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李致文存:我与川剧(第四卷)

附 欧洲及国内报刊评川剧出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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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 欧洲及国内报刊评川剧出访

  按 根据中国对外演出公司的安排,经文化部批准,以李致为团长、郝超为副团长的四川省川剧院出访演出团,于1985年6月4日至7月15日赴西柏林参加第三届国际“地平线艺术节”的演出。尔后,又驱车近万公里,前往荷兰、联邦德国、瑞士、意大利等国的九个城市参加艺术节或访问演出,历时四十二天,演出大戏《白蛇传》十五场,小戏《拦马》《放裴》《秋江》《金山寺》七场,共二十二场,观众达两万余人,为国家赚回外汇四万多美元,演出效果极好,盛况空前,各方面评价很高,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次是四川省川剧院继1959年12月赴东欧四国访问演出之后,再度赴欧洲访问演出,也再次为祖国争得了荣誉,为四川人民争了光,为川剧赢得了美好的声誉。现将部分欧洲报刊评介川剧演出的文章选刊出来以作资料。

  国内部分报刊的有关报道文章也附录于后,以供参考。

  化装和角色变换的世界大师

  他们以快速的面部化装变化而名闻遐迩。在几秒钟内他们在舞台上就变了脸,从一个人变成了另一个人。如此之快还从未在舞台上见过。

  来自中国的川剧艺术家莅临柏林,在今晚七点三十分的“地平线艺术节”开幕式上,中国艺术家将演出川剧《白蛇传》(星期日将重演)。

  四川有一亿人口,是中国最大的省之一。省会成都是川剧的故乡。它比京剧老得多,大约三百五十年前在成都就演出了川剧。

  “我们有点害怕欧洲。”剧团团长李致在记者招待会上说,“这里有截然不同的文化观念和生活习惯。可能他们完全看不懂我们象征寓意很强的故事。”

  这样,《白蛇传》将缩短一些,供柏林观众欣赏。

  李致说:“我们在国内对中学生和大学生专场演出时也这样。如果不做些让步,他们会忍受不住,大部分在休息时退场。”

  川剧有一所培养人才的高级学校,学制五年。川剧院有两个完整的剧团,共有两百多人。保留剧目大约有四十个古典剧。

  (《柏林报》1985年6月8日)

  “地平线艺术节”

  第三届国际“地平线艺术节”已在柏林开幕。今年,东亚和东南亚也参加了这次盛会,到6月30日止,将有五百位来自远东的艺术家登台献艺。

  在纷繁众多的音乐、戏剧、电影和文学节日中,来自中国四川省的川剧昨天拉开了艺术节的序幕,演出了川剧《白蛇传》。在欧洲、柏林,来自远东的全面的音乐戏剧演出这还是首次。

  在此之前,5月12日,北京故宫博物馆的“紫禁城珍宝展览”和“欧洲和中国皇帝”展览在本地开幕。

  除了中国两种传统的戏剧外,还有来自中国西安的木偶剧团,来自印度尼西亚巴厘的音乐戏剧,来自日本东京的歌舞伎。

  (德新社柏林1985年6月8日)

  《白蛇传》里的第三只眼睛

  今天,“白蛇”在柏林自由人民剧院盘旋爬行,逶迤而过。这是川剧首场演出的剧目。这是四川的剧团第一次在西欧登台献艺。该剧种17世纪由众多的地方和外来传统剧发展而成,唱腔和对白都采用四川方言。它远较我们熟悉的京剧古老,在服装、音乐和化装方面也同中国其他剧种有区别。

  培养川剧演员有两种途径:在川剧学校学习五年,或者采用传统方法,师傅向徒弟传授技艺,读书的学生从九岁开始。川剧大多是爱情和农民劳作的题材。

  今天和后天十九点三十将上演《白蛇传》。内容是关于白蛇神与他人相爱而受到关押,后在其他神的帮助下奋起反抗敌对的武将和凶恶的天神。

  明天和星期天十五点和十九点三十将演出川剧著名折子戏,例如《秋江》《金山寺》。

  演出中观众可两次欣赏独一无二的表演技术:“第三只眼”和迅如闪电的变脸。众目睽睽之下演员边唱边变脸。

  在柏林节日会演厅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川剧团全体人员(演员、导演和领导)以亚洲特有的礼貌和客气向“地平线艺术节”主办人的努力表示感谢。川剧团正是参加世界“地平线艺术节”而莅临献艺的。

  (柏林《戏剧与电影》专刊1985年6月7日)

  世界艺术节胜利开幕 中国人打斗用秀气的小拳头

  演出结束时演员与观众都被一种甜蜜的狂热攫住了。他们长时间地相互报以掌声,中国人看起来被自己的唱技、演技、哑剧及杂技艺术所取得的巨大成功都弄得有些惊讶。

  历时两个半小时的八幕川剧《白蛇传》是一部色彩斑斓的,轻柔的带有杂技的唱剧。装饰华美,场面动人。一个反映人、神、妖、恶棍及风土人情的神话故事。这些人物有的华丽高贵,有的滑稽古怪。“地平线艺术节”的开幕在自由人民剧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幕内传来悦耳的敲击声、叮当声、哼唱声,看不见的乐队配乐绝不刺耳。很多对我们的耳朵来说是可以接受的(尽管还很陌生),听起来悦耳、细腻。唱腔拔得很高,曲折婉转,鸟鸣时也是如此。

  整个演出既悦耳又轻松愉快。看来演出是想让人觉得美妙,达到开心、消遣的目的。事实上也达到了:即使是不懂中文,特别是四川方言的人(这样的人像往常一样在观众席上占多数)也很高兴,心满意足。

  《白蛇传》的故事情节在说明书上读起来很复杂,但在台上却很容易看懂:可爱的蛇精来到人间,变为人形,爱上了一个温顺的药店伙计,于是,她就与她所爱的人结合,为自己的爱情向天地宣战。

  直到第八幕也并没有出现他们二人的幸福结局。少年被挺着胖肚子的妖魔看守着,留在恶势力的手中。蛇女士和她的助手(根据形势需要会变换为男或女)虽然有由蚌、虾和龟组成的水族工会的巨大帮助,最后也只能向他伸出无助的双臂。

