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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枫溪的口角溢出鲜血,他努力的张大了嘴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顾淮夜捂着胸口走到玉城面前,十分柔情蜜意的将玉城轻轻抱起环在怀里,望着上官枫溪笑道:“上官枫溪,我嫉妒了你那么多年……可是最后……最后终究是我顾淮夜得到了她。上官枫溪,你尽管安心的走吧,我会替你好好照料君汐的。”
上官枫溪死死瞪着一双眼睛,伸出手想要触碰玉城的脸庞,可是只觉胸中血气上涌疼痛难忍,终于一大口血涌了出来,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这次中秋宴兵民们聚在一起人太多,正厅的院内只够摆得下几张贵宾上座,于是大家只好将更多地桌椅挪到了都尉府外面的空地。
不过即便如此大家在外面也是有说有笑的,喝酒吃肉玩得好不痛快。
起初昊阳觉得既然宰相来了君汐小姐又在,肯定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于是便在上完菜之后自觉地将院门关了起来,方便顾淮夜他们议事。
可是没多久昊阳喝着喝着便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昊阳以为又是君汐小姐醉了酒耍酒疯便与同僚们会心的笑笑,暂时没有理会。
直到院内传出玉城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昊阳才恍然惊觉:府里出事了!
昊阳扔下酒杯赶紧推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最先引入眼帘的是一滩血。那是香月的血迹。香月的脖子上不知被什么贯出了老大一个血窟窿,血水仍然源源不断的往外涌着,在地上流成紫黑色的一滩。但是香月的胸口已经没有起伏,看来是断气多时了。
顾淮夜座位旁倒下的那个人有点眼熟,好像是他们都尉关押在别院的那个犯人。
大约是因为今天过节,守卫有些松懈,这才给犯人有了可乘之机,还借机偷跑出来伤了人。
而顾淮夜整个人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一般,全身衣服破破烂烂的不说,胸口还有老大一条血印子。
此时顾淮夜正抱着昏迷的玉城,神情极为疲惫。
昊阳脑子哄得一下炸了,立刻扬声大喊:“救人啊!赶紧救人!都尉受伤了!喂!军医,军医在哪里!”
顾淮夜控制蛊虫需要极大的念力,加上上官枫溪不要命似的打斗,让他分神不少,结果一个小心胸口便被砍了一刀。
顾淮夜伸手摸摸胸口的伤痕,血液黏腻站在他的手上。他苦笑着想:呵,早知道就该留一把不够锋利的匕首在马厩了。
不过,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君汐,你安安心心的睡吧,一觉醒来就都没事了。”
顾淮夜呢喃着抚摸玉城的唇角,顺手将一粒药丸塞入了玉城口中。
做完这一切,顾淮夜仿佛再也心无牵挂然后疲惫不堪的倒下了,任昊阳他们如何喊自己叫自己,他都不想再睁开眼睛。
太累了,这场戏做的……真的……真的太累了。
昏迷中玉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玉城梦见自己正穿着舒适柔软的单衣坐在自己闺房的窗前,像是在等待着谁。玉城的闺房窗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棵杏树,大约是爹爹和娘亲种的吧。
窗外的阳光温柔的照耀着玉城的脸庞,柔柔暖暖的风轻轻抚弄着她的长发。玉城将双手垫在下巴上,在阳光下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风这么柔暖,阳光如此温热,好像是自己最喜欢的三月。
忽然有什么东西拂过了自己的鼻子,她觉得鼻子痒痒的,仿佛闻到了一点花的香味。玉城迷迷糊糊伸手在鼻子上抓了一把,放在眼前一看,原来是一朵刚刚开放的杏花。
玉城捻着花朵懒洋洋的抬了抬眼,发现窗前的杏花不知何时开了花。杏树随着柔暖的风抖动身躯,洒下纷纷扬扬的花瓣,恍若冬雪一般很快铺满了庭院。
玉城迷恋这美丽的景象,不由得站起身推开房门,赤着脚就走进了庭院,在纷纷扬扬的杏花树下翩翩起舞,忘情的旋转。
当玉城转累了想要停下时,她发现庭院门前正立着一个衣冠楚楚的少年。少年身着青色常服,面若冠玉,浓浓的剑眉下有一双点墨的黑瞳。他将头发高高束起,衣袂随着他的步伐在暖风中上下翻飞。
是上官枫溪。
上官枫溪远远的冲玉城招招手,微笑着慢慢走近她,然后心疼的将玉城揽入怀中,嗔怪着怎么可以赤着脚在地上走,也不怕着凉。
玉城心里吃了蜜一样甜丝丝的,脸上升起量多红晕,嘴上却不愿意回答,只将脸埋在心爱之人的胸前,感受他的气息与温暖。
突然晴朗的天边泛起了赤色的浓云,浓云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汹涌而来,转眼便将温暖的阳光驱逐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玉城的耳边想起了滚滚雷声。玉城害怕极了,她想要抱紧上官枫溪,可是这一抱才发现,自己怀里竟然空空的,而且自己的手中,衣裙上还沾满了鲜血。
这是……谁的血?上官枫溪呢?他人呢?
