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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群不停折腾的人。
邱卡的二哥良川在折腾,听说他的折腾有了结果。或许在不久的将来,邱卡就要叫筱雨二嫂。邱卡的大哥也在折腾,他也许是为了让邱桓长大之后不责怪他不顾月亭的死活。他想尽了办法抚平了邱骆两家的嫌隙,让他有理由帮助月亭。但这时,新西兰那边也找上门来了,事情恐怕会变得更加复杂。而且,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法院也不同意保释。
这天,月亭独自抱住双腿坐在看守所的床上发呆。丈夫邱良山之前来过,但是两人相对无言。月亭由始至终都没有忘记邱卡,若不是良山如此无情地抛弃了妙枫,那月亭也并不会嫁给他。若是这样,她也不会犯错。而且,若不是优越的生活让月亭过于无聊,她也不会日夜想着如何让邱卡变得更加不幸。如此说来,伤害月亭的是良山,是邱卡,是他们的家族,或者根本就是这个世界。会面期间,月亭只说了三句话:“我想见邱卡。”良山问她问什么要见邱卡,她却说:“邱桓被绑架的时候你在哪里?可他在,一直在。”
若是月亭真心想邱卡好,她并不会在良山面前说出这些话。但是,她现在的处境如此凄凉,若是邱卡过得幸福,那他们两人的距离便会越来越远。也许,她并没有这么想,然而在她的潜意识里却是藏在这样一个魔鬼。面对着竭斯底里要拉同伴的月亭,良山只能扯开话题。他让月亭好好呆着等待消息,然后便走了。
良山走后,月亭冷冷地笑了。在她眼中,良山也只不过是想在骆家以及其他人面前维持一个良好的公众形象,以便他大展鸿图。即便她当面戳穿良山的用心,或许良山也不会否认,但即便如此,良山还是给邱卡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去探望一下月亭。
邱卡很少讨厌或憎恨一个人,但如果他憎恨起来也是绝不动摇。况且,邱卡如果答应了月亭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那简直就是向大哥表明两人有什么私情。别说是没有,即便是有,邱卡也不会去见月亭的。结果,月亭也只能在看守所里等待着审判和等待着惩罚。
如今的木风庄里只剩下了邱卡和妙枫母子三人。邱卡没有再去找秦节,而是安心在家里当一个小白脸。邱卡和妙枫有时会在夜里相聚,有时则在白天。偶尔,他们会带着蒋琛出去玩,彷如三口之家。可小蒋琛总是一脸不爽,不时抱怨着说要跟秦节一起出游。虽然妙枫还挺享受这种安稳的生活。但是她看到邱卡脸上失去了昔日的神气,在喘息之间也偶尔会觉得失落。
这个周末,天上下起了冷雨,眼看冬天就要来临。南方的冬天并不会下雪,但是那种湿冷可冻入心肺。妙枫想着邱卡还没看过她穿冬装,便穿起了漂亮的粉色毛衣。她下了楼,看到邱卡正在原来用于项目开发的电脑前面教蒋琛画图。他们所用的数位板还是秦节留下的。这想必又是蒋琛想出来让邱卡离开母亲去找秦节的馊主意。只是邱卡一脸淡然地指导着蒋琛,没有人能在他脸上看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哇,琛哥。你居然开始学画画了。”妙枫说着摸了摸蒋琛的脑袋。蒋琛吐了口气说:“我要成为著名的画家。那秦节就会回来找我了。”蒋琛说着斜眼瞄了一下邱卡。谁料,邱卡却淡淡地说:“志气不小啊,先祝你成功。”
“切……”蒋琛悻悻然地丢下笔,说:“我累了,回去睡一会儿。”
等蒋琛爬了上楼,妙枫坐在了邱卡的身旁,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诚然,邱卡本来就挺喜欢妙枫,虽然她现在还是某人的替身。于是,邱卡用手轻抚着妙枫的秀发,看着电脑屏幕发呆。突然,院子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干咳。这声干咳惊醒了彷如睡着的两人。他们回头一看,却发现来人居然是王长善。而且,他西装革履的还戴着一顶礼帽,貌似从项目里拿了不少好处。只见老王笑着说:“对不起,我还存有这里的钥匙。看来,你还真喝上凉茶了。”妙枫并没有根究老王口中的“凉茶”是什么,她跳起来指着老王就嚷:“喂,你还好意思回来。好家伙,居然偷走了邱卡的项目!”
“喂喂,包租婆别激动。我正是为项目而来的。”
“那好,把钱拿来的话给你泡壶茶。”
“那就有劳了。”老王说着向邱卡招了招手。
妙枫出了口气,还真的去泡茶了。而邱卡则堆起了笑容,走出了院子。他对老王说:“喂,您老身体还好吧?”
