙的身上。

  “梁乔笙。”荣久箫行完了他该有的礼,走到梁乔笙的身边,目光冰冷。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地说了一句:“你如今站在这里,以什么身份,用什么资格?”

  梁乔笙在听到这问题的瞬间,心里咯噔一下。她的脸色迅速变得青白一片,眸光闪了闪,却也只是绷紧了唇角,一个字也没有说。梁乔笙从荣久箫的口吻里早已经听出来了,他隐忍在话中的厌恶和冰冷。只是,一夜无法安然入睡的她,如今也只能勉强地稳住自己的身体,坚持着别轻易倒下去,在心里苦涩地轻笑。

  其实,有什么关系呢,不是早在他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他心里是怎么想了吗?如今,不过只是听到罢了。梁乔笙的脸色变了变之后,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来祭奠的宾客,都是生意上往来的伙伴,还有一些老相识。他们见荣久箫和梁乔笙并排站在一起,对前来祭奠的宾客鞠躬还礼,不禁窃窃私语两人看上去郎才女貌的般配。

  说这话的人不在少数。加之再过几天就是梁乔笙和荣久箫结婚的日子,大家自然对这好事心知肚明。只不过,话听在顾西贝的耳中,就又变了一种味道。她咬牙看着梁乔笙,恨不得目光在她身上刺出几个洞来。如果没有梁乔笙,荣久箫如今身边的那个位置明明应该是她的才对。只是,这样的场合,注定她不能把心里的不满发泄出来。

  雨势稍微小了一些,之后渐渐停了。

  梁乔笙让人收了伞,朝着车子走过去。她凌晨四点就起来了,一直没吃东西,如今隐隐的胃痛正在缓慢地折磨着她的神经。甚至眼前开始冒金星,连头都是晕的。

  不过,幸好她还找得到方向。在停得密密麻麻的车中,找到了她的车。打开了车门,摸出一瓶水,喝了几口之后,梁乔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梁乔笙看了看时间,葬礼还有两个小时才会结束。但是在那之前,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疼得抽搐的胃,是不是能让她坚持到那个时候。

  再喝了几口水缓解,梁乔笙这才舒了口气,把水瓶丢进车里,关了车门往回走。只是,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一个人。梁乔笙身体一晃,险些没站稳,急忙扶住了身旁的车,才努力停住了自己的身体。她呼出半口气,刚想说句对不起,可抬头,看到面前站着的人,那句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啧,你这人怎么回事?”顾西贝揉着自己被撞得酸痛的肩膀,“走路不长眼睛的呀?”

  梁乔笙强忍着因为眩晕而带来的生理性反胃,一手按着抽搐的胃,一手扶着车,然后,冷着眸子,动了动她薄翘的唇:“是你故意往我身上撞的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顾西贝瞪圆了眼睛看她:“梁乔笙,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故意撞你的!自我感觉不要太好,难道你以为你是什么金山银山,别人看到就想撞上去吗?”顾西贝从以前开始,对梁乔笙说话就一贯刻薄。

  梁乔笙的性子在别人看来,是有些凉薄。许多事情懒得开口去说,但这不代表她是软柿子,任人欺负。

  “我虽不是什么金银山,但你也不是什么英美钞,同样做不到人见人爱的。”梁乔笙脸色苍白地说,可谓是云淡风轻,连表情都没变一变。

  顾西贝咬牙切齿:“梁乔笙,你不用得意得太早,就算嫁给久箫也没用,他根本就不喜欢你!”然后,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神色,“而且,你别忘了,我才是久箫的女朋友!”

  梁乔笙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地说:“再过几天,我就是他的妻子。”

  顾西贝一口的牙齿几乎要被她狠狠地咬碎。如果换一个场合,她一定会不依不饶。但是,今天这种肃穆的场合里,她明白,如果她大闹,荣久箫肯定不会再搭理她。

  顾西贝不傻。她喜欢荣久箫,自然不想让荣久箫讨厌她。反正,既然荣久箫说了,他跟梁乔笙现在是敌人,在顾西贝眼里,就相当于得到了一个变相的保证。所以,顾西贝深吸一口气,决定忍下。她狠狠地瞪了梁乔笙一眼,然后嗤笑一声,说:“算你厉害,梁乔笙,你就尽管得意地笑吧,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咱们走着瞧!”

