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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安没练过武,但是凭她的力气,一两个男的,只要不是手持利器,她还真不带怕的。
尤其是在她有准备的情况下。
毫无意外,狗头被她举上了天。
她将他高高抵在墙板上,偏头和晏宁说:“你要帮他吗?”
晏宁:“……”
她眨眨眼:“别真伤了人,伤人再有道理你都输啦。”
夏唯安“哦”了一声,眼睛转了转,然后不顾狗头的哇哇大叫,把他带到窗户边上,开了半扇窗,就那么把他塞进窗台上,揪着他的衣领。
嗯,他们这里是二楼,扔下去,不会死,但是受伤绝对是妥妥的。
自谢子鸣后,夏唯安发现这种办法特别好使。
对狗头也一样,她只是平平淡淡一句:“能闭嘴吧?吵得我烦,指不定我就手抖把你扔下去了。”
狗头立即就闭了嘴,停止了他毫无意义的唾骂,只是抓着她的手,弱弱地说:“夏唯安,杀人是犯法的。”
夏唯安瞥了眼自己的手,狗头老板的指甲长,这么一会儿,她手背就让他抠出了血。
她“嗯”了一声,说:“我知道。所以我不杀你,我就是想好好让你听我说一下话。”她看着他,明明还是那张不谙世事的萝莉脸,目光却在这一刻,平静得让人怕,“我是乡下丫头,家里兄弟姐妹好多个,命贱,所以你怎么压榨我,我都可以,唯独一点,黑心的钱,我不赚。所以,老伯家的那批货,你打算怎么处理?”
半边屁股已经吊在外面的狗头:“……”
他也是个十分识时务的人,当即认说:“我亲自向他赔罪,说明情况,求他原谅。”颤着声音,“可以吗?”
“可以。”夏唯安说,“但是经过这一次,我大概在你这儿也干不下去了,能让我在这一行干不下去,是你的本事,你放心,只要你不想着诬陷我逼迫我,刚刚的录音,我可以保证,除了我们三个,不会再有人听到。只是我走可以,你得把我的钱结给我,你同意不同意?”
人在屋檐下,不同意也得同意,狗头咬着牙:“好!”
夏唯安将他放了下来。
脚一落到实地,狗头整个人都软了,倚靠在墙上,双腿不停打着战。
这胆子,夏唯安也是无语了。
她不看他,就等着他去找老伯赔罪,这事了了,她才会正式离职。
狗头满腔怨愤地走了,晏宁目送他离开,转回头来看着夏唯安:“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去?”
夏唯安说:“嗯,艾满江还在那边,我会打电话告诉他,让他先和老伯通个气。”
如果再亲自押着狗头过去赔罪,夏唯安担心他会疯。
晏宁听了笑得不得了:“你觉得他现在就不疯?”她说着,在旁边的转椅上坐下,长腿在地上轻轻一点,十分悠闲地转着圈圈,一边转一边说,“虽然说你懂得用手机录音是有点聪明,不过呢,还是傻了,如果我是你,刚刚就逼着狗头结账走人,至于其他的事,你有录音在手,想他也耍不了太大的花招。倒是你,你知道品牌货和本地货的成本差价是多少吗?现在狗头赚不到这笔钱不说,还得赔进去一大笔,就他抠门的德行,不找回这场子才奇怪了。”
夏唯安说:“我不怕。”
晏宁笑了:“就凭你那傻力气?”她停下脚,“呵”地笑了一声,“知道这世上,最没用的是什么吗?就是一身蛮力。”她点着自己的脑子,“很多时候,杀人比的不是武器而是脑子。行啦,看在你是我带进来的人的分上,指给你一条明路,你呀,把那录音发一份到我手上,明儿你就和他说,这录音你还复制了一份在别的地方,你要是出事,它肯定会流传出去。另外,喏,这是老板娘的电话号码,你存着,万一有什么,也可以用。”
夏唯安听到自己手机响了一下,她拿出来,发现上面有晏宁发过来的一封新的未读短信。
她把玩着手机,沉默了会儿,问:“晏宁姐,你还打算继续在这里干下去吗?”
“当然啊,我又不是你,我可没得罪老板。”
夏唯安抬起头,看着她:“你是因为老板还扣押了你一个月奖金吧?还有,你觉得他占了你便宜,你却一点他的便宜都没占到,所以觉得很吃亏是不是?”
晏宁被她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你倒是什么都知道。”关键是她还装得傻乎乎的,好像什么都不懂一样!
夏唯安见晏宁俏脸气得通红,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这事要搁以前,夏唯安是不大懂的,但是她经历了谢子鸣,又在酒楼见识过,自然不是刚出来时那个白纸一样的自己了。
她和晏宁住在一起,后者和老板私底下的互动,她又不瞎,怎么会看不见啊?而且她也知道这段时间,大概店里效益特别好,然后晏宁肯定还许了什么好处给老板,所以本来狗头扣押了她几个月奖金的,上回发工资,至少发了一半给她。
当然了,夏唯安不知道,晏宁许给狗头的好处恰恰是她……要是知道,大概她今日,甚至于往后都不会那么掏心掏肺地对晏宁了。
无知是福。
夏唯安感激晏宁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对她的帮助,晏宁招了她来,给了她住处,不管晏宁出于什么目的,都给了她庇护。
所以,她很诚恳地劝晏宁:“晏宁姐,如果我们走了,他从扣押你一个月的奖金又变成了两个月、三个月,你还要跟他耗下去吗?把你人生最宝贵的时间,就耗在这点钱上,耗在这样一个企业、一个男人身上,你觉得划算吗?你那么聪明、漂亮,出去哪里不能把这钱挣回来,为什么还要把自己陷在这儿?”
