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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来低吟声

乱之彩 劼扉 4799 2021-04-06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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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比起动物有着不一样的智慧,但是谁都无法肯定人类的行为其实和动物也没什么区别。就如那个坦率的筱雨,她对自己的动物性同样坦率。飞蛾对火焰一厢情愿,而筱雨同样一次次地栽进火堆。她喜欢一个人时毫不掩饰,讨厌一个人时自然也要拒之千里。然而,她所喜欢的人常常不如她所愿地喜欢她。这让她常常自觉没趣,躲在房间暗自流泪。终于在她就读大学的时候,一个男生回应了她的感情。可是那男生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有多喜欢筱雨。

  仍记得那是一个雨夜,筱雨在教室自习却忘了带伞。她很自然地就想起了自己的男朋友。于是,她给他打了电话,小心地问道:“我没带伞,你……能来接一下我吗?”

  “什么?我在忙着呢。”

  透过电话,筱雨明显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其他男生欢呼和咒骂的声音。显然,他们正在宿舍打游戏。筱雨心中不快,但口中仍然说道:“那好吧……你忙吧。”可是,她心中堵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又说:“你是在打游戏吧?”

  “哦,是的。”

  “游戏就这么重要吗?”

  “当然。”

  筱雨听到对方如此断然的回答,一言不发地就挂断了电话。她看了看天上落下的雨滴,便漫步在了雨中。虽然是伤心,但是她却并没有落泪。因为她早就察觉到对方和她在一起只是勉强为之,这天迟早会出现。

  “喂……”一把男声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然后,她的头顶上便再也没有雨滴落下。这时因为一个身形高大的男生为她打了一把伞。只听到那男生说:“喂喂,你应该留意天气预报。”这时的筱雨只想淋雨,便淡然地说:“天气预报是人算还是天算?人算不如天算,你不知道吗?”男生笑了一下,说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吧。”

  “你是想送我,还是想上我?”

  “哈?”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你别管我了。”

  “那……你回去之后赶快换掉衣服,别感冒了。”男生说着,带着伞就走了。

  筱雨在雨中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对刚才的那个男生,便回头想寻回他。然而,那男生早已消失无踪了。万分懊悔的筱雨在接下来的日子都在寻找着这个男生,可是那男生就像消失了一样,没在出现在筱雨的视线。古人说得好:“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一般人尚且如此,何况是笨拙的筱雨。

  毕业之后,筱雨又遇到了不少渣男,他们大多都只是让她当备胎。在短暂亲密后,他们便分开了。奇怪的是,每次都是筱雨自己醒悟而提出分手。可见她早已吸取教训,却总不能学乖。

  时间又来到了今天,筱雨大口喝下了啤酒,对邱卡说:“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她说着,醉眼迷蒙地笑了一下,又说:“除了你,大哥。”这时,两人正在面馆附近的一间清吧喝酒。由于这里不是繁华的市中心,所以这种店子算是奇珍异宝,来客络绎不绝。邱卡稍微抿了一口酒说:“好好,我知道。男人在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好人。”

  “对对,在一起之后就变成坏人了。大哥,你真了解男人。”筱雨说着又迷糊地笑了一下。邱卡看她已经差不多倒了,便说:“是啊,我是男人研究所出来的。今天先回去吧,下次再和你探讨吧。”

  “不不,我还没喝够呢……”

  “走啦,走啦。我房间还有啤酒。”

  “真的?”

  “真的啦。”邱卡说着从筱雨的腋下提起她就走。谁料两人刚出门,筱雨双脚便软成面条。若不是邱卡使劲托着她,她早就躺在了地上。邱卡想把她背起来,可是那行政装的短裙实在碍事。结果,他只能把筱雨放在地上,提高她的裙子。然而,裙子每提高一寸,邱卡的心就不禁跳了一下。他惶惶然地回头看了一下四周。由于现在已经是夜深,行人也不多了。即便是有几个出去鬼混的男孩走过,也只是对着他投来赞赏的微笑,并没有人来阻止。邱卡舒了口气,直接将筱雨的裙子提到最高,然后连忙背起她往木风庄走去。

  城中村里环境不好,多数人回到这里都会直接回家。所以,邱卡一路走来,都没看到几个在巷子里晃荡的人。虽然筱雨是个女生,但是从她口中呼出的酒气实在不必男人的香多少。邱卡一路走来始终担心历史会重演,所以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他走得起劲,背后的筱雨却感到了颠簸。就在邱卡刚看到木风庄的时候,一股暖流就在从邱卡的肩膀流了下来。这么一来,邱卡的脸顿时变得比城中村的黑夜还要黑。他抬头看了看木风庄的三楼,希望秦节还没睡。可是,秦节的那扇窗里一片漆黑。邱卡显然不可能找她帮忙了。结果,邱卡只能硬着头皮,把筱雨扛上了她自己的床。