  但这些干净可爱的海洋生物在舞台上跳跃的时候,夹他们的敌人,打它们,折磨它们,是如此迅速、调皮,技术高超,使人联想到早期电影中滑稽的打架场面。只不过中国式的打架用的是秀气的小拳头,同时心里发出一丝窃笑。

  光是缀满刺绣的服装已经是非常华丽的了。每个头饰都足以同我们祖母时代最精美的灯罩比美。这个优美的戏剧形式产生于17世纪,它的某些方面,特别是下层人物的描写,令人不由联想到16、17世纪的意大利即兴表演(Commebiadeil′arte)。

  演员像拉百叶窗一样把不同的脸谱在脸上拉上拉下,霎时可以更换表情,令人目瞪口呆。或用脚在额头上踢上“第三只眼”。他们互相追逐的场面极精美优雅,打斗场面无比激烈。这是一次令人愉快的合谐的演出,场面美丽如画。“白蛇”使艺术节售票处也排起了长蛇。

  (柏林《晨报》克劳斯·盖特尔报道,1985年6月9日)

  川剧《白蛇传》揭开“地平线艺术节”序幕

  “歌剧”对整个中国戏剧艺术作品说来是一个不太好理解的概念,它远远超出了理查德·瓦格纳的浪慢主义想象:不仅有音乐、剧本、场景、舞台布景、服装和表演技巧,不仅有悲剧、喜剧和音乐剧,同时还有马戏和杂技的动作。川剧在“地平线艺术节”上给我们展现了这一切。

  四川是远离北京的一个省,布莱希特把《四川好人》移上了舞台。就像剧中屈辱的生德和勇敢的随达交替上场一样,这时演出的中国传说剧也一样:青蛇为了追求白蛇奋力搏斗,终因徒劳,从此沦为下属。或男仆或侍女,青蛇被赋予极大魅力,六个舞蹈者在眼前化成蛇身,透明的护牌像蛇鳞一样颤动。

  蛇在这出戏中与我们这里大多数情况一样(E.T.A荷夫曼例外),并不是凶恶的象征,而是人的化身。白蛇和另一天神相亲相爱。一个黑脸神,所谓法海和尚,为了分开他们,将其逐出天国,结果他二人又在人间欢喜相逢。在得到幸福的结局之前,他们历尽艰险。一个寓言,段落层次就像巴洛克欧洲17至18世纪中叶盛行的艺术风格,场次一目了然,演出的表演细节安排得井井有条,天衣无缝。

  演出的节目和演员都处在一个彩色光圈里。几乎没有“舞台图画”,对演出场景似乎没有舞台可言,只是用幕来划分,画出的画像刺绣的丝绸(有时主题还有些受现实主义影响)。

  乐队有响亮的吹奏乐器,用木棍敲打的各种不同的打击乐器和钹,都在观众看不见的地方。帮腔有时代替白蛇唱,白蛇在紧张的舞蹈中也唱,这是一种尖声尖气、像鸟叫的声音,这种唱腔很明显地适合用高音来表达意味深长的中国话,使习惯划分音乐作品的欧洲观众这样想:这是宣叙调?唱歌?配乐诗朗诵或者是世界性的宣叙式吟唱?

  服装五光十色,由于灯光不断变化,色彩差别就很细微了。演员都戴了面具,或化了浓妆。有些表情变化不多的演员就没化妆。不管戏剧美丽的布景多么陌生,还是表现出较强的整体性。嬉笑、哭泣、斥骂、祈求,居心叵测的等候,在这个“微笑的国度”表现得同我们国家一样。

  我总结出三个精粹之处:

  第一,哑剧表演。整场戏都发生在一条船上,没有道具。只有摆渡人的船桨,乘客的晃动,脚的摆动,带着神话般的魅力。青蛇在被关押的恋人之间穿针引线就像弗兰泽斯卡在明娜和梯尔海姆之间一样。

  第二,舞蹈。一个凶恶的妖怪受到攻击,他打着滚,对着挥旗者到最后都没有起来。演员的空翻跳跃就像滑冰运动员,让长辫子飘着,就像直升机的螺旋桨,那小生一下仰面倒下。结尾的场景远远超出了这里举的控制身体的例子,看得观众气都不敢出,技艺娴熟达到奥林匹克运动会水平。一阵紧锣密鼓之中多种花样的跟斗在台上翻滚,不光是个别主角,而是全团演员。每个观众都被这情节简单、技艺精湛的戏所吸引,不时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柏林《人民报》1985年6月9日)

  来自中国的川剧热

  ——《白蛇传》川剧在自由人民剧院

  他们飘过舞台像看不见的线,他们时而快步轻行,时而碎步小跑,时而翩翩起舞,时而咿咿哑哑,如像兴奋的瓷偶,如艺术超凡的大师手中的木偶。中国戏剧演员富于优美和轻巧,使剧场前排的观众们震动得无话可说。

  惊人的精美的服装道具,令人心驰神迷的音乐,它们由看不见的乐队演奏:中国提琴光彩如锦,锣鸣、鼓响、木梆声声……

  富于魅力的是杂技性场面,旌旗翻卷而上的场面。

  主要演员古小琴演技迷人,好像夜莺在婉转而鸣,动人心弦。

  “地平线艺术节”第一场壮观的戏剧晚会以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喝彩声结束。

  (1985年6月10日)

  向天神造反

  ——记四川川剧团在自由人民剧院演出

  “牛年”6月7日晚上,演出一开始,当白蛇精违抗法力无边的金顶菩萨的意志,爱上了桂枝罗汉,奋起反抗冷酷的神权的时候,观众还没有太大把握地抱着中立的观望态度等待着,想知道从一个完全陌生的古老文化中除了博物馆价值是不是还能得到更多的收获。

  最后一幕中,当白蛇率领她的愤怒中诞生的虾兵蟹将反抗僵化的神权势力的时候,观众中爆发出在这儿几乎是闻所未闻的热烈反响。川剧团在西欧的首次演出是一次巨大的成功,同时也是第三届世界艺术节的成功。在以后的几个星期里,它还会陆续介绍许多中国、日本和朝鲜的文化。但这次演出是不会那么快被超越的。