居然教训起她来了,晏宁好气又好笑:“你觉得外面会比这里更好?”
“当然。”夏唯安语气十分肯定,“我刚出来的时候,每个月最多才拿两千多块钱,每天差不多要干十一个小时的活,但是后来我在酒楼,虽然钱还是差不多,但我只要工作八个小时,我觉得那就是进步。老话说得好,树挪死,人挪活,天下一定不是都这么黑的,必然还有更好更公平的环境,否则我们的生活,不会越过越好。”
没有错,虽然夏唯安现在还是朝不保夕,但她仍然觉得,她一天过得比一天好。
晏宁觉得她幼稚得可笑。
和夏唯安一样,晏宁也是很早就出来赚钱,不同的是,她读了大学,然后大学的生活费,全是她自己赚回来的。
她比夏唯安更早就见识了人性的黑暗和职场的可怕,所以她对夏唯安的说法完全嗤之以鼻。
夏唯安说服不了晏宁,便也没有再劝,她给艾满江打电话,把情况和他说了说,这小伙子简直听傻了。
他性子也耿直,狗头老板一来,他就火急火燎地问:“老板,咱们的货真的出问题了啊?”
路上本来已经想着对策的狗头看了眼旁边的老伯,无语。
真的好想拍死他啊!
狗头板起脸试着支开他:“说什么呢,店里有客户找你,你没事就先回去吧。”
艾满江特别实诚地摇头:“不走。夏唯安说了,货出了问题,我得替她和您一起向老伯赔罪。”
狗头:“……”
他想吐血!
老伯却什么都听明白了,皱了皱眉头,问:“货真出了问题?什么问题啊?”
还是艾满江同学抢答的:“厂里发错了货,发的不是我们圣弗莱的货,是别的杂牌子的。”
狗头这下不是想吐血,他是真的吐血了,喉咙口一阵腥甜。
他用力把那股子血气压下去,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对不起啊老伯,确实是我们工作的疏忽,但不是厂里发错了货,是底下的人没搞好,把别的货送到您这里来了……”
狗头虽然又抠又色,但他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口才还是十分了得的,且脑袋瓜子也不笨,很快就将事情尽力扭转到对他有利的一面。
哪怕这批货亏了呢,老伯这个单却一定不能再有失!
等夏唯安走了,哼哼哼!
狗头想得很好。不过等下了班,艾满江和夏唯安、晏宁三个凑到一起,听艾满江把事情一说,夏唯安还觉得略欣慰:“狗头也不是真的黑到底的,看来他是打算重新给老伯订真货过去了。”
晏宁却差点笑死,点着她的小脑瓜说:“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呀。你以为狗头这么说就是真的安了好心?瞧着吧,他把那些货拉回去,顶多也就是把配件换换,主材不变,过了两天三天,就又会把那些东西拉回去。”斜眼看过去,“不信?那要不我们打个赌,明天,狗头一定会把你的钱都结给你,让你滚蛋!”
夏唯安很不想信的,但是还真就像晏宁说的那样,第二天,她再去店里的时候,狗头早早就去了,然后脸色黑黑地嘱咐晏宁:“给她算一下,让她拿了钱,赶紧滚。”
晏宁很欠地问了一句:“老板娘回来啦?”
狗头欠钱不结最常见的套路就是,老板娘不在家,所以奖金什么的发不了。
老板娘有时候不在,但更多时候,还是在家的。
狗头不敢朝夏唯安吼,但是对晏宁,他可就半点也不客气了—那祸害是她招进来的呢!
“让你办你就办,怎么那么多废话啊!你也不想干了是吧?”
晏宁其实内心被夏唯安也鼓动起来了,当即回了句:“你也把钱都结给我?”
狗头:“……”
他脸上的肌肉抖啊抖,抖啊抖,晏宁很怕他把自己的脸皮给抖下来。
还好,没有。
狗头气得抖了半天,也是突然意识到,如果连晏宁都走了,那他店里就他一个光头司令了……他很能屈能伸地咽下这口气,瞧着晏宁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说:“你也要跟我别扭着来是吧?你招的人呢,昨天是怎么欺负我的,你没看到啊?”
还和她撒起娇来了,晏宁像是吞了只苍蝇一般,恶心得要死,脸上却是笑了笑,捶了他一下:“这不是你凶我吗?”
她是下了力气的,所以捶完,见狗头捂着胸口半天没说话,这才心满意足地出去给夏唯安算工资奖金去了。
一切顺利得很,她一算出来交上去,狗头就把钱给结了。当然了,老伯那个单的奖金是没有了的,狗头的意思:“这个单,亏了一大笔,你的奖金,我是没钱付给你了。”
反正就是不打算给了。
夏唯安看着和她说话时恨不能离她十米远的老板,问:“你这是把损失转嫁给我?”不等他说话,她点点头,“行吧,您开心就好。只有一点,再给老伯发的货,必须是圣弗莱的正品,我会告诉他检验的方法,而且货送到,我也会去帮他验的。您要真不想自砸招牌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想其他的歪门邪道,那么,我也一定会信守我的承诺,沉默到底的。”
狗头:“……” 初初遇你,时光恰好