  等邱卡帮筱雨擦干净口鼻,自己又洗完了澡出来时已是凌晨两点。他在筱雨门前站了片刻,估计她并没有什么问题,便打算回房休息。可就在这时,从楼梯传来了一把幽怨的女声,把邱卡吓得不禁打了个哆嗦。只听到那女声说道:“皮卡邱……快……快……”邱卡听到对方叫他皮卡邱,便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鬼魅。

  “妙枫姐?怎么了?”邱卡低声问道。

  “来……扶一下我。”

  邱卡听妙枫的声线有点微弱便不敢怠慢。他循着声音下了半层楼梯便看到妙枫扶着墙站在了那里。凭借着楼梯间那暗黄的灯光,邱卡看到妙枫的脖子和额头都各有一道淤青。他连忙问道:“怎么了?打架了吗?”

  “嘘……”妙枫示意邱卡低调,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低声说:“别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琛哥。”

  “我先扶你回房间吧。”邱卡说着把妙枫的一只手挎在自己的肩膀上,又用手扶住她肋下。谁料妙枫却突然低沉地呻吟了一下,显然她很疼,却不敢声张。邱卡看不下去,便对妙枫说道:“你忍一下。”说完他拦腰抱起了妙枫,缓缓地走上了楼梯。

  这时,蒋琛早就睡了。在邱卡怀中的妙枫忍着疼痛,从手袋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邱卡凭借楼梯间柔弱的光线,将妙枫放在了床上,便去轻轻关上房门。等邱卡回头时,妙枫已经打开了台灯,在床上点起了一根烟。邱卡皱了皱眉头,在梳妆台上拿了个烟灰缸放在了妙枫的床头柜上。他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妙枫脸上的淤青,问道:“有觉得头晕,想吐吗?”

  “没……”

  邱卡点了点头,拉起妙枫的手臂,轻轻按了一下她的肋骨,问道:“是刺痛吗?”

  “好……好……”妙枫被按的表情扭曲,手上一松,香烟便成了自由落体。说时迟,那时快,邱卡将手一伸,便将香烟用两只手指夹住。他说道:“好险,你差点就不用去医院了。直接烧焦。”他说着就随手把香烟放到了口中。

  “哎哟,还没看过你抽烟。你开始是装斯文吗?”妙枫笑着问道。谁料邱卡却面无表情地说:“我问你是不是刺痛?要不要我再按一次?”妙枫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是有点刺痛。”

  “去医院拍X光片吧。”邱卡说着就要重新抱起妙枫。可妙枫却嗲声拒绝道:“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去吧。”

  “有你这样的吗?被美国队长打了一顿还不去医院?”邱卡说着吸了一口香烟。

  “至少等琛哥上学了再去吧。”妙枫说着就去抢邱卡的烟。谁料邱卡一把拨开了妙枫的手,说:“我好困,让我再吸两口。”他说着还真的再吸了一口。

  在那台灯柔和的光线下,妙枫一脸无辜的样子让人实在无法想象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邱卡将香烟塞回到妙枫的口中,然后说:“我去煮个鸡蛋让你热敷一下吧。”

  “哦,冰箱里有鸡蛋,在门的旁边。”

  直到这时,邱卡才认真看了一下妙枫的房间。她的房间其实并不比楼下的大多少,不过的确有独立的卫生间。而且,妙枫毕竟是这里的主人,房间里的陈设自然比其他租客的要好不少。

  过了一会儿,邱卡便把包着鸡蛋的布包放在了妙枫的脸上,差点没把妙枫烫得跳起。邱卡看到妙枫的囧样,不禁笑了起来。他舒了口气说:“我回去睡了。”

  “啊?你就不再帮我一下吗?”

  “不了,我再留下来会忍不住的。”

  “哎哟,真会说话。”妙枫微笑着说道。谁料,邱卡却补充说道:“是忍不住变成美国队长。”妙枫听邱卡这么说,居然扑哧地一下笑了出来。她说:“美国队长才不会揍我这种小角色呢。”

  “那是……”邱卡说到一半,硬生生地把自己的疑问吞了下去。他的确很想知道妙枫为何受伤,但是两人没准就是萍水相逢,也不好多问。于是,邱卡便改为说:“那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晚安。” 乱之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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