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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可可的卧底工作开展还算顺利。一方面打听到了游泳馆倒闭的内情，另一方面又了解到这个中年油腻大叔就是商场管理办公室的负责人。
“这个狡猾的家伙，上次还跟我们装蒜！说自己不是头儿不管事！难道负责人只负责好事，麻烦事、赔钱的事一概不管？”
王可可心里嘀咕着，跟在大叔身后。待他用钥匙打开店面大门后，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店铺。王可可一边听着大叔吹捧店铺的位置好，面积大，布局合理，一边思忖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她假装四处打量着：“这店面还没腾空，什么时候可以入驻啊？”
大叔胸有成竹：“之前的店主走得急，租期还没到，所以东西也就没搬走。不过店主是不准备干了，如果您着急，我可以跟他协商，尽快把店面腾空。”
王可可一听他提到之前的店主，觉得机会来了：“我是想尽快投入使用，不过时间也可以和他商量。另外…我看这些桌椅板凳还不错，我将来大概会用得着，不知道店主有没有转让的意思？”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您看上哪个了？告诉我，我去跟他协商。”
大叔似乎铁了心要做王可可与店主之间的独木桥，无论她说什么都一口答应，但前提是得通过他。
王可可有些心急：“我能跟店主亲自聊聊吗？”
大叔有点警惕：“有什么事您尽管跟我说，还信不过我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要的东西比较零散，说也说不清楚，况且看他出什么价，我才能决定要哪个。您对这店面门儿清，但他店里有什么也不可能全都清楚吧。所以最好是劳他大驾过来当面商量，当然您也得在场坐镇。这样咱们三方当面协商不是更好嘛？”
王可可看大叔还在犹豫，赶紧加了一句推波助澜：“这样一次谈妥了，就可以直接签合同。省得再来来回回沟通，影响效率不是！”
王可可故意举起手腕，看了看表。
“行吧！”大叔想了想，勉强答应。
王可可走出商场大门的时候，依然拿着劲儿。她总觉得背后这座大楼，像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窥视着她。她更怕从大楼里的某个窗户，藏着一双真实的眼睛，看出她身上的破绽，让只差一步之遥的胜利前功尽弃。
直到拐上另一条街，王可可才舒了一口气。随着神经一点点放松，心中的兴奋也慢慢溢了出来。
“我的天哪，我还是杠杠的演技派呀！之前怎么没发现？早知道有这两下子，就不考音乐学院，应该考电影学院呀！”她拿起手机，想把首战告捷的兴奋分享给维权群里的家长们，但转念一想，事情还没落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走漏了风声，煮熟的鸭子保不准就飞了。另外，虽说已经走出了第一步，但之后进展如何，是不是可以退款还不可预知，太早给大家希望，反倒容易失望。
王可可退出维权群，点开齐特的微信。但一条简简单单的报喜短信，却越写越长。她忽然意识到，如果想让齐特明白喜从何来，需要从事件的一开始慢慢讲起。因为他对整件事完全不了解。齐特只知道可爱有时去游泳，现在游泳馆关门，游不了了。具体为什么关门，损失了多少钱，家长们怎么抗议怎么维权，他一概不知。
王可可叹了口气，干脆删了短信，把手机收起来。
第二天上午，商场的人打来电话，说店主答应见面。见面的时间定在周五下午。
尽管王可可的声音保持淡定，但实际上已经兴奋的蹦高高了。
是时候集结队伍了！王可可知道，即便见到了跑路的店主，仅凭她一个人一张嘴，就算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不一定追得回钱。起码要叫几个人，一来给自己壮胆，气势上不能输，二来也会引起对方的重视。
王可可发来的消息，让维权群里本已跌到谷底的斗志一下子又激昂起来。十几个家长群起响应。她把应征参加谈判的家长分成三个梯队，每个梯队5个人。作战方案如下：
由王可可带领第一梯队深入敌营，如果谈判进行得不顺利，再由第二梯队前来支援，以此类推，给敌方创造一种力量无穷、星火燎原的错觉。虽然做了打围歼战、持久战的准备，但大家还是希望第一梯队一进攻，对方就缴械投降。这样都可以皆大欢喜了。但王可可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面对他们的是一场维权的硬仗。
群里的事安排妥当，她又开始独自挑灯夜战。把之前统计的各家损失，用excel在电脑里做成表，又把网上维权相关的法律条文全都研读了一遍。
王可可让一个熊本熊的布娃娃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自己拉开对面的椅子，正襟危坐。她清清嗓子，开始把布偶当做假想敌，演练起来。
“嗯哼…既然咱们已经面对面了，那我就开诚布公。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美少女战士！
她摆出一个白痴样的pose，直视着熊本熊憨憨的笑脸。
转而泄气地捶着脑门：“哎，不行，出戏了…真没出息，刚一开场就打磕，怎么能体现出我们的气势！”
她把熊本熊扔到一边，把可爱抱到小餐椅上，坐在她面前：“宝贝，你帮妈妈客串一下，咱俩演对手戏。”
这回效果确实好了很多。当王可可看着可爱那张小脸时，她就会想起那些因为商家跑路而无法继续游泳的无辜宝宝，因此更加愤慨，更加慷慨激昂。
挣钱的时候蜂拥而上，赔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跑的快，把损失转嫁到消费者身上，是商家的惯用伎俩。
王可可在脑海中想象着那群唯利是图的小人嘴脸：“哼，我一定要替大家讨回公道！这钱一定要让他们吐出来！”但转念一想，如果店主和商场蛮不讲理，他们也没什么办法。但该做的努力都做到了，也就不遗憾了。她相信，钱并不是越多越快乐。用这些昧着良心挣来的钱吃，一准吃出个猪头猪脑肥下水；让他们用这些黑心钱造，肯定造出个人面兽心丑八怪。
等功课做足，已经夜深了。王可可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表，半夜两点：咦？齐特怎么还没回来… 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