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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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知道我的梦,我知道你的痛。
再次见到明孝禾的时候,已经是期末考试的时间了,他在这个时候回来意图十分明显。于是刚回到学校就打电话联系简浮苏,结果一直没有人接听,最后他还是从熊伊凡那里知道了她的位置。
大学的考试虽然集中在一段时间内完成,但也需要三四天才能考完,科目分散的还要跨越两个星期去考试,比如体育考试就很提前,是第一个考试科目。
明孝禾找到简浮苏的时候,她正在参加体育考试,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跳着广场舞,表情庄严且肃穆,好像周围没有其他人。跳完这一段,确定自己肯定及格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然而一扭头,就看到某人站在一边,脸鼓鼓地看着自己,模样颇为滑稽。
脸之所以鼓,是因为憋笑,期间还在“噗噗噗”地漏气,可以看得出来,他忍得很辛苦,五官都快扭曲了。
简浮苏的脑袋瞬间当机,扭头就走!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明孝禾腿长跑得也快,很快就追上了她,跟在身后喊起来:“广场舞皇后等等我!我是你的忠实粉丝,被你力道到位的舞姿深深地吸引了,给我签个名呗。”
她不想理他!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没跟自己联系,就算家里出了问题,他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也不至于完全不理她吧?抽空理她一下很难吗?
这种不受重视的感觉,让她一阵委屈。
突然,她的手被明孝禾握住了,并且很是自然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一会儿摸摸头,一会儿拍拍背,然后用撒娇的语气说:“苏苏,人家好想你哦!”
他好像完全不知道,他这种身高说出来的话都是在她的头顶范围,就像上帝之音,如此撒娇,更是要命!
“说人话。”她依旧在故作严肃,强行收起刚才的笑容。
“苏苏,想你想得都失眠了,你想不想我?”
“不想!”
“不想也无所谓,先亲一个。”明孝禾没皮没脸地捧起她的脸,也不管她挣扎,在她额头印了一个深深的吻,这才揽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学校外面走。“作为你没想我的奖励,带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尽管说。”
“没想你还奖励我?那想了呢,有什么奖励?”
“嗯……那就喂饱你下半辈子,外加……给你暖一辈子的床?”
“这是夏天,被窝够热的,恨不得晚上光膀子睡觉。”
“哇,原来你睡觉的时候这么豪放,弄得我更想跟你一块儿睡了,真羡慕小熊啊……”
简浮苏总觉得自己被他这样夹着,模样就好像她的脑袋被他夹在腋下,那动作就跟一个个子高的男生腋下夹一个篮球那么自然,那么……不像男女生该有的亲密姿势。
周围还有人惊呼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惊叹:“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啊?”
才没有在一起!简浮苏在心里这样说。
“是啊!在一起了!”明孝禾居然好心情地接过话,然后继续夹着简浮苏的脑袋往学校外走,不再理会周围的议论声。
“谁跟你在一起了?”简浮苏气急败坏地问了一句,想要调整一个姿势,却被他误以为她要离开,揽着她肩膀的手更紧了些。
“我们俩现在就是在一起去吃饭啊。”
“哪是这种在一起啊!”
“怎么不是?反正就是在一起嘛!”他笑眯眯地回答,脸皮厚到了极点,随后又问,“想吃什么?”
简浮苏气恼了半天,准备宰他一顿,刚要说一个饭店的名字,就又闭了嘴,因为她想起明孝禾家里最近经济危机,还是给他省点儿钱吧。
“也没什么想吃的,我们去抻面馆点两份抻面吧?”
“哦,我看到你朋友圈说想吃火锅了?我们去吃吧!”
完全无视了她的选择,那之前干吗要询问她?出于礼貌?
“你家里不是经济困难吗?还有钱请我吃火锅?”
“哎哟,开始帮我省钱啦?其实吧,省下这一顿饭的钱,我也富裕不起来,花了这一顿饭的钱,危机还是原来的危机,没多大差距,但是把钱花在你身上,我会有种深深的幸福感。再说了,男人从来不在自己喜欢的女生身上省钱,女生是激励男人赚钱的!”他说着,夹着简浮苏的脑袋,带着她到了停车场,开了一辆车的副驾驶门,示意她上去。
简浮苏看了一眼车标,是一个“L”的形状,估计这辆车就是纪凌说的那辆雷克萨斯了。
上了车,明孝禾启动了车子,这才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我家公司那边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所以我最近还是很忙,不过明西玥表示她不会读研了,大四实习期间主要处理公司的事情,我本来想休学一年的,她没让,说让我以学校这边为主,她能坚持。”
“明西玥人还挺好的。”
“她是我见过最帅的女生,尤其性格很好、很豁达,明明平日里懒散得要命,可家里出了事,全部都是她在顶着,居然特别靠得住。”
“那你呢?”
