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不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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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彻底放弃了交流,能说的我们早就说了,至此多说无益,只是我现在即便是想出去独自生活也做不到了,因为在社会上,沈安已经是个死人,而叶微微这个身份,我即便是想适应也适应不了——不知道傅寅是不是故意,自那以后,他不再在我面前提叶微微这个身份,因为我们连话都说得很少。
每天我们唯一的交流便只剩下在床上,他一声不吭,我也不想多说,也不会去抵抗他,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能露出满意的神情,但渐渐地他也察觉出我只是在应付他,直到有一次他受够了一言不发的耕耘,轻轻闪了我一巴掌,冷笑着说:“叫啊,你不会很会叫吗,怎么现在跟个死人似的,我干得你不爽吗?”
我不出声,他便更用力,我疼得受不了了,便抓着他的手臂请他轻一点。
傅寅从不在床上对我粗暴,这是第一次,也是开始,之后他便越来越残暴,我甚至都不敢去看镜子中的自己。
事到如今,我对他也只剩下了这个作用,他现在每日回来,不管多晚,即便是我睡了,也会故意将我弄醒后,折腾一番才肯罢休,一开始我还觉得不爽,后来也释然了,我和他已相看两厌,很快了,只要他厌倦了我,我就能离开了,只是我越发后悔起来答应了他装死的事。
家中有仆人看不下去,鼓起勇气来劝我,说先生心底其实是深爱我的,只要我跟他服个软,先生就会对我跟之前一样体贴。
我怎么不知道这道理,我跟傅寅相处这么久,也只有那个乖巧粘人的傅寅是能与我好好相处的,而事实上,他也可以在我面前永远是那个乖巧粘人的傅寅,可就是这个乖巧粘人的傅寅,背着我做出了伪造我死亡的事情——他断了我的后路,让我只有哄着他,靠他才能活下去。
我是错过了跟他反抗的时机,若是那个时候说了,也许还能阻止他伪造我死亡,现在连我妈都不来上门闹了,他们应该是接受了我已经死亡的事情,而我每日见到的人,也只有傅寅一个,这样的压抑感让我喘不过来气,一次我试着问他,我想出去走走,不出所料地受到了他的拒绝。
这回他连理由都不给我了,以前还会哄我说,等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让我出去了。
我越来越懒得打理自己,一天傅寅抱着我,皱了皱眉,说我是不是瘦了。
我之后在镜子里看了一下自己,果然面黄肌瘦,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这与整日光鲜亮丽的傅寅形成巨大的落差,那日他难得地没有碰我,可能是我确实很倒他胃口吧。
我巴不得如此,他越早厌倦我,我便能越快地出去澄清我并没有死,一切便还来得及。
我终于燃起希望,便越来越懒,在家中时对仆人颐指气使,对他冷脸相待,他自然看出我是故意,气得黑着一张脸来推倒我,我横着手虚虚地挡着他,赔笑了一下说:“可以过几天再说吗,我这两天那个来了。”
他黑着脸往我下面一摸,果然摸到了东西,皱了皱眉,说:“脱下来给我看。”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扯着内裤边往下一拉,他看到红色的血迹,一下眉头皱得更深。
当天他是没有碰我,但一过了日子他便准时来推倒我了,我有点惊讶他竟清楚我的例假,但其实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我默默躺平,他竟没着急进入正题,而是抚着我的脸,冷笑着说:“你这样,还真是让人提不起劲,之前勾引我的骚劲都去哪了,现在怎么跟个死猪一样?”
我只躺着不说话,他说我是死猪,那我就做个尽职的死猪,怎么惹他生厌怎么来,果然他下一秒便说:“听说你今天又骂仆人了?他们又怎么惹你了?”
我这段时间确实是在故意找仆人的不快,因为我发现他们也跟傅宅的人一样,见主人对我态度不好,便也对我坏起来,这回我不用忍,他们对我不好,我便骂回去打回去,几天便把他们治得不敢抬头看我。
我也知道他们跟傅寅诉苦,说无法再伺候我下去,提出离职,几日之内,别墅里便少了好几个人。
我躺在床上懒懒地说:“他们是伺候我的人,我想骂就怎么骂,怎么,你不准啊?”
他气得揉了揉鼻根,说:“沈安,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如果你是故意……”
“那是因为我是在忍,可是我现在还用忍什么,我是他们的主人,我想对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有意见?”