  成都的川剧是由多种不同的地方剧种在17世纪合并而产生的剧种,可以看作布莱希特所欣赏的而称之为“非幻觉”式的戏剧形式的模式!这种形式要求演员用姿势、动作、手势表现想象中的空间、特定场合或道具,他们能表现要穿过的门以及载着一叶轻舟漂向远方的水流。

  川剧同中国其他剧种(例如为西方所熟悉的京剧)艺术手法上的区别之一是“第三只眼”(一种火眼金睛)和“速换脸谱”。演员闪电般地用脚尖踢中鼻梁上方,显现出“第三只眼”;演员利用转身动作,刹那间就可以改换脸谱、化妆及表情。

  由于四川离京城很远,所以川剧敢于创造一种“官丑”的角色,这是多疑的统治者在京城绝不会容忍的。这个角色集中表现高官显贵的傲气、狭隘和腐化,就连皇帝老子也成为人民讽刺的对象。

  这些都在神话故事《白蛇传》中得到了体现。对唱都配以单薄的、主要由五声音阶吹奏乐器和打击乐器组成的音乐,或是以高亢的说唱形式来表现。舞台布景美得令人倾倒,充满诗意地表现出不同场合,剧情便在这种环境中展开,带有浓重的神话色彩:桂枝罗汉违犯天规被菩萨贬到人间,白蛇精被锁在白莲池。逃跑路上她遇到青蛇,二人结伴而行,化为人形,取名为白素贞和小青,开始寻找改名为许仙的桂枝罗汉。

  白素贞与许仙结成了夫妻,但在这个神话故事中并不慈悲的菩萨指令法海禅师和一个善变外形的蟾蜍精去破坏二人的婚姻。为了保护自己的丈夫和尚未出世的孩子,白素贞甘冒一切危险,最后竟敢同复仇欲极盛的菩萨及凶神恶煞对抗。她的愤怒被拟人化为各种可怕的形象。她同它们和乐于帮忙的水族一起以水漫金山。最后一场中,两军对峙,相持不下。决战即将开始,胜负难以预料。因为保守的、死亡的力量同爱情与生活的力量一样强大。

  两军在台上的列队阵势形成怪诞的、华丽的场面,赋予演出一定风格的动机同激烈场面引人入胜地结合在一起。演员们,包括主角古小琴、李凡,扮演小青的曾道勋和扮演蟾蜍精的任庭芳都不仅仅是唱角,也是舞蹈、哑剧及杂技演员。这些技艺都同时全部在舞台上运用。他们看起来轻而易举的表演使我们很不容易忘记,这种惊险的绝技是多年艰苦锻炼和精力高度集中的结果。

  欧洲观众同中国客人互相为对方所倾倒,观众同剧团相互报以掌声。“地平线”的开端极为成功。

  (柏林《每日镜报》赫尔穆特·柯辰略特报道,1985年6月9日)

  “地平线艺术节”开幕 川剧受到观众好评

  随着定音鼓(或者应该说是中国锣)的一声敲响,这次介绍南亚文化艺术的“地平线艺术节”开幕了。

  现在我们可以欣赏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川剧了。这一剧种来自成都——四川省省会,并用它带来的两个节目震撼着自由人民剧院的观众。

  第一晚上演全本的戏剧《白蛇传》——这是传统内容的中国戏剧。第二晚则上演折子戏,从不同剧目的片断中让人看到中国戏剧舞台艺术的多样性。

  例如《秋江》,说的是一个年轻尼姑的故事,她为了追赶情人从庵里逃了出来。在江边她遇到了一个老船夫。这个船夫诙谐、幽默,经过一番逗趣,愉快地让尼姑上了船,载她追赶情人。这个故事被两位演员演得淋漓尽致,其艺术夸张手法的成就是无可比拟的。

  八场剧《白蛇传》显示了魔术般的艺术:神鬼交相旋转,空翻和跟斗彼此穿插,旌旗飘舞,剑拔弩张,面具变幻莫测,喷云吐火,用后翻去跳上宝座,等等。

  各种各样的腿脚动作:蜿蜒滑动的脚步、跳步;忸怩躲闪或流利的手势,这些哑语字母表对于外行不是不可猜破的。手臂也是这样,人们只能沉湎于它们的艺术魅力。它们藏在长长的袖子里。只有在为了手能自由优美地表演时,这些袖子才会在五花八门的舞动中被褪下来。还有隐藏在服装道具各种颜色中的象征意义:黄色代表皇家;红的代表贵族,也代表勇敢;黑色代表强暴。胡子和面具也各具意义。这些对于不熟悉中国传统戏剧的人来讲是很难一一了解的。

  可是对一个既不懂中文,又不知道这一戏剧艺术象征手法的观众,仍然可以弄懂舞台上的表演,又紧张又眩惑地沉迷其中,而且还能理解其情节。这足以说明这是一个跨越国界的戏剧艺术,这一艺术是人类创造的,并且在人性面前是没有界限的。

  (柏林《真理报》6月10日)

  “地平线”:川剧的精彩节目

  再次欣赏川剧,情节易懂,色彩富丽,丰富的表情,精彩的哑剧,在中国客人的第二台节目中,他们推出了保留剧目中的精彩折子戏,每出半小时。

  如果说《白蛇传》的效果不佳,原因不在它已演过多次,而是它只演了片断,缺少了整体性。在我们这里如果只演一场“费加罗”“特鲁巴多尔”“特立斯坦”就是这种情况。

  三场剧在一个晚上演,那一部剧的意思就不甚明了。我们要学的东西很多,包括向四川客人学习。

  他们开始就演《拦马》,一出不仅对德国人有现实意义的折子戏。一个战俘成了街头一个小店主,为了返乡他需要腰牌,他发现腰牌挂在一个在他那儿投宿的官员的腰带上。演出了他如何有目的地围着腰牌盘算,到最后把腰牌得意扬扬地拿到手。这出戏手势很多,是一个反自然主义表演方法的很好的例子,使我们在欣赏中国剧时大开眼界。

  在有图案的背景前只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这就是爱情故事《放裴》的全部道具,就像当地大学生的喜剧,一个女仆和一个好忌妒的教师。在《秋江》中舞台上完全是空的,一个老艄公让一个叽叽喳喳非常着急的恋人上了船去追赶情人。船的晃动、停船、撑船甚至差点翻船的动作,老人和年轻人都只用桨和篙来表现,惟妙惟肖,引人发笑。

  休息后,重演《白蛇传》最后一场。可以再次欣赏翻跟头的杂技、舞蹈艺术,长袍的水袖,有魔法的“第三只眼”,四川人踢腿可高到额头。为什么有些角色脸上画了一块白?手和手指的动作说明了什么?这只有专家才知道。点燃的火焰跳出舞台又是什么意思?