“我啊……不想让明西玥觉得不安,觉得我会趁机做些什么,所以一直是在帮着处理家里的事情,只是去医院照顾爸爸,将烂摊子收拾一下,偶尔帮着应酬。”
“这样……还忙成这样?”
“我聪明啊!我会说话啊!我招人喜欢啊!所以我也能帮得上忙。”
“真不要脸。”简浮苏骂了一句,却放下心来,因为这样,能够看出他的心态还是不错的。
明孝禾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之前不是故意挂断你电话的,真的是我太累了,也太忙,我怕那种情况下接听你的电话会带有负面情绪,或者忍不住向你诉苦,那样我只会更想你,我不想因为我影响到你。”
话刚说到这里,明孝禾的电话又响了,他用蓝牙耳机接听,开始谈工作上的事情。她只能坐在一边听,从聊天内容估摸着,他是在跟明西玥通话,他回来参加考试,两个人的工作交接有些细节需要交代清楚。
简浮苏坐在车里,无所事事地左右张望,然后看到一个车载装饰物是一个弹簧的小相框,扶住了,看到里面的照片,是两人穿工作服的那张合影。
在这一瞬间,她就觉得自己心里蓄积的气都消了,与此同时感叹自己是多么好哄。
谁让他是她喜欢的人,真碰到事情,想要作一下,都会舍不得让他难过。
这个电话持续到火锅店还没有结束。
为了方便通话,明孝禾要了一个包间,之后他将菜谱推到了简浮苏的面前,自己则继续讲电话去了。简浮苏看着菜谱,想询问一下他的意见,可他的电话一直不间断,服务员来询问第三次的时候,她才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东西。
等到锅端进来,她已经开始吃羊肉了,明孝禾才挂断了电话,对她说了一句:“抱歉。”
“没事,你忙你的,我点的鸳鸯锅,可以吧?”
“可以可以!你点的是砒霜我都愿意吃。”
“你还要不要点点什么?点份砒霜放你那个锅里,怎么样?”
“别闹,菜谱给我。”他接过菜谱翻看的时候,突然感叹了一句无厘头的话,“我觉得你特别适合做女朋友,肯定是很体贴很懂事的那种,你说我眼光怎么这么好呢?我都要因为我眼光好爱上我自己了。”
“我才不体贴呢!”
“我警告你哦,再这么诋毁我未来媳妇儿,我要生气了。”
简浮苏刚想骂他,他就喊来了服务员,又点了一些东西,这才满意了,菜上齐后,两人开始边吃边聊。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来着,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埋伏在我身边的?”她喜欢吃辣的,注意到明孝禾吃的都是清汤那边的,点鸳鸯锅就对了。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你高中那年转学之后我就慌了,毕竟我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还害得你哭得那么惨,腿还……后来我转学,成了问题学生,因为我每天都会逃一个小时的课,去H市所有高中的学校门口等着放学的学生,在人群里寻你。那个时候有的学校有晚课,有的学校没有,还有的住校,我还需要自己摸索时间。”
这都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原来明孝禾为了自己,做过这些事情。
H市虽然不大,却有将近一百所高中,每个高中的放学时间都不同,他这样挨个儿去看,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还是在高中学习那么紧张的时间!
然而,明孝禾现在就坐在她的面前,知道她的一切,这就证明,这么荒唐的事情他真的做了,他还成功找到她了。
“万一我不在H市,回北方了呢,你傻啊?”
“当初我记得你父亲的单位的地址,就跑到你父亲单位门口等,看到他下班了,就想跟着他,结果跟踪这种事我是真不擅长……不过我也就肯定了,你父亲没离开H市,你也就没离开,后来我发现你去了一所寄宿学校,又跟人打听到你的班级,甚至花钱买通学生,让他帮我打探你打算考哪所大学。”
“你当时哪有多余的钱……”
“打工呗!那个时候跟学校请假的理由也是我要去打工,不然交不起学费,老师也就同意了。后来到了这所学校,老师也以为我家里穷,不少老师给我介绍打工的机会,我挺感动的,也不想辜负他们。所以我怕他们突然看到我开了一辆小轿车会惊讶,愣是买了车好久都没好意思开!”明孝禾放下筷子,继续说,“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满学校的找你,然后我开始暗中观察你,继续暗恋你,想等我这边稳妥了就去追求你。结果公开课那天,你的朋友居然给我传字条,我跟你对视的那一瞬间就再也忍不住了,我在那个时候就决定我要追你,因为我发现,我期待正面跟你对视,已经期待很久了。”
简浮苏听到这里的时候,一副辣到了的模样,伸着舌头,用手扇风,其实是想掩饰自己一瞬间的泪目。她居然感动到想哭,却不想被他看出来,只是一种下意识的逞强,于是这样伪装自己。
或许曾经被伤害过的人,更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
调整好情绪,她从辣锅里捞出一块鸭血来,放在托盘里递了过去,他立即用自己的空盘子接了,问:“这是什么?”