说到这里,我感觉我快演不下去了,便推开了他说:“你还做不做了,不做我还要看电视呢,今天有个节目我等了很久了。”
他没阻止我,我便坐起来开了电视看综艺节目,一边吃零食,一边拍着腿哈哈大笑。他与我不同,明日需要工作,我又不需要工作,便一直看到了深夜,他在我背后白了我一眼后,便气呼呼地离开了房间,去另外一个房间睡。
我与傅寅的隔阂越来越深,我就是想让他认为我就是个不讲理的女人,之前在傅宅的隐忍退让,都是因为在傅家没地位才无可奈何,实际上的我一肚子怨气、蛮不讲理,我又去不了别的地方,便只在别墅里作妖,没几天就把别墅里的那几个仆人搞得怨声载道。
傅寅气得要死,将我扔进沙发里盯着我的眼睛质问我到底想干什么,我一脸无辜地说没想什么啊,我是他们主人,我想对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是说你要管我呀?
面对傅寅,我也有了经验,若是冷着一张脸,便会让他以为我是故意,我们太过了解彼此,只好反其道而行,我越笑,傅寅就越气,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之前迷恋的,不过是我硬撑出来的幻影。
傅寅真的为家中的仆人管我,当着仆人的面教训我,我借此跟他大吵一架,我说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今天才知道吗,再说了是你弄死了我,你必须养我到老!
傅寅被气得脸色铁青,应该是没想到当初他用来套牢我的话,反过来被我用了,一怒之下,他让人将我关进了房间里,没有他的允许,不让我出来。
我看着他冷笑,他别过了脸。
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傅寅,几日后我听到仆人们小声议论,他们都看我不顺眼,因为我故意的欺压,我早就从一个温柔懂礼貌的傅寅女朋友,变成了恨不得立马让我滚出去的借宿者,而其中一个年轻女仆带着快意和笑意说:“前几天我听到傅先生跟一个女人打电话,声音还很温柔轻松,我猜那个是傅先生真正的女朋友,因为我从没见傅先生这么耐心地哄过谁。”
另一个听到了也说:“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这个大小姐我们伺候够了,真不知道傅先生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好人,没想到本质上就是个不讲理的大妈……”
“嘻嘻……你也觉得吧,我感觉这女人起码有30岁了,你看她一副人老珠黄的样子,根本配不上傅先生,不过现在傅先生清醒过来了,很快她就要被赶出去了,哈哈哈。”
最后一句话她故意大声了说给门内的我听,我却高兴地笑了出来,傅寅认识了新的女人,他终于知道了外面女人的好。
我跟她们一样期待着这个陌生的女人能早一天进来取代我的位置,却没想到先来找我的还是傅寅,他冷笑着告诉我一个消息:“白雅死了。”
我一愣,差点没想起白雅这个女人是谁,过去太久远,而她自从被关进监狱后便再无消息,我便当这个女人不存在过。
我强作镇定地回了个“哦”,下一秒傅寅就冷笑了出来:“不想知道我是从哪知道的消息吗?”
白雅入狱时便已经无亲无友,而傅寅竟会去关心白雅,又或者说傅寅竟会知道白雅死亡的消息,确实有点奇怪。
但傅寅从一进来就是要跟我算账的态势,我想即便我不问,他也会继续说,果然我没说话,他便自己主动说了,他说:“我送苏繁进监狱,刚好听到了这个消息。”
什么?送苏繁进监狱?我一时不知道该惊讶哪个,只继续看着他,等着他自己继续说话。
傅寅如我所料不打自招,“白雅无亲无故,到头来能算得上关系的竟然只有我,警官便把白雅当年入狱时的物品交给了我,你猜我在她的遗物里发现了什么?”
我只继续看着他,见他这么爱卖关子,情绪也一点点尖锐起来,我竟神奇地越来越冷静。
“我在她的手机里发现了她跟你发的短信,原来她根本就没想杀了你女儿,不过是想用你女儿换点钱,但是你根本没理她的消息……沈安,你可真狠心啊,自己的女儿,你都舍得坐视不理。”
被傅寅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当时我的女儿是怎么死的,我故意拖延白雅,逼她狗急跳墙,后来白雅被故意伤害罪起诉,被判了十几年有期徒刑,其实后来的事情我都没有怎么去关注,因为我就是想借别人的手,了结我那注定脑瘫一辈子的女儿的命。
我还记得,当时傅寅迟了一步时的后悔痛恨,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让他得知真相,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旧事重提,我心疼得一紧,然后抬头朝傅寅笑了出来,故作轻松地道:“对啊,我就是不想要她,才借白雅的手杀了她,我不想要她很久了,她可是个脑瘫,活着也是我一辈子的拖累,而且你也要感谢我呀,如果不是我逼白雅杀了她,除了我,你还要多养她这个妹妹呢!”
“沈安!”