  (柏林《人民报》1985年6月10日)

  传统的演员

  ——“地平线艺术节”上川剧的第二场演出

  来自成都的川剧的第二台节目,在鉴赏和理解上对《白蛇传》是个补充,因为它重复了部分。对年轻的丑角和生角与对好斗而文绉绉的丑角的理解是有区别的。这样,对不懂此剧的观众来说,就可以进行比较。这种典型可以使观众想到近似于我们过去的喜剧艺术。我们可以看到,在两场戏中扮演丑角的演员,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任庭芳,多年来一直致力于学会一位著名大师的技艺,而从其他演员身上则明显看出,是继承大师的风格。

  任庭芳在《白蛇传》的最后出过场,演了《拦马》,这出只有两个主要人物的折子戏,可称为杰出的演员。情节是这样的:他是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官,想取走另一官挂在腰带上的腰牌,此官在喝酒中暴露了他原来是女扮男装。同著名旦角胡素蓉合作,以及同作翻跟斗的竹椅等道具的陪衬,在蓝色花纹的背景前他表演了格斗的细节:跳起空翻两周平衡,伴随着响亮的尖声,代表了运动剧的一种提高。

  折子戏《放裴》表现了一个爱情故事。此剧唱腔较多,女声突出,大部分是一个独唱演员和台上女主角在乐队伴奏下进行;长袖和长袍在舞蹈中起了很大作用。最后演出的折子戏是《秋江》,是很有经验的旦角左清飞和丑角王起久的成功合作:中国戏剧的一次著名渡船,对于对话太多,人们想知道比节目单上更多的东西。

  (柏林《每日镜报》1985年6月11日)

  变成了白蛇之女人的雨之谜

  柏林市长E. 迪普根,在艺术研究院里的“地平线艺术节”世界文化节开幕式上,用一把借来的、珍贵的中国扇取凉。这把扇子是中国艺术家古小琴带来的。

  这位在中国剧中扮演主要角色的艺术家说:“事情很奇怪,只要我们扇动扇子,天就下雨。我们在不同国家和不同城市经历了雨中情。”

  中国人对此解释如下:苍天不忍“白蛇”遭受的命运,所以潸然泪下。剧中,白蛇变成了一个命运不佳的女人,而最后又变回成动物。

  (《柏林报》1985年6月11日)

  来自四川省的最著名的中国地方戏剧团莅临本城

  来自四川省的最著名的中国地方戏剧团莅临本城,将从星期五至星期日每晚七时半在Cuvillies剧院演出。此剧种发展、兴盛于17世纪,特点在乐队,除了有二胡和唢呐外,还有独特的中国打击乐器。帮腔作为一种解释,烘托剧中主人公,或者承担一个声部,而这时演员就作出很多动作。服装、化装、音乐和哑剧表演在川剧中有自己的形式。当演员瞬间背对观众时,就变换面具。今天和明天,前来联邦共和国柏林参加第三届世界艺术节的四川剧团将演出《白蛇传》。星期日晚将演出各剧精彩的折子戏。

  (《南德意志报》1958年6月14日)

  《白蛇传》:现代派喜剧

  ——四川剧团在苏黎世第十一剧场访问演出

  对于中国古典戏剧京剧或某些地方剧有些了解的人,在某些地方则会对川剧的艺术造型感到惊讶。这次由四川省川剧团在苏黎世第十一剧场演出的戏剧的内容完全是传统的,其取材于古典戏剧也常用的古老的神话:它讲的是一个变成了女人的白蛇精的故事。她不顾某个和尚的阻挠欲与桂枝罗汉结婚。这是一个历尽艰难,不屈不挠的爱情故事。

  川剧与其他古典戏剧在很多细节上不同。当幕布拉起的时候,就响起了幕后合唱,合唱的声调低,发声“自然”,这在一般中国音乐艺术中是不常见的。歌唱家们,同时又是十分出众的杂技家们,则用常见的较高、较尖的声音演唱。但是他们的演唱一般较易于接受,有很明显的民乐痕迹,乐曲主题的反复也很清楚。而且没有长段唱段。进行了明显缩减的《白蛇传》,仅仅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中间休息时间除外)来演出。虽然如此,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民间性的戏剧在速度上是与中国古典戏剧十分不同的。这一戏剧的民间性还表现在它的音乐旋律结构上,它常有反复的节拍。不过这一戏剧的民间性还主要表现在其对题材的侧重点、体裁和表现方式上。古老神话的严肃性被打破,演出更近于一个具有强烈喜剧风格的小歌剧。

  川剧已有两百多年历史,很清楚,这个西部省份的音乐受到很强的中国西部周边国家民乐的影响。这个剧团的演奏乐器与古典剧基本相似:竹笛、胡琴、笙和重要的吹奏乐器(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个最初被弄错了的乐器名称居然一直被顽固地重复。而且在给别人提供信息的节目单里,这个单调、很尖的乐器也被写作“云南喇叭”,虽然每个细心的听众都会立刻注意到,这种乐器虽然有一个形似喇叭的管子,却只能是一种双管片的演奏乐器——“唢呐”)。还有弹拨乐器,当然还有许多各具特色的打击乐器,但是没有典型的古典戏剧中伴奏用的震耳的小钹和“唱歌的锣”。像常见的那样,伴奏乐队藏入幕侧,而且没有用令人生厌的、现在中国常见的扩音器强化。在川剧中,不被人见的参与演出的歌唱家和与其功能相似的合唱队,也是在幕后的。