“鸭血啊,你都不吃这个吗?”
“我不太吃动物内脏之类的东西……”
“挺好吃的!”她特别积极地推荐,然后起身坐在他的身边,亲自用筷子轻轻夹了一块,蘸了调料喂给他,“慢点吃啊,这个烫,跟豆腐差不多!”
明孝禾试着吃了一口,随后皱眉:“其实我不太擅长吃辣。”
“为什么,辣很好吃啊!”她说着,将自己的调料取过来,继续吃辣锅里的东西。
“就是吃不来。”
简浮苏动作一停,扭过头去看他,突然伸手扯着他的衣襟,然后主动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嘴唇,又立即缩回去,问他:“这种辣呢?”
她之前吃了很多辣的东西,嘴唇上也有辣的味道,此时沾了一些在他的唇瓣上,他舔了舔嘴唇,品味了半天回答:“嗯,突然觉得辣还不错,都要上瘾了。”
他说完,从桌上拿起一杯水,连续喝了几口,想要通过喝水来让自己冷静一下,顺便降降突然暴增的体温。她则是埋头继续吃东西,装成什么都没发生。
主动去亲吻一个男生,这对简浮苏来说,绝对是一件可以记入史册的壮举,就算表面装得平静,内心还是波涛汹涌的。此时拿着筷子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脚尖也在不安分地晃着。
沉默了一会儿,她有点儿好奇他的反应,于是抬头去看他,发现他也在盯着她看,眼神痴痴的,似乎已经看了许久了,不由得一阵慌张,结果很快被他揽住肩膀,他低下头,再次吻住了她。
在被吻住的一瞬间,简浮苏的心口揪紧了一下,却很快变得酥麻,柔软一片。
这是一个很深、很长久的吻,跟前两次都不同。
他用双手紧紧地抱着她,就好似将她捆绑在自己的怀里,让她不能逃走,然后撬开她的唇瓣,去看看里面是不是一样的带着辣的味道。她试着调整姿势,伸手去抱他,可就算坐着,两个人仍旧有着体型上的差距。她需要仰着头,接吻的姿势都有种膜拜的感觉,如果去掉明孝禾跟椅子,单独点评她的姿势,那就是嫦娥奔月式。
火锅还在噗噗噗地沸腾着,有些许热汤溢出来,落在加热板上,冒起一阵缥缈的烟雾来……
这个吻持续了能有两分钟左右,正缠绵悱恻的时候,明孝禾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停止了这个吻,低下头去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立刻点了接通。
简浮苏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继续埋头吃东西,吃到撑了,他的电话也没结束。不过就算他在打电话,眼睛却还在她的身上打转,她喂他东西,他也会吃,还会帮她擦嘴,手指一直在捏她薄薄的耳垂,还会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
吃完火锅,两人一起回了学校,明孝禾将车停在了简浮苏的寝室楼下,结果不肯放她下车,偏要晚上一块儿复习。
“你总打电话,我反而会分心,毕竟我是临阵磨枪那一派的,这段时间对我很重要。”简浮苏认真地拒绝。
“那……那再陪我坐一会儿。”
“听你打电话吗?”
“不觉得我打电话的时候很帅吗?”
“不觉得。”
明孝禾又想了一会儿,终于叹了一口气,然后探身过来帮她解安全带,之后按着她的腿,不让她离开,认真盯着她半晌,才说了一句:“我怎么越看你越喜欢,你怎么这么会长呢,是不是按照我喜欢的类型长得,真好看。”
“不觉得我们身高不合适吗?”
