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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王可可并不是一个人在哭。在比东京慢一个小时的东八时区,可爱和母亲一脉相承,趴在地上咧着嘴调门更高的哇哇大哭。但她比当妈的幸运,一家人围着,一个个目光关切,言语温柔。
“哎哟,把我们可爱摔疼了是不是?没关系,待会让医生阿姨看一看就不疼了。”闫巧燕把可爱抱在怀里,轻轻呼噜着她的小脑袋。左侧额头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红肿,就是因为这个,小丫头哭得泪眼扑朔。
张瑞平坐在候诊椅上,老太太一边偷偷抹眼泪,一边捶胸顿足的自责着。
“你说说这可怎么好呢?我怎么就这么笨,连个孩子也看不好,还给人家摔了。可爱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向可可交代呀?唉,真是老不中用了。”
“行了妈,我看孩子没什么事。她能哭能闹,说明没伤着大脑,也就是点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
“唉,还是我没用啊。你说可爱这么小,可是疼坏我了。”张瑞平检讨自己的话就没停过,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妈没事儿,这也不怨您。小孩子磕磕碰碰常有的事。”常飞翔也加入到安慰的队伍中。
“倒是您这么大岁数了,刚才摔那一下真没事?我看您也一块查查吧。”
“就是妈!孩子还小不会说也就罢了,你要是哪不舒服得跟我们说,别老没事儿没事儿的。岁数大了可不能掉以轻心。”
张瑞平赶紧摆摆手,“我说没事就是没事,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看我这胳膊腿儿,活动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张瑞平为了证明自己,还专门站起身来,在女儿女婿面前,转了一圈展示了一下身手。
“没事就好,要是哪有一点不舒服,你得赶紧说,可别忍着。”闫巧燕松了口气,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
正说着,护士叫了可爱的名字,闫巧燕赶紧站起身来,看张瑞平还坐在原地不动。
“妈,你也跟着进来呀。”
“我就不去了。你们俩去吧。”
“你得跟医生说说,怎么摔的呀?”
“就按我刚才说的,你跟医生转达吧。”
闫巧燕顾不上再说什么,慌慌张张的抱着可爱进了诊室。
张瑞平真是害怕医生问起孩子摔跤的细节。因为到底怎么摔的,在她的记忆里一片模糊。她只记得,她像平常那样把可爱放在餐椅上,转身去给她准备吃的,当端着饭盒回来的一瞬间,自己脑袋一晕,眼前一黑,下意识的用手撑了一下椅子,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和可爱都在地上。孩子哇哇的哭着,脑门上多了个红包。可把张瑞平给吓坏了,也顾不上自己有没有摔坏,一轱辘爬起来,把可爱抱在怀里。事后她推断,大概是自己摔倒的那一瞬间,把可爱的餐椅也一起拽倒了。
想到这,张瑞平又一阵自责:“你个老东西,自己摔跤就一边摔去呗,还连累孩子。真是没用啊!”她不停地摇头叹气。
张瑞平站起身来,走到诊室门口原地站定。门关着,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和大人说话声。看来正在检查,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出来。她又坐回到椅子上,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两片药,一仰磕吞了下去。随即又把药瓶装回去,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时见陈鹤正从走廊那头过来,手里捏着4瓶水。张瑞平赶紧起身迎上去,“孩子你怎么又过来啦?不是让你早点回去吗?”
“姥姥,我想起车里有水,给你们拿几瓶。叔叔阿姨呢,已经进去了?”