  除了最后一场那些艳丽的女孩子以外,舞台上的演员们穿得还是相当传统的,带着象征性图案的服装。我们虽然不懂中文,但这出戏的风格很容易被我们接受,那就是它那直接的富于人性的表现手法,淋漓尽致的、夸张的做功(那有名的船只荡漾的场面)和相当明了的手势语。而且丑角——那个和尚的下手——的表演更渲染了喜剧的气氛。像在京剧里一样,杂技因素也在川剧中起着令人兴奋、紧张的作用:翻跟斗、杂耍,就是那位主要演员在掌握着精妙的歌唱艺术和传统的芭蕾舞式的舞蹈动作的同时也必须掌握。最后一幕还有许多有名的跳跃动作。服装道具和脸谱的色彩美,几乎有些乡土气的布景的诗意,动物和鬼神形象的异国情调,特别是变换的迅速——行头的变换和用脚踢出第三只眼睛——所有这些都是那么完美。这些使所有的人——内行和外行——获得一切丰富和兴奋的经历(今晚在苏黎世演出最后一场,以后在圣·加伦和温特吐尔各演一场)。

  (瑞士《新苏黎世报》1985年6月20日)

  一个寓言动物为争得人性的爱情而奋斗

  在目前来自远东的访问演出序列中,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川剧团在苏黎世第十一剧院演出至星期四。剧团演出的《白蛇传》,以华丽的装饰成为那些年在中国“文化大革命”中消失了的、以后又用各种表演方式重新发展起来的传统音乐戏剧的一个绚丽多彩的范例。

  最近一段时间里,所有这里看到的来自远东的表演,川剧团的《白蛇传》大概是最富于神话性的。如同大多神话故事一样,剧中的故事并非平铺直叙。简单的布景、表演和展现戏剧手段的速度和长度都令人喜悦。如同书面和口头神话故事一样,说书人需要经常渲染,以便证实说书人能将戏剧兴趣贯穿进去的能力。

  《白蛇传》“说书人”的能力,就是以亚洲的标准衡量也是大得惊人。在东方,男女演员同时要掌握多种形式的表情、手势、演唱、舞蹈和杂技性的技巧,这点在一系列演出之后已脍炙人口。虽然人们对此有所了解,但《白蛇传》剧组的表演仍获得了最高的尊敬。

  首先是表演剧目标题的神话。人化双重形象的女演员,表现能力很强,她在戏剧中富于诗意的表演,到具有马戏团水平的杂技表演都令人惊叹。

  其次是丰富多彩的形式。从历史上看,许多其他剧目中,马戏都放在中国歌剧的开始。如果说这种附加表演在新产生的戏剧中能保留自己在美学上的美感,而这又属于其本质的东西,那么这一点就是川剧的“神话性”特点。在川剧中正是杂技性的高潮强调了该剧的儿童性,也就是滑稽性的特点。

  《白蛇传》的剧情在结尾发展到顶点,这种发展正表现了整个戏剧编导的优势:先变为人妇,后又变回原形的蛇精,为她的爱人所进行的战斗。水生动物如鱼、蛙、龟、虾和贝壳等前来帮助她反对享有尊严的菩萨派来抓走她爱人的使者和其帮凶,其中有一个著名的“三只眼”,另外一个可不停地变换一个比一个更凶恶的面孔。

  第三,君主制度被当作一种危险。无数的跳跃、跟斗和类似的动作标志着高潮。翻舞的绿旗中涌出一大片海水要淹没金山,山上坐着反对势力。通过这种结尾——我找不到更好的词句——凸显了画面的神化性,我想这是川剧特有的特点。尽管戏剧是在战斗高潮中结束,事态发展还不十分明确,但已明确地表明了同情之心在哪边。同情属于白蛇和她的——人性的——对爱情的要求。君主制度则被表现为危险。川剧的手段可以不同程度地把君主权力表现为滑稽。

  第四,没有矛盾的对立。如果谁想把川剧哪怕稍按西方口味和戏剧理解来观看,就会永远感到不理解。许多和我们标准不相同的东西使我们在美学上经常赞叹,同时又经常迷惑不解的诗歌性的整体。起这个作用的当然包括音乐,音乐以它的节奏为基本结构,独特的前台和后台的演唱变换,专有的为戏剧性格化服务的乐器色彩最终将整个剧目联结在一起。高腔和柔声毫无矛盾组合的唱段有时对我们的耳朵似乎单调。但仔细听来,却表现了一种戏剧上的,从根本上说来是令人吃惊的丰富色彩。

  (瑞士《每日导报》1985年6月20日)

  人与神的斗争

  川剧是中国传统地方剧的一种形式,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它在中国各省之间广为流传,仅四川省内就有一百三十多个专门从事该剧工作的剧团。应该强调:川剧具有浓郁的地方气息,她比高贵的京剧历史更为悠久,而且也更多地来源于民间。

  中国的戏剧,在文化领域有着极高的地位。在漫长历史长河中,几乎在这个幅员辽阔的“中心帝国”的所有地区都发展着各自的传统戏剧,较之京剧,川剧显得更为活泼,更富有生命力。

  《白蛇传》的神话传说,是以民间广为流传的神话故事为题材,通过戏剧性的手法加以表现的。行腔方面运用了五种不同的声腔形式,即昆、高、胡、弹、灯。昆曲一般运用竹笛伴奏,而高腔演唱,则有一队帮腔在舞台后帮唱,用以烘托气氛,强化主题。同时帮腔亦起着帮助演员表演或直接对表演进行解说的作用。

  表演时,先以打击乐揭开序幕,随之而来的是二胡、竹板、唢呐和锣鼓。

  主要演员的精湛技艺以及各个人物的典型性格,是该剧获得成功的主要原因。他们都是根据各不相同的形象和与之相适应的气质而确定的角色。所有的服装都是用举世闻名的蜀绣制成。龙、凤、花在金、银二色和谐的点缀下显得栩栩如生,相映成趣。

  《白蛇传》的故事围绕着冷酷无情的天神和人之间的斗争开展。上界的清规,残酷地面对着人间的现实。此时这清规显得异常专横,它丝毫不顾及人间的爱情,神不懂得爱情,这爱情于它是禁果,于是,他们也以此来要求凡人,但是爱的力量却能使凡人超乎于天神。