“哪有,女生个子矮点儿才可爱嘛,个子小小的很好控制,都说了你是我喜欢的样子了。”
“你是不是要说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
“嗯嗯!”他应了一声,然后欢喜地凑过来吻她的嘴唇,结果她已经先一步打开车门,向后退着下了车。某人扑了个空,不由得一阵气恼,也跟着下了车,就看到简浮苏已经快速地跑进了寝室楼,于是只能沮丧地靠着车,噘着嘴,一路目送。结果没一会儿,又想起吃饭时的情形,突然笑了出来,看着就像一个疯子。
明孝禾在学校只留了四天,就又回明家忙碌去了。简浮苏这边也考完了多数科目,剩下的都不太难,所以并不担心,就开始打游戏放松了。
熊伊凡这几天复习疯了,原本是要去颜柯那边住的,结果住了两天就灰溜溜地回寝室来了,说是颜柯每次教她的模样比班主任还可怕,她还是决定自己复习,以至于两个人一个玩游戏到废寝忘食,一个复习到废寝忘食,沦落到只能一块儿吃泡面的地步。
突然有一天,明西玥来了寝室,她进来的时候,某两个人正捧着暖壶盖,将泡面的袋子撕开准备放进去,见稀客光临,熊伊凡热情地去隔壁寝室借了一个暖壶盖,也帮她泡了一份。
由于明孝禾的关系,简浮苏还特意多看了明西玥几眼,只觉得她的皮肤特别好,脸上没有任何瑕疵,五官更是精致得无可挑剔,棱角分明中还带着些柔和。
“你们生活也够艰辛的啊。”明西玥忍不住笑了起来,跟着两个人一块儿吃,随后偷偷去看简浮苏,她对简浮苏也算久仰了。
跟她印象里的一样,身材瘦瘦小小的,波浪卷发长及腰间,巴掌大的脸,却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很是可爱,好看得让人眼前一亮。简浮苏毫无淑女形象地坐在椅子上,吃着泡面玩着网络游戏,偶尔还会声嘶力竭地喊:“我擦,对面那个小婊子敢跟我挑衅,今天就让你跪下叫爸爸!”
她就是那个被明孝禾追求,跟纪凌还有些牵扯的简浮苏?
“跟你家总裁吵架了?”熊伊凡突然问了一句,还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陈醋来,递给明西玥,“倒点儿醋进去也好吃,别倒多了。”
“算是吧。”明西玥伸手接过醋瓶,打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往袋子里倒醋。
“其实吧,谈恋爱这事情,你选了什么型什么款,就得接受你选择的那种待遇。就好像我选了颜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有十二个小时处于不开心到处攻击的状态,还有八个小时在睡觉,一个小时在拉屎撒尿外加洗漱。那我能怎么办呢?只能接受他的坏脾气跟傲娇,他闹别扭我让着点儿,他不开心我逗他开心。同样,颜柯选择了我,就要承接别人诧异的眼神,接受多于别人的恶意的评价,比如你女朋友怎么这么拿不出手,或者是你怎么找了个汉子做女朋友之类的话……那你选择了翁璟城,在享受被他温柔对待的时候,就该适当接受他身边数不尽的桃花债。”
熊伊凡说完,明西玥突然沉默下来。
“暖暖,你还记不记得,在我觉得我配不上颜柯,想要学化妆,却将自己弄得不伦不类的时候,你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不要因为喜欢的人而努力改变自己。真的,当你发现,你努力后依旧无法挽留的时候,你会厌恶改变了的自己,简直越看越烦。你也是一样,不要试图改变一个老男人,不然到最后,你会觉得曾经努力的自己很可笑。”
明西玥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儿,才纳闷儿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跟翁璟城之间出现了这种问题?”
“很简单啊,翁璟城哪里是会惹女人生气的男人啊,你们俩之间出现矛盾,肯定是这方面的问题啊,还用猜啊?”
“说得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突然觉得你变聪明了。”
说完,两个人一齐笑了起来。
一直在玩游戏的简浮苏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看向明西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将暖壶盖往桌面上一放,走过来对她说道:“那个……虽然我们不太熟,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一些话,你……能不能对明孝禾好一点儿?”
明西玥被说得一怔,她好像没虐待过明孝禾吧?此话怎讲?
见她如此诧异,简浮苏当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会儿,才说:“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别人就都惦记你们的钱、你们的事业!明孝禾想要的只是一个正常且温暖的家,家人给予的亲情!你没注意到,你们家现在乱成这样,他都没有争抢着帮忙吗?他是不想让你们怀疑,他想趁机插手你家的事情,夺走你们想要的家产!”
