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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邱卡着急地追问电话那头的饶盛。饶盛迟疑了一下,说:“我想你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你又在故弄玄虚,快说。”
“现在两点多,你三点到我的办公室来。我请你喝下午茶。”
“就这么办。”
邱卡虽然很想知道饶盛要对他说些什么,但是他还是听从了饶盛的建议。床上的妙枫并没有问邱卡将要去哪里,只是问道:“晚上回来吃饭吗?”
“看情况吧……我……”邱卡迟疑了一下,想着是不是该在离开前给妙枫一个吻。然而,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把妙枫放到什么位置,也不想去考虑这事。所以,他只是摸了一下妙枫的脑袋便走了。
虽然饶盛在邱卡的印象中是个法援律师,但是他也是隶属于某个事务所的。邱卡按照约定的时间找到了事务所。邱卡之前已经来过了这间事务所,这事务所不仅名不见经传而且设施还很老旧。看来这里的律师都喜欢做公益事业,以至于让事务所有种濒临倒闭的感觉。
在小小的会客室里,饶盛给邱卡送上了一杯咖啡和几块蛋糕。邱卡没心情理会这些小食,看到饶盛就问:“情况怎么样了?”
“喂,我办事不收钱,还送下午茶。你是不是应该先赏脸品尝一下呢?”
饶盛说得在理,即便邱卡再着急也必须给赏这个脸。其实在一路上,邱卡已经想过了很多需要做心理准备的情况。比如说,造成无双出车祸的幕后黑手其实是邱卡的母亲。又或者是无双其实是自杀,为的是要让邱卡一辈子记住她。这是邱卡能想到的最能让他崩溃的情况。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出第三种情况。
蛋糕意外的好吃,邱卡笑着问道:“这蛋糕是在哪儿买的?挺不错呀。”饶盛扬了扬眉毛,说:“是我的女友亲手做的。”
“啊?你居然有女友?那你还在酒吧搭讪别的女孩?”
“不就是那个女孩嘛……”
邱卡这下明白了,饶盛上次在酒吧搭讪了个女孩,果真走上了不归路。饶盛清了清喉咙,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他打开了相册中的一张图片,展示给了邱卡。邱卡拿着手机仔细看,只见那图片拍的是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堆英文。邱卡在遇见卓无双之前经常在国外浪荡,所以英文并不是障碍。
英文的内容看似供词,大意是:“啊,我被我的情妇害了。她一定是收取了那个中国人的好处,用我们之间的关系来威胁我。她让我在卓无双的处方上加大了剂量。我做了,我非常后悔。”邱卡皱着眉头看完了供词,却没有发现那个“中国人”的名字。他问饶盛:“那中国人是谁?”
“在他的情妇的供词上有提到。”饶盛说着机警地夺回了手机。
“那她的供词呢?在哪?”
“没机会拍到。不过,我的朋友看到了。那个中国人是一个叫罗月婷的人。”
“不,不是罗月婷……是骆月亭……这怎么可能……”邱卡说着连呼吸都开始有点急促。饶盛又干咳了一声说:“有可能的。网警已经查到秦节视频的那个源头。”
“那是?”
“你能猜到的,别装傻。网警根据IP地址和帐号,已经锁定了她。据说,她是从一个叫常静的女孩手上得到的视频。那个常静原来也是秦节的同学,现在已经被学校开除了。”
“我现在就去把她干掉。”邱卡说着嗖地站了起来。饶盛见状连忙说:“喂,冷静一点。我即便支持你,你也无法做到。我能得到这些消息,显然是因为她已经被逮捕。”
“啊?”
“对,你没听错。她已经在警察局。而且,听说新西兰那边也在联系我方。这次我可不愿意帮她。”
诚然,无论是骆家还是邱家,都不会让饶盛这个无名小卒来帮忙。邱卡这时脑中一片空荡荡,双脚一软,一屁股就坐回到椅子上。饶盛又接着说:“你看,卓无双和秦节都是你爱的人。她为什么要对这两人下手,原因显而易见。”
“都怪我了……”邱卡说着不禁笑出了声。没有人会认为邱卡这是因为高兴而笑,因为他的脸色是那样的难看。只见他又说:“如果当年我做出了正确的决定,那两个女孩就不会遭遇不幸了。”
“逻辑不能这么推。你这样想就是支持别人骂娘、骂祖宗。毕竟没有这两者也不会有骆月亭,没有骆月亭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但是,她娘和她的祖宗真的是犯了错?不然。所以,你也没有错。”饶盛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堆,目的只是为了让邱卡不自责。如果将蝴蝶所造成的蝴蝶效应都给蝴蝶记一笔账的话,我们举手投足之间就可能已经给这世界带来了不可挽回的创伤。邱卡决定领饶盛的情,他说:“律师的逻辑真精密。”
“对了,如果你想要见一下骆月亭的话我可以想想办法。”
“不,如果她干这些是为了我,那她现在估计也想见我一面。我不想让她如愿。”邱卡说着捏紧了拳头。
“嗯……你的想法也没毛病。”
从事务所出来后,邱卡意料之中地接到了邱良川打来的电话。那只是比邱卡估计的时间要早了一点。良川对邱卡说:“大嫂出事了。”
“我听说了。她罪有应得。只是你别跟我说你和她的事有关。”
“怎么会?我即便觉得你不该和她在一起,也不会到处散发别人的视频。”
邱卡估计良川还不知道无双的事情和月亭有关,便也没提。他说:“我实在不想管你们的事了。我相信法律会有论断的。”
“她也挺可怜的。邱家是不会管了,毕竟她让公司受到了损失。而且,老头子还怀疑是骆家干的好事。为了不让邱骆两家有什么嫌隙,骆家好像也不想管。”
“她是咎由自取。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来帮她吧?太看得起我了。”
“不不,其实,我是想问你知道筱雨去哪里了吗?”
“哼……”邱卡不禁讥笑起良川来。他说:“怎么了?你的脑袋坏了吗?”
“啊,好像是这样。我突然只想找到她。她不在,我有点不习惯。”
“然后呢?”
“找到再说。”
听到良川这么说,邱卡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二哥的处境也和自己没什么两样。邱卡诚心希望良川能找到筱雨。于是他说:“她退租了。听说是回乡了。”
“回乡?我知道她乡下在哪里。我现在就出发。”
“现在?”
“对,谢了。”良川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邱卡收起了手机,抬头无语地看着渐渐暗了下来的深空。过了一会儿,他又拿出手机给妙枫发了一条信息:“我回来吃饭了。” 乱之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