  白蛇,一个精灵,深深地爱上了一个桂枝罗汉,并从他身上获得了爱的反馈,双双奋起反抗上帝的阻挠,最终还是被万能的天神活活分开了。

  桂枝罗汉被贬到人间变为名叫许仙的凡人,而白蛇则被关进了白莲池。她怒火中烧,终于挣断锁链,逃往人间,在青蛇的帮助下找到许仙,与他结成了美满夫妻。

  为严明上界的清规,法海禅师受命来到人间。追踪这对相爱的人儿。为捍卫纯洁的爱情,白蛇用超人的力量与法海苦斗,但这对恩爱夫妻终于又被无情的上帝残酷地拆散了。

  (瑞士《苏黎世报》塔杜易斯·卜费艾费尔报道)

  法兰克福掀起了川剧热

  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杂技和不为德国人所知的丰富多彩的戏剧表演形式,使中国的客访川剧演出在这里引起了轰动。观众表现出了只有在观看意大利歌剧时才有的那种狂热激情。如果说星期五晚上来的是一些想利用这个机会了解来自“中心帝国”的古老文化的观众的话,那么星期六晚上他们则成了昨晚演出的狂热崇拜者。售票处被层层叠叠地包围着,迟到的观众被关在门外待演出开始半小时以后才获准入场。

  这次访问演出的特别之处,并不在于人们在这里很少看到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戏剧演出,而是人们从来没有在德国舞台上看到过如此精湛、如此完美和这样一种美学形式的戏剧。

  川剧经历了四百多年来自各种传统艺术的发展,集杂技、哑剧、音乐、舞蹈、方言和堂皇的装饰于一身,而且浑然一体。有时听来是那样甜美的音乐,由一个看不见的小乐队用打击乐和不多的弦乐演奏出来。帮腔则像古典的希腊戏剧一样,肩负着贯通剧情发展的任务,并且充当独唱以及演员舞蹈时代替演员演唱的角色。

  川剧的人物性格,在一定程度上使人联想到喜剧的表现手法。艺术取决于演员的表演,取决于他的深度和处理。中国演员们从不有意停下来观察演出效果,演出以一气呵成的手段使观众每一秒钟都处于精神和思想的高度紧张状态。巴洛克式的和谐在诱人的色调中统治了整个舞台画面,珠宝金银,凤毛麟角装点着头帽,道具材料也是那样的精巧玲珑,华丽的装饰与难以置信的细腻、敏感的表演相辅相成,活泼的眼神复活了没有生命的面具。

  对不同的传统和语言的障碍,用更多的情感经历不是用思维方面的灌输加以处理,使演出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星期五晚上上演了四幕传统高腔折子戏,在《秋江》一出戏里,艄翁让追赶心爱人儿的少女坐上船来,空空的舞台上,艄翁(王起久扮演)手持一支桨,少女(左清飞扮演)站在一条虚构的船上,演员的动作模拟出一叶小舟,几分钟以后人们便能“看到”水里的波浪、河流的弯道、交错的船只。

  折子戏的高潮是最后一幕《金山寺》的风趣表演。中国古老的打斗场面,杂技艺术,使观众席上每两分钟便要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欢呼,为这即便是在高超的杂技演员身上也看不到的绝技叫好。

  周末之夜,人们欣赏了《白蛇传》全本,一个围绕着一对恋人的爱情和他们的痛苦的故事性戏剧,一个空空如也的舞台,简洁地摆设了几件道具,便成了一部杰作。常常有人爱说,没人能把亚洲人吃透。我生平尚未见过像这天我看到的如此精美、如此水晶般心灵的杰作。不管怎么说,《白蛇传》的两位女演员在这儿获得了非同凡响的成功。在后半场饰演白蛇的川剧新秀杨楠桦,表演了让人目瞪口呆的杂技。她双手握剑,身轻如燕地在舞台上空翻滚打,不得不令人倾倒。

  长达二十分钟的起立鼓掌,是法兰克福观众对精彩表演的一片感谢之情,中国人也用他们许许多多的小节目来回报观众的一番情谊。

  (联邦德国《法兰克福日报》米尔科·冯·旋贝希特报道,1985年6月30日)

  中国的大奇观

  ——以悲剧和神话故事为剧情的东方川剧

  一个大剧团来自与西藏为邻的四川省,正上演着这样一个有着二百多年古老的幻想虚构故事为剧情的《白蛇传》,戏虽古老,但这个地区性大剧团却演得生气勃勃。

  这出戏是通过象征主义手法演神话悲剧故事,其气氛几乎可以说是神圣神秘的。这定将使世界“地平线艺术节”在开锣之时便令人陶醉入迷。

  中国四川川剧的演出奠定了中国戏剧在“地平线艺术节”的大好形势,给予了相当沉闷的演出进程一个很大的震动。听南京昆曲时,群众的情绪不够稳定,反应也不够十分热烈,及至一观四川的川剧,群众兴奋起来,为演出的巨大成功,报以长时间的掌声。

  (意大利《邮报》1985年7月3日)

  多姿多彩的艺术

  ——浅谈中国的川剧艺术

  在新剧院观看了来自共产党中国的艺术川剧,富于浪漫主义,美妙无比的艺术戏剧,给人难以忘却的印象。无论是在唱腔、舞蹈、音乐、文学、视觉艺术或力的表现上,都会丰富欧洲戏剧界的视野。

  在川剧的唱腔上,着重表现了内外演唱的形式,用古老的乐器、传统的唱腔风格加上富于戏剧特点的舞蹈,生动形象地表现了该戏剧奇特的演艺。伴奏乐队的组成主要是民间的弦乐,吹奏乐、打击乐相互配合默契,烘衬着剧中人的一举一动和舞姿,使该剧更能引人入胜。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大戏《白蛇传》中的特技表现,中国人的表演真是使人不可思议,在最后一场的打斗中,一天官得佛祖的圣令巡察,突然用其脚踢开头上的另一只眼,其腿上功夫使欧洲人望而生畏。再一特技是一神将在最后的战斗后,变化无穷的脸使众多的欧洲人倾到,深感中国的奇特艺术是当今世界戏剧上的杰作。

  愿中国多姿多彩的川剧艺术在意期间演出获更大成功。

  (意大利《信使报》1985年7月4日)

  引人入胜的中国戏剧

  今晚在Pergine上演的中国戏剧,是中国四川省的古典戏剧,剧情颇为曲折,妙趣横生、引人入胜。同是这个戏曾使欧洲的众多戏剧作家拜服倾倒。这个戏将由四川省的川剧团推上舞台,这就是该地区有代表性剧目《白蛇传》。