傅寅情绪激动地打断了我的话,他双眼通红地看着我,“可是她也是你的亲生骨肉。”
我僵硬着脖子,喉咙生涩地说:“我宁愿从没生过她。”
傅寅被我这句话堵得再也没说出话来,过了很久他才说:“果然你很恨傅立衡。”
我差点就笑了出来,20岁后的沈安,几乎就是在傅立衡的冷暴力下度过,我怎能不恨他,为此我不惜利用傅寅纯粹的感情,也要向傅立衡那句玩笑一样的话复仇,傅寅也应该是一直自以为是理解我的,却仍为现在才知道的真相感到震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见我一脸坦然,脸上的表情渐渐复杂起来,最后大笑出声,问我:“所以,从头到尾我都是你报复傅立衡的道具吗?”
事到如今,承认也没有什么不好,何况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是他自己甘愿投进我的圈套里,还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梗着脖子,说:“是。”
他笑得更加大声,眼角都出了泪,我冷冷看着他渐渐陷入癫狂的他,事到如今,他也应该体会到了什么叫得不偿失,他如同梦呓一般说:“我竟然为了你这种女人……为了你这种女人……”
傅寅终于清醒过来,我觉得松了一口气,可下一句话就让我心猛地一紧,他说:“原本今天我还成功和苏繁离了婚,我原本想带你去登记,让你正式成为我的妻子,可是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我处心积虑做的一切,都是笑话,我不惜伪造一个人死亡,甚至重新弄个身份,就是想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可忙活了一圈,发现根本不值得。”
我忍住心脏紧缩的疼痛,抬头看着他,说:“现在明白过来其实还不晚。”
傅寅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一巴掌将我扇倒在床上。
房门“砰”地关上,我流着泪大笑,我成功了,成功了,我甩掉傅寅了。
经此一事,我以为傅寅会彻底厌弃我,不想再见到我,然后大大方方地让我滚,我便能立马奔回家,告诉我爸妈我根本没死,这只是一场乌龙,我甚至不想把做出这场乌龙的罪魁祸首告诉他们,我只想告诉他们,这下我真的自由了。
可是我等了又等,傅寅还是将我关着,不让我出门,看着仍是与之前无异,但还是有些变了的,那些被我折腾到看见我就缩着尾巴走开的仆人又气焰嚣张起来,冷嘲我,说我不过是个将要被赶出门的女人。
同样的话我早就听过千百遍,现在听着已无任何感觉,只是当我看着这些人得意的嘴脸时觉得奇怪,那女佣被我盯得浑身发毛,结巴问我:“你看什么看。”
我笑道:“你不过也是个打工的吧,别人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嫉恶如仇,你妈知道吗?”
她被我气得脸色一变,刚好这时候傅寅回来,她便扔了手上的东西,小跑过去委屈地跟傅寅诉苦:“先生,她又骂我……”
我从她这个语气里听出她的故意,看了眼傅寅,他还真是走到哪都是个香饽饽。
而傅寅听了她的话,面无表情,叫她退下,然后走到我面前,一把抬起我的下巴,眯着眼睛说:“欺负仆人,就这么好玩?”
我瘪着嘴,说:“我无聊嘛,只有欺负她们玩。”
傅寅气得猛地一闭眼,甩开我的脸便上了楼,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我没管他,又吃了几口菜后,乖乖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倒不是怕傅寅现在还来敲我的门,自那以后,他连我的床也不爬了,倒是他在外面又有了女人的事情在仆人间传得越来越凶,这才有了刚刚那女佣对着我冷嘲热讽的一幕,想起刚刚那一幕,我就觉得烦心,我有手有脚,用不着在别人家的屋檐下乞食,等出去后,我就一个人过生活,也用不着一定要让我爸妈知道,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不知道还要生什么幺蛾子出来……
我躺在床上想着,完全没注意到房门被人打开,直到床的一角塌陷下去,我才猛地坐起。
傅寅穿着睡袍,头发滴水地看着我。
我咽了一下口水,紧张问他:“你来干什么。”
他看了我一会儿,才笑道:“你倒自在。”
我冷笑,又不是我要你养着我的,现在这算什么,而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就欺身而上,水滴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在我胸口,冰凉的感觉一直沁到心脏里去。
我没由来地一紧张,看着他的脸竟一时没说出话来。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开口:“你利用了我这么久,是不是该还给我?”
“什么?”
“你利用了我,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而现在我有件事想让你帮个忙,你会同意的吧?”
我更不懂他的意思,皱眉看他,他是想让我帮他?可是我一个“死人”,还有什么是能帮到他的?
“有人告诉我,说必须让他见到你,才肯接我的生意,沈安,你也很意外吧,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有人记得你。我也很好奇,这个一定要见到你的人到底是谁。” 我爱你,吹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