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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一声紧急的刹车,我们车子留在秋豪饭店正中央,这个时间应该算是比较晚,整个街上没几个人,所以我们的车子在饭店前异常显眼。
前台看见自己饭店门口停着两辆车,自然要出来管,我看着身形还有点熟悉,正好是那天给我们安排总统套的那个。
前台走到副驾驶田鸡的旁边,“咚咚咚”敲了三下车窗户。
田鸡从兜里掏出枪,手放到窗户把手上。
“你干嘛?”我一把按住田鸡的手,生怕这家伙发虎。
“没事儿,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田鸡慢慢摇下车窗户,女前台的脸随着窗户一截一截的露出来。
“先生,请问您要住宿还是....”
话没说完,“啪”,一把枪顶在她额头上,女人的脸色瞬间变白,张着嘴说不出话,眼神充满恐惧和乞求,顺着拿枪的手一直到田鸡脸上,他的表情很狰狞,说话一顿一句,“我叫晃儿,吕秋豪欠我人情,叫他现在过来,立刻。”
田鸡说完,拿哨子管儿,也就是枪管子指了指女人的对讲机,女人害怕至极,却又不得不照着做,颤颤巍巍的把对讲机调节到另一个频道,按住说了几句话,对面简短的回了一句“嗯”,之后再没动静。
仅用了五分钟,西风的雅阁火急火燎赶来,紧随其后的,还有五辆大众,五辆车开到我们四周的各个方向,把我们瞬间包围,每辆车都很标准的坐着五个人,人们下车,人手一把刀,金华金山手里一人一把五连发,这种东西是民间的打猎神器,现在大都不被用作打猎。
西风穿着很正式,手里握着一把小匕首,脸色难看的一笔,就像是和他们家母狗发生不正当关系之后,后悔了一样,大步流星走到我们车前,揪住车门把手,一把打开车门,很冷血的揪住我脖领子,不由分说的把我拽出去。
“咔”地一刀,我猛然低头,这一刀插在车上,连着车皮,直接被划出一个豁口,好在车皮把刀子紧紧卡住,西风拔不出来。
西风见这刀镂空,照着我脸上,“咣咣咣”连着三拳,我鼻子顿时酸辣交杂。
“咣”,我也抬手,还回去一拳,毕竟他昨天晚上打的我现在还直不起腰,一肚子怒气没处发。
两个人厮打在雪地里,周围所有人都没动,包括金华金山两兄弟,田鸡蚂蝗,白羽张佳伟都没动,这也算是私事儿,私事儿就应该私人解决。
两个人打了好久,都没劲了,都是鼻青脸紫的。
在我们混子看来,挨打和被打都差不多是家常便饭,重要的是打人的原因和为什么被打,这两点我们很在乎,就像是今天的打斗一样,西风觉着我出卖了他,直接奔着要我命去的,而我还手,纯粹是因为自卫。
我们喘着粗气,每个人都想接着上,可身体的极限告诉我们谁都不能在战斗下去,哪怕一拳,都挺难的。
“张翼,我他妈和你两...两清。”西风使劲冲旁边吐了一口血水,血落地结冰。
我伸出袖子猛地在鼻子上擦一把,可几乎没什么用,鼻血一直留,“你....还他妈欠老子一条人命。”
“是,我欠你命,真应该今天就杀了你,来解我的恨。”西风抽出手,奋力的又是一拳,打在我肚子上。
我捂着肚子,冷酷的笑着,“呵呵...你他妈真是看错我张翼了。”
只是这回我没有还手,蹒跚的一步一步走到车子后面,把两个编织袋,连着沾血的密码箱一起拿出来,狠狠摔在地上,转头,看着这个我曾经救过的人,也可以说只是一面之缘的人,“你的货,老子拿命换的,我一直觉着你是个有脑子的人,可现在我真他妈失望,你也不好好想想,老子救你的时候为了图你什么?今天又为什么叫你来?行,你不是要货么?连着钱老子都还你,够意思不?”