  这是一个神话故事,该剧由五支不同情调的曲牌组成,其间一些器乐音响是专为指点舞台动作节奏的,当然,更多的是为了作音乐共鸣。这些曲牌,追溯其源,可上及明朝,甚至元朝。

  这个戏剧所介绍的是一个约有六百年历史的古老民间传奇。其中的主人公是修行得道成仙的白蛇,她的名字叫白素贞,她的样儿那么使人怜爱,可犯了天规,触怒佛祖,就被罚入海底过上囚禁生活。但是这个白蛇终于打断了锁链,逃了出来。她决定舍弃渡入西方佛国乐土的企图,摇身变为一副美女形象,下凡来到尘世。就这样,她不求向佛求得超度转世轮回,而只要寻觅一个俊俏男性情侣,以结终身。她遇到了一个名叫许仙的尘世凡人,一见钟情,便两相结合了。

  好景不长,来了老和尚法海,他定要用他的法术拆散这对恩爱情侣,置白蛇于死地而诱骗许仙来到他的寺庙所在地——金山,以把这个贪恋妖色的人关押起来。为了应付这场挑战,白蛇求助于青蛇,赶来救助她的凡夫情郎。她召唤集合了鱼鳖虾蟹等水族队伍,在她的指挥下,施展法术,企图用洪水淹没法海和尚的根据地——金山,于是展开了一场对恶和尚的激烈战斗。当然,故事的后续结局是顾及了观众意愿的白蛇夫妇获得自由。

  无疑,六百年前未留下姓名的原作者是有意用这对于备受斥责的恶僧的讥笑来讽刺有职权有势力的官吏一类人物。他所叙述的事,多少有些可与希腊神话中奥林匹斯山比美——人间天堂里,有情人终成眷属。其后,加上唱腔、念白和身段、台步表演,成了一幕大戏。

  这样富于象征主义意味,还含有悲剧情趣的戏剧,很可能不易为我们的西方文化所理解,而四川剧团非常郑重其事的演出、地地道道的地展示了西方艺术难以企及的艺术风格和奇特的演技。

  让我们为四川川剧在此演出获得巨大成功而祝贺。

  (意大利《统一报》1985年7月11日)

  直接来自艺术节的信息

  7月11日,星期四,来自东方中国的四川省的川剧将在此次世界艺术节的日子里公开首次演出。

  上演的戏是中国富饶的天府四川的经典剧目《白蛇传》,它以虚构的神话故事颂扬了一个古老的传说。四川剧团正在认真地准备这个中国传统戏剧的盛大演出,上演的演员多是优秀的中、青年艺术家,音乐上是用传统的民族器乐来演奏的,极具独特风格,我们相信这种奇妙的演出定在此获得成功。

  (意大利《影剧报》1985年7月11日)

  “牛年”的艺术对话

  ——西柏林“地平线艺术节”见闻

  在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我们几位应联邦政府新闻局邀请的客人,在访问了波恩、汉堡、法兰克福、卢卑克,并沿着风景秀丽的莱茵河,作了短暂的考察旅行之后,从科伦飞往西柏林,参加正在那里举行的第三届国际“地平线艺术节”的观光活动。

  西柏林,秀丽的风光和时晴时雨的气候,大都会的繁华和乡村般的静谧,高雅庄重的歌剧院和乱哄哄的迪斯科舞场,构成了独特的柏林风貌,令人难以捉摸。对于我们这些匆匆来去的客人,似乎不必对此作出什么回答。但在西柏林的这些日子,我的感受仍然是十分深刻。因为我们的总理其时正在联邦德国进行具有重要意义的访问,因为在“地平线艺术节”上,中国的节目占有十分突出的地位。在微带寒意的西柏林,我深深感到了一股“中国热”。

  西柏林举行艺术节活动,已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从1979年开始三年一次的“地平线艺术节”,是西柏林艺术节有限公司举办的通过艺术来进行交流和对话的活动。“地平线艺术节”只介绍欧洲以外的各国的文化艺术。西柏林市长艾伯尔德·蒂波根在这届艺术节的开幕式上说:“过去,我们欧洲人总以为在地平线的后面,世界就消失了,今天我们的目光、足迹和理解都超越了地平线,从而大大开阔了我们的视野。过去西方人总以为:耶路撒冷、雅典或者罗马是世界的中心,世界受这一中心所支配。现在我们知道:根本不存在这么一个中心。”举行艺术节,就是通过介绍各国文化,进行东西方的对话。继拉丁美洲、非洲之后,今年举行的“地平线艺术节”,是以远东各个国家和地区为主。今年中国称为“牛年”,丽德雯·斯丁态林设计的大会招贴画就是以中国画“牛”作为标记。所以有人把今年的节称为“牛年”的艺术对话。为了选邀中国的节目,艺术节的秘书长(他们称为总书记)希格荣先生曾六次赴华进行商榷。参加这届文化节的,除中国之外,还有日本、韩国、泰国、印度尼西亚等国家和地区的艺术家和作家。有人说,中国作家和艺术家是这一艺术节的“明星”。

  在西柏林街头和几乎所有公共场所,都可以看到艺术节的招贴画。这次艺术节,包括有音乐、戏剧、文学、电影、座谈、展览六个项目。6月7日,中国四川川剧团的演出揭开了第三届艺术节的序幕。《白蛇传》的精彩演出,使数以千计的观众超越了语言的障碍,获得了艺术美的享受。演出结束,掌声雷动,谢幕达十多分钟之久。正如西柏林《每月镜报》一篇评论文章所说的:“最后一幕……观众中爆发了在这儿几乎是闻所未闻的热烈反响。川剧团在西欧的首次演出是一次巨大的成功,同时也是第三届世界艺术节的成功。”我们在这里接触到的德国人以及其他国家的人,几乎都这样说,我想这种说法并非夸大其词。

  我曾同近千名西柏林观众(其中有许多儿童)坐在剧场里观看陕西木偶剧团演出的《孙悟空三借芭蕉扇》。欧洲观众为孙悟空的无所不敢为和无所不能为的勇气和智慧所打动。当演出结束,演员们举着木偶走下舞台,来到观众席时,许多小朋友伸出小手同孙悟空握手,场面十分动人。