“哎哟,别提了,为了那项目可折腾得不行。”老王说着坐在了石凳上。
“你该不会要让我去折腾吧?”邱卡说着也坐了下来。
“呀,不敢不敢。”老王拱了拱手才说:“其实是这样的……”老王稍微有点迟疑地便说出了他的来意。原来,道合平台之前出了一起恶性的诈骗案,有用户在平台上骗了不少钱。何春和老王知道自己对不起邱卡,便也不敢来跟他商量。后来,居然是邱氏出来要帮何春等人摆平事件。但是,邱氏的条件是要注资道合,而且还要实行“同股同权”。所谓的同股同权,简单来说就是持有的公司股份越多就越有控制权。这跟“同股不同权”的机制不同,无法保障创办人对公司的掌控。那也就是说,如果何春等人答应了同股同权的条件,就等同于把公司给卖了。
听到这里,邱卡便对老王说:“没想到大哥已经盯上了这个项目。不过,何春是个单纯的程序员,商业和谈判还比不上妙枫姐。而你年纪也不小了,操劳不了那么多。如果条件还不错的话,还是卖了好。”
“卖什么卖!?”妙枫说着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个盛有茶具的盘子。她把茶具重重地放在院子的石桌上,悻悻然地说:“那都是你的心血,这么随便就卖掉?”
“心血是大家的。”邱卡说着便让妙枫坐了下来,自己便开始摆弄着茶具。老王在一旁陪着笑说:“小何开始也是这么说。说什么资本家仗着有钱,落井下石。还踢坏了一张桌子。”
“他有力气踢坏桌子,看来也不是经常加班了。不过,看清楚现实才是合格的领导者啊。”邱卡说着给老王和妙枫各自递了一杯茶。
“对,我劝他劝得够辛苦的。幸亏他最后还是想通了。”老王话音刚落,妙枫又跳了起来。她说:“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卖了!?那你还敢来?”
“别激动,别激动。听我说……”老王说着喝了口茶,又说:“的确是这样。我和小何每人分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小何他贡献大,多拿了几十万的现金。然后,那几个写程序的小孩也各自拿到了一些股份,虽然不多。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让邱卡来分配。”老王转而对着邱卡说:“不管你是要独吞还是分给包租婆和秦……都行,只要到你大哥那儿签个字就行。”
“听起来不错,让我们免了运营的烦恼。”邱卡说着笑着看了看在一边嘟着嘴的妙枫。老王笑了一下,说:“那就好。反正那是你的大哥,你自己约他签字吧。”
“行。何春呢?我想跟他吃顿饭。”
“吃饭啊,有点难了。他拿了钱就要回乡耕田。”
“他也回乡了啊。哈哈,那也好,耕田大概不用住ICU吧。”
“还不是嘛。”
“那你呢?之后又什么打算?”
“我啊,我也回去了。但愿我的老伴能原谅我。”老王说着提了提礼帽,说:“再见。祝你们幸福。”说完,他便在邱卡和妙枫的目送下扬长而去了。
“唉……”妙枫舒了口气说:“生气真累。”
邱卡笑了一下,出人意料地突然拦腰抱起了妙枫。他说:“就是有点累而已,又不是被美国队长揍了一顿。”
“喂,你这个梗也太老了。”
“给你上点药,舒筋活络。”邱卡说着,便直接把妙枫抱了上楼。
夜里,邱卡独自来到了秦节的房间,呆呆地看着那幅由他命名的《泥泞中的紫色小鸟》。起初,秦节还嫌弃这个名字太过直白。两人为此还争论了半天,最终秦节在捏了邱卡的脸蛋一下后还是妥协了。
男人即便有光武烧信的度量,也很难接受自己的女人龌龊的过去。上天应该为此给女人一个说法。也许,邱卡没有勇气再去找秦节也是这个原因吧。邱卡抽完了一根烟便坐在了秦节的床上,用手抚摸着床铺。渐渐地,他累了,直接躺在床上拉起被子就睡。
次日一早,妙枫在邱卡的房间没有发现他,便来到了秦节的房间。她看到邱卡正在床上熟睡着,不禁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然后,她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直到中午时分,邱卡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这才醒来,睡眼惺忪地接通了电话。电话的那头传来了蒋琛的声音,他说:“喂,兄弟。下午来我的学校一趟吧,别告诉妙枫姐。”
“怎么了?打架了吗?”
“喂,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真打了?”邱卡说着争扎着坐了起来。只听见蒋琛悻悻然地说:“就是那个家伙不对。你来就是了。”
“好吧好吧,看不出你还是个小爷。”
等邱卡梳洗完,却发现屋里空荡荡的,连妙枫也不在家。于是,邱卡便拿出了曾经分给秦节的那种压缩饼干。他定神地看着饼干陷入了沉思,过了半响才把它消灭干净。他跟着导航来到了蒋琛的小学,和门卫打了个招呼便来到了蒋琛班主任的办公室。这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姑娘。可她还真把邱卡吓得不行。因为那班主任无论是身材样貌,俨然就是一个戴了眼镜的卓无双! 乱之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