张瑞平点着头,满怀感激地接过水。
“哎哟,谢谢谢谢!你这孩子,想的这么周到。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把可爱及时送到医院,我一个老太太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张瑞平攥着陈鹤的手舍不得撒开。
“嗨,这不是应该的嘛。也怪我,没照顾好您和孩子,就在眼皮底下,还把您和可爱摔着了。等可可回来我怎么跟她交代呀。”
看来自责的还不止张瑞平一个人。
“这怎么能怨你呢?先别跟她说啊,要不然他们两口子在日本也只能干着急。”
陈鹤忙不迭地点着头。
这时候诊室门开了,闫巧燕一边向医生道谢,一边抱着可爱走了出来。张瑞平和陈鹤不约而同地迎上去。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跟我想的差不多,没什么大事。观察几天,看有没有恶心呕吐精神不振。要是都正常就没事。”
可爱已经不哭了,眨巴着梨花带雨的大眼睛,无辜地盯着围着她的一圈大人,挨个打量。
“哎呀,那还是不确定了。”张瑞平依然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人家医生都是有经验的。根据孩子的反应,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说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拍个颅脑CT,看有没有脑出血,但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你觉得没必要哪行啊,万一有事呢,可爱之前早产不就有过那什么脑出血吗?这次一摔万一厉害了呢。”张瑞平的脑子里有一百种不好的设想,生怕其中之一变成现实,就让她无法接受。
“哎哟,小孩子没那么虚乎。早产跟这两码事儿,现在我们可爱不是恢复的挺好嘛!”闫巧燕转过脸去逗可爱。
“要不…就听妈的做一个,别让可可回来埋怨你。”常飞翔在一旁小声给闫巧燕提了个醒。
闫巧燕明知道拍CT对孩子没什么好处,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她是不是有权利做这个主,又有点含糊了。万一可爱在这两天的观察期,出现点什么异常状况?就算女儿不怪她,人家女婿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
想到这,闫巧燕也犹豫了。
“要不然联系一下可可,让他们自己定?”陈鹤在一旁怯怯地插了一句。
“哎呀,这可不行,让他们玩不好。”张瑞平第一个反对。
“妈,既然你那么担心孩子,哪还顾得上他们玩的好不好?反正我不主张拍片子,不行就让孩子她妈自己定。”
闫巧燕算了算,离小两口返程的日子也没有两天了。她平时就不喜欢家人有事瞒着自己不说,所以觉得孩子摔一跤,也没有必要瞒着当妈的。
张瑞平一听这话,心下也矛盾起来,考虑再三还是默许了。
“那我给可可打电话。”陈鹤拿起手机,给王可可拨了语音电话。
宾馆房间,哭声和争执被电话的铃声打断。王可可抽抽搭搭止住了哭,摸出手机,赫然看到屏幕上出现的竟然是陈鹤的头像。
惊讶的不止她一个,齐特也正偷眼望着。
铃声就这样响着,两个人抬起头来对视了五秒,王可可的眼神中尽是无辜,而齐特眼中则满是愤怒。
他一把夺过王可可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哥们儿,这么晚给我老婆打电话干嘛呀?不知道我们度蜜月呢!”齐特压抑着愤怒,尽量让语气中充满开玩笑式的调侃。
王可可觉得,齐特这种无端吃醋的行为十分可笑。刚刚还梨花带雨的无辜,现在已经变成了眉头微皱的反感和不快。
“怎么是你啊?没工夫跟你开玩笑。快让你老婆接电话。”
陈鹤的声音低沉严肃。
“哎,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听他这样讲,齐特更加扬起了"斗"志。
“可爱摔了一下,碰着额头了。”
话音未落,王可可一把抢过手机。
“你说什么?怎么摔了?”
小两口似乎一下子忘了刚刚还在闹矛盾,头挨头紧紧凑在手机跟前,注意力高度集中。
陈鹤听到她激动的声音,一点不出乎意料。他把语气变得平缓:“你先别着急,现在你妈你姥姥还有常叔叔,我们都在医院呢。医生看过了,说应该没什么大事。恶心呕吐、精神不振,这些症状目前都没有。医生说观察两天,要是没有异常,就可以排除颅内损伤了。但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拍个颅脑CT看看。对于拍不拍CT这事,家里意见不太一致,不敢自作主张,所以就打电话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哎哟,这样啊。”听了陈鹤一番描述,王可可紧紧揪着的心,稍稍松了一下。
“她是怎么摔的呀?从哪摔的?”
“都是我不好,姥姥给孩子准备饭,可爱坐在餐椅上,我没看好,就从餐椅上摔下来了。”陈鹤猛不丁的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让电话一旁的几个人一脸惊讶。他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们不要说破。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啊!”齐特一听这话,新仇旧恨一并袭来,气势逼人地冲陈鹤嚷嚷起来。
王可可把他扒拉到一边儿,瞪了他一眼:“现在哪是讨论责任的时候!”
不管怎么摔的,王可可的心里只有对女儿的心疼:“天哪,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得多疼啊。”
陈鹤几乎听到了电话那头王可可心碎的声音。
“还好,咱们店里地板是塑胶的,没磕得太厉害”。陈鹤小心翼翼地补充道,生怕王可可过分担心。
“那你让我妈接电话。”王可可一时没了主意。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闫巧燕。
严巧燕早就候在电话一旁。听到叫她,赶紧把刚才医生的话又复述了一遍,一个劲的安慰女儿别太担心。
王可可一直很相信母亲在医学护理方面的专业能力。现在自己不在身边,只能把一切交给她了。她再三嘱咐闫巧燕时刻观察可爱的状况,决定听妈妈的意见暂时不做CT。
挂了电话,齐特嘟嘟囔囔地埋怨陈鹤不靠谱,而王可可却没有理他,继续摆弄着手机。
“喂,你好。我想改签一下机票。” 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