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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干嘛了你!?”一把严厉的声音从小偷的身后传了过来。
正在图谋不轨的人常常会如惊弓之鸟,为了一点声响而胆战心惊。这时,那个企图对邱卡实施偷窃的家伙听到了喝止之声,脚下便不由自主地滑了一跤。他扑倒在邱卡身旁的地上,捡起了个开瓶器。然后,他站起来笑着说:“怎么乱丢呢?这东西。”他说着,就把开瓶器放回到邱卡他们的桌面。这小偷不敢回头看那个喝斥他的人,以免被人看到脸。他没等那人有进一步的行动便连忙快步离开了。
“这两人怎么能喝得这么醉?”
原来,喝止小偷的人正是住在一楼的保安郭诗缘。只听见另外一桌食客里有人喊道:“郭大哥,怎么就走开了?还有酒呢!”
“哎,帮我弄一辆手推车来!”老郭嚷道。
因为和排档的老板很熟,所以老板很爽快地就把档口拉货用的推车借给了他。于是,老郭把这两只醉猫丢上了推车,就像是推着两条尸体一样一直推回木风庄。巷子里偶尔出入的人们看到了这一幕都无法抗拒地被吓了一跳。老郭为免招来警察,便一边推一边像念经一样嚷道:“喝醉了,喝醉了……尘归尘土归土……”
当老郭走到院子前面的时候,他抬头一看,看到秦节正在窗户往下眺望。他正庆幸有人看到,想尝试让秦节下来帮忙。谁料,秦节却将脑袋缩了回去。
没人帮忙的时候就自己干,老郭向来如此。他打开院子的门,将推车推进了院子。他没想到,秦节竟然在这时走了出来。她问老郭道:“大哥,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失恋了吧。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着这帅哥。”老郭说着拦腰抱起了筱雨便上了楼。也许是因为喝醉了,邱卡的身上和脸上都出了汗。秦节蹲了下来,凭借着院子里昏暗的灯光,用手掌轻轻帮邱卡抹掉了脸上的汗。她呆呆地看着邱卡的脸,手指从他的眉毛、鼻梁、嘴唇上滑过。没有人知道她这时脑中在想着什么,包括她自己。
突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干咳。原来,老郭已经把筱雨安顿好,下来收拾邱卡了。他走了过来,对秦节说:“等会儿你再慢慢摸吧。来,现在帮我把他扛到我的背上。”秦节被老郭这么一说,脸上一热,连忙惶惶然地开始帮忙。
“这家伙,吃什么长得这么大块。”老郭一边埋怨着,一边稳步背着邱卡上楼。他把邱卡放在了床上,便舒了口气,对秦节说:“他们俩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去把车子还了。”
“嗯,您慢走。”
老郭走了,秦节便来到了筱雨的房间。这时的筱雨已经呼呼地睡着了,简直像一坨烂泥。秦节见状便喃喃地说:“醉成这样,还是早点睡吧。”说着,她随便给筱雨盖上被子便锁门走了。然后,她又来到了邱卡的房间。她叉着腰定神地看了邱卡一会儿,喃喃地说:“一身臭汗,还是给你擦擦吧。”说着她便找到了邱卡的毛巾,沾了水回来便开始帮邱卡擦拭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昏黄,还是因为黑夜太过性感。虽然秦节明明早就看过邱卡的身体,这时却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她小心地解开邱卡衣服上的扣子,用毛巾轻轻地擦着。就在秦节默默地享受着这一过程的时候,邱卡突然喃喃地说:“别走……再聊聊嘛……”看样子,邱卡是在说梦话,而且他大概在梦中和某人相逢了。诚然,秦节知道邱卡还是在想着别人,心中自然五味杂陈。可是这又如何呢?秦节拼命将自己拉出那个思想的漩涡。可就在这时,邱卡一把抓住了秦节的手臂,说道:“你怎么连素颜都这么好看?”
如果说刚才那是梦话,那现在这话说得比刚才那个要清晰太多了。秦节定睛看着邱卡的脸,却发现邱卡这时正睁着眼看她!她显然被邱卡吓了一跳,急忙理顺呼吸说:“喝高了是吧?开始耍流氓了对吧?”
“不,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既然你醒了,就自己照顾自己吧。我走了。”秦节说着就想要挣脱邱卡的手。谁料邱卡抓得紧,一时间她还挣脱不掉。秦节急了,站起身来挣扎着,还悻悻然地说:“你这臭流氓,怎么就这么讨厌!?”
“你就不能再多陪我一下?”
秦节听了邱卡这么说,咬了咬牙便说:“你今天不是让我别管你吗?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不可能!”她的话显然让邱卡的思绪又回到不幸的事实中,迫使他轻轻放开秦节的手。邱卡的手从秦节柔滑的肌肤滑下,滑过了她的指尖。就再两人的指尖交会的瞬间,那种触感让两人的心都不禁同时颤抖了一下。
这时,秦节转过脸去想走,但却发现自己迈不开脚步。她握紧了拳头,让自己的指甲嵌入到了手掌中。两人沉默了片刻之后,疼痛的感觉终于迫使秦节回头把毛巾丢到了邱卡的脸上,然后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出去。
酒精让人头疼。一夜辗转的邱卡偶尔会醒来,偶尔又会睡了过去。无法安眠的人常常会在临近天亮的时候得以安睡。等邱卡再次醒来时已是早上八九点。他悠悠地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显然还没睡够。可是,生物钟让一脸憔悴的他毫无睡意。他的脑中一片空白,犹如行尸走肉般爬出了房间,进入浴室洗澡。这种状态或许对现在的他来说是最舒服的。
良久,邱卡洗完了澡便要回房。然而,他直到这是才发现自己身上更本就没有钥匙。这到底是他把钥匙留在了房间,还是根本就是在昨天喝酒的时候丢了呢?如果是昨天丢的,那回来的时候是妙枫帮忙开的门?邱卡一想事情脑袋便开始疼痛。他直接把手放在锁把上,大概是想着直接把锁弄坏。然而,当他用力按下锁把时,门就这么开了。
是他没锁?出门锁门,这是个生存在世多年的人必定养成的习惯。而且,邱卡的确记得刚才已经锁好了门。但这一奇特现象又该如何解释呢?邱卡不想猜测,甚至不想知道。他进房后便看到书桌上放了一盘饺子,而他的钥匙也放在了一旁。
这次,邱卡不用废脑筋去猜测了。这出租屋里会这么对他好,又这么躲着他的人大概就只有一个。如果说昨天妙枫的那桌丰盛的饭菜只能让邱卡勉强硬塞到自己口中,那面前这盘简单的饺子却着实让邱卡肚子打起了鼓。于是,邱卡坐了下来,夹起一个饺子就塞到嘴里。也许,邱卡的味觉还真的出了问题。因为那明明是饺子,却让邱卡尝到了一丝清甜。
这是错觉吗?邱卡又接连尝了两只,却没再尝到甜味。所谓的甜味,其实只是人脑接收到的感觉。就如被截肢的伤者会有肢体犹在的幻觉一样,即便实际上没有的东西,感觉都可以非常真实。 乱之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