  梁乔笙看着顾西贝跺脚离开,原本清冷的眸底,显出一抹复杂,转瞬就消失不见。

  只不过,在梁乔笙放松了扶着车的手臂时,胃部的抽痛,还有席卷而来的眩晕,再一次让她的腿脚发软。梁乔笙忍不住抬起手按住太阳穴,将脸埋在阴影里苦笑。这狼狈的一瞬间,她居然还在想,幸好没有被荣久箫看见。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深吸一口气,微微地吐出。只想等着眩晕的感觉再次抽离时,尽快离开。只是,下一刻她就被人扶住了手臂。

  梁乔笙的呼吸一滞,她有那么一瞬间的隐隐期待。

  “乔笙,你怎么了?”陆决然有些清冷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由远及近的感觉,似乎在开口的一瞬间,戳破了梁乔笙隐忍的期待构造起来的幻境。她逐渐放松了刚刚有些僵硬起来的身体,慢慢睁开了眼睛,回头看向陆决然:“没什么,有点头晕。”

  陆决然拍了拍她的背:“照顾好自己,再过五天就是婚礼,难道你想这样去结婚吗?你见过几个像你这样脸色苍白的新娘子。”

  梁乔笙因为陆决然的话,神情一顿。然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叹声道:“婚礼啊……”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荣久箫,轻声道:“陆决然,他既然回来了,我最近就不去HKK了,有什么事情,你打电话给我吧。”

  陆决然眉目一凛,却终究没有说些什么。

  这个女子,始终在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自己所爱的人。

  婚礼终究是来了。

  直到梁乔笙把婚纱穿在身上的那一刻,她才恍然如梦地反应过来,她居然真的就要嫁给荣久箫了。婚纱的摆尾很长,要一边一个花童分别帮她拎起;白色朦胧的头纱罩在挽起的漂亮的发上,微微掩住了她精致的面容。

  梁乔笙曾想过很多种将会嫁给荣久箫的情景,可没有一种是今天这样。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如今的感觉究竟是喜悦,还是悲伤。抑或是,什么都没有。

  举行婚礼的时间一到,她就被带入了教堂。梁乔笙站在红毯的这头,看着站在那里安静等待的荣久箫,发现他的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片。

  原本还像梦境一样的场景,突然变得现实起来。梁乔笙明白,这现实苦涩又酸楚,苍白又无力。结婚典乐奏起的那一刻,梁乔笙手里捧着漂亮的花束,迈着精准的步子,朝着荣久箫走过去。

  一切完美得都像是一场演练。

  梁乔笙明白,在教堂这个神圣又肃穆的地方,他们就这样演练一场毫不掩盖的虚假。在耳边响起的誓词和询问,像是从老旧的电视机里发出来的声音。

  “我愿意。”梁乔笙觉得,就连她自己的回答,都已经是剧本所准备好的一部分,麻木了她的心。只是,荣久箫在回答之前,特意转过头来,眸光微凉又带着万分沉重的重量,看了一眼梁乔笙,直看得梁乔笙的目光闪动了一瞬时,才低沉应道:“我愿意。”

  牧师的声音依然在继续,但梁乔笙和荣久箫却保持在刚刚的对视之中。在外人看来,那是郎情妾意的深情痴望。可是梁乔笙却明白,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谁也没有先收回目光。

  荣久箫转过头时,恰好看到第一排坐着观礼的母亲。然后,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暗沉的不悦,却转瞬即逝。

  梁乔笙虽然一直没说话,却从始至终注意着荣久箫的神情动作。此时见他的情绪有些许的波动,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林曼姿唇角勾起的嘲讽的笑容。看到那轻蔑又幸灾乐祸的笑容,梁乔笙只是心下顿了一下,连神情都没变,就把头转了回来。

  “既然在场诸位没有人反对这场婚礼,那么,我宣布,两位从今天起正式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您的新娘了。”牧师带着笑意宣布。

  梁乔笙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转过身去的时候,看着荣久箫越来越靠近的脸,她还是有那么一刻的晃神和怔愣。

  宾客们热烈的掌声,还有不断地起哄要他们亲密亲吻的声音,像是炸了锅一样,回响在这个礼堂里。梁乔笙有片刻的恍然。但是,荣久箫却一个侧脸,在靠过来的时候,避开了她的唇,嘴唇轻擦过梁乔笙的脸颊。

  可惜,那却不是一个吻。

  他的唇并没有因为擦过脸颊而停顿,而是落在了梁乔笙的耳畔。然后,在一片几乎是嗡隆的掌声中,梁乔笙听到了荣久箫略带着寒意的嗓音,“梁乔笙,这只是开始。你欠我们荣家的,我会让你桩桩件件都还回来。”

  然后,瞬间,梁乔笙的心就跌入了谷底。如十二月的寒冬一样,冰封万里。

  下面宾客们叫好的欢呼和祝福,仿佛成了最大的讽刺。可最讽刺的,是她却还要勾起唇,去接受、感谢那些祝福。

  可是,正如荣久箫说的,这,却还只是开始。 谁在流年听笙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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