  中央音乐学院民族乐团的精彩演出,在具有优良音乐传统的德国,激起了强烈的反响。他们用中国的古典乐器——古筝、箫、埙、胡琴、琵琶、扬琴等,奏出了委婉、圆润、动情的中国古典乐曲,扣动了欧洲观众的心弦。而参加演出的演奏家大多是年轻人。有一天,我们在西柏林街头遇见了乐团的姜建华等几位青年演员。当我们谈到这是为祖国争光时,大家激动得几乎掉下眼泪。

  在西柏林的马丁·格罗皮乌斯堡博物馆举办的“紫禁城珍宝展览”,一个月里已经接待了十多万观众。这里展出了故宫珍藏的一百二十多件(套)珍品,其中有三千多年前的青铜器,有巨幅《康熙南巡图》《乾隆八旬万寿图》等,欧洲观众叹为观止。有的观众在留言簿上写道:“中世纪的文明在中国。这次展出表明中国人重新确立在世界文化传统的地位。”有的观众说:“我这一辈子一定要到北京故宫参观一次。”

  文学方面的“对话”也很活跃。6月17日,西柏林雨后放晴,我们几位新闻界客人,同来自远东和东南亚的几十位作家一起泛舟于西柏林市中心的风光旖旎的斯佩莉河上,中国大陆和台、港作家欢聚在一起。以王蒙为团长的中国作家代表团受到各国新闻记者的注目。鲍昌、黄宗英、西戎、刘剑青、张抗抗等,都忙乎不停地接受记者的采访。张洁是最受注目的作家之一,她的长篇小说《沉重的翅膀》由汉瑟出版社翻译出版后,第一版六千册,在三天之内被抢购一空,现在又决定印行第二版五千册。著名评论家阿诺尔德说:“这是在德国获得最大成功的一本书。”居住在汉堡的一位华侨老太太对张洁说:“你是卢沟桥事变那年生的,你的书为卢沟桥争了气。”

  中国和东南亚各国的电影也是这次艺术节引人注目的节目。我国从30年代到去年为止生产的十几部影片参加了展映。由于大批观众看这些电影,西柏林许多影院观众寥寥。我曾购票看一次电影,一千多个座位的影厅,只有十七位观众。知情者说,观众都去看“地平线艺术”的电影了。

  中国江苏省昆剧院带到西柏林的节目《牡丹亭》《朱买臣休妻》等,被安排在文化节的最后,蜚声剧坛的南昆演员张继青,将在欧洲舞台上大显身手。西柏林文化界人士估计,这将成为文化节的压轴戏。

  西柏林“地平线”文化节以“对话”为宗旨,而“牛年”的艺术对话、将增进现代西方人对东方文化艺术的了解。在西柏林我看到了,并深深感受到了这一点。

  (《人民日报》缪俊杰报道,1985年6月29日)

  川剧《白蛇传》饮誉西柏林

  应1985年“地平线世界艺术节”邀请,经文化部批准,四川省川剧院于6月初赴西柏林参加艺术节演出。据川剧院6月12日自西柏林发回的电报,他们在西柏林举行的首场演出,引起“地平线世界艺术节”的强烈反响。

  6月7日晚,四川省川剧院作为1985年国际“地平线艺术节”的第一个剧团在自由人民剧场演出。在满座的剧院里,他们演出的《白蛇传》获得极大成功,观众们用“华丽的”“出色的”词来形容这场东方戏剧艺术。新闻界称“川剧赢得了柏林观众的心”!演出后是长时间的欢呼和掌声,演员谢幕达十多分钟。演出结束后,西柏林文化参议佛格·哈瑟墨先生为首演成功举行了招待会。次日晚,他们演出的《拦马》《放裴》《秋江》《金山寺》四个折子戏再度获得了成功。

  川剧院已于6月10日去荷兰。

  (《四川日报》1985年6月20日)

  中国艺术妙极了

  ——“地平线艺术节”见闻

  “您想了解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化、最绚丽的艺术吗?那您就别错过了观赏中国艺术家表演的好机会!”这是“地平线艺术节”开幕之初,在西柏林最大的报纸《每日镜报》上一篇文章中出现的一段文字。半个月来,中国艺术成了这里的热门话题。一位著名文艺评论家说:“整个西柏林都陶醉在中国艺术的无穷魅力之中了。”

  6月7日晚,西柏林自由人民剧院的蓝色帷幕徐徐合拢,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整个演出大厅沸腾了,兴奋的观众站立起来,有节奏地呼喊“BRAVO!”(好极了!),掌声、惊叹声和欢呼声汇成一体,五分钟,十分钟,持续了整整十四分钟!

  这是第三届世界艺术节上成都川剧团首场演出结束时的情景。川剧《白蛇传》是文艺表演的第一台演出,也是参加艺术节的中国艺术家在西柏林舞台首次亮相。西子湖上的一叶扁舟,白素贞与许仙在水边相遇,法海施法,上山盗草,随着剧情的发展,把观众带进了东方神话的美妙境界。最后一幕“水漫金山”,紧凑精彩的武打将全剧推向高潮。大幕合上又拉开,拉开又合上,观众久久不肯离去。

  (《文汇报》特派记者王双泉报道)

  附 四川省川剧访欧演出团全体人员名单

  中国对外演出公司总代表:胡树山

  团长:李致

  副团长:郝超

  团员:任庭芳 王道正 林波 黄学成 古小琴 墙方荣

  白中华 胡素蓉 黄世涛 刘天秀 黄龙煊 欧兆云

  李凡 陶长进 曾道勋 张继泽 杨丽梅 田惠文

  杨楠桦 钱兆鸿 李娟 徐寿年 刘晓鹏 赵安平

  李德利 张金元 王起久 左清飞 王世泽 武韵

  章菁森 郑文贵 唐介为 肖中枢 王维亮 何志明

  李方金 刘端 顾玲君 刘瑜 王代铨 里希

  黄吉光 唐基厚 陈开蓉 陈家炳 陈 平 董中贵

  李道纯 李国昌 韩常琦 陈正海 蔡文金 韦桂林

  张中学 边荣

  翻译:周小丁 李致文存:我与川剧(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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