我之前被打,那是红箭设的套儿,让西风这么生气,毕竟东西已经回来了,昨天打了就打了,我也认。可今天他带这么多人来,依旧是见面就打,我真是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被疑惑和愤怒冲晕头脑的我,不是生气,而是有些心寒,为西风的无脑心寒。
望着周围二十几个拿刀的虎视眈眈的表情,加上端着五连发的金华金山,还有看见货之后惊的说不出来话的西风,我深叹一口气,呵呵,狗日的人心。
我无奈的指着西风,心里颇有感慨,嘴里咽着一堆话,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缓缓开口“吕秋豪,咱们到这了,以后别说我们谁认识谁,老子怕臊。”
从地上捡起沾血凝固,又再次被铺上血的外套,我脑袋昏沉,就像是一斤假二锅头下肚一样,所有的话几乎是出于本能,原本对友情相对宽容的我,今天难免爆发一回。
我渐渐地背过身去,没再看这群人,只是隐约听见西风在低低的啜泣,也不知道他哭什么,可能是对我们一面之缘友情的挽留,也可能是对于自己刚才冲动的责备,不过这些现在已经没那么重要。
我站在雪地里,面对眼前二十多个人,加上地上的象牙金条儿,我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利字当头的社会,只有钱才是万能,它能让人一瞬间忘记别人对他的所有好,之后对你拳脚相加,在你心上狠狠地捅刀子,让你原本炽热的心,一瞬间变凉,再到冷。
不知道怎么,我眼泪也流出来,但肯定不是因为疼,行李箱依旧在那里放着,我没有再去拿走或怎样,这些在我眼里,就是个数儿,打开车门坐到后排,挨着两个大汉坐下,眼前顿时一片血色,慢慢地靠在座椅上,闭上眼,觉得生活是这么无趣又善变。
身心俱疲让我不想去纠结这些事情,爱他妈咋周咋周。
“铃铃铃”田鸡的电话响起,里面是袁哥的声音,两个人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田鸡下车,捡起已经半边盖雪的密码箱,看都没看西风一眼,缓缓坐回到驾驶室上,“滴滴”,两声喇叭之后,人群挪出一条路,两辆车缓缓出去。
我坐在后排,两只手把脸捂得严严实实,不争气的泪流满面。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我出来混最初就是为了钱,不应该惨和感情进去。
几个小时之后,车子停在君临天下的停车场,袁哥在原地站着,田鸡从副驾驶把箱子拿去,袁哥输入一串数字,“滴”,密码箱打开,里面清一色的现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袁哥顺手拿出二十万,递在田鸡手里,意思就是让我们拿回去分。田鸡点头谢过袁哥,我们接着回去醉美人生。
我站在醉美人生门口,把这几个人打发回去,由于心里着实是烦闷。一个人又去找了一家酒吧,安安静静地坐下来。
这回的酒吧和我们的那种有本质不同,我们那种算得上是夜场,有舞池,台子上的舞女手套荧光棒,跳各种劲舞。相比之下,这里充其量就是清吧,酒桌环绕一个小舞台,台子上是个小年轻儿,手握吉他,对着麦克唱民谣,“你笑着流出眼泪,也流出了几分疲惫....你说希望顶个屁,钱也没有意义...”,看他的年纪,最多是大学生出来给人打工,唱的即没有声情并茂也没有岁月沧桑感,但是在我听来,一样的无力却又深入人心。
一瓶啤酒,干脆,两瓶啤酒,疲惫,三瓶啤酒,心累,四瓶啤酒,半醉,五瓶啤酒,纯粹,六瓶啤酒,甜味......
灯光越来越昏,我面前的啤酒越来越多,没想到第一次这样难受,居然是为了一个一面之缘的人,还是男人,去镜子里洗一把脸,居然没有二十多年的熟悉,反而是一种沧桑,人是感情动物,一点不假。
等再坐回到桌子上的时候,我又端起酒瓶。
“一夜泯恩仇么?”一直涂满红指甲油的手,按在我手上,可我真不想看这只手的主人是谁,接着要端起,可能也是真醉了,酒在两之手之间颤抖许久后,“砰”地洒在地上,连着酒瓶子一起打碎。
我有点生气,这肯定不是莎莎的手,因为莎莎从不涂指甲油,我半眯眼,恍惚地转头,“你他妈谁啊?”
人影在酒精的麻醉下,几秒之后才慢慢平移到我的视野里,这个人是玲玲,是跟我打跨年炮那个,还真是他妈的有缘,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在这个不知道什么名的酒吧,见到这个女人。
玲玲今天的穿着打扮和以往不同,没有什么短皮夹克紧身衣丝袜什么的,倒是相对休闲,一身耐克阿迪装扮,纯运动女孩的风格,脸上也只是轻描淡写,乍一看上去,跟她的职业毫无挂钩,玲玲缓缓坐在我旁边,“一个人喝酒?郁闷了?”
“没事儿,心累。”我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在这干嘛?”
玲玲没扯她今天为什么不工作,倒是跟我客套起来,“喝酒呗,刚一进来就看见你,这么长时间不见,混的怎么样?”
“瞎几把混,还能怎么样?有饭就吃一口,有烟就要一根。”
“可我看你不像是瞎混的人,倒感觉最近吃的开。”
我懒得和她解释,“咋滴,你会算看命啊?”
“那倒算不上,就是看你心情不好,陪你坐会。”
“今天休息不忙活了?”
“不了,”玲玲从兜里掏出纸巾,递在我手里。“擦擦嘴,看你吐得,都这样了还喝。”
我接过纸巾,象征性的抹一把,“我高兴。” 蛊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