被一个陌生人劈头盖脸地说了这些,明西玥有些措手不及,竟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熊伊凡有些尴尬,当即去推简浮苏的肩膀,小声劝她别再说了。
“小熊,你放心,我不是要吵架的,我还希望明孝禾好好跟她相处呢。”简浮苏依旧盯着明西玥,等待她的回答。
“明孝禾跟你说了些什么?”明西玥扯着嘴角冷笑着看着简浮苏,她不喜欢将家里的事情说给别人听,就算明孝禾在追求简浮苏,也不该将家里的事情都告诉给这个外人!这让她十分反感,连带着,对简浮苏也有了些许敌意。
“我从高中时就知道他是小三的儿子。”简浮苏挺直了腰板,对于明西玥显然冷下来的表情视而不见,“他小的时候长得就蛮可爱的,却因为别人说不过是靠脸吃饭的母子,他才将自己吃成了一个胖子。到了高中又被一群人骂,说什么小三的儿子居然长得这么丑。他是丑是帅都是错误,只是因为他的身份,他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上学被同学孤立,放学被男生殴打,索要钱财,他不敢跟家里要,只好去打工赚钱。”
明西玥安静地听着,却不为所动,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呢?这又怎样?”
看到她的态度,简浮苏有些被气到了,当即咆哮了起来:“小三的儿子就活该死吗?!难道他自己能够选择自己的出身吗?他就乐意做小三的儿子?你知不知道他高中的时候书包里总是放着一把刀?他那么极端,他那么恨自己的身份,他甚至希望你们家里是穷光蛋,那样就不会有什么猜疑,或许还能……”
“没有或许。”明西玥打断了她的话,提高了些许音量,带了几分怒意,“你站在他的立场上看,可以觉得他可怜,可站在我的立场,我就是觉得他可恶。明孝禾可以是我的叔叔,我也可以不接纳他,这都是我的自由。难道一个人可怜,就需要其他被害者也同情他吗?那么请问,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不喜欢爷爷的私生子,这也是错误吗?你他妈当我是圣母吗?!”
简浮苏被吼得一怔,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角,点了点头:“好,抱歉,是我冒昧了。”
明西玥并没有吵架胜利的得意感,而是有些胸口发闷,见到熊伊凡左右为难的模样,对她摆了摆手:“我没事。”转而又对简浮苏说,“你可以站在明孝禾的角度考虑问题,但是也请从我的角度考虑一下,好吗?”
简浮苏也渐渐冷静下来,缓了一会儿,才说:“如果你这边太累了,可以找明孝禾帮忙,毕竟他也不希望明家倒了,这方面可以放心。”
“好。”
立场不同的两个人,就算如何开朗,如何健谈,都聊不到一起去,话不投机半句多。明西玥开始觉得在这儿待不下去了,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选择离开。
明西玥离开之后,熊伊凡沉默了一会,才问简浮苏:“你没事吧?”
简浮苏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电脑屏幕还是游戏的登录界面,她只是揉着自己的头发,有些烦躁地说了起来:“小熊你说我怎么这么冲动呢?居然去道德绑架别人了,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不爱管闲事的!”
“这不是闲事。”熊伊凡说着,微笑起来,“是你喜欢的人的事情。当你喜欢一个人,你就会这样替那个人考虑,自然而然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这一点你没有错,明孝禾确实可怜,他也真的没做错什么,不该这样对待他,但是暖暖呢……哦,对了,明西玥的小名叫暖暖,她也有她的想法,毕竟很少有人能接受这种事情。”
简浮苏回头看向熊伊凡,最后焦躁地站起身来,在寝室里又蹦又跳,声嘶力竭地喊,想要发泄自己的情绪。没一会儿,陈乃悦就敲门进来,看着里面将头发甩得乱糟糟,就好像一个疯子的某人,问:“这是考前焦虑症?”
简浮苏知道自己扰民了,立即停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将脸露出来,随后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小悦悦,我好像喜欢上明孝禾了。”
“所以……你刚才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就是突然想喊一喊,将心里的一些情绪发泄出来。”
“其实挺难懂的,既然你喜欢明孝禾了,他也在追你,你就跟他在一起呗。”说完陈乃悦就开始自顾自地摇头,“莫名其妙地被喂了一口狗粮,跟谁说理去?”
“我也不知道我跟明孝禾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接了吻,然后他送我回来,我们都没提交往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我跟他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接……过吻了?这么前卫?”陈乃悦大惊。
熊伊凡原本在给明西玥发短信,听到八卦,也跟着问了一句:“哎哟喂,不错嘛!没隔着个围巾什么的吧?”她至今记得,她跟颜柯的初吻时自己还戴着围巾,他吻在了围巾上,含恨终生。
“没……”简浮苏摇头,还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
“都接吻了还不算在一起了?这绝对是在耍流氓!真不要脸!”陈乃悦开始大喊大叫,说着就走了进来,抱着简浮苏一阵乱摇。
“打电话问问!得让他负责啊!”熊伊凡也跟着起哄。
简浮苏很听话地拿出手机,打给了给明孝禾,还被陈乃悦强行按了免提,结果却听到清脆悦耳的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
三个女生一齐叹了一口气。 初恋三部曲03: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