玉城疯了似得大喊着上官枫溪的名字,却没有人答应。
她心急如焚,正想要冲出院门,却看见染血的杏花被狂风卷起又铺天盖地的落下,在地上形成一个红色的漩涡。
一只血淋淋的手从红色漩涡中升起,然后花瓣慢慢退去,渐渐地现出一个人影。
玉城定睛一看,上官枫溪正浑身是血的站在那里,胸口还插着一支箭。
玉城担心极了,她跑上前想抱住上官枫溪,要带他离开这里,可是却被上官枫溪一把甩开,玉城被甩得瘫坐在地上。
上官枫溪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向她。玉城一直问上官枫溪这是怎么了,上官枫溪却露出狰狞的神色,指着胸前的那只箭说。
“玉城,难道你忘了吗?这不是你干的又是谁干的!玉城,是你……你这个杀人狂!这就是你干的!就是你啊!”
玉城惊慌失措的摇着头,“不……不不不……不是,你搞错了枫溪……我怎么会杀你呢?不……不是我!不是我!”
上官枫溪想要伸出手掐住玉城的脖子,玉城吓得用手撑起身体连连后退,忽然后面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玉城刚想要回头看,可是就在这时喉咙被上官枫溪一把抓住,死死卡住。
“枫溪……枫溪你放手……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是君汐啊……”
“玉城,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对我痛下杀手!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啊……你,你怎么忍心呢!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玉城,你杀了人……就等着偿命吧!”
忽然上官枫溪全身燃起熊熊烈火,火苗沿着上官枫溪的手臂舔舐着玉城的脖子。
玉城伸出手死死握住上官枫溪的手腕,想要摆脱他的束缚。
“不是我啊……不是我,我没有杀你啊枫溪……你怎么了枫溪,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是君汐啊。”
上官枫溪神色狰狞,咬牙切齿道:“骗子……玉城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玉城只觉得不能呼吸,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痛。
“不……不是我杀的,我不是骗子……我不是骗你在!枫溪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枫溪。”
可是玉城的喉咙却被上官枫溪卡的更紧了。
“我……没有……杀……杀你……枫溪……枫溪。”
玉城哽咽着,满脸是泪,但是她顾不得摸,只能一边边哭喊着上官枫溪的名字。
顾淮夜这一刀看似流了很多血,但实则伤不算很重。因为当时的上官枫溪已经多日水米未进,又一心想着救玉城出去,这才一刀砍偏了。
昊阳几人将顾淮夜抬入房中上了药又包扎好,隔天顾淮夜便醒了。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追问玉城与宰相的下落。
昊阳摇摇头,说宰相估计被那个发狂的犯人所伤,赶到时脑后有一摊血水,已经断了气,救不回来了。
顾淮夜又追问玉城的情况,昊阳支支吾吾半天才肯说出实情。
原来,玉城的情况并没有顾淮夜所想的那样乐观。已经第七天了,玉城还未有醒转的迹象。
自从顾淮夜给玉城服下控制蛊毒发作的药物已经是第七天了。七天里,每当夜暮降临,玉城都要如发了狂一般在床上疯狂的叫喊,哭闹,直至次日清晨才能因体力耗尽稍稍安静小睡一会儿,然后午夜时分又继续发狂,哭闹不止。
军营里都在传,中秋月圆时分阴气太重,玉城估计命里犯了忌讳,所以说君好端端一个人才会在中秋夜撞到鬼神,导致无法自控,暴起伤人。
只是可惜了香月,日日夜夜与玉城相处,却被她错手杀害了。 